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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独孤介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怪不得刚刚他们夫妻二人的表情都是怪怪的,看起来很凝重的样子。
“夷陵郡爆发了瘟疫,是岳父大人写信来告知的,凡儿留在了城中,现在整个夷陵郡已经封锁了,不过消息还没有传到皇上那里,他们想尽量地拖延一段时间,尽快治好这次瘟疫,不过我想应该是瞒不了多久了。”
“如果皇上知道的话,一定会下令屠城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用不了几天,这个消息便会传到皇上那里,或许就在这两天了,我们一定要尽力劝说皇上不要急着下令屠城,我知道在朝中有几个元老都是平南王的故交知己,如果他们都能建议皇上不要下令屠城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去跟父王说的。”这件事就算泽不说,自己也会帮忙的。
“容王他……?”独孤介的语气很是犹豫。
独孤介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轻叹一口气,“这件事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能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凡儿还是坚定地认为容疏还活着,其实想想,或许她真的是对的,当初我们都认为她死于火海的时候,容疏不是也一直坚定地认为她还活着吗?如果不是容疏的坚持不懈的话,凡儿现在很可能还在羌卢国受苦呢。”凡儿这样想着,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凡儿生下了容疏的孩子,小名取为澈儿。”提到他们的孩子,殷泽沛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独孤介愣了一下,“真的?”将近一年没有她的消息,如今竟是得知她已经有了孩子,心中顿时有些五味陈杂,不过欢悦总是多一些的,他总是希望那个明净的女子能够过得好一些,但是上天又似乎赋予她太多的苦难。
“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她说大名要留着给容疏来取,就先取了一个小名,取明净清澈之意。”殷泽沛说着便是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一个‘澈’字。
独孤介轻笑,“他们的孩子定然是出色的。”
殷泽沛抬头看向独孤介,“你已经对她放下了?”
“也许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很满足于我现在的状态,惜夜是个好女子,我既然已经娶了她,就自然不会辜负她的。”独孤介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苏慕凡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他想或许是友情更多一些吧,毕竟是自己倾心过的女子,自己希望她能过得好。
“倒是你,听说太后一直没有放弃为你纳侧妃的事情?”南宫夏菡本就不得太后和皇上的心,他们一直在为泽物色出色的侧妃人选,虽然泽王正妃的位置已经被南宫夏菡占去了,但是泽的地位再那里放着,他可是皇上唯一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算是侧妃的位置,那些官员们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
殷泽沛微微一笑,“且让他们折腾去吧,我不点头,难道他们还能逼着我去迎亲不成,大不了,我就带着夏菡离开京城。”其实他倒是想这么做,也不必夹在这里左右为难了,现在他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凡儿拿着利刃刺向皇上心口的模样,而自己站在旁边,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这天,独孤介和王惜夜在泽王府用了晚膳之后才离开,直到坐上马车之后,王惜夜才开口问出自己憋了一晚的问题,“泽王是不是跟你说了容王和容王妃的消息?”
独孤介已是有了醉意,他靠在软枕上,微闭着双眼,轻声道:“是有消息了,但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我从泽王跟泽王妃的脸色便是看出来了,我见泽王妃的身边有一封信,应该是跟那封信有关的吧?”而从独孤介跟殷泽沛从书房出来之后的脸色便是看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等回家之后我再跟你说吧,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挺复杂的。”
果然不出所料,一日之后,夷陵郡封锁城门的消息便是传到了皇上那里,据说是爆发了瘟疫,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无法得知,因为夷陵郡的郡守尚未上报的具体的情况,皇上自然是下令派人去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夷陵郡的郡守瞒报疫情的话,他就是必死无疑了。
被皇上派去的人快马加鞭赶到夷陵郡,是夷陵郡给的郡守亲自接见的,而到了这个时候,夷陵郡爆发了瘟疫的事情就再也没办法瞒住了,皇上听闻消息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这件事已经这么多天了,夷陵郡的郡守竟然没有上报给朝廷,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在盛怒之余,皇上也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看看这些大臣究竟有何办法解决这件事,当然,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瘟疫这种事情蔓延速度之快,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火烧屠城,以防止瘟疫蔓延到其他的城郡,造成不可估量的更严重的后果。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朝中几个举足轻重的大臣们都是建议先派几个御医前去,观望一段时间,看看情况之后再做决定,这让殷熙瀚很是不解,“既然各位卿家认为先看看情况再说,那就先派几位御医前去看看情况吧。”殷熙瀚心中暗道,看也是白看,瘟疫怎么可能会治得好?到头来还是得把整个夷陵郡给烧得一干二净,其实殷熙瀚自己心里也是不愿意烧了夷陵郡,这夷陵郡给可是临夏国商贾的聚集之地,它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京城,国库中多少的银子都是来自于夷陵郡,如果夷陵郡一旦毁掉,那国库也会有重大的损失,那就且先等等看吧,尽管希望渺茫。
青华郡一处偏僻的山谷中,一定不会有人想到在这偏僻阴冷的地方会有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的一角,一身苍青色衣衫的男子路过一处拱门,耳边听得旁边的假山处有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正打算无视走过,却在听到三个字之后陡然停住,内心里满是震撼,耳边两个男子的声音愈加地清晰。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次左使大人派我们出去做事,我可是亲耳听到的,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竟然没有立即下令烧毁夷陵郡,你说这万一要是传染开了,我们只怕也是活不成了。”
“喂,你小声一点,你不知道这里最忌讳听到‘皇上’这两个字吗?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紧张。
“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两个吗?哪里还有别人?你别那么胆小好不好?”另一个颇为不在意的模样。
青衫男子悄然走开,那假山后的两人丝毫没有发现曾经有一个人在驻足听他们说话。
青衫男子快步走过曲折的石板路,心思很重的样子,只见他步入一道拱门,院子里有另一男子在拿着树枝在练剑法,看到青衫男子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顿时扔了手中的树枝,向那青衫男子走了过来,“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那些人又刁难你了?”
青衫男子在石桌旁坐下,声音很是沉重,“夷陵郡爆发瘟疫了。”
另一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夷陵郡离我们这里这么远,一定不会传到我们这里来的。”皇上一定会下令屠城隔绝瘟疫的蔓延。
“夷陵郡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而且我猜想,如果她顺利逃出去的话,她很有可能回夷陵郡去了。”青衫男子眉头紧皱着,眼睛里满是担忧。
另一男子不解的看着青衫男子,“她?是谁?”
“我夫人。”
另一男子一滞,沉默了半晌之后,轻拍着青衫男子的肩膀,“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回夷陵郡呢?可能去了其他地方,还或许她并没有逃出来,早就葬身在山上了。”
“不,她一定逃出来了。”在他掉下去之前,他看到了琉亦狂,而且还看到了流殇带了琉煞殿的人上来,他们一定会把凡儿给救出去的。
“好,就算她逃出来了,她也可能根本不在夷陵郡啊,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不,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去夷陵郡的,不行,我一定要出去!”青衫男子霍然站起身来。
另一个男子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能力你能够顺利走出这里吗?只怕还没到门口,你就已经被杀掉了。”如果他们能出去,早就出去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这里守卫重重,他们连个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青衫男子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一直都是个沉着冷静的人,怎么今天这么莽撞起来了?你这样只是去送死,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消息准确吗?”
“是我刚刚路过拱门的时候,听假山后的两个人悄悄说的,据那个得知消息的人说他是刚刚出去执行任务回来。”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发觉你站在那里偷听,好啊,你的功力有大大的进步啊,他们那样的高手竟然都听不出你的脚步和呼吸声!”那男子满脸欣悦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看来这些日子的苦不是白受的,没想到他的进步竟是这么神速。
“可是,我们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出去。”这一年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里,可是始终都是不得其法,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华丽的牢笼,让自己动弹不得。
“你不说了吗?要智取,你已经汲汲营营了将近一年了,难道现在要放弃吗?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谨慎再谨慎,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你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像是我在桐定山庄看到的那个淡定自若的庄主了。”
青衫男子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这天下最让我在意的也只有她了,每次只要是涉及到她的事情,我都会……不过,你说的对,越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就越不能冲动行事。”青衫男子重新在石桌旁坐下,口中喃喃道:“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刚刚那个人也说了皇上并没有下令屠城,这其中应该是泽在斡旋,这种时候我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不过,”青衫男子抬头看向旁边站在的男子,“明远,我们的计划要尽快执行了。”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放心吧,没问题。”
夷陵郡城中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除了每日中午时分,衙役们会准时来各家各户送汤药之外,路上几乎都不会有什么人,但是城中的百姓不知道的是,现在整座城已经被官兵们围了起来,就等着皇上的一声令下烧了整个夷陵郡。
而皇上派来的御医也已经进了城中,这本来就是个要命的差事,御医院的那些人自然谁都不想来,来了不就等于送死吗?所以被推举出来的这个年轻的御医也就等于是替死鬼了,不过他这么年轻就进了御医院,可见他还是有一些能力的。
那年轻的御医来到夷陵郡的第一天就偷偷地交给了苏慕凡一封信,“这是泽王吩咐在下交给苏公子的。”
苏慕凡伸手从他手里接过信,信封上的字迹的确是殷泽沛的,苏慕凡拱手道:“多谢。”
那年轻的御医也是回礼,“苏公子不必多礼。”
那御医离开以后,苏慕凡才拆开信来看,殷泽沛信上说这个御医是他特意安排的人,能信得过,而且医术也不错,尽管知道仓爷爷在她身边,但是多一个帮手也没错的,信上还说他跟夏菡会很快到夷陵郡来的,让她不要担心,他会尽力阻止皇上火烧夷陵郡的。后面还有一些南宫夏菡的笔迹,仔细叮嘱了苏慕凡很多事情,苏慕凡看了之后,暗自感叹道:这个曾经迷迷糊糊、大大咧咧,什么都要靠自己提醒的小丫头,现在都会这么事无巨细地叮嘱自己了,想想这变化还真是够大的。
苏慕凡看过信之后,便是即刻烧毁了,原来这个年轻的御医是泽沛故意安排的,说实话,他的来信,的确是让自己安心了不少,也给了自己很多继续下去的力量。
转身回到安置那些病人的地方,苏慕凡看到郡守大人也是过来了,后面还跟着贺天佑,经过这场瘟疫,这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了很大的改善。
“苏大夫,现在怎么样了?还是没有结果吗?”他知道这几个大夫已经近乎在不眠不休地研究有可能是治愈这瘟疫的药方,可是时间不等人啊,现在众多的官兵已经把夷陵郡给重重包围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就会下令屠城了,他不得不着急啊。
苏慕凡摇头,“现在我们也正在试验,看看目前的这几个药方究竟怎么样,你也知道这草药何其之多,每种草药跟其他草药结合起来都是有不同的药效,我们得一一试过,才会知道是不是对症的,这需要时间。”
“可是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啊,皇上不会允许我们慢慢试的。”郡守大人语气很是无奈。
“不,我想皇上应该会给我们时间的。”她相信殷泽沛能够劝动皇上,而且还有独孤介的帮忙,更重要的是,夷陵郡对于整个临夏国来说有多重要,皇上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失去了夷陵郡,就等于失去了半个国库,这也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苏慕凡想他也是不愿意毁了夷陵郡的。
“听起来你好像很笃定。”郡守大人疑惑地看着苏慕凡。
“郡守大人也应该知道夷陵郡对于临夏国的重要性吧,它没那么容易就消失的,而且,到目前为止在这场瘟疫中还未死一人,我想皇上会给我们时间的。”
“但愿如此吧。”
“如果郡守大人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去忙了。”昨天晚上他们几人刚商量出几个新的药方来,今天早上已经喂其中的一个病人喝下了,他们得时刻注意喝了这药的病人会有什么反应,这样才好对药方做调整。
“你端的这是什么?”贺天佑叫住从他身旁走过去的幻薇。
“这是给夫君熬的草茶。”幻薇的声音依旧清冷,面上也是毫无表情。
贺天佑突然端起托盘里的草茶,一饮而尽,还颇为得意地看着幻薇,幻薇心中火气,这是特意熬给夫人的,夫人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合眼,今天也是一直守在这些病人身边,她特意按照仓神医给的方子熬了药草茶,没想到却被这个纨绔的贺天佑给……看他这几天的表现,她还想着自己以前是误会了这个贺天佑,他并不是什么纨绔的官家公子,可是今日这般看来,自己当初还真是没有看错他,幻薇眸中仿若是含了冰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贺天佑就已经觉得浑身冰冷,见幻薇如此看着自己,贺天佑的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低声开口道:“不就是一碗药草茶吗?值得你这么冷冰冰地看着我吗?”自己在她的眼里难道就还比不上一碗药草茶?
幻薇却是没有应他,随即转身离开,如果现在不是特殊时期的话,自己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罢了,反正这药草茶煮了不少,再去盛一碗吧,这种时候自己也只好忍一忍了。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郡守大人却是眉头微皱,一把把自己的儿子拽到僻静的角落里,神情很是严肃,并且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贺天佑不满,自己最近都没闯祸好吧?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苏公子的妻子了?”本来佑儿告诉自己,他当时在安和药铺里那么做事做给所有人看的,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给他安排婚事,那时自己也相信了,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对苏公子的妻子格外地关注,言语之中似乎都有些不寻常啊,这让他不得不忧心,“我可告诉你,人家是有夫之妇,你千万不可以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你要是动了什么歪心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怕我给你的脸上抹黑吗,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儿子啊,这些年来我做的让你丢脸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你干脆别认我这个儿子不就好了吗?”贺天佑的心中此时也不是滋味,说话也是不顾忌起来。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你别的荒唐事儿我都可以不管,婚事也可以由你自己做主,我再也不会逼你了,但是这幻薇是有夫之妇,你可千万不能动她的心思,这是不道德的,你明白吗?”郡守大人缓和了语气,颇为耐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经过这些日子他开始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是吃软不吃硬,偏偏自己跟佑儿都是硬性子,所以才会经常吵架,郡守大人苦笑,这些竟还都是那个苏大夫跟自己说的。
听到自己的父亲软了语气,贺天佑心中也是平静了一些,“父亲放心,我没有那个心思。”
“没有就好,行了,你去忙吧。”
贺天佑微微低着头缓步走了回去,一抬头便是看到幻薇恭敬地侍立在苏慕凡的身后,他心中又是一阵烦躁,苏慕凡轻揉着自己的额角缓缓抬起头来,只见那贺天佑愣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幻薇,苏慕凡的眼睛里闪过若有所思,此时,仓逍拿着一本医书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有一丝喜色,“凡儿啊,你看看,这味草药应该可以加到药方中。”
苏慕凡接过仓逍手中的医书仔细看了一下,“嗯,这味药的药性看起来的确是很符合这次瘟疫的症状,不过这种药,我们药铺的库存很少,而且,我们现在每天都要用掉大量的药材,现在城中的药材已经消耗去将近一半了,剩下的这些药材恐怕是顶不了几日了。”特别是那些预防瘟疫的药材,每天都要用去很多,毕竟每天都要给城中百姓们送汤药。
“这个问题我已经上报给守在城外的钦差大人了,不过他说要报给皇上定夺,我想只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药材这件事几日之前,衙役们便向自己禀报过了,城中的所有药铺都已经把药材给贡献出来了,现在也只剩那么多了,怕是撑不了几日。
“那就等等看吧。”刚刚那封信是殷泽沛他们离开京城之前给自己写的,按照脚程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夷陵郡了,药材的事情到时候就麻烦泽沛来解决吧。
趁着苏慕凡闲下来,贺天佑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借一步说话吧。”
苏慕凡点头答应,“好啊。”便是迈步跟着贺天佑一起离开,只见贺天佑突然回过身来看向跟在苏慕凡身后的幻薇,“我要跟苏公子单独谈谈,你回避一下。”要不要这么形影不离的?
幻薇自然是不同意,“不行。”她得时刻保护在夫人的身边,不能让她出一点儿的意外。
“我真的是有很私密的话要跟苏公子说,就耽误他一会儿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私密的话?”苏慕凡狐疑地看着贺天佑,突然轻笑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要问我求药方吧?”
贺天佑暗自咬牙,“是又怎么样?这样你应该要回避了吧?”
苏慕凡轻笑地看着幻薇,“好了,你先回避一下吧,这种事情是不好当着女子的面说。”
幻薇轻点头,心中却是暗道,不知道若是贺天佑以后要是得知了夫人是女子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贺天佑才恨恨道:“她还真是时刻要跟在你身边,我又不是老虎,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苏慕凡轻声道:“因为我之前出过意外,所以她才会格外谨慎小心一些,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吧,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隐疾。”
贺天佑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你中了我的毒之后,我为你诊脉、施针那么多天,如果你有隐疾的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避开幻薇单独跟我说,我想你要说的事情一定跟幻薇有关吧?”苏慕凡轻倚在长廊的木柱上,神情有些懒懒的。
“看来你在某些事情还是很聪明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幻薇?你有真正把她当做你的妻子吗?”
苏慕凡莞尔一笑,“你既然都这么问我了,那在你心里你一定认为我不喜欢幻薇,我没有真正把她当做我的妻子,对吧?”
“可是难道你不敢承认吗?你的确是不爱幻薇。”这一点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慕凡心中暗道,我是女子,自然不可能爱上幻薇,如果自己爱上幻薇的话,那还不麻烦了。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苏慕凡轻笑着看向贺天佑。
“我喜欢她。”贺天佑沉声开口道。
苏慕凡却是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贺天佑眼睛里有一丝羞恼,他在脑海里想过很多苏慕凡有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绝没想到她会笑出声音来。
“抱歉,我一时没忍住。”苏慕凡勉强忍住了笑意,“那你跟我说说你喜欢幻薇什么呢?”
“我……”贺天佑却是说不上来。
“绝世无双的美貌?一身高强的武艺?拒你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从小就是孤儿的可怜身世?这其中,你究竟是因为哪一个呢?”苏慕凡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慕凡的眼睛看向远方,声音很轻,“你跟幻薇相识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别的什么,等你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你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吧。”幻薇是个很出色的女子、无论是容貌、性情、还是武艺,她都是这世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她值得这世间任何优秀的男子对她倾心以对,而苏慕凡的心里很清楚幻薇喜欢的人事容疏,但她也知道幻薇并没有丝毫要跟自己争的意思。
其实苏慕凡心里是很心疼幻薇的,默默地在容疏身边隐忍着自己的心思,现在还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保护自己,这世间很少有女子能够做到这样的,苏慕凡想自己大概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自己比谁都希望幻薇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她看得出来贺天佑对幻薇的不同,可是现在的他就跟当初的宋至问是一样的,他们爱玩,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很难确定现在的贺天佑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幻薇,就像苏慕凡刚刚说的那样,贺天佑很有可能是因为幻薇的美貌而对她产生兴趣,或者说是他以前从未碰到这么一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女人,一时觉得新鲜,想要挑战一下,又或者说他只是同情幻薇可怜的身世,这些都很容易让贺天佑产生喜欢幻薇的错觉,所以她才会说让贺天佑先搞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再来跟自己说这些。
忙碌了一天之后,苏慕凡终于回到宅子里,本打算回房沐浴睡觉的,可是却突然觉得今天似乎静悄悄的,以前每次自己回来的时候,琉亦狂都会在前厅中等着自己的,可是今天却没见了他人,苏慕凡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便是对身后的幻薇道:“我们去琉亦狂的房间看看,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苏慕凡跟幻薇走到琉亦狂的房间门口,里面没有掌灯,苏慕凡心中暗自纳闷:难道他已经睡下了?
“夫人,琉殿主的呼吸好像有些不对劲。”就在苏慕凡打算转身走开之际,站在她身后的幻薇突然开口。
苏慕凡微一敛眉,抬手便是叩上了琉亦狂的房门,“琉亦狂,你还好吗?”
片刻之后,里面响起琉亦狂的声音,“我没事,我好困,你也回去休息吧。”
苏慕凡听了他的声音,便是心中一滞,没事?没事才怪。
苏慕凡推开琉亦狂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幻薇便是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苏慕凡缓步走到琉亦狂的床边,借着烛光苏慕凡看到琉亦狂那不正常的脸色,随即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还说没事呢?都已经这么烫了,情况只怕是不乐观,随即转身对幻薇:“去我房间里把药箱取来。”
“知道了,夫人。”幻薇随即走出房间。
苏慕凡伸手探上琉亦狂的脉象,只看到躺在床上的琉亦狂微微睁开双眼,“我都跟你说了我没事的,我是常年习武之人,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事?”
“都烧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你这要是已经染上了瘟疫的话就麻烦了。”
琉亦狂微微一笑,“有什么可麻烦的?你不是说这场瘟疫一定能治好的吗?就算我真的是染上了瘟疫,你也能把我给治好的,再说了,就算治不好,我也能跟你死在一起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是值得了。”
苏慕凡沉了嗓音,“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我还有澈儿,还要找到容疏,我一定要活着。”
琉亦狂闭上眼睛,轻声道:“那我就自己一个人死好了。”她啊,就算是在自己这么虚弱的时刻,还不忘了伤自己,琉亦狂啊,琉亦狂,你这就叫作自作自受。
苏慕凡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放心吧,你这点小病,我还是治得好的,受凉了而已。”
苏慕凡的话音刚落,幻薇便是拿着苏慕凡的药箱走了进来,苏慕凡先是从药箱里取出了一粒药丸喂到琉亦狂的口中,然后便是站起了身来。
躺在床上的琉亦狂突然出声:“你去哪里?”
“我去仓爷爷的药房去给你抓药啊。”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喝药也不迟。”她昨天晚上就一晚没睡,今天白天肯定也是忙着照顾那些病人没有时间睡觉。
“明天再喝药真的就迟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烧到什么地步了,行了,你等着吧。”说完之后,苏慕凡便是带着幻薇一起走出了房间,现在整个院子就剩下苏慕凡、幻薇、琉亦狂还有藏在暗处保护苏慕凡的几个暗卫,苏慕凡抓了药之后,幻薇本想着自己在厨房里熬药,让苏慕凡去睡,可是苏慕凡担心琉亦狂还会有什么状况,就跟幻薇一起等着药熬好,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苏慕凡就在厨房里睡着了。
等到药熬好之后,幻薇才把苏慕凡给叫醒,两人便是端着熬好的汤药回到琉亦狂的房间,琉亦狂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处,直到看到苏慕凡的身影,他的心里才算是舒一口气,他以为她会让幻薇来照顾自己。
“你怎么没去睡?喝药,我自己就可以的?”果然,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我当然知道你自己可以喝药,现在不是瘟疫横行吗?你现在受了凉,高烧不退,身子正虚,抵抗力下降,瘟疫很有可能回趁虚而入的,这种时候得特别注意才行,一不小心,你就会真的染上了瘟疫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染上了瘟疫。”苏慕凡把熬好的汤药递到琉亦狂的手边。
“就是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才这么照顾我的?”琉亦狂沉声问道。
“我们是朋友。”苏慕凡看着琉亦狂的眼睛,轻声道:“好了,快把药给喝了吧,发了汗也就好了。”
琉亦狂也不再追问,因为他从苏慕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切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琉亦狂一口气把药喝完,眉头也不由得紧皱了起来,“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喝过药了,还真是苦得可以。”
“原来,你小时候身体就这么好。”苏慕凡轻声道。
“不,不是身体好,只是生了病也没人管罢了,挺得过去便活,挺不过去便死,我已经习惯了,其实我已经有很多年都没生过病了,大概得有十来年了吧。”
这是苏慕凡第一次听琉亦狂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悲凉的故事,“好了,盖好被子休息吧,捂着发了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