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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比赛是阿斯莫德vs乌鸠。
也是观众们选出来的,非常期待的第二军校的内部之战。
“双王”的对决。
【其实我对这场竟然不是很期待,乌鸠的名字一听就是鸟类的血统,占领制空权之后还怎么打?】
【耐心往下看看嘛,反正表演赛肯定很赏心悦目就是了,又不是来看真输赢的。】
【确实,兽形够好看就可以,而且本乐子人也不管比赛怎么打,我只想看‘双王’内讧。】
【话说回来,我怎么看乌鸠长得就不像鸟类呢?这一类兽人有他这么凶吗?】
无论弹幕的气氛如何轻松。
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的两端,互相打量着对方,态度散漫慵懒。
阿斯莫德已经打过一场了,因为些许疲惫加上这一场的对手是熟悉的乌鸠而表现出很明显的兴致缺缺。
“这一场比赛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边化作半兽的姿态一边道,“不仅拿不到我们想要的情报,反而将我们自己的情报泄露出去了。”
乌鸠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后颈,扭了扭脖颈,闻言漫不经心道,“没必要担心。”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笑,“只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将他们全部干掉就行了吧。”
说话间,乌鸠身体稍稍前倾,直接化作了兽形,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兽形并非鸟类,而是一匹巨大的狼,拥有着威风凛凛的爪牙,以及蓝黑色的,接近黑色的皮毛。
阿斯莫德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你表演赛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他一边闪避着乌鸠的进攻一边抱怨,分明语气是无奈的,却仍旧游刃有余,甚至一只手还插在兜里,动作间的姿态称得上是惬意悠闲。
乌鸠低低吼了一声,显然对于阿斯莫德的态度感到很不满。
阿斯莫德耸了耸肩,“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有点累,不太想动,我们已经打过那么多次了,就不要在表演赛争个你死我活了。”
乌鸠连他的话都懒得听完,再次扑了上去,爪牙毫不吝啬地露了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跟之前那样试探性的扑咬,而是更加迅速更加凶猛的进攻。
阿斯莫德轻轻地叹气,“看来你并不想听取我的建议。”
他原本的眼睛转变为了竖瞳,眼睛的颜色仿佛沉淀着一层陈年美酒,层层叠叠,就像是瑰红色的梦。
【救命,阿斯莫德到底是草食系还是肉食系啊,为什么会是竖瞳?】
【或许,跟利未安森一样也是幻想种吧。】
乌鸠伏低身子,往前猛冲了上去,直接冲着阿斯莫德的脖颈过去。
阿斯莫德迎面而上,一步不退,他始终都是半兽的姿态。
两人出手都是朝着致命处去的。
【这两人在第二军校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啊,离了大谱了,虽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303记40;,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表演赛起冲突的会是他们两个。】
【在线内讧。】
……
利未安森看着两人交手,沉思道,“第二军校‘双王’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顾钰闻言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道,“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挺不错。”
利未安森不太相信,他带着些许困惑的神情歪了歪头,又看向了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的两人,有些匪夷所思。
顾钰就站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利未安森的头,“有时候关系好坏并不是能从表面可以看出来的,人是很复杂的一种生物,表达感情的方式多种多样,一直对你笑的人或许并不真正对你友好,相同的,一些表面冷漠的人也许并不是真心讨厌你。”
利未安森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回应有点敷衍,又补了一句,“听起来不太简单。”
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听懂,也没有真正理解。
利未安森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还是言行一致比较好。”
他反思了一下,然后趁机夸了夸自己,“幸好我一直都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利未安森确实足够直白,喜怒都摆在脸上,从不掩饰,令人可以一眼看穿。
他仰头,看向顾钰,认真道,“如果医生有一天看不懂我的感情的话,直接开口问我就好了。”
“我会全部都跟你说的,一个字都不会隐瞒。”
“谢谢。”顾钰也低下头,他弯了弯唇,面对这真挚的承诺,也认真做出了回应,“我知道利未在表达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但是偶尔也要考虑到其他人的心情,如果是喜爱这种积极的情绪当然可以毫无遮掩地表达出来,可是其他的,就要仔细考虑一下。”
“太过直白跟太过内敛都不好。”
“我不会对你有不积极的情绪的。”利未安森抓住了他自已在乎的点,下意识回道,他几乎没有迟疑。
紧接着朝着顾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安慰道,“我保证,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也可以一次又一次问我对你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我的回应也一直不会变,不管你问不问,我也会努力表达出来对你的喜爱的。”
顾钰心下一动,他看着利未安森梅红色的眼睛,半晌后开口,“谢谢。”
他顿了顿,又再次说了一遍,“谢谢。”
顾钰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似乎很少有人会对他说,永远都给予他积极的感情,或者,换个说法,无论他怎么样,永远都会对他回以喜爱。
在通常情况下,顾钰曾经是许多人的精神支柱,他给予过许多人治疗,也接纳过许多人的感激,与此同时也会以一种平静的态度一并接纳他们的怨恨。
他来者不拒,对于自己的患者夜总是会抱着异常宽容的态度。
顾钰想,他似乎并非给予过利未安森什么东西,他并未在生理上治疗过利未安森,或者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开始变得没有用处了。
曾经顾钰存在的意记义就是治愈,可现在的医疗技术已经完全不需要他。
他自始至终,都努力在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直到现在,顾钰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这个意义,他只能试探着往前走,尝试着做校医,尝试着从精神层面挽救一个人。、
他从顾夫人身上第一次认识到了,爱是可以温暖一个人的。
可顾钰并不清楚该如何去爱人,也不懂这个字眼的含义,他尝试着学习顾夫人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用一种正确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爱,如何用爱温暖一个人,但是他仍然感觉异常困难。
爱一个人似乎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在顾钰这里,这种感情似乎无法源源不断地产生。
他也琢磨不透自己,看清自己的心也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顾钰对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他也无法认清明确自己的情绪。
所以顾钰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他选择去看清其他人的心,并且寻找出那颗将要破碎的心脏的脆弱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缝补好。
在这个过程之中,顾钰觉得很有趣的一点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有些人一眼就可以看穿,有些人会将自己炽热的心奉上。
而有些人就是很笨拙,他们将自己的心仔仔细细地藏起来,并且将溃烂的、脆弱的地方掩饰好,面上从来不会显露出什么东西,哪怕底下已经是一片腐烂的黑色,表面仍旧一副正常自然的模样。
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太过隐晦,经常会被忽略,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们的爱不存在。
“人是会变的,从坦率到封闭,从开朗到沉默,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就像成长一样,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顾钰慢慢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学习的就是如何真正看清一个人的真心。”
他也对利未安森保证道,“所以哪怕有一天你开始保持缄默,不再跟现在一样,我也会努力看清你的一切。”
诺兰一直在旁边听着,他全程没有出声,只是在顾钰跟利未安森的话题结束之后,问了顾钰一个问题,“你不会感到累吗?”
见顾钰露出些疑惑的神情。
诺兰接着道,“我大概能知道为什么在你这里进行心理评估测试的s级都能拿到很高的分数了,能看清一个人的心,确实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在看清了那么多人的内心之后,对你造成的影响会是往好的那方面去吗?”
“换句话说,你在试图理解并剖析一群疯子的心,这也意味着你将会一直接受他们的一切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诺兰垂下眼帘,哪怕知道自己的细微情绪都会被面前这个容貌秀丽的校医察觉到,但是他仍旧习惯性地将其掩饰起来。
他不去看顾钰,只是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极其吸引他似的。
诺兰一副事不关己&303记40;样子,说话的时候分外冷淡,带着疏离,“我劝你最好早点停止这种做法,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冷淡的语气下是不易察觉的担忧,“你会被我们这群疯子拖下去的。”
身处深渊的人是不会对面前的任何一点火光放手的。
最好趁着现在及时抽身,诺兰想,不要妄想可以救赎深渊里的任何一个人,
顾钰并没有不高兴,他很轻易地从诺兰故作冷淡的话里听出来掩藏在下面的担心。
“不要担心,”他安抚诺兰道,“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诺兰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注意力放在赛场上,“我并没有在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这种想法太过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