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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姚佳年用力将周近远推开:“周近远!你疯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擦嘴唇。
周近远的确是疯了,刚刚沾过她的唇,短暂的时间却已令他疯狂,隐忍多年的感情似乎要在这一刻爆发,他像是受到蛊惑般,双眼里的情绪像是海浪撞上暗礁,上前,不给姚佳年再说第二话的机会,将她重新抱紧,狠狠吻住她的唇舌。
姚佳年没想到周近远也会学人来强吻这一套,无奈又挣扎不过,更可恶的是,周近远不知餍足地伸舌进来,在她口腔里胡作为非。
周近远的吻根本没有技巧性可言,凭着最原始的激情,拼命缠着她的舌搅动,他的气息翻江倒海而来,陌生又干净,年轻又霸道,逐渐要将姚佳年淹没。
姚佳年挣扎的力气慢慢用尽,周近远的吻却仿佛永无止境般,每当她以为他就快停止时,他却又辗转加深这个绵长的吻,姚佳年能明显感觉到周近远开始有些喘,他不知疲倦地吻她,要跟她一起在这个吻里窒息的架势。
而令姚佳年最羞愤的不是周近远突然的强吻,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排斥这个吻,甚至快要同他一道沉溺其中,姚佳年羞红了脸,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可耻的,刚离婚才多久,这么快就要沉溺在另一个男人的吻里?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前夫的发小。
是她之前的生命里太过缺乏这种安全的温柔么?真可悲啊,以往那么渴望在季沉身上找到的安全感,现在竟会这么轻易地在周近远身上找到。
她矛盾至极,身体本能地享受这个热烈的长吻,可理性却又拉着她,不让她冒险,不让她疯狂,最终理性占了上风,她狠狠咬住周近远的舌,趁他吃痛间,她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周近远太过沉浸于这个吻,她的反击令他措手不及,堂堂大男人竟然被姚佳年一个女人给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没站稳,背部撞在身后贴墙而放的空书架上,周近远后背被书架咯得生疼,可还没等他有时间呼痛,书架上面放的木盒子却又因突然冲撞而砸落下来,直直击中周近远的额头,然后摔落到旧地板上,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
周近远疼得咬牙切齿。
见他扶着额头吃痛的模样,姚佳年忙上前关切:“你有没有怎么样?很痛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现在被各种情绪缠着,先前因周近远突然的强吻而窘迫气恼,又因自己快要沉溺于他的吻而羞愧万分,现在见周近远如此,又凭生自责出来,不但如此,周近远被她咬破舌头,撞到后背,还磕到额头,三痛齐下,他的模样吃疼间,又可以装作滑稽的模样想逗姚佳年笑,姚佳年还真被他的样子给引着笑了声。
真不知道那几种缠着她的情绪里,哪一种情绪会占上风了。
虽然心里情感纠结,却还是被周近远委屈、滑稽、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逗笑,而见她笑,周近远更加卖乖起来,对她说:“本来是很痛,现在看你笑,就不怎么痛了。”
姚佳年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
周近远笑:“我实话实说而已。”他弯腰捡起地上那个砸过他的木盒子,说:“这盒子放在书架上太危险,幸亏这次砸的是我,我大男人皮厚肉粗没关系,要是砸到你,我可要痛死。”
姚佳年闻言,脸色又一个飞红。
这才几天,他就这样越来越贫!姚佳年不愿再理他,周近远将木盒子放在书架旁边,说:“我去打扫卫生。”之后出了卧室。
因为刚才的事,姚佳年也不再争着去打扫,她坐在房间,听到外面周近远打扫卫生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一只又一只小小软软的猫爪轻轻地挠。
她开始觉得,在不知不觉中,她跟周近远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越想解释就越是混乱的怪圈,而这个怪圈形成的时间太短,短到令她惊讶,令她无法说服自己。
姚佳年渐渐有些烦躁起来,她走去窗户边,将视线投放在外面,小镇的经济并不发达,但胜在风景秀美,这个时间段正值幼儿园放学,周近远租的这套房又靠近镇上那条小马路,姚佳年站在窗前,就能看到陆续有幼儿园小朋友被家长接回家。
很快,她的注意力被一个肥嘟嘟、粉嫩嫩的小女孩吸引住,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几乎跟她脸一样大的波板糖,伸着小舌头笑眯眯地舔,舔了几下又吃力地举起手中的波板糖,小肥胳膊举在空中,努力将波板糖举到身边的奶奶那里,因为隔着些距离,姚佳年看不清小女孩有没有说话,只见老奶奶笑着摇摇头,一脸和善,小女孩又继续开始舔手里的波板糖。
姚佳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她以前也很喜欢吃糖,喜欢吃甜的东西,那会儿也胖,她妈妈总会捏着她的脸颊笑:“我女儿真可爱。”
没当她妈妈这么说,姚爸爸就会笑得一脸自豪:“随我。”
小小的她会伸手拍拍姚爸爸的肥肚腩,说着妈妈教给她的话:“年年才不要跟爸爸一样胖。”
想起往事,她不禁微微扬起唇角,正有些慌神,周近远已经打扫完卫生,他站在卧室门口喊她:“年年,收拾好了,我先上去了。”
姚佳年听见声音转过身去,对着周近远点了点头,因未完全从刚才的回忆里抽出心神,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有几分迷茫,周近远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晚上一起吃饭,我呆会儿下来找你。”说完,似乎故意不想给姚佳年拒绝的机会,他旋即转身离开。
姚佳年在原地愣了愣。
想到周近远满脸的笑容,姚佳年心里莫名其妙地一暖,但很快又垂下眼眸来,她不想令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但又想想,现在她的生活已经够糟了,再糟还能糟到哪里去?
年近三十的女人,既怕寂寞,又怕付出。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不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丽人,不敢痛痛快快去爱,不敢百无禁忌去付出,顾虑太多,连给自己一个机会都要犹犹豫豫。
姚佳年心里落寞,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不积极也不消极,如此先缓过这一阵子再说。
她需要时间,将季沉从她的感情里彻彻底底地清除。
……
今天之前,周近远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扫过卫生,刚才在姚佳年前面献完殷勤,现在回到自己的二楼,他有些懒于收拾。
再怎么说,他周近远也是从小打到养尊处优惯了,虽然没有懒惰的恶习,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热爱打扫家务的居家型妇男。再加上他有严重洁癖,打扫卫生的时候尤其无法忍受。
不过跟姚佳年比起来,一切都是浮云。
现在姚佳年不在,他面对未打扫的二楼,一方面因为洁癖实在不想打扫卫生,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洁癖,不打扫干净,让他怎么住得下去?给姚佳年打扫卫生能博好感度,给自己打扫卫生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近远小小伤了下脑筋,最后决定,只将卧室和洗手间打扫干净就行。
他稍微花费了一些力气,收拾完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后下去找姚佳年,姚佳年出去逛了趟刚回来,见周近远过来,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床枕巾、床单、被套,用一个红色方面带装着,递给周近远,说:“没来得及买枕头,等会出去吃过晚饭再买。”
周近远笑着接过东西,这种置办家用品过小日子的感觉令他心情大好,将东西搁置在客厅四方桌上:“吃过晚饭,我再回来拿。”
姚佳年点点头:“随你。”
“今晚想吃什么?”他问她。
说着两人往外走,姚佳年拿钥匙锁门,说还去昨天那家餐厅。
走在路上,周近远突然问姚佳年会不会做饭,姚佳年说会,周近远勾了下唇:“不知道在这里,我是不是足够幸运,可以吃一顿你做的饭。”
姚佳年表情有丝异样,周近远察言观色,以为在她心里,他们还没走到她会给他做饭的那一步,便笑了笑,说:“不然我做饭给你吃也行。”
周近远见姚佳年看他,又补充一句:“不过味道不敢保证就是了。”
姚佳年移开眼神,说:“之前住旅店的时候,我是想过出来租房子,可以自己做饭做菜,不用天天去餐馆,但是又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留多长时间,一两天?一两个星期?反正应该不会太长,租房子已经不太合适了,没必要再准备厨房做饭的设备。”
听她这样说,周近远隐隐有点失落,不自觉说出心里的话,问她:“年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