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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刑部尚书一脸古怪的看着宋璟辰。
宋璟辰叹气道:“按理说那是我的岳家,我本该为其开脱一二。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做臣子的可不能徇私枉法,尚书大人说对不对?”
刑部尚书默。
宋璟辰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的都是上官浦监国时,沈家打着景王妃娘家的名号趁机收受的好处。
虽说都是些蝇头小利,但若要去追究,也够沈家喝一壶。
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刑部尚书要还看不懂宋璟辰这是不把沈平修送进大狱不罢休那就真是白活了。
“忠义伯大义。”他违心夸道。
大义灭亲吗?宋璟辰挑了挑眉坦然受了,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刑部尚书嘴角抽了抽,只得吩咐手下去沈家抓人,宋璟辰这才说大理寺还有公务要处理提出告辞。
刑部尚书:……
宋璟辰这边回到大理寺不久,宫里就来人说皇帝召见。
猜到许是和昨夜的刺客有关,宋璟辰也没有耽误,径直跟着来传话的小太监进了宫。
刚踏进御书房,就传来皇帝震怒的声音:“连几个刺客都抓不到,你们巡城营的人都是废物吗?”
钱统领垂下头不敢反驳。
“臣叩见陛下。”宋璟辰目不斜视的行礼。
皇帝深吸一口气摆手让他起来:“朕已经听闻了刺客一事,爱卿可有受伤?”
宋璟辰:“多谢陛下关心,钱统领及时带人赶到,臣并未受伤。”
皇帝自然知道他没受伤,说那话也不过是客气一下,他继续问:“听说钱孟带人赶到的时候你与那群刺客已经交了手,爱卿可有什么发现?”
宋璟辰想了想,摇头认真道:“当时内子也在场,臣担心她受到惊吓,倒没去注意别的。”
钱孟错愕的看了他一眼,能一只手抬起一个冰鉴,完事还去惦记马肉不能浪费的女人真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仅如此,他可还记得,当时茗香居着火,几把铲子捅破铁皮的也是她。
皇帝蹙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启寿匆匆走进来。
“陛下,不好了,瑞王府进刺客将瑞王殿下打伤了。”
“什么?”皇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来:“刺客可抓住了?”
启寿吓得一个哆嗦:“好像没有……”
皇帝震怒:“究竟是什么刺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连王府也敢闯?王府的侍卫都是死人吗?”
今日敢闯王府打伤当朝王爷,明日是不是就敢闯皇宫行刺他?
启寿抹了一把汗:“奴才不知,但贤王殿下带着瑞王殿下进宫了,就在殿外候着。”
“那还不快让他们进来。”皇帝怒道。
宋璟辰蹙眉,他前脚刚遇刺,上官珩就跟着被刺客重伤,难道同吴国燕家勾结的真是他?想借苦肉计摆脱自己的嫌疑?
正思索间,上官珩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整个御书房顿时全是他的哀嚎声。
宋璟辰没忍住回头撇了一眼,看清他脸上的伤,身体就是一僵,再想到昨日南风拿着信鸽进地窖前沈易佳说的话,心下有了猜测。
皇帝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到底有没有抓到刺客,然而上官珩全程根本看到动手的贼人,等上官珩发现他,带人在瑞王府搜时人早就跑没影了。
“父皇,您是不知道那贼人有多可恶,一个麻袋套下来就开始对儿臣拳打脚踢,那一拳一拳打得可疼了,父皇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上官珩一边哭一边嗷,结果因为表情太夸张扯动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听到麻袋两字时宋璟辰几乎可以断定了。
心下好笑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和担心。
“好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皇帝嫌弃道。
上官珩可不管那么多,继续忍痛哭唧唧:“父皇,儿臣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养上一个月是好不了了,这礼部暂时就不用去了吧?”
皇帝一愣,骂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根本就没去上值。”
上官珩继续哭。
皇帝被他哭得不耐烦,挥手:“罢了罢了。到时候别叫你母妃来朕面前哭就行了。”
上官珩眼睛一亮:“谢父皇。”
皇帝一言难尽的看了他半晌,儿子太有出息了他担心会出现第二个上官浦,像上官珩这般不思进取的他又觉得糟心。
注意到一旁的上官裕,皇帝总算有了点安慰,想了想吩咐:“老二你来的正好,昨日忠义伯遇到刺客一事想来你也听说了,朕怀疑跟今日闯进瑞王府的是同一批人。你这段日子就协同钱孟一起查,务必将刺客找出来。”
上官裕看了宋璟辰一眼,拱手:“是。”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忠义伯留下。”皇帝挥手。
出了御书房,上官珩总算不嚎了,开始对抬担架的太监挑刺:“走慢点,想颠死本王不成?”
谷</span>上官裕叹气:“让你在府上先包扎一下你偏不,最后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那不行,要是包扎了父皇还怎么看到我身上的伤,哎哟我的屁股……”
上官裕:“行了,我先陪你去太医署包扎一下再送你回去。”
“还是二哥对我最好了,快走快走,一会我母妃收到消息赶过来我就走不了了。”
上官裕无奈,想到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的珠子在手中摩挲了两下,唇角勾了勾。
御书房里,看着呈到自己面前的令牌,皇帝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宋璟辰:“这块令牌是臣从景王提供的药师住所搜到的,应当是宫中之物。”
皇帝蹙眉,对启寿招手道:“你来瞧瞧可认识这个?”
启寿只一眼便认出来了,大着胆子伸手接过:“陛下,这是宫女的身份令牌,每个人都有的,您瞧,这背面还刻着名字呢。”
他将令牌翻过来,上面果然刻着两个小字,玉珠。
身份令牌一向是宫女的随身之物,若不是去过那个所谓的药师住所,怎可能遗落在那里?
莫不是这宫中也有人与前朝余孽联络?一想到这个可能,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沉声吩咐:“去查一下,这名叫玉珠的宫女是在那个宫当差的,找到了立马带过来。”
“是。”
凡是进宫当差的宫女,都有专门的记录册,所以查起来也简单,只一刻钟,启寿便回来了,然而他的身后却并未跟着人。
皇帝狐疑的问:“没找到?”
启寿脸上闪过为难之色,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宫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宫女,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凝眉,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启寿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璟辰一眼,小声道:“这个宫女曾经是在东宫当差的,不过两年前便失足落水没了。”
东宫,两年前,不管哪个词都有点微妙,更别说连在一起。
皇帝一顿,狐疑的看向宋璟辰,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当年之事永远不要有人想起,然而事关前朝余孽,他又不得不谨慎。
良久,皇帝才开口道:“启寿,你陪忠义伯走一趟。”
“是。”
要查一个宫女,无非就是从跟她一起共事的人身上查起。
不多一会儿,当年一起在东宫伺候的宫女太监就被召集到了一起。
因为太子谋逆,这些人身上也被贴上了罪奴的标签,就算重新分配差事也只能去最下等的地方,两年时间过去,还活着的已经寥寥无几。
包括宋璟辰查到的与玉珠交好的几个宫女,也没有一个在场。
而不在这里的,不用问也知道人已经没了。
问及玉珠这个人时,大部分人只记得她溺水一事,再问别的就一问三不知。
就算对她有印象的,也只道她最是老实不过,甚至都不懂得去主子跟前露脸。
“奴婢记得有次太……安乐王在东宫与贤王殿下,瑞王殿下玩投壶游戏,瑞王殿下觉得人太少不好玩,就亲自掏了腰包当彩头,让东宫的人一起玩,大家都去了,就玉珠一个人没去。”
……
听得启寿的回话,皇帝蹙眉问:“他就只问了这些?”
“是,奴才全程在一旁看着,忠义伯只问了有关玉珠的事。”
没有趁机查当年的案子就好,皇帝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从皇宫出来时已经到了下职的时间,宋璟辰没再回大理寺而是直接回了家。
不想脚刚踏进大门,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就朝他冲了过来。
宋璟辰拧了拧眉,闪身避开。
跟在他后头进来的南风也想闪,却听的沈易佳一声大吼:“抓住她。”
南风下意识伸手一抓,顿时被臭得不行。
宋璟辰眼疾手快的拉住想过去的沈易佳后退了几步,开口问:“她是谁?”
沈易佳一顿,瞥了一眼被南风扣住手腕还挣扎不休,状若疯癫的人一眼,撇了撇嘴道:“安秀儿。”
安秀儿是她从瑞王府出来后在路上遇到的,她那会比现在还惨,衣不蔽体连双鞋都没穿,要不是看到她抱在怀里那个包袱眼熟,她压根认不出来。
“也不知道她在景王府经历了什么,好像已经疯了。”沈易佳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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