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消息

秋李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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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信的正在喝茶,见陈宁走进忙把茶杯放下:“其实呢,我家主人也晓得,不过是极远的远亲,并不会有什么干系,但想着来往这么几年,还是要先知会一声。”

    “多感贵主人了。”陈宁说着已经拆开信,往上面瞧了两眼,神色就变了,接着把信收到袖子里,对送信的连连作揖:“多谢多谢,这件事,还请回去告诉贵主人,我晓得了,等下回进京,再行拜谢。”

    那人已经站起身:“小的不过送信的,既如此,也就告辞。”陈宁让他稍等一等,走进房里也没拿戥子,顺手捡了块碎银子,掂了掂总有二两,握在手里拿出来给那人:“今日事忙,权当一茶。”

    这人接了银子在手,也谢过赏,匆匆走了。陈宁摸一下袖子中的信,眉头微皱,接着就走出堂屋,继续招呼客人。

    见陈宁出来,楚大爷就起身拍着他的肩:“到底是什么事?要人巴巴地送信来?”陈宁浅浅一笑:“不过是一点旧事,其实早已说清了,谁知以为我还有干系,这才遣人送信来。”

    楚大爷哦了一声,端起酒杯:“不管怎样,你今儿走了这么一会儿,罚酒罚酒。”楚大爷这么一说,自然有人跟着起哄。陈宁又是一笑,也就端起酒杯,连饮三杯。

    陈宁神色如常,众人也就没有再追问,继续喝酒看戏,直到太阳落山,才各自辞去。陈宁多喝了几杯酒,在屋里躺着歇息。小文瞧着戏班子和大师傅在那收拾家伙,收拾完了,这才把给戏班子和大师傅各自的赏封拿出来,又说几句吉利话,戏班子和大师傅各自走了。

    小文又把包家的丫鬟叫过来,赏了她一个五钱银子的赏封,那丫鬟谢了赏,也欢喜走了。顶棚和戏台,要到明日请搭的人来拆,也就先放在那。

    小文这才感到腰酸背痛,邱奶娘已经抱着孩子们走过来,小闺女已经睡熟,来福却还要索抱。

    小文捏捏来福的鼻子:“娘今日累了一日,不抱你了,赶紧和你妈妈下去睡吧,这会儿你爹,你祖母,都睡好久了。”

    来福的鼻子皱一下,想哭,但还是跟邱奶娘下去。小文捶一下腰,果真这几年没做这些事,都不习惯了,就那么一天的应酬,腰就跟要断似的。

    小文想着就进了屋,帐子是垂着的,却不见陈宁,小文十分奇怪,夏云已经走进道:“奶奶,爷在太太那边呢,请奶奶过去。”

    小文更觉得奇怪了,不是说苏氏已经睡了吗?但小文还是往这边去,走到苏氏屋里,果真陈宁正在和苏氏说话。苏氏眼里竟像有泪,见小文走进,陈宁就让夏云出去,开口就道:“方才收到信,说,宁远公府,被夺爵了!”

    小文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消息,看向丈夫满面疑惑,苏氏已经把手里的信纸交给小文:“我也看不懂,阿宁说,确实是被夺爵了,我这一想起,就心口疼。”

    说着苏氏又锤一下胸,小文接过信纸,信纸已经被苏氏揉的不成样子,小文展开,信上的话不多,明白写着宁远公府上年腊月被夺爵,家产抄没,府邸被封。因临近过年,圣人慈爱,除主恶外,别人只是被赶出府。

    小文惊的手都抖了:“这是为什么?”陈宁的眉皱紧:“我常年来往京城通州,也曾听过一点风声,说豪奴作恶,甚至有仗了主人的势力,抢夺民女为妾等。也被弹劾过,只是因为没有查实,也就罢了。现在如此,只怕是诸事并发。”

    小文是陈府家生子出身,当然晓得有几个有脸的管事家的儿女,还是有些骄横的,但抢夺民女为妾?小文的眉头紧皱:“这又从何说起。”

    陈宁叹气:“若圣眷甚隆,这些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罚俸降爵也就够了。可现在竟是夺爵,还有人流放,分明是被人狠狠告了一状。”

    “罢了,也别去管他们被谁告状才会如此,阿宁,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事,真不会牵连到你?”苏氏担心的只有这件事,陈宁笑了:“娘,自然不会,一来我和公府,论起来已经出了五服,二来我这些年在外做生意,极少用公府名义。众人多有只晓得我姓陈的,不晓得我和宁远公府有亲的。”

    苏氏看着儿子,脸上还是不信,小文安慰苏氏:“婆婆,他从来都是有把握的,您就信他。再说,自己的亲儿子不信,倒信别人了?”

    苏氏这才露出一丝笑,陈宁和小文又安慰她几句,见苏氏疲惫,也就服侍苏氏睡下,两夫妻回房。

    一进了自己卧室,小文就瞧向丈夫:“说罢,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陈宁有些惊讶地瞧向妻子:“你怎晓得我有打算?”

    小文拍下丈夫的胳膊:“你当我是傻子?若你没有别的打算,就不会告诉婆婆,而是瞒着这件事,既然告诉了婆婆,就是另有打算。”

    陈宁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得你。我想着,破上几百两银子不着,把叔叔婶婶接来,怎么说当日他们也那样待我们。只是这件事,还要和你细商量。”

    “这是好事,难道我还要拦你不成?”小文低头想了想就道,陈宁拍拍妻子的肩:“当日……”

    “一码归一码,再说了,大爷罢了,大奶奶对我,却着实好,今日她落难了,难道我还能拍手称快不成?况且,还有小雨呢。”提到小雨,小文的语气都变的有些难过。陈宁把妻子的肩握一下,小文捶他胸口一下:“得了,这会儿也别如此。就照你的念头,先去京里打听信,到时是个什么情形再说,若人能接回来,最好。”

    陈宁第二日又对苏氏说了这话,苏氏听到小文都应了,虽然心疼银子,可还是点头同意:“毕竟是一家子,这会儿落难了,难道还能瞧着他们在那过的不好?再说了,那几年,也亏了他们逢年节给我们送上一升谷子半升米,再加几两碎银子,我们也才能这么过下去。”

    苏氏点了了头,家里又有小文照管,陈宁初八那日,就收拾行装进京。

    陈宁来往京城的次数多,回回都是在孙家住,孙家现在也不住在刚开始离开陈府的那地,而是搬到城北的一处宅子住。孙大哥也不继续挑货郎担,因为他忠厚肯下力气,被和陈宁有来往的一户人家看上,请去做了二掌柜的,一年也有百来两银子的进项。一家子吃喝之外,还能攒下些银子。

    陈宁推开大门时候,孙家请来的老婆子一眼瞧见,笑着上前招呼:“姑爷来了,也先说一声,好让大嫂多准备个菜。”

    陈宁还没回答,孩子已经从屋子里跑出来,瞧见陈宁就飞扑上去,抱住陈宁的大腿:“姑父,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弟弟妹妹怎么不来?”

    孙大嫂手里抱着二儿子走出来迎接,听到儿子的话就戳他的额头:“不要脸,见到你姑父就要东西,还不赶紧接过你姑父手里的包袱,送到后面厢房去?”

    小孩子嘻嘻笑着,伸手要去接包袱,婆子早快手快脚接了包袱,往后面厢房送去。陈宁对孙大嫂作揖:“舅兄想来还没回来,岳母在家,我该去给岳母问安才是。”

    孙大嫂眉间露出一丝沉吟,接着孙大嫂就笑了:“婆婆在里面和人说话呢,你先去厢房歇着,那床铺因你要常来,都在那铺着呢,垫的盖的,和着枕头,才浆洗过。”

    说着孙大嫂把小儿子放在地上,叫大儿子看着:“你们弟兄们在这玩,不许乱跑,我去给你姑父烧水,让他洗把脸。”

    旺财应了一声,就牵着弟弟的手,对陈宁道:“姑父,我和弟弟送你去厢房。”说着旺财就对孙大嫂大声喊:“娘,我可没有乱跑,就在厢房。”

    孙大嫂从厨房里探出个脑洞,瞪儿子一眼,也就继续去烧热水。陈宁往孙婶子的屋子瞧了眼,好像窗户背后有人瞧自己,陈宁也没在意,就和旺财弟兄往厢房去。

    孙家这宅子前后两进,陈宁常来,后进的厢房就成了陈宁的屋子,床铺齐备之外,桌上还摆了算盘笔墨。收拾的纤尘不染。陈宁进屋时候,婆子已经把陈宁的包袱放在床头,正在那把床单上压根看不到的褶皱给拉平。

    见陈宁进来,婆子忙给陈宁行礼,陈宁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钱打发婆子走了,这才对旺财道:“是谁来寻你祖母说话?”

    “我只听见娘唤她做林婶婶,姑父,你什么时候才把弟弟妹妹带来?”旺财眨着眼继续问,陈宁不由一笑,孙大嫂已经端着热水进来,把盆放下让陈宁洗脸,转身出去又端了热茶进来,口中还呵斥儿子:“不许和你姑父要东西,都五岁的孩子,明年就能开蒙了,到时读书讲理,可不是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