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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将军回来了。”报信的护城军语气悲凉。
陈诺三人一下子站起来,连忙问道。
“回来的是谁?”
那护城军沉声道。
“不知,将军的头颅不在了。”
“什么?”陈诺大惊失色,果然还是出事了,仿佛一道惊雷在心间炸开,陈诺身子晃了一晃,在苏酒七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他连忙往外面走,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差点被绊倒,秦七夜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几人快速朝宫门口走去。
街上的动静惊动了王二郎的夫人,这位沉静温婉的夫人已经怀有六月身孕,这几日她惶恐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便一直在吃斋念佛,祈祷平安。
随着将军的身体离这里越近的时候,她心下的不安越发强烈,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便吩咐丫鬟。
“去门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落下,她自己也站了起来,在丫鬟的搀扶下朝外面走去。
她刚跨出大门,守城的将领已经背着将军的身体路过他们家大门口了。
只一眼她便惊恐的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身子瑟瑟发抖。
“二郎!”她悲戚出声,朝将军扑过去。
“二郎!夫君啊!”她哭着冲到城门将领面前。
“夫人,你确定这位是王参将?”守城的将领看着她。
她拉着将军腰侧的荷包。
“这是我亲手给他缝制的,他怎么了?”
王二郎的脖颈处盖上了黑色的布,她没有看见黑布下面的惨状。
守城的将军满脸不忍。
“夫人,您节哀。”
听了守城的话,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王二郎果然出事了。
“你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守城没办法,只得将王二郎放下,她的手缓缓朝那块黑布伸去,守将忍不住说道。
“夫人,还是算了吧。”
她的手顿了一下,毅然决然掀开了黑布,当看到光秃秃的脖颈时,她悲憾的哭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的将军啊!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周围百姓见状无不落泪,守将们红了眼眶。
街上的动静也惊动了住在大街上的文武百官,他们出来看见这副惨状,吓得面色雪白,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节哀。”守城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句话。
“二郎,二郎!”她憾哭两声,晕了过去。
陈诺和苏酒七以及秦七夜三人在护城军的带领下朝外面走去,远远的看见王家大门口围了许多人,还有百姓们的悲戚的哭声。
这里是王家,莫非是王二郎?陈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三人不管谁出事了,他心里都不好受。
见到陈诺前来,人们自发让开一条路,来到最前面,陈诺看清了王二郎的模样,悲憾涌上心头,眼前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他们在边关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何连脑袋都没有了!
陈诺眼眶通红,九五之尊不由自主的跪在王二郎的身体面前。
周围百姓齐刷刷跪下,文武百官沉默着跪府在地。
“陛下,王夫人晕过去了,已经被扶进内堂了。”守将低声说道。
“先把人送回去吧,准备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陈诺沉声吩咐。
王家挂上了白绫,里面传来悲戚的哭声,门外百姓们久久跪着不愿意离开。
“没了脑袋,他是怎么回来的?”陈诺声音低沉沙哑。
“是一个书生将王将军送回来的。”此情此景所有人的声音都是低沉悲戚的。
“那位书生在哪?”
很快,那名送王二郎回来的书生便被叫了进来,他满身血污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身形单薄瘦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脸上满是污秽。
不过这并不影响陈诺看出他的模样,他的模样太像许天厉了,容国皇子许天厉。
“草民见过辰国皇帝陛下。”
他自称草民,称呼陈诺为辰国皇帝陛下,他不是辰国人。
“多谢先生将王参将的身体送回来。”陈诺恭恭敬敬对书生行了一礼。
“将军英勇忠诚,令人钦佩,我怎能忍心将军暴尸荒野。”
“先生不是辰国人?”
“我是容国人,以前是皇族。”书生并未隐瞒自己的身份。
“容国几位皇族狼子野心争夺皇位,把天下弄成了一锅乱粥,我侥幸逃生,如今只是一介普通书生,此生不愿再踏入皇宫。”
原来真的是皇族啊,说起来这件事因容国而起,容国却并未得到好处,四国联军将容国搅乱第一件事便是占领了容国,将容国给瓜分了,现在容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先带先生下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吧,辛苦先生了。”陈诺沉声吩咐。
王夫人不知道醒来了几次又哭晕过去几次,一股悲伤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皇城,百姓们和文武百官都聚集在王家大门口。
陈氏也得到了消息,和陈老爹一起来了王家,秦风也一起来了。
见到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躺在棺材里连脑袋都没有带回来,秦风红了眼眶。
“陛下,让我去吧。”秦风请命。
“还有我。”秦七夜也上前一步。
陈诺看了看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此时王夫人再次醒了过来,又是好一通哭,苏酒七怎么也劝不住,突然丫鬟发出一声尖叫。
“血,好多血!”
苏酒七顺着丫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王夫人裙下流出大量的鲜血。
“赶紧将夫人扶到屋里去。”苏酒七连忙说道。
王夫人已经不能走了,秦风将王夫人背到里屋放下,王夫人的眼泪止不住,流血也住不住,苏酒七一边给王夫人止血一边说道。
“王夫人,不能这么悲伤了,你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伤心啊,我家夫君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那副样子?”
“你想想王二郎,想想你的孩子,你腹中是王二郎仅存的血脉,你不能让他仅存的血脉也不能保住啊。”苏酒七大声道。
“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我要保住他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他的孩子。”然而悲憾岂是说止住便止住的,王夫人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