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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大笑“是吗,只怕诸位的算盘要落空了。”
随即,‘哐当’一声,大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黑甲士卒持刀而入。
待这些士卒将厅中众人围起来后,一个中年将军走入大厅当中,众人抬眼望去,心中一紧,来的正是张卫。
这张卫在汉中的威望不比张鲁低,平日里就对汉中各士族多有不满,而对杨家更是十分不爽,今日众人在这聚集商议共同对付张辽,这张卫带兵来此,只怕是不怀好意啊。
相比厅中众人心中忐忑,杨柳却是惊惧不已,要知道他可是在外边院子里安排了近百护卫,而这会儿张卫人都已经进来了,外边却没有丝毫动静,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最主要的是张卫行动这么利索,这么干脆,明显身后有人支撑,张辽是肯定的,而那新任汉中太守阎圃一直与自家兄弟不和,想必这次少不了他的参与。
想到这,杨柳不由得暗骂一句,随即冷哼一声,说道“张卫,我等因汉中缺粮,故在此商议,要屯点粮食在家以防万一,干你何事?你这大动干戈的,率领这么多大头兵到我府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卫冷笑道“什么意思?姓杨的,本将接到线报,说你们聚集在一起,商议要谋反,呵呵,你作何解释啊。”
杨柳心下一松“嘿嘿,张卫,我们不过是顾虑这粮草不足,所以不让手下粮铺继续卖粮,那些平民愿意花高价来买我们的粮食,难不成我们还不能卖了?这也算犯法,这也算谋反?”
“是啊,那些贱民愿意拿田来换粮食,怎么能算谋反呢。”
“不错,那些贱民自愿入我府中为奴换取粮食,何谈造反啊,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不给个解释,我们便去长安告御状去。”
厅中众人见杨柳发话了,纷纷跟腔应和。杨柳得意洋洋地看着张卫,想看他怎么应对。
只见张卫嘴角微扬,挂起了一摸诡异的笑容,杨柳不禁心中一沉,果然是来者不善,绝对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接下来张卫的话让厅中所有人都慌了。
“哦,我没说这事啊,你们急个什么劲啊。”张卫阴笑道“有人举报,你杨、宋、王、刘、周等十二家藏匿人口,私募私兵,嘿嘿,这是犯法吧,招募那么多私兵,别跟我说是为了守家护院啊。”
“你”杨柳大惊,没想到张辽他们居然拿这事来说项,要知道虽然这天下士族都会做这些事,可都是偷偷摸摸的,而不像汉中这些士族一样明目张胆的去做。
而且对于藏匿人口、兼并土地这种事,朝廷历来是不允许的,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基本没人管这些事,但一旦有人将它提上明面来说事,只要掌握了证据,就是违法的事。
加上私募私军一事,这事可大可小,不过历朝历代都对私兵的数量有严格规定,但汉中士族基本上家家都有过千的私兵,这要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就是谋逆的大罪啊。
想到这里,杨柳不禁有些冷汗直流“张将军,这前些日子汉中大乱,我等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多招募了一点私军,这要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啊,要是硬要说我等谋逆,那可有些说不过去啊。”
“哼,死鸭子嘴硬”张卫冷笑“杨家杨柳之子杨穆,强抢南郑城东王铁匠之女,致其身死,王铁匠抗争不从,被其打断双腿。”
“宋家宋宝,为强占城东三十里郭家村郭大的十亩良田,收买不成,放火烧死郭大一家八口。”
“王家王利,强行以低价买下城北李裁缝的祖宅,并打死李裁缝之妻……”
随着张卫将他们做过的事一桩桩说了出来,厅中众人一个个都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哼,你们这些混账,还有什么话说,来人,都给我压下去,待太守大人审判之后,再做定夺,带走。”
不理会这些人一个个狼哭鬼叫地喊冤,张卫接下来领着兵马将一众汉中士族的宅子和店铺都给抄了,家眷全部下狱关押。
第二天一早,整个南郑百姓突然发现,原来那些士族大老爷家开的粮铺现在都是一群群大头兵在经营。
而且那已经翻倍又翻倍的粮价也恢复了原价,兴高采烈的百姓们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粮食不再昂贵,他们也十分高兴。
而此刻,太守府中,张辽却是拍着桌子骂道“真是一群蛀虫,整个汉中才不过三十余万人口,这区区十余家士族就藏匿了六七万人口,这些人口要是自由耕种,起码可以招兵四五千以上,真是可恨。”
阎圃也是难得的破口大骂“汉中就是被这些人给祸害了,一个个的鼠目寸光,一心只为自己着想。”
张辽呵呵一笑“阎大人,这些人口就是日后汉中的百姓了,至于如何安置,就交给你们专业人士了。对了,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毕竟屠了大半个汉中士族,还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上报主公。”
阎圃点头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应该的,接下来就是巩固汉中了,咱们暂时没有实力再发动战争了,巴西那边,张任已经屯兵三万了,咱们还得早做准备,劳你费心了。”
五天后,南郑城菜市口,原本已经平静的南郑城今日再起波澜。
“听说了吗,新来的太守阎大人要处斩汉中大族杨、宋、王等士族大老爷等人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杨柳平日里作威作福,某早就看他不爽了,今日太守大人要砍了他,真令人兴奋啊。”
“不错,那宋宝无恶不作,活该被杀,太守大人做得好。”
随着周围百姓议论纷纷,一队铠甲精良的士族押着一群群身穿囚衣的男女老少来到法场当中。
“看,那是杨柳,老家伙最不是东西,上次南城的吴老三就是被他指使家丁给打死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群士卒形成的防护圈外,一些愤怒的百姓一个个高声叫喊起来。
刚刚走到法场的阎圃与张卫不禁皱了皱眉,他们也没想到这些士族豪绅居然如此不得人心。
“安静”张卫暴喝一声。
“是张卫将军。”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张卫。很快,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了。
“诸位汉中的乡亲们,这些汉中大族平日里无恶不作,太守阎大人和张文远将军决定要为民做主,除了这些奸人,今天便要将这些人犯处决,以儆效尤。”
而这时候,阎圃也适时地站了出来“贼首杨柳、宋宝、王利等汉中士族十二家,恶意屯粮,抬高粮价,兼草菅人命、藏匿户口、强抢民女、发展私兵……等罪行,证据确凿,今判处杨柳等罪大恶极之人共八十六人斩立决,其余族人尽数充军,发配边疆。”
“好,大人英明。”
“杀的好,这种贼子,早该杀了。”
阎圃与张卫听着周围百姓群情激愤,相视一笑,这回汉中就完全稳定下来了。
这一日,南郑菜市口血流成河,八十多具无头尸首被拖到城外乱葬岗丢了,而那些头颅则悬挂在城门示众三日,用来告诉世人,就算你是士族,犯法了的话也别想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