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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漾起一抹笑意,“不死人?以前在宫殿的时候,媚儿倒是无意间听左使提起过。”
殷容疏微微皱眉,看来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这件事真的跟翟景耀有关,这样一来,就有些麻烦了。
“关于‘不死人’你知道多少?”殷容疏看向一脸笑意的媚儿,他现在想要知道这个翟景耀究竟想让这些不死人干什么?训练他们就是为了杀害无辜的百姓?应该不是这样的,这些不死人应该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不知道他的手下究竟养了多少不死人。
媚儿闻言起身走到殷容疏的身边,上身俯下去直视殷容疏的眼睛,“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这样?难道我不美吗?”媚儿一直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坐怀不乱的男子,那些男人见了自己,一个个的都是眼睛发直,唯独他,从来都是没有一丝波动,如果说曾经有过波动的话,那也就只是厌恶了吧。
媚儿身上的香气让殷容疏觉得有些刺鼻,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他的这一举动,媚儿自然也看在了眼里,眸中霎时闪过失落。
“媚儿姑娘,本王今天是诚心实意想要来问你不死人的事情的,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本王就不多做逗留了。”殷容疏欲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知道这个媚儿心里在想什么,知道她想的事情,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
“摄政王殿下这么急干什么?媚儿没说不说啊。”媚儿欲伸手按在殷容疏的肩膀上,可是殷容疏却先一步避开。
媚儿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因为她从殷容疏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如果自己再这样的话,他很可能真的生气走掉了,他好不容易来看自己一次,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走掉,能这样看他一会儿也是好的,他就像是天上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太阳,受万人敬仰,而自己就像是低在尘埃里的泥土一样,可是就算明知道是不可能,自己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期盼,或许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他的身边。
“媚儿姑娘请说吧。”见媚儿出神不开口,殷容疏出声提醒道。
媚儿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关于这个不死人的事情,我在一次无意间的时候,听左使提起过,这些不死人是用来造反的秘密武器,是那幕后的主子派人用药炼出来的,而且这些不死人全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秘密训练,听说这些不死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了他们,定然是无往不利的。”这是有一次左使喝醉的时候,她在旁边听到的。其实在听闻临夏国发生的那两起恐怖的凶杀案之后,她就想着,殷容疏一定会来找自己问关于这不死人的事情,今日,他果然来了,虽然是因为这样,他才肯来见自己,但是自己对他而言还有用处,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些不死人的命门是什么?”
媚儿轻轻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殷容疏微皱了眉头,“那你知不知道,这些不死人被他们关在哪里秘密训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不死人,就像凡儿说的那样,这世上不可能有永远不死的人,就算是用药炼出的不死人,一定也是有致命的缺点的,只要找到如何制服他们的办法,这些不死人就不足为惧。
“这个……我好像是听左使在醉酒时说过,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如果摄政王殿下能陪媚儿喝一壶酒的话,媚儿或许就能想起来了。”她知道一旦自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那他一定会马上离开了,他才刚在自己坐了一会儿,她想多留他一会儿,哪怕用这种让他极其厌恶的手段。
殷容疏淡淡地看了媚儿一眼,却是站起身来,沉声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本王就没有再多留的必要了,告辞。”说着,殷容疏真的起身离开了前厅,往宅子的大门处走去。
媚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苦笑一声,终于还是出声道:“君方山。”这是她知道的关于不死人的最后一点有用的价值了,告诉了他,他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见自己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知道的这些能够帮到他,就算这一生,自己都只能在尘埃中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但是最起码自己帮过他不是吗?
殷容疏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道:“多谢。”
殷容疏离开之后,媚儿就站在前厅的阶梯前站着,眼睛一直就看着殷容疏离开的方向,直到侍女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小姐,你没事吧?”自从自己被买来侍候小姐之后,很少见小姐露出这般表情。
媚儿自嘲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呢?拥有一生都用不完的财富,还有那些男人的趋之若鹜,我有什么好埋怨的,一切都再好不过了。”现在自己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过了很多,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用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汲汲营营,四处献媚,这些都是他给自己的,一场交易,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可以说是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人该学会知足的不是吗?
可是,心中总还是有些期盼的,尽管知道不可能,心中还是忍不住幻想,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殷容疏的。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看这个男人长相出色,所以有心勾引,可是他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坐怀不乱的人,起初的时候是好奇心,这个男人究竟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故作姿态而已,慢慢地,自己对这个男人就越加地上心,他在自己的心里也是扎下跟来,如何也拔不去了。
“小姐,李公子来了,小姐要见吗?”另一侍女过来禀报。
“不见,你打发他回去吧。”今天她谁都不想见,媚儿说罢之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殷容疏回到王府之后,跟仓逍商量了一下,便是派了人去君方山,寻找这些不死人的痕迹,因为涉及到草药之事,仓逍也跟着殷容疏的手下一起去,这一次的行动极为保密,如果这一举不能探知不死人的秘密的话,那势必会打草惊蛇,他们很快就会将这些不死人转移到其他地方,等到那时他们要是再想找到这些不死人就难了,所以,这一次仓逍他们的身上背负这很大的责任。
等到苏慕凡从欧阳北榆那里回来的时候,仓逍他们已经出发了,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因为他们不知道那翟景耀什么时候就会派上这些不死人了,所以他们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弄清楚关于不死人的一切,并且找到克制不死人的办法。
“你真的问到了?”苏慕凡惊讶,她本来以为这等机密的事情,媚儿她应该不会知道的,没想到竟是被容疏给问出来了,这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要找到这些不死人的希望了。
“希望这些不死人还在君方山,没有被翟景耀给转移。”苏慕凡轻声道:“这个翟景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不死人这种人都用上了,这种不死人无异于是杀人狂魔,他们被药物控制,没有人性、没有理智,心中只有无尽的杀戮。”
殷容疏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其实现在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当初前朝出现不死人的时候,朝廷派人镇压之后,却留下了炼制不死人的方法,如今翟景耀用当初他们先祖留下来的炼制不死人的方法炼制了这些不死人就是为了造反夺位。”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究竟炼制了多少像这样的不死人,如果这些不死人全部被放出来的话,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殷容疏轻握住苏慕凡的手,“现在这些不死人应该还不会被放出来,现在的翟景耀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他这个人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会出手的,所以短期内,他应该不会出手。”殷容疏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判断他何时出手,可以从羌卢国那边的情况来判断,现在的二王子正在积极跟西域的其他小国保持密切联系,应该是想通过联合的方式一致对付临夏国。而这一切,我相信是跟翟景耀有关系的,就算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会趁着这次机会让我们两面受敌,所以,在羌卢国对我们用兵不久以后,就是翟景耀动手的时候,他就是想让西域各国牵制住我们的兵力,然后他就坐收渔翁之利。”
“那我们要尽快把六王子给救出来,如果六王子重新登上羌卢国王位的话,那西域的事情就会得以解决了。”苏慕凡有些担心六王子现在的状况,这件事拖得越久,六王子就越有危险。
“凡儿,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可是六王子现在被关在羌卢国皇宫的地牢里,二王子知道我们一定会去营救六王子,所以那王宫里处处都是陷阱,目前还没有办法顺利地把六王子给救出来,而且就算我们把六王子给救出来了,他也未必能顺利拿回自己的王位。你也知道,以前羌卢国前任国王还没有死的时候,二王子在羌卢国的威望就很高,他被视为羌卢国王位继承人的唯一人选,现在的他更是受到拥戴,就算六王子逃出来,羌卢国的那些大臣们也未必会支持他。”这才是殷容疏真正担心的问题。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希望结果不会太糟。”现在的临夏国虽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是危机却越加地迫近了,到时候只希望这场暴风雨不至于毁掉太多东西。
殷容疏轻轻摩擦着苏慕凡的手背,“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而仓逍离开后不久,那些金榜题名的学子们,也都陆续回京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要被封官了,虽然他们这些人不用在翰林院担任虚职熬上几年,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不能留作京官的,他们尚且年轻需要在地方郡县上历练几年,看看成绩如何,才决定是否可以调回京城任官,而一甲的前三名按照惯例,是可以直接留任京官的。
而此时的殷容疏跟殷泽沛正在商量究竟该给这些人什么职位,现在朝中许多官职都是空缺,朝廷急需用人,但是这些刚刚中榜的年轻人还不足以担当大任,在决定提前科考之前,殷容疏就已经想好了,要提拔一些地方郡县上的官员入京为官,同时让这些刚刚高中的年轻人到地上郡县上去历练几年,看看他们中的那些人足以堪当大人,届时再把这些真正有才的调回京城。
“那这个欧阳北榆怎么办?难不成在朝中给他空留一个官位不成?这不符合规矩。”殷泽沛看着音容苏,沉声道。他们对这个欧阳北榆已经够照顾的了,现在他的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难道这个官位就一直给他留到他的腿好了不成?
殷容疏听了殷泽沛的话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问过凡儿了,她说只需要一个月,欧阳北榆的腿就可以活动了,到时候可以先让他上朝议政,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就等到那时候吧。”
殷泽沛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这个欧阳北榆真的那么有才吗?竟然让容疏你一再破例,我还真的想好好见识一下。”
殷容疏轻笑,“此人非池中之物,为我们所用如虎添翼,如果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倒是要紧张了。”
经过殷容疏和殷泽沛的商量,所有人的职位都已经定下来了,就等着宣那些金榜题名的上殿听封了。
而此时,翟景耀的未婚妻还被关在容王府里,殷容疏派了人严密监护,但是翟景耀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殷容疏心中暗道,看来这个翟景耀真的是要做缩头乌龟到底了,于是吩咐炎暝把翟景耀的未婚妻押到城楼上示众,他给这个翟景耀救回自己的未婚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翟景耀究竟会不会动手。
翟景耀的未婚妻被押到城楼的那日,天气格外地好,太阳普照大地,许多百姓也是出来围观,听闻这个被押着示众的女子是造反者的未婚妻,还试图刺杀容王妃,百姓们都是唾弃不已。现在临夏国的百姓们是最不希望起战争的,他们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如果一旦起了战争,对他们的意味着什么,所有的百姓都是很清楚,所以他们都很痛恨试图挑起战争的人,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前朝皇室的后裔,想要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们的心中都是痛恨。
而且这个女人还试图刺杀苏慕凡,苏慕凡在京城百姓们的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存在,有多少的人在安和药铺看过病,也有不少的人都受过苏慕凡的恩惠,所以在他们的心里自然是维护苏慕凡的,更加对这女子痛恨了,翟景耀的未婚妻一路上都是遭人唾骂,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心中是委屈的,当然更多的是害怕,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正义的,是他们殷氏的人夺了翟氏的江山,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夺回了本来就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已,可是这些百姓们为什么只指责自己呢?明明是殷氏的人先造反图谋江山的不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自己错了?
当然这一切,翟景耀都是知晓的,但是现在还不是他该出手的时候,对于翟景耀来说,这个未婚妻本来就是自己的母亲硬塞给自己的,如今她自己莽撞行事,被殷容疏给抓住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因为她的错误而牺牲自己的手下去救他。
殷容疏之所以关了她这么多天,都没有把她给杀了,不就是想引自己前去救她吗?可是殷容疏却是想错了,自己跟他可不一样,他可以为了一个苏慕凡而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女子对自己而言,却没有一点意义,如果不是母亲硬是把那个女人塞给自己,自己才不会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现在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死了也好,省得自己以后娶她了,整个一累赘。
“主上,你不去救小姐吗?她现在在殷容疏的手中,只怕是很危险。”丝旋一边为翟景耀按摩着肩膀,一边轻声试探着翟景耀的意思。
“是她自己蠢,非要自己送死,我已经救过她一次了,这一次随她去吧,殷容疏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女儿而已,无须劳师动众。”经过几次的刺杀,自己手下的精英已经削减了很多,自己才没有这个功夫派人去救她呢,这个时候殷容疏早在暗中派了人手,只等着自己的人落网呢,这样必输无疑的事情,自己才不会去做。
“可是她毕竟是主上您的未婚妻,这样只怕是不好吧,不如就由丝旋去救回小姐吧。”站在翟景耀身后的丝旋微微垂眸,遮去了眼中的思绪。
坐在她前方的翟景耀嘴角却是扯起冷笑,说出来的话语气语气依旧如往常,“费力救她干什么?一个蠢货而已,她死了也好,省得坏我的大事。”
说着,翟景耀回身去看丝旋,嘴角浮起邪气的笑意,伸手抚上丝旋柔滑的侧脸,“未婚妻嘛,她死了,也正合我意,女人这天下多的是,我面前这不是就由一个吗?丝旋,我可是舍不得你让你去救那个蠢女人。”翟景耀的语气卸去了平常的清冷,多了几分暧昧之意。
丝旋当即就脸红了,也是任由翟景耀把她抱入后面的大床上,一番*之后,丝旋眼含媚意地看着翟景耀,“主上,丝旋有些担心,小姐会不会把主上的一些秘密说给了殷容疏。”
翟景耀冷哼一声,“她能知道我的什么秘密。”他的事情一向很避讳告诉那个蠢女人的。
此时的翟景耀眸中一片清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抵死缠绵的男子,而此时的丝旋却是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冰冷,心中顿时像是被利刃刺了一下,每一次跟主上欢爱过后都是这样的,他像是能永远保持冷静一般,就算在欢爱道极致之际,这个男人已经冷静到可怕,他不信任任何人,就算是在欢爱的时候,他的身边依旧保持着戒备的状态,他凶狠但是不沉沦,沉沦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当翟景耀的未婚妻在城楼上示众五天之后,天上飘起了小雪,而翟景耀依旧没有出现,殷容疏这才吩咐人把那个女人给带了下来,因为他的心中已经很清楚,这个翟景耀是不会来救他的未婚妻了。
被带回去之后的女子,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殷容疏看着她问道:“现在翟景耀摆明了是不会来救你的,你还不如跟我说实话,我或许会饶你一名。”
听到殷容疏的话,女子总算是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殷容疏,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未婚妻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了吧,你以为这样的我有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吗?我甚至连他身边的一个丫鬟都不如。”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秘密,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我问你,翟景耀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女子冷冷一笑,“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不对,就算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也找不到他,他比你们想象地要聪明得多,你以为你把我抓住了,他不会想到你会从我这里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吗?这个时候他早就逃走了,哪里还会让你们抓到?”
“你知道不死人的事情吗?”
“不死人,什么不死人?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她倒是没有说谎,关于不死人这样的事情,翟景耀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那你是怎么成为翟景耀的未婚妻的。”以前自己被软禁在那座宫殿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更不知道翟景耀还有一个未婚妻,看来这个女子应该是一直住在别处的。
“我是前朝贵族的后裔,为了保证翟氏的高贵血统,每一任翟氏的继承人都会被指定一个血统高贵的未婚妻,而我就是被翟景耀的母亲指定的他的未婚妻的人选。”其实她未尝不知道翟景耀对自己的厌恶,自己连他身边的一个手下都不如,那些女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那些被他宠幸过的女子,自己每一个都记得。
“前朝贵族后裔?”殷容疏微微皱眉。
“这次的事情,是我擅自带了人出来刺杀容王妃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也别指望能从我的嘴里问出什么来,就算他对我无情,我也绝不会出卖于他,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女子的声音很是坚定。本来她就是因为看不惯丝旋在翟景耀面前屡次邀功,她想如果自己也能做出点成绩出来,他是不是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可是没想到最终却是被他们给抓住,算了,事已至此,自己也认了,不管他们问什么,自己也会透露出对翟景耀不利的消息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自己的未婚夫,他对自己不仁,可是自己却不能对他不义。
殷容疏看这女子的表情,听她的语气,便是明白,自己从她的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吩咐炎暝把她给带了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先把她关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什么用。
殷容疏把这件事说给苏慕凡听的时候,苏慕凡只是叹息一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生气,这翟景耀明摆着就是一点都不在意她,根本就是任她自生自灭了,她还护着那个翟景耀,真是愚不可及,这女人也是傻得可以了。”
“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在翟景耀看来,应该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没了也无所谓。”
苏慕凡冷声道:“这样的男人真是可恶,难怪要带着一个面具,真所谓是没脸见人。”
殷容疏轻笑,“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仓爷爷那里有消息了吗?”苏慕凡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那些不死人的残忍与力量,苏慕凡是见识过的,至今她的脑海里还是忘不了那些被残忍杀害的人,那些不死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还没有,这般重要的事情,他们必定做的很是隐秘,找起来应该也很有困难,而且,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目前尚且不清楚他们炼出来的不死人究竟有多少,所以还不能贸然行事。”
“说得也是,如果他们发动那些不死人攻击仓爷爷他们就不好了。”目前就只有等了。
“欧阳北榆的腿怎么样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吗?”其实他对这个欧阳北榆是有一些私心的吧,因为这个欧阳北榆跟以前的自己有些像,所以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的。
“按照他目前的恢复情况,一个月应该是足够了。”苏慕凡所说的一个月,并不是指一个月之后,欧阳北榆的腿就好了,而是指一个月之后,他的腿可以活动了,但其实这个时候他的腿还是有痛感的,但是上朝议事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再过几天,那些金榜题名的学子就要入朝封官了,只是现在看来这欧阳北榆是一定会缺席的了。”殷容疏的语气里有几分惋惜的味道。
“容疏,你对这个欧阳北榆似乎不仅仅是惜才这么简单,你是不是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想到以前的自己?”
殷容疏轻笑,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之意,“知我者莫若凡儿也,我的确是把他看做以前的我了,我跟他有很多地方都是极其相似的,但是他没有我幸运,我遇到了你,可是他没有。”上天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把凡儿送到自己的身边,真是对契机莫大的恩赐,如果不是凡儿坚持的话,自己只怕早已化为黄土了。
苏慕凡站起身走到窗边,“今天的除夕夜,我终于能跟你一起过了。”几番波折,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惊心动魄。
殷容疏也是起身,走到苏慕凡的身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完美的下巴轻轻摩擦她的青丝,“院中的梅花已经开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只有我们两个。”
“好。”苏慕凡轻声应道。
其实,容王府里本来是没有梅花的,只因为苏慕凡喜欢梅花,殷容疏特地命人植在了后院中。
说来也是巧,傍晚时分,天上又是下起了雪来,苏慕凡站在后院轻纱漫扬的凉亭中,忍不住想起了在齐蓝国的时候,自己遇到的那只小狐狸,自己那小家伙的时候就是在赏雪中红梅,自从桐定山庄失踪那天开始,小狐狸也是不知所踪了,不知现在的它又在哪里?是不是又跟了另外一个主人?那小家伙可曾想起过自己?
“在想什么?”殷容疏走了过来,侍卫们端了火炉放在凉亭中。
“不知道小狐狸跑到哪里去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它应该是长大了一些了吧?不知道该记不记得我们。”看到这般雪落红梅的景象,苏慕凡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小狐狸的情景,那时候容疏的腿还没有好,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料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小狐狸极通灵性,不知道跑到哪个森山老林里去了,毕竟它终究是要回到那里生活的,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我们的身边,若是你跟它真的有缘的话,它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小狐狸毕竟不是人,它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人的环境中,它需要回到它要生活的地方去成长。
亭中燃起了炉火,苏慕凡跟殷容疏温着酒对饮,两人说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这么回忆起来,他们两个真的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显然有人不想单独让他们两个相处。
“你们两个这么赏雪喝酒好不快活,也不叫我们一起。”不用回头看,这声音苏慕凡熟得很,这不就是南宫夏菡的声音吗?
苏慕凡并未回头,只是举杯饮了一口,“解禁这么久,怎么到现在才来看我?”
南宫夏菡在苏慕凡身边坐下,语气有些埋怨,“什么解禁?跟以前没什么差别,我去哪里还需要跟他报备,而且他还得跟着,真是没有天理了。”南宫夏菡说着,狠狠地瞪了殷泽沛一眼。
殷泽沛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吗?”说是让她自由活动,可是自己怎么能够安心。
这一次,苏慕凡也是忍不住要为南宫夏菡说话了,“泽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样时时紧迫盯人,夏菡她怎么能受得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过度的,你现在都这样,等到夏菡生产的时候,你岂不是要晕厥过去了?”
殷泽沛想到在夷陵郡的时候,苏慕凡生下小澈儿时,叫得那般撕心裂肺,不禁紧皱了眉头,“我想或许是真的可能。”
南宫夏菡轻笑道:“你这么担心干什么?这不是有凡儿在这里吗?再说了,现在距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如果你每天都这样,那在生下孩子之前,我一定会被你给逼疯了的。”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他时时盯着自己身边也就算了,现在他每天要上朝,要出宫处理政事,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是不能出去的,因为他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会不放心,可是她本身就是呆不住的人,也不想因为自己一点点小事就惊动他从皇宫里出来跟着自己,所以南宫夏菡的心里也是纠结。
殷泽沛轻笑,“说什么疯了?行了,我倒是费力不讨好了,你想怎么做就随你吧。”其实仔细想想,也真的是自己紧张过度了。
“那明天我可以跟凡儿一起去看那个欧阳北榆吗?”她可是对这个欧阳北榆好奇极了。
“不行。”殷泽沛果断道,夏菡的这个毛病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南宫夏菡腹诽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啊,我偏要去。
次日,南宫夏菡果然说到做到,吃罢早膳便是去了容王府跟苏慕凡一起去了欧阳北榆那里。
见到欧阳北榆的时候,南宫夏菡果然露出了她的本色,就差口水没有流出来了。站在欧阳北榆床边的柔儿不禁侧身挡在了欧阳北榆的身前,这个女子看着少爷的眼神怎么这么……她也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就是觉得很别扭。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扶额,心中暗道:自己可不可以说自己不认识她啊?这个想法苏慕凡从小到大,心中已经浮现过很多次了,但是,谁让自己真的认识她呢,而且还是自己把她给带过来的。
苏慕凡伸手掐上南宫夏菡的手臂,小声道:“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在美男面前,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说实话,南宫夏菡见到美男子的时候经常失态,但是这么失态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
苏慕凡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位是泽王妃,她今天是代表泽王来探望欧阳公子的。”如果不说南宫夏菡是代表殷泽沛来的话,人家只怕是要报官了,看看柔儿看着南宫夏菡的眼神就知道了,一脸舍身护住的表情啊。
柔儿听到苏慕凡说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家少爷看的人是泽王妃的时候,几乎要惊叫出声了,她竟然是泽王妃,太不可思议了吧?怎么看都不像啊。
“在下见过泽王妃。”欧阳北榆出声道。
柔儿也是赶紧让开,退到一旁。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时候被誉为神童的欧阳北榆啊,我跟凡儿小时候都听说过你呢。”南宫夏菡一见了美男子就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上来就坐到欧阳北榆的床边去了,仔细看了一下,这肌肤、这眉眼、这鼻子、这嘴……真是绝了。
欧阳北榆被南宫夏菡看得有些尴尬,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苏慕凡请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上前拉起一脸打量的南宫夏菡,眼含抱歉地看着欧阳北榆,“抱歉,泽王妃并不是有意冒犯,她对美好的事物向来是有些……所以,欧阳公子你别介意,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欣赏而已,欣赏而已啊。”
欧阳北榆看到苏慕凡这般窘迫的表情,轻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理解。”
南宫夏菡得寸进尺,“太好了,你能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吗?”这么好的肌肤,不摸真的太可惜了。
苏慕凡恨不得要封上南宫夏菡的嘴了,“南宫夏菡,你在这里捣什么乱,如果你再这样,我可是如实跟泽沛说了,你就等着继续禁足吧。”没看到旁边那侍女的脸已经苍白了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真的报官啊。
南宫夏菡委屈道:“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了吗?我不乱动了还不行吗?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跟泽说啊,凡儿,嗯?”
苏慕凡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南宫夏菡的脑袋,无奈笑道:“你每次都要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
随即苏慕凡在欧阳北榆的床边坐下,一边示意柔儿把欧阳北榆的裤脚给挽起来,一边轻声解释道:“夏菡她没有恶意的,你不要误会。”夏菡只是喜欢欣赏美丽的人而已,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虽说有些奇怪,但说起来应该也是正常的吧,就像有人喜欢研究瓷器、玉器一样,不过夏菡的这项爱好太过特殊了而已。
“我明白。”他听说过,容王妃自小被苏府遗弃,偶然的机遇下跟南宫家的小姐相识,从小在南宫府长大,跟南宫家的小姐更是亲如姐妹,如今亲眼见了,才明白从外人那里听来的,却不如亲眼一见,这两个女子的感情只怕要比一般的亲姐妹要亲密得多。与此同时他也很好奇,像是苏慕凡这样从小被遗弃的人,怎么还会拥有这般乐观积极的性格,这不是太矛盾了吗?而且据说,她现在跟苏家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是跟苏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当今太后,还有苏辛成的关系都很好,这个女子难道真的那么容易放弃心中的怨恨吗?
苏慕凡在认真地给欧阳北榆施针,而南宫夏菡则是在一旁无聊地看着,“你的腿应该很疼吧?当初凡儿只是一个手腕就痛成那样,你这是一双腿,岂不是更痛?”
“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这点痛还是可以忍受的。”欧阳北榆看着自己腿上的银针,轻声道。
南宫夏菡听到欧阳北榆跟她搭话顿时就来了兴致,“你知道吗?小的时候,你在夷陵郡可是很出名的,当时夷陵郡有一个秦沉言跟你是齐名的,你听说过他吗?”跟美男子说起话来,就是有动力。
“夷陵郡的秦公子?我自然听说过,他是商业奇才,小小年纪就精通经商之道。”对于这个跟自己齐名的秦沉言,自己还真想见一见呢。
说到秦沉言,南宫夏菡却是看向苏慕凡,“说起来,我们也有好久没有回夷陵郡了,不知道秦沉言和秦斓蝶怎么样了,秦斓蝶成亲的时候把请帖送来京城了,那时候你被先皇软禁在皇宫里,我也没有心思去,那丫头,心中只怕是极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