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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陈新禾在自家门前看见项瀚时,一点也不惊讶。
项瀚见陈新禾被雨淋了一身,也没打伞,倒是惊讶起来:“被人打劫了?”
陈新禾没理会项瀚,径直开门往屋里走,项瀚紧跟着走进去:“有事想请教你。”
陈新禾依旧没理,却也没顾忌项瀚,随意地将湿外套脱下,自顾自地便要上楼去,身后项瀚喊住他:“理我一下呗,我真有事需要向你请教。”
他并不想跟着陈新禾去二楼,便又紧接着加上一句:“我很快说完,在这里就好,不用去二楼说。”
陈新禾松了下领带:“我去洗澡。”,之后便扔下项瀚上了二楼。
项瀚微有些尴尬:“也是,注意身体比较好,早去早回。”
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儿,项瀚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这偌大的地方十分空旷,加上陈新禾一个人住,又没请佣人,整个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气,项瀚单独坐在这里都觉得不舒服。
他等得有些无聊,随性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全是英文财经,他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本就没多大兴趣,翻了几下就又合上。
陈新禾这个人真没什么趣味,项瀚心想。
又过了一会儿,陈新禾从楼下上来了,项瀚抬头看他,随口问道:“你真不打算请个保姆佣人什么的?”
想起他每次都是独来独往,便又说道:“请个助理也成。”
陈新禾走来沙发这边,坐下后便拿了一本财经杂志在手上翻阅,头也没抬:“找我什么事?”
项瀚也不兜弯子,开门见山:“我跟陈小雨的问题还没解决,你有什么好建议吗?”他笑了一下,不忘说道:“上次你教我算计林米阳那招,效果不错。”
陈新禾从杂志上移开目光,瞧了眼项瀚:“我凭什么帮你?”
“可靠消息,季沉过两天会带姚佳年去加拿大旅游。”项瀚早有准备,说,“我尽量从中破坏,让他们去不了加拿大。”
之后又说:“如果我跟陈小雨真没戏了,那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有路子套出季沉跟姚佳年的事情。”
陈新禾没说话,却合上了财经杂志。
……
季沉拽着姚佳年拼命往前走,有好几次,姚佳年都差点摔倒。
雨越下越起劲,没个节制,把姚佳年和季沉两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可姚佳年却顾不得被雨淋湿的惨状,手腕被季沉狠狠握着,传来一阵生疼。
跟季沉结婚五年,她只有一次见过他如此模样,今天是第二次。
想起他当年那次要吃人的表情,姚佳年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季沉,你慢点!”
季沉并没听,走到车旁,又动作粗鲁地将她塞进副驾座。
“我自己开车来的。”姚佳年忙说。
季沉不理,坐进车里,紧跟着便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他开得飞快,在大雨里危险至极。
因为之前的情绪,姚佳年现在眼眶都红红的,见季沉开飞车,心里一害怕,情绪便有些崩溃:“季沉!你停车!”
季沉眼神发寒,非但没有停车,反倒将车开得更快。
姚佳年父母死于车祸,她对于坐快车本就有些畏惧,又加上心里头各种情绪搅在一起,激得她几乎承受不住,眼泪哗地一声滚落下来,姚佳年大喊道:“停车!”
她有些恼了,语气里又是怒意又是害怕,喊出声后,连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父母去世的那晚也下着很大的雨,他们临死前到底想了些什么,是不是在还有一口气尚存的时候,仍拼命地想要爬出翻落的车?
她越想越害怕,脑海里面被各种她曾试想过的残忍画面所充塞,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抱着脑袋,绝望又沉痛:“季沉!我要你停车!”
姚佳年几乎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态度对待过季沉,见她这般反常,季沉纵是再失理智,也察觉出不对劲,见姚佳年痛苦的样子,季沉开始担心起她的情况来,停下车,暴怒的男人终于冷静下来:“佳年。”
姚佳年双肩颤抖,她闭着眼抽泣了一会儿,之后又偏过头去看了眼季沉,眼神里有怨恨,也有脆弱,季沉被那眼神触进心底,伸手想要碰姚佳年,却被她一手打开。
没想到一向温顺乖巧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手,季沉一愣,而姚佳年已经趁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已从墓园开进国道,这条路本来就没多少车辆往返,又加上大雨的缘故,道上车辆更加稀少。而姚佳年的车停在墓园附近,她这样下了车,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显然是被气坏了。
季沉紧接着也下了车,他个高腿长,没几步便追上了姚佳年。
季沉一手拉住姚佳年的胳膊,而姚佳年连头也不回,倔强地甩开季沉继续往前走。
他又上前拉她,再次被甩开。
“姚佳年!”他这次使了力,牢牢扯着姚佳年的胳膊,任由她怎么努力也挣脱不开,姚佳年却像发了疯似的,明知甩不开季沉,却还是拼命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慢慢没了体力,姚佳年的情绪几近崩溃边缘:“季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我很好玩么?!”
季沉深深地看着她,任由大雨滂沱也不去顾。
“你放开我!”她冲他吼,见季沉一动不动,手下抓住她胳膊的力道却加重了些,姚佳年想要继续努力甩开他,可惜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太多太乱太杂的情绪纠缠着她,她觉得自己此刻几乎就要窒息。
眼泪流出更多,姚佳年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对季沉说:“求求你,放手。”
她身体逐渐虚脱,在瘫软之前,季沉眼明手快地将她紧紧收入怀中,他一手有力地拦在姚佳年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往他身上紧贴,另一只手则将她的脑袋按进他的胸膛。
他甚至想要把姚佳年揉进他的身体里。
姚佳年挣扎了一会儿,力气更加消耗得干净,最后干脆停止了动作,贴在季沉怀里低低抽泣起来:“为什么总要欺负我?”
“为什么欺负我……”姚佳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的眼泪流进季沉心里,像是强效的硫酸,一点点腐蚀掉季沉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之前所有的暴躁和愤怒都被姚佳年的眼泪冲蚀得一干二净,她在他怀里哭得如此委屈,他心疼得厉害,矜傲的男人在大雨里逐渐温柔起来,从心脏的位置抬起姚佳年的脸,他低头看他,睫毛挂着雨珠,使他看起来温柔得不像样子。
“佳年……”他轻声念她的名字,双手捧住她的脸,季沉埋头,吻上姚佳年的唇。
姚佳年仍旧泪流不止,摇晃着脑袋想要躲避季沉的吻,可他双手却有力地禁锢着她,她越要躲开,他便吻得越深,柔软的唇在她唇上辗转,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他的柔情在糟糕的天气里更加引诱人心。
也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姚佳年不知不觉便迷失在季沉的温柔里,被他诱惑,竟主动回吻起他来,两人在滂沱大雨里吻得难分难舍。
……
季沉将姚佳年带回了他那所位于半山腰的宅子。
一进门便看到吴嫂惊讶的眼神。吴嫂看着浑身湿透的季沉和姚佳年,赶紧吩咐佣人拿来干毛巾:“赶快给先生太太擦擦,别感冒了。”
“我自己来就好。”姚佳年从女佣手里接过毛巾,开始自己动手擦头发,季沉也遣退了佣人。
两人走进大厅坐下,吴嫂贴心地端出两碗热姜汤给季沉和姚佳年驱寒,关心问道:“先生太太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淋成这样?”
转而想到今天是姚佳年妈妈的生日,便连忙转移了话题,又问道:“先生跟太太这些天都没回来过,今天是要在家住吗?”
季沉点了下头:“以后都在家住。”
吴嫂看了姚佳年一眼,姚佳年正在擦头发,对上吴嫂的眼神,她点点头,想到刚才跟季沉在雨里的那个深吻,姚佳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去洗澡。”
见她起身,季沉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洗澡。”他看向吴嫂:“晚饭好了不用来叫我们。”
吴嫂是过来人,心知肚明地答了一声。
姚佳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对季沉说:“你在一楼卫生间洗,我去二楼。”
季沉没回答,直接将姚佳年打横抱了起来,对吴嫂吩咐道:“无论是谁,不准上二楼。”
“知道了,先生。”吴嫂回答。
姚佳年一张脸通红:“季沉,别闹。”
季沉对着她笑了一下:“好,不闹。”说着,就径直抱着姚佳年上了二楼,吴嫂会心笑了笑,这先生太太闹了一年多的别扭,总算和好了,可别再出什么事端才好。
刚转身,却见有一女佣引陆颜进来,对她说:“这位小姐说是要见先生。”
陆颜也算认识吴嫂,笑着说些闲话:“太长时间没来,这宅子里倒是多了不少人。”
吴嫂心里虽不喜陆颜,但还是对着陆颜有礼貌地微笑道:“这些佣人刚请来没多久,是先生怕我一个服侍不好太太,就多请些人来,显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