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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九号镇前往猪城的官道上,一支约有四五十人的商队正飞速前行。
队伍最后方,霍启坐在一架载满货物的马车上,马车两侧是五六名骑着灵兽、背刀负剑的护卫。
这些灵兽都是寻常的妖兽驯化而来,有狼有马,还有鹿和野猪,不过相较前世来说,体型都要大上许多,霍启身边的一头巨狼,就有将近一米七高,马和鹿更是超过了两米五,看上去异常雄壮。
通常来说,忍性境以上的武者,是不太需要灵兽来代步的,施展轻功的速度,会远超这些低阶灵兽。
但商队的情况又不同,马车需要拉运,护卫需要保持体力和元气,应对突发状况,灵兽自然不可或缺。
也因此衍生出了专门抓捕和驯化低阶妖兽的赏金小队,霍启在推演中就曾从事过这一行。
“不知道这些灵兽,能不能提供能量点?”
霍启仰靠在货物上,目光落向身边的巨狼,后者被他眼神一触,顿时汗毛炸起,咻的一声奔了出去,惊得它的主人一阵怒吼,还以为是坐骑突然发狂。
“嘿,小狗子还挺有灵性。”
霍启略显诧异,转向左手边,问那名骑着巨鹿的护卫道:“兄弟,你这头灵兽是多少钱买的?”
他是以旅客身份加入的这支商队,付了十块钱车资,这还是多亏路锐帮忙牵线,不然这支商队的主事,大概率是不会接受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同行的,毕竟沿途匪患猖獗,需得提防内应。
也正因为路锐的关系,商队的人对他都算客气。
“霍公子,这头马鹿不是我买的,是属于商行的灵兽,市场价大概在一百三十块左右。”护卫笑着回道。
这么贵?
霍启暗暗咋舌,一百三十块,足以让他们一家五口吃十年,结果竟然只能买一头最低阶的灵兽?
这世界但凡跟武道挂钩的东西,果然都贵得吓人。
“这种灵兽,应该对战斗没什么帮助吧?”霍启试探问道。
“马鹿的战斗力很差,胆子又小,基本上提供不了帮助,刚才那头灰狼倒是还有点用,但最多也就吓吓普通人,遇见武者立马就得歇菜,就算是立心初期的武者,徒手也能打四五头灰狼。”护卫解答得很详细。
“有没有战斗力很强的灵兽?”霍启好奇道。
护卫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价格都很贵,通常来说,能够匹敌立心境武者的灵兽,价格最少也得一千多,忍性境就更贵了,大部分都得上万。”
“像我们商行的那些忍性境武者,薪水大多是在一百二到一百六之间,最高也不会超过两百,相当于是买一头灵兽的钱,可以让六七个忍性境武者卖命一年。”
“何况这类灵兽大多野性难驯,经常伤人不说,忠诚度也没法保障,除非是从小驯养的那种,还有几分临危救主的可能,而半路买来的那些,大多是遇到危险就撒丫子跑了。”
他话语中隐含不屑,显然是认为那些高阶灵兽物非所值。
“也就是说,有一群人抬高了这些灵兽的价格,对吗?”
霍启很快想到了关键之处,有需求才会有供给,一样物品之所以华而不实,是因为需求者看重的是“实用价值”,而如果是想要“华”的那一面,价格自然得重新估算。
“是的,城里许多豪商富绅和世家子弟,都中意用高阶灵兽来攀比或赌斗,价格这才高居不下。”护卫道。
这倒是个赚钱的好路子……霍启暗记于心,他之所以选择跟随商队,而不是孤身前往猪城,除了想有个照应外,还存着增广见闻的想法。
十八年来都窝在九号镇,百分之九十九的听闻都与江湖无关,现在正式踏入,再不恶补相关方面的知识,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话题结束,霍启转而问题了幽山的情况,护卫也是健谈之人,对霍启的印象也不错,因此知无不言。
二人一路闲聊,时间飞快流逝,临近傍晚时,商队停在了一处山谷前。
霍启站在马车上,举目眺望,只见前方两座大山之间,有一条大道延伸到了视线尽头,大道右侧是悬崖峭壁,左侧则是一片密林,树木高大繁茂,十分利于隐蔽。
“张大哥,这便是幽山幽谷吗?”
霍启朝旁边的护卫问了一句,在刚才的闲聊中,他得知对方名叫张摧山,猪城人士,立心境后期修为。
“是的,这便是幽谷,幽山则是左边那一座,霍公子,你可以仔细看那幽山山顶,是不是能看见一些营寨的轮廓,那便是幽山十八寨所在。”
张摧山骑在马鹿上,马鞭扬起,指向了左侧大山。
霍启元气聚于双目,遮住眼睛望过去,颔首道:“确实,看上去还挺大的。”
“十八寨的土匪加起来有两三千之多,被掳上山的普通人也有一两千,这么多人在上面生活劳作,自然占地极广。”张摧山眼神落在幽山峰顶,神情沉重的回道。
“那我们停在这里干嘛?未必通过这幽谷,还要山上的匪徒同意不成?”霍启有些奇怪的问道。
“倒是不需要山上同意,山下同意就行了,幽谷中肯定有匪徒拦路,要等探路的老刘他们跟匪徒交涉完,我们才能决定是进是退。”
“交涉?”
“是的,将我们的货物总数报给他们,他们会抽取其中一部分作为买路费,一般是一成到一成五之间,也可以直接折算成现金。”
“一成五也不算多,看来这些土匪中还是有聪明人的,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霍启感到有些意外,他听说过幽山群匪私设卡点,强收过路费,却没想到收得这么低。
“也不全是,我们是隶属于大商行的商队,又常往来于九号镇和猪城之间,幽山多少会卖几分面子,若是换成小商队、家族或个人,多半是命过去了,财物却留在幽谷,甚至钱命双双留下。”
张摧山说到这,忽而想起了什么,轻叹着补充道:
“其实相较十几年前来说,现在的幽山土匪已经算是很斯文了,那时候的他们,无法无天,见谁抢谁,除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和家境富裕的肉票,余众不论老幼,一律杀光。”
“最猖獗的时候,幽山啸聚了五千余人,全部听命于匪首沈老七,沈老七号为‘混世魔王’,不止屠光了附近的几个村庄,还率人攻打过九号镇。”
“朝廷也派兵来围剿过几次,却都被沈老七躲了过去,后来为了节省人力物力,选择将其招安,巨匪沈老七,摇身一变成了军中大将,幽山才从完整的一块,分化为了十八寨。”
“哎,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