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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承尘觉得自己阶段性地达到了目的,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就走了,沈岱在原地僵站了很久都无法回神。
易感期……确实是一个alpha最致命的弱点,多发生在天气温暖的春、夏时节,类似于omega的发情期,只不过alpha的需求是交配和标记,在这个时期,alpha会退化出很多动物性的本能,变得非常危险也非常脆弱。如果alpha能和自己标记的omega度过易感期,那会是一段甜蜜又满足的时光,反之则是一场煎熬。
对于顶级alpha来说,这是最容易被利用和背刺的时机,所以他们会找一个绝对私密和安全的地方熬过去。
沈岱没想到瞿承尘在打这种主意,但这确实也是他能想到的瞿末予的唯一弱点。瞿承尘说得对,这是他最有可能得到瞿末予的标记的机会,可是,他要这样一个标记做什么?那不是他爱的人抱着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情意给予他的承诺,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标记。
应该找机会提醒一下瞿末予,沈岱想,必须小心这个满腹算计的瞿承尘,也许在瞿老爷子
还在世的时候,他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以后可就难说了。
接近零点时,瞿家人集中在庭院里,等着放鞭炮。几个小孩儿撒丫子在雪地里跑跳,大大的红灯笼映衬得他们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看着非常喜庆。
沈岱小的时候没有适龄的亲戚玩伴,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受到这热闹气氛的感染,他有了一种自己真的是这个家中的一员的感觉,哪怕只是短暂地错觉。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他名义上的丈夫,默默抱住了瞿末予的胳膊。
瞿末予低头去看沈岱,从这个角度俯视,能看到他纤长上翘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微微倒向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乖顺,沈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俩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相撞,在将要旧新交替的这一时刻,眸中倒映着的人被赋予了一些特殊的意义,俩人的心在这一刻都剧烈地颤动了。
沈岱总是无法长时间地直视瞿末予的眼睛,喜欢一个人会不自主地羞怯,他把目光挪开,随口问道:“打牌赢了吗?”
“赢了点。”瞿末予道,“你晚上对我说些好听的,我就给你发个大红包。”
沈岱笑道:“恭喜发财?”
“太俗。”
“那说什么?”
瞿末予压低声音:“叫得好听也算。”
沈岱脸皮一紧,正不知道怎么回,突然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了一跳。
山里不能放烟花,这一万响的鞭炮也足够把开年的热烈气氛炸响。孩子们的尖叫声跟着起伏,沈岱笑着捂住了耳朵,心中默默许下新年的愿望,希望明年也能这样和瞿末予一起过年,如果再贪心一些,他希望年年如此。
回到客房,沈岱接收到瞿末予的眼神:“我去洗澡。”
瞿末予握住沈岱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同时熟练地撕掉了他后颈的贴纸:“一起。”
头顶的花洒雨落,将俩人笼罩在水雾之中,此时的水温偏高,但瞿末予留在沈岱肩颈上的吻更加灼热。沈岱被瞿末予一手揽着腰箍在怀里,后身抵着那硬热的物件,赤着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当瞿末予凶狠顶入的时候,沈岱被挤压到了墙上,前胸贴着冰冷坚硬的瓷砖,后背粘着滚烫厚实的胸膛,随着每一次的进犯他都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的极端刺激。
四周很快充盈着白蒙蒙的热气,被瞿末予捏着下巴长吻的沈岱很快就感到喘不上气来,被撞得生痛的髋骨和发软的双腿让他的身体开始往下坠,瞿末予抱住他的腰,将他拖出了淋浴间,扔到了卧室的床上,依然从身后进犯。
沈岱叫得嗓子都哑了,也累了,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呜咽,瞿末予还嫌不够,低下头去咬那后颈处白花花、嫩生生的皮肉,他的齿痕距离沈岱的腺体只有寸余,这不是他第一次咬沈岱的脖子,不能标记就代表着不是绝对的占有,不是绝对的占有就让他始终无法绝对的满足。他不知道多少次产生狠狠咬下去的冲动,虽然每一次理性都会战胜意愿,但违抗本能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往往在极致的享乐之中,还穿插着这些抓心挠肺的不满,他无法言说的愤怒就会变本加厉地宣泄到沈岱身上,毕竟怀中这个让他数度险些失控的人,正是罪魁祸首。
他从来不是一个纵欲的人,相反在生理需求上很克制,性欲跟食欲一样需要自律,但往往和沈岱做爱的时候他会把人折腾得第二天下不来床,很难说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必定是有其中夹杂的怒火在作祟——因为沈岱的存在挑衅了他的自控力的怒火。
沈岱并不知道在他身上挞伐的alpha此时心中有多少弯弯道道,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随着瞿末予在原始的欲望中一同堕落。
沈岱睡了很沉的一觉,没有上班早起的压力,他只想在新年第一天的温暖被窝里尽情地释放疲惫。
直到他被瞿末予摇醒。
沈岱发懵地看着一脸严肃地瞿末予,又看了看窗外,阴天,小雪,看不出几点了。
“快起来穿衣服。”
“几、几点了?我睡到很晚吗?”沈岱见瞿末予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儿,不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瞿末予垂下眼帘,沉声道:“我爷爷早上走了。”
沈岱半天都没反过劲儿来。
“快穿衣服!”
沈岱忍着浑身的酸痛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险些被裤子绊个跟头后,他混沌的大脑才如梦初醒,明白了瞿末予在说什么。他穿好衣服,回头去看瞿末予:“……早上?”
“嗯,睡梦中走的,刚发现。”瞿末予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面容若冰封般纹丝不动,“好歹是过了这个年。”
沈岱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节哀。”
“南非不能去了,这个年假要处理的事会很多。”
“我能做什么吗。”
“先跟我去客厅吧。”
俩人来到客厅,昨夜还喜气洋洋的一大家子人,此时各个黑衣愁面,过年的大红装饰物挂满了整栋房子,但此时屋内的气压极低,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当俩人出现时,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瞿末予是星舟未来的接班人,他到场了,才能开始讨论白事。
听着他们商讨白事的细节,沈岱始终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昨夜还见过的人,一觉醒来就没了,他不禁联想到当年姥爷去世时的情景,心中涌入阵阵伤感。人好像就是这样,说没就没了,来不及怀念和回想,谁都不会料到,有时候那看似寻常的一面会是最后一面。
由于山路雪滑,医院的车下午才到,遗体接走后,各家亲戚也都下山了。
回到瞿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路上瞿末予都没说话,沈岱也保持着沉默,他从瞿末予的气压里感受不到伤心,更多的似乎是各种各样的顾虑,尽管对瞿家错综复杂的家族利益并不那么了解,他也明白瞿老爷子的死,代表着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要拉开帷幕了。
瞿末予径直上了楼,恒叔和兰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声念叨道:“怎么就大年初一走了呢。”
沈岱也跟着叹道:“昨晚看着还是可以的,吃饭,说话,精神,好像都没大问题。”
恒叔摇了摇头:“老爷子在还能压着他们,老爷子一走,他大伯一定会有动作的,我很担心少爷呀。”他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去准备点宵夜。”
比起瞿承尘的父亲,沈岱更担心瞿承尘。想到瞿末予紧蹙的眉心,他不免有些心疼,可惜自己怕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兰姨拉住沈岱的手:“阿岱呀,你多体贴少爷些,你现在是离少爷最近的人了,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沈岱苦笑道:“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
“别管你们是因为什么结的婚,现在你们俩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了,他没有带任何一个omega回过家,也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他心里一定是有你的。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多陪着,他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
兰姨这番话给了沈岱莫大的鼓励,他恨不能再反复听一百遍,他也相信自己并非一厢情愿,瞿末予对他不会没有一点感觉,只是远不如自己这般浓烈,他点头道:“兰姨,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