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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亲自上阵,不仅皇甫坚寿感到意外,就连他手下那些士卒都感到意外。
毕竟这一次不过是试探性攻城,为的只是试探一下白水关的虚实和守关将士的实力。
按理来说只要再攻一波就差不多可以鸣金收兵了,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张辽居然亲自带队攻最后一波。
虽说这些大将各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但俗话说得好,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里冒出一枝流矢就能要了你的命,不是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吗。
更何况这白水关异常险要,关上又有个武艺高强的张任镇守,因此他们对张辽亲自攻城都捏了把汗。
而张辽显然没有理会他们在想什么,而是直接登上一架攻城梯,三步并作两步,就那么蹭蹭蹭地向上冲。
一众士卒见身为大将的张辽都悍不畏死,亲自发起冲锋,他们感到的不是骄傲,而是一种屈辱感。
身为军人,居然要自己的将军亲自带头冲锋,因此他们一个个红了眼睛,嗷嗷地冲了上去。
张辽武艺高强,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数枝城上射下的流矢,还躲开了一块滚石,随后,他将盾牌顶在头顶,将战刀衔在嘴里,手脚并用,很快就登上了城楼。
在他探身上城墙的那一刹那,四五名长枪手同时挺枪从不同角度刺了过来,他们早就发现了人群之中的张辽与众不同,不仅那一身精良的铠甲,就是那矫健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
见几把长枪袭来,张辽冷喝一声,嘴角挂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左手盾牌一挡,纵身一跃,高高跳上城楼,右手战刀一扫。
随着寒光一闪,地上留下了几枝断枪和几具正在抽搐的尸体。
有张辽这个猛将在,很快,城头上就被他清空了一大块地方,没有人能挡住他三合,甚至一名校尉都被他一刀劈死。
而不少士卒则紧随其后,相继登上城楼,不一会儿,这段城墙就聚集了二三十名汉中士卒。
不过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了张任的注意,他一眼就发现了这两年的老对手张辽,怒喝道“杨怀,你来指挥城头作战。”
说罢,他提起长枪,直扑张辽处。
“张辽休得张狂,张任在此。”
张辽正杀得欢,陡然听见一声厉喝,转头看去,正是守关大将张任,于是他二话不说,提起战刀就迎了上去。
双方武艺相差不大,而张任刚刚与张绣大战一场,气力不佳,而张辽则亲自攻城,并斩杀数人,也消耗不少,因此双方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辽这边一陷入僵局,汉中一方取得的短暂优势瞬间被压力下来,再加上关内有两万兵马,人多势众,很快就重新占据了优势。
皇甫坚寿眼睛一眯,挥挥手说道“鸣金收兵。”
城头上,张辽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妙,不由得心生退意,恰好此时鸣金声响起。
张辽转头对跟随在他身后登上城楼的剩余的十几名士卒吼道“撤,我殿后,快撤下去。”
那十余名士卒齐声大吼一声,奋力杀退身旁的敌军,快速地退到攻城梯边上,最外围的五名士卒十分默契地列了一个防御阵型,其余人则有序而迅速地通过攻城梯撤下城头。
这里有张辽,故而很轻松地完成了撤退,其余地方的士卒则没那么好运了。
攻上城头很难,但想从城头上撤下来则是难上加难,因此许多尚在城头上的士卒都已经抱有死志了,为了给身后的同袍撤退的机会,他们如疯魔一般与身旁的敌军纠缠在一起。
此时,张辽身后的士卒只剩那五名犹自列阵守住退路的士卒还没有撤走。
张辽见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使了个虚招,骗过张任,随后手中长刀一挥,逼退几名士卒,纵身跃到攻城梯处。
张任则率军紧随其后,压了上来,这时候,那五名士卒齐声喝道“张将军快走,我等为将军断后,只望将军多多照顾我等家人。”
说完,他们齐声一吼,提刀直向张任冲去,然而虽然他们心存死志,但终究人数太少,加上武艺不足,只挡住了张任等人短短两息时间。
不过这两息时间却也足够张辽越过汝墙,登上攻城梯了。
等到张任赶到近前,张辽已经噌噌两步就跃下城墙了,避过两枝冷箭,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水关,满脸狰狞地低吼道“总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底下。”
不提城头上的阵阵欢呼声,汉中大营内,收兵回营后,经过清点,只今日一阵攻城,折损就超过两千五,而守关的张任部折损却不足千人。
这已经算是大损失了,要知道皇甫坚寿部当下的步卒不过三万人,这一下就折损近三千了,再打几仗,只怕就拿不出人马攻城了。
“主公,张任部的士卒堪称精锐,虽身形不及我军雄壮,却也武艺精熟,颇懂配合,令行禁止,此关只宜智取啊。”张辽叹声道。
“不错,而且张任此人颇为聪明,观今日城头上所布兵马最多不过五千之数,一来他这是在示弱,吸引我们继续攻打,消耗兵力,二来也是在以逸待劳,只怕他还存了一举击溃咱们的野心啊,看来今后晚上要劳烦诸位将军多多注意了。”一旁半眯着眼和打盹儿一样的贾诩难得一口气说这许多话。
“嘿嘿,他倒是奸滑,难怪文远说他是蜀中难得的将才,颇有胆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只是要破此关不耍点诡计不成了,三位先生可有良计?”皇甫坚寿开口道。
贾诩、法正、刘晔三人对视一眼,摇摇头道“主公,此关太过险要,若要智取,无非是诱其出城,聚而歼之。”
刘晔皱皱眉,开口道“张任此人颇有谋略,一般法子却无法奏效,还得想个稳妥法子才是。”
忽然间,他瞧见贾诩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原来文和先生早已经想到了。”
贾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眼中充满赞赏之色,说道“好主意没有,诡计倒有一条。”
皇甫坚寿没好气地说道“你个老狐狸,有什么坏水就倒出来,别在那卖关子。”
贾诩苦笑一声,这才说道“主公,那张任既然想一举将咱们击溃,甚至是趁机夺下汉中,既然如此,那他就一定会出关,而且想一举击溃咱们,除了咱们粮尽之外,那就是夜袭了,这可就有文章可做了……”
众人一听这话,尽皆恍然大悟,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冷,这以无心算有心,张任不得不败啊,同时大家伙这才知道,最开始贾诩提议试探性攻城也是抱有麻痹张任的目的,让他以为自己等人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