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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之后,傩水知道自己注定逃不过,乖乖地走到了陈枫的身后。跟了很久,发现陈枫对他真的没有恶意之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陈枫很好奇。更让陈枫好奇的是,傩水一身的修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消失了。看起来,他更像个凡人。
“我自己也不清楚,误打误撞就离开了吞天鲸。随后,我便昏迷了,随着潮水被推向了大陆,被渔民救了下来。至于我的修为,则是在我昏迷的过程中消失的。还有,洛洛已经死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傩水的神色十分萎靡。
陈枫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洛洛的遭遇告诉他,便交代了自己的那段经历。不过,他隐瞒了许多关于自己的秘密。
傩水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天意,都是命!”
长吁短叹了一番后,他又对陈枫说:“你的命比我们好,你比以前更强了。”
“你没试着恢复修为?”
“试了,可是没有作用。最主要的是,我的秘旋都没了,早已不具备成为秘者的身份。我只想做一个凡人,安度残生。”说到这里,他对陈枫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求你放过我。我知道我曾经得罪过你,可是我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下。现在,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陈枫注视着傩水的眼睛,看到那原本光亮、狡黠的眼神已经变得懦弱、庸碌。这就是有无力量的差别啊!一个人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就拥有了笑傲众生的资本;一个人失去了力量,就成了唯唯诺诺的可怜虫。这种对比不一定适合于所有的人,但是对秘界的多数人而言却是十分切合。
看到陈枫没有反应,傩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蓝汪汪的小瓶,递给了陈枫:“这是我的蓝海瓶。我已经用不上它了,我愿意将它献给你。”
看到陈枫摆摆手说:“我不要。”傩水着急了。
若不是最起码做人的尊严作祟,傩水几乎要跪下来,他哀求道:“若是有心杀我,你就下手吧;若是放我一条生路,就求你收下,也让我彻底放下心来。我已经用不了蓝海瓶,放在身上也是个祸害。我因为成为凡人,瓶上我留下的秘识烙印都已经消失,你可以随意使用它。这个蓝海瓶吸力强,而且具有很大的腐蚀性,算是不错的秘器。”
陈枫看到傩水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好接过了这个瓶子,收了起来。
傩水大喜,随后告诉了陈枫一些使用的技巧。
陈枫随后问:“你的黑魇眩光还能用出来吗?”
傩水摇摇头说:“用不了了。我甚至根本就感受不到体内有黑魇眩光存在。恐怕它早已随着我的一身修为消失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提取黑魇眩光的方法和如何使用。”
接着,傩水便交代了如何辨别吞天鲸的粪便,如何提取,如何吸收到体内来克敌。陈枫觉得自己倒没有多少可能去收集这种东西,但对于其效果却印象颇深,知道它的威力不俗。
“有没有克制黑魇眩光的方法?”
“有!黑魇眩光有个致命的弱点,但非使用者不能发觉。”傩水自然又交代了一番黑魇眩光的弱点,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陈枫有一丝不满意。
陈枫感觉到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对付黑魇眩光的办法。
当所有的事情交代完,傩水满脸期待:“我可以走了吗?”
陈枫点了点头。
傩水先是缓缓后退,紧接着是撒腿就跑,仿佛深怕陈枫反悔一般。
“等一下。”陈枫叫道。
傩水一听,心中一慌,跑得更快了。
陈枫无奈之下,只好运起神行秘术追上了他。
“你……”傩水十分惊惧。此时,他在陈枫面前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他的死活,只在陈枫一念之间。
陈枫先是觉得可笑,随后又觉得傩水可怜可叹。这就是一个不得志秘者的悲剧。自己在秘界闯荡,也有许多厉害的仇家,而且每每总是卷入各种漩涡之中不得解脱。自己也难保有一天会落得傩水这个下场,甚至可能要比他还惨。不由,陈枫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是一些金银,你拿着。找个地方踏实过一辈子。没有了秘术,你就尽量不要与秘界接触。相信你身上还有些武技,自保应该足够了吧。”陈枫说完,抛给了傩水一袋沉甸甸的金银。这些都是陈枫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丢了觉得可惜,留着却没有什么用处,索性就送给傩水了。相信这些金银对傩水要重要得多。
傩水没想到陈枫叫住自己是为了这个。不过,他还是害怕陈枫突然变卦,接过了金银之后,赶忙再次快跑离开了。跑出了很久,他才确信陈枫没有追来,不由轻松下来。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转向了前方,那原本他所看不起的俗世凡间才是自己接下来要关注的世界。
过了天澄湖,依然是莽莽大川。许多山峰都很高,上面覆盖着亘古的积雪,还有无数凶猛的野兽甚至秘兽隐匿其间。
往山脉深处而去,便是百姓俗称的穷山恶水。这里盛产的乃是毒虫猛兽。突然如平地崛起一般耸起的巍峨山脉,阻断了人们向前的道路。如果有人要往前去,需要绕一大段路程,所以,对于这些高山,人们在敬畏之余便有了些怨恨。后来,传说在这大山中生长着一种异兽,捕获它便可以长生不死之术,无数猎户被富人雇佣,甘冒生命的危险,前去探索。虽然安然返回的人并不多,但还是让人们发现了奇绝山脉中的幽暗小道。另外,人们虽然没有找到异兽的影子,但却发现莽莽山脉之中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应有尽有。景色幽险奇峻,令人叹为观止。踏着前人的足迹,一些有勇气的江湖中人也学着猎户出入其间,虽千难万险,但屡有斩获。青霞山就掩映在这重重的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