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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服刑期满的张天海会再次因孙梅而被判处无期徒刑,因为他将自己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孙梅这次彻骨的背叛,压抑多年的恨意唆使他对她痛下杀手,从而也导致了他余下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大牢里度过。
看着救护车把张天海及杨贞美载走后,黄玩玩有点恍惚,平生头一回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想到杨贞美那死不瞑目而圆瞪的双眼,她的心里竟有一些惆怅。
抬眼看着身边始终冷着脸无动于衷的男人,她轻轻的捅了他一下,“你刚刚不该那样对她说的,这样真的很残忍。”
秦朗低头看着她那略带怅然的脸,微微一笑,“我不那样说,要怎么说?说我会放任她的儿子继续为非作歹?别傻了,这一切都是命!走吧,去看看新新,记得把事情说得婉转点,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黄玩玩双眼轻轻的眨了眨,明白秦朗话里的意思,苏悦新对张天海还是没有彻底的释怀。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病房中,苏悦新静静的听着黄玩玩那所谓的婉转描述。
许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放心吧,我没事。”
看着黄玩玩,苏悦新努力的绽放出一抺浅笑,笑容很美。但在她别过脸看向窗外的飘雪时,黄玩玩确定她的过分晶莹的眼睛里蓄含着泪花。
黄玩玩有些心疼,有些自责,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才弱弱的问一句:“新新,你不会怪我吧?”如果当初没有她的打抱不平与莽撞,兴许结局不会像现在这样。
苏悦新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那么纵身跳下四楼的人或许就是我了。”
看着苏悦新那线条柔美的侧脸,黄玩玩还想说着什么,却又想不出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静睡一旁的宝宝醒了,张大着嘴,抖动着短小的四肢拼命的啼哭着。
他的哭声打断了室内尴尬且沉重的气氛。
所以人的目光与注意力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宝宝现在的精神状况会不会比原来的好些?”黄玩玩走到婴儿床前,伸手轻轻的抱起宝宝,轻声的问苏悦新。
苏悦新点了点头,“嗯,比原来的好多了。”
呵,原来,世间还真有血咒这玩意啊!这不,杨贞美刚一死,宝宝的精神就变好了。
黄玩玩的内心不禁对鬼神之说多了一分敬畏。
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朗手提着一袋水里走了进来。
进门就见黄玩玩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抱姿,而宝宝没有因此掉在地面上确实是挺让人惊奇的。如果这是个女娃娃的话,秦朗一点都不怀疑其长大后媲美小龙女,毕竟半个身子悬于空中的本事不是人人都会嘀!
仿佛是听到了开门声,宝宝睁开了眼,那是一双不染世尘,清透见底的水眸,让人不禁感叹,孩子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
“宝宝的精神好了很多嘛!”秦朗边说边将水果往茶几上搁。
“是啊!这血咒还真挺邪的。”
“呃,我进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关于这件事的。”
“怎么了?”黄玩玩从视线从宝宝身上转移到秦朗的身上。
“那个所谓的血咒其实是假的。它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杨贞美自己!”秦朗将手伸手裤兜里捣腾着。
“要吸烟待会出去吸,这里禁止吸烟,请你自觉点!”黄玩玩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训人,哼,看他那小动作,她就自道他想做什么。
秦朗有种被捉现行的尴尬,悻悻一笑,抽出手,随手捞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啜饮着。
“你刚刚所说的血咒是假的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那个小虫子并不是什么咒虫,而是一种未知名的寄生虫!真被你给说中了,这虫进入人体后,会顺着血液窜入人的大脑,从而侵蚀人的脑部神经,造成控制宿主意识的假象。如果知道这虫匿藏于人体哪里,那么医术高明的神经科医生完全是可以通过取出虫体达到治愈患者的目的。”
“自然界中真的有这么恐怖的虫子吗?”黄妈妈显然对秦朗的话表示怀疑,她的内心宁愿相信那是一种带了神性色彩的咒虫。她总觉得科学的解释有些牵强。
“是有的,比如早就已经被科学家们发现且证实的金线虫和弓形虫。金线虫是以食草动作作为宿主,它们会驱使宿主往水里跳,待宿主被淹死后,它们的后代就可以破体而出,进行新一轮的劫杀行动。而弓形虫则是通过猫的粪便排出体外,人一旦被感染,就会患上弓形虫病。所以孕妇一般都会被告诫要远离猫。因为医生们早就认识到在怀孕期间感染弓形虫的孕妇会将病菌传染给胎儿,可能会导致胎儿严重脑损伤甚至致其死亡。”秦朗将从权威专家那里听到的专业说辞全文背给了大伙听。
见黄妈妈还是一副我相信的表情,秦朗摊摊手。“妈,自然界的神奇不是你我所能领透的。那位专家说宝宝身上发现的这条虫真的只是一条未知名的寄生虫,它们存活在自然界中应该很久了,只是因为它们具有入侵大脑,侵蚀神经的本事,所以一直被某些有心人之人利用,覆上神秘而诡异的蛊惑色彩变成了人们谈之色变的咒虫。”
“啊?”黄玩玩轻呼出声,明眸眨动。如果秦朗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话,那么杨贞美岂不是死得很冤?
秦朗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点头默认。“嗯,照这么说来,她的确死得有点冤。当初我如果没有说请高人破咒之类的话,而是直接相信科学请来权威专家,兴许她就不会狗急跳墙的挺而走险,继而走上这条不归路。对她的死,我承认我是凶手之一。”
他在供认不讳的同时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自责与内疚。
苏悦新静静的看着窗外,默默的数着那飘洒而落的雪花。心里清楚,她的人生已经翻过了一页,关于张天海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以成过眼无烟,不复重来。
“那宝宝的眼睛怎么办?还有治好希望吗?”黄玩玩看着宝宝那眨扑明亮的眼睛,有些心疼有些担忧的问。
这个孩子已经注定跟她一样得不到父爱,她只希望他的人生之路不要再有缺陷。
秦朗瞟了眼她怀中的宝宝,轻抿下嘴,用一种不太有把握的语气说:“我会尽量想办法治好,若实在不能就只能安装义眼了,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他在外观上看起来与别的孩子有所差异,这也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承诺了。”
从怀中掏出一本支票,洋洋洒洒的落下几笔,然后轻轻的放到苏悦新的面前,“这是我预先支付给宝宝的成长基金,算是做为对他奶奶与爸爸的一种补偿吧。除了尽量医治他的眼睛,对他,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收下吧,凭着这张支票你可以随时兑现,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他有一个物质充足的童年。至于那个男人,你能忘就尽量忘了吧。忘不了就把他深埋了,埋进心里的最底处,不要再翻动。”
黄玩玩替苏悦新接过那张支票,摊开苏悦新的手,将它轻轻的放在她的手心中,然后轻轻将手掌合拢,“新新,收下吧。他有的是钱,差不了这几个子。别不好意思了,就算是替宝宝收的。”
她的这番话让秦朗不由的翻了个大白眼,好一个喧宾夺主,借花献佛!
伸手一把拉过她,揽入怀中。“老婆,你困不困啊?”
都奔波蹦哒好几天了,就算是超人也会感到疲惫。
黄玩玩戒备的看着他:“干嘛?”
“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觉好吗?”说着,便将脖子上的那颗猪头往她的肩膀上蹭去。
看着周边那一双双充满了好奇与暧昧的贼眼,黄玩玩的脸即刻涨得通红,伸手揪住秦朗头顶上的几撮头发,生生的将他的那颗猪头从自己的肩上挪开。
“你困就回去睡啊!问我干嘛?难不成还得我给你唱摇篮曲?”没好气的嗔怪着。
“那倒不必,我只想借你的手臂用用。”
“为什么?”某女天生反应迟钝。
“少了你的手臂当枕头我还不习惯……哦,不,是胸脯!”
周边霎时冰点。
刚觉得这句台词有些耳熟的黄玩玩还没来得及被感动就被秦朗的后半句话给雷了个里嫩外焦。她明显的感受那数道来自周边的探究目光。
人人都在脑补着秦朗所说的这副信息量庞大的画面。
她抽搐着嘴角,两眼眯眯,牙齿轻磨,手上关节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巴掌就将眼前的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给一掌拍飞。
见黄玩玩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秦朗的眼角微微的跳了跳,他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后颈,冲着她嘿嘿一笑,“老婆,家丑已外扬,我们还是赶紧遁了吧,免得再丢人现眼了。”
说罢,便拉着她快步的往门外走去。
想到胸脯,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因秦朗的破嘴而*被曝光的黄玩玩还真得觉得有些丢人现眼,内心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继续被人看笑话,于是便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离开。
看着他俩那似仓皇而逃又似迫不及待的离去背影,在场的人皆心照不宣的选择相信后者:他俩正迫不及待的去办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