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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牌关外西岐营中,翼州伯苏护眉宇紧蹙坐在主位之上,儿子苏全忠、大将郑伦相侍左右。
“爹爹!今日得见西伯侯,实乃天下之英才,着实不凡!吾等依附其羽翼之下,必可掀翻了这殷商的暴虐,正我苏家之名!”苏全忠脸上酒意未消,涨红一片,眼中尽是兴奋激动之色。
今日在大宴之上,伯邑考对他也甚是敬重,不仅屡次夸耀他的勇武,更是亲自奉上美酒一杯,封了他个先锋将之职,而苏护也是保持了原本的诸侯之位不变,这让苏全忠感激涕零,难掩心中激动。
苏护看着一脸兴奋之色的儿子,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伯邑考的确如同传闻一般,乃是一仁善之辈,对待自己这一走途无路之人也是宽厚有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从那些西岐老臣憎恶的眼神之中,他可以看得出有不少人将姬昌被软禁惨死的帐记到了妲己的头上,而妲己又是他的女儿,他至少也有个家教不严的罪责。
“主上不必担忧!”郑伦站起身来,宽慰道:“西伯侯性子宽厚仁善,定不会因此责难主上!吾等只需多立些功劳,定能在这西岐有一席之地!”
“但愿如此吧!”苏护叹了口气,想到明日大军便要攻打那界牌关,叮嘱道:“明日,大军便要去攻打那界牌关了,尔等须得小心谨慎一二!莫要逞强!”
“孩儿(末将)遵命!”两人对视了一眼,俱是看出了苏护眼中的疲惫之色,便一同告退而出。
坐在大营之中,想着这几年来自己的境遇,苏护显得有些心灰意冷,一向笔直的身子也有些伛偻。
当初他也继承父亲的爵位。也是意气风发之时,一心要建功立业,偏偏因为女儿一事。与纣王反目引兵造反,之后虽在姬昌的指点之下。献上了女儿保全了一家老小,但苏家的颜面也因此落了个干净。
若仅仅是这般也就罢了,但之后妲己惑乱君上的恶名传遍天下,累的苏家世代声名毁了个干干净净,自己一家老小如今无论身在何地,都免不了被人指点辱骂,难得安生。
“唉!真真是家门不幸!一个孽障害得我苏家落得如此下场!”苏护深深叹了口气,暗自说道:“如今承蒙西伯侯大度。给了我苏家一个翻身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什么差错!”
正想着,营外忽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喧闹声。
西岐大军素来纪律严明,缘何发生这般情况?苏护眉头一皱,起身正要出营一看究竟,营帐却是被人掀了开来。
“爹爹!爹爹!”
一道似幽谷清泉般的天籁之音传了进来,循声望去,乃是一身着淡黄鹅领衫的女子。
“妲己?!”苏护一惊,看见女儿不喜反怒,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孽障!怎的又出现在我面前?难道还嫌害我苏家不够?“
妲己身子一僵。望着一脸怨恨之色的父亲,脸色煞白成一片,双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爹爹……”
“别叫我爹爹!我苏护没有你这女儿!给我滚!立刻给我滚!”苏护眉头一挑。眼中怒火能将妲己给烧成灰,“不对!今日我便斩了你这妖孽!省得再祸害我苏家名声!”
说着,苏护便从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宝剑,眼中寒光一闪,朝着妲己便斩了过来。
妲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爹爹会这般对待自己,一时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完全没了一点躲闪的心思。
咣当!
宝剑还没到妲己面前,便见一道银光闪过。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前半段掉落在地面之上。后半截握在苏护手中,那断口处光滑如镜。
出手的人自然便是将妲己一路带了过来的杨戬。这苏护只是凡人一个,这一剑看似凌厉但却根本伤不了有玉佩护体的妲己,不过人家父女俩许久未见,他总不能看着苏护被玉佩的自动护主给击伤,是以轻轻一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便将那宝剑给斩成了两段。
“妲己!”杨戬满脸的无奈,看着一副失魂落魄之色的妲己,开口说道:“莫忘了还有那九尾狐妖!”这傻丫头怎么每次都把别人口中骂的妲己当成是自己,难道不知道还有个九尾狐妖吗?
妲己脸上黯淡之色一缓,开口解释道:“爹爹!那祸国殃民的妲己并不是女儿,而是一只九尾狐妖变化的!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西岐之中!杨大哥可以为我作证!”
只是她眼底深处,那抹不可察觉的忧伤,并未因此消散。
“什么?”苏护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但随即化作了狂喜,咣的一声将手中半截宝剑丢在了地上,望着杨戬求证道:“妲己所言可是属实?”
若真是如此,那我苏家之名便可以就此扭转,再也不用像如今这般跟过街老鼠一样,到哪都是指责谩骂之声。
杨戬自是看出了苏护的心思,这苏护先是鲁莽反商后为活命又不惜献女,如今为了自家声望更是要斩杀掉自己亲手送入宫中的女儿,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他不耻,不过看着一旁妲己满脸的期盼之色,他不忍再说什么但也没了理会苏护的心情,淡淡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不对!”岂料苏护却是一皱眉头,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杨戬,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莫不成是与这妖孽串通起来骗我?当初我亲自将妲己送入了朝歌,怎会变成狐妖?若是胆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我苏护不客气!”
杨戬面色一冷,斜睨了苏护一眼,眼中寒芒闪动,这苏护真是不知好歹,当初在朝歌鲁莽行事,吃了那般大的亏了。现在还是这样不知死活,真当别人都怕他不成。
“杨大哥!”妲己一见杨戬神情不对,心中一慌。脸上满是乞求之色,眼中泪光闪动。显然是怕杨戬生气,转头又朝着苏护解释道:“爹爹!杨大哥也是西岐军中将领,怎会与女儿合伙骗你?那入了朝歌之人真的不是女儿!”
苏护一听妲己说杨戬也是西岐军中将领,心中稍稍信了几分,毕竟他也希望妲己所言俱是真的,转身望着杨戬追问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妲己为何会被狐妖替换?又为何会与你在一起?还有我在这营中也有些时日,为何从未见过你?”
苏护的语气虽然放缓了几分,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质问却是一点没变。
杨戬嗤笑一声。却是已经懒得理会他,转身朝着帐外走去。
“小子无礼!你难道没有听到我在问你话不成?”见杨戬竟是这般作态,苏护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说!你究竟时不时西岐将领?”
“爹爹!不要!”妲己脚步有些踉跄,扑到了苏护身边,想要将他拦住。
“走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苏护眼睛一瞪,挥手将妲己推倒在了地上,从身后又取出了一柄长剑来,指着杨戬说道:“今日你不将事情说清楚!便休想离开!”
看着摔倒在地嘤嘤哭泣的妲己,杨戬身子一缓。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扫过,嗤笑一声。说道:“呵!当初献女保命之时,怎么不见你这般硬气?”
“你!”杨戬的话正是揭了苏护的伤疤,苏护顿时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手中长剑当头劈下。
长剑之上也是寒光闪闪,剑锋到处亦是劲风呼啸,但在杨戬眼中这和三岁小儿舞刀没有什么不同,别说是三尖两刃刀在手了,就算是赤手空拳,这长剑也休想给他带来一丝威胁。
杨戬本就想给那苏护一个深刻的教训。索性将手中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插,连挡都不挡。任由这长剑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住手!”
眼见长剑便要斩在杨戬身上,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苏护心中一惊。忙一折身子,右手使力,强行将这剑势偏转到了一边。
砰的一声响,长剑斩在了营帐中的长桌之上,桌面顿时断成了两截,一左一右倒向了两边。
“哼!算你命大!”苏护朝着杨戬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帐门口行礼道:“翼州伯苏护见过西伯侯!”
来人正是伯邑考,在他身后站着申公豹、姬发、南宫适、散宜生,还有哪吒、雷震子、韦护等人。
杨戬从西岐返回之时,把那姬发也一同带了过来,本来是应该先向伯邑考禀报这一切,再来见苏护的,只是因为妲己心急,他才把这事交给了姬发,自己先行来过,不料却因为名声不显,让那苏护心中生疑,刀剑相向。
“翼州伯!这是怎么回事?”伯邑考望着帐中乱糟糟的一片,还有那一脸冷意的杨戬,顿时明白了几分,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喜,望着苏护喝问道。
“禀告西伯侯!今日我正在营内休息,此人突然与妲己一同闯入营中,言当年入宫之人乃是狐妖所化。我心中不知其言真假,便问其身份,但他支支吾吾不肯明言!是以我才逼不得已,才会出手将他留下!”
既然伯邑考喝止了他,那显然杨戬的身份不会有假,但那又如何?以他翼州伯的身份,伯邑考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责难于他,是以苏护显得不慌不忙,一番话直接将责任尽数推到了杨戬的身上。
“哪来的混账?尽说些无根无据的鬼话!人在做天在看,也不怕死后堕入那畜生道!”伯邑考还未说话,一旁的哪吒见他这般诋毁杨戬,冷哼一声,骂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