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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将至,皇宫里一片平和喜庆,最近朝堂安稳,后宫也过得很安逸,所有人都不慌不忙,一切井然有序。
只有小太子依旧忙碌,小太子今年已经七岁,每天上午都要听太傅授课,下午还要跟着武将强身健体,顺便还要学习骑射和治国之道,过得比大人还要忙。
小公主本来也要像小太子一样忙,上午跟着太傅一起听课,下午要学女红和琴棋书画,可小公主不喜欢女红,于是舜音就偷偷给小公主出主意,让小公主去求她父皇,小公主当然照做。
面对女儿撒娇,即使是墨醉白也难以拒绝,只好暂时放弃了让她学女红这件事,小公主因此多了很多玩耍的时间,小太子看的眼馋,跑去依样画葫芦,也跟墨醉白撒娇,结果课程不但没少,墨醉白还给他增设了两堂礼仪课,小太子差点哭出声。
端午节前夕,琉铮带着小檀回京过节,小檀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舜音喜不自胜,让冰兰给小檀送一些补品过去,小公主要跟着冰兰去长孙府玩,舜音乐得清静,便让冰兰把她带过去了。
两年前,舜音和墨醉白搬到了玉华殿,玉华殿紧挨着乾安殿,跟乾安殿一样恢宏壮阔,太子和公主的寝殿安排在旁边,就在玉华殿左右两侧,分别是绿蕉殿和锦桐殿,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喜欢赖在玉华殿,所以玉华殿里都有他们的房间。
玉华殿里锦绣玉琅堆砌,处处雕梁画栋。
舜音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支起的轩窗映在她身上,她只用一根绯色的玉簪束着发,正低头绣着手里的香囊,几缕青丝从颊边微微垂落,她抬手将发丝捋到耳后,继续认真的绣着。
萌兰走过来,伸着脖子看了看舜音手里的香囊,忍不住赞道:“娘娘真是心灵手巧。”
舜音莞尔,“本宫不过是闲着没事,绣着打发时间。”
马上就要过端午了,舜音临时起意,想要给大家做一个香囊,这一忙就忙了好几天,如今可算是做的差不多了。
她给小馨宁做的是一个蝴蝶形的香囊,看起来五彩缤纷,很是活泼可爱,给小棣安做的是一个小老虎形的香囊,老虎绣的威风凛凛,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她给墨醉白做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传统香囊,处处都规规矩矩,毕竟墨醉白现在是皇帝,要面对文武百官,不能做这些玲珑可爱的形状,免得有损他的威严。
舜音绣完最后一针,低头咬断线头,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弯了下唇。
她去柜子旁拿出早就晾晒好的各色花瓣和草药,按照徐庆河之前给她的配比,将这些花瓣和草药一一放进香囊中,她把香囊系紧,放到鼻前嗅了嗅味道,香气清新好闻,还能用来防蚊虫,放在身上随身携带再合适不过。
晚上大家回来,舜音把香囊拿出来送给他们。
小棣安看到手里的小老虎香囊,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不过想起太傅曾经说过,他是太子,处事要稳重,才勉强压下了雀跃的心情,矜持地说了一句‘谢谢母后’,然后爱不释手的把小老虎香囊挂到了腰间。
小馨宁可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把香囊挂到脖子上,抱住舜音的脖子,给了舜音一个响亮的吻,“母后,宁宁好喜欢,宁宁的母后是世上最好的母后。”
舜音听的心花怒放,抱了抱小馨宁,又抱了抱旁边不好意思的小棣安,然后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转头看向旁边的墨醉白。
墨醉白看了看儿子女儿手里明显花了不少心思的香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平平无奇的香囊,差点怀疑舜音是用剩下的边角料给他做的,直到翻到香囊背面,看到后面偷偷绣着一朵玉簪花,这才嘴角上扬,眼中的笑意止不住的漏出来,看了舜音一眼,满意的挂到了腰上。
端午节,一家四口戴上香囊,一起坐到葡萄架下面吃宫饼,御厨做的宫饼又大又香,格外的精巧,旁边摆着四色点心、葡萄、梨、枣,还有四只用糯米做的小兔子糕点。
小兔子糕点做的活灵活现,两只耳朵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小馨宁用两只手把小兔子捧在手里,看了半天都不舍得吃,被小棣安一手指戳上去,小兔子霎时变形,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变形兔子,小馨宁瘪着嘴差点哭起来,小棣安赶紧拿出自己的小兔子跟她换,还做了一个鬼脸逗她,她这才破涕为笑,笑出了声来。
舜音在旁边含笑看着他们,习惯了他们总是打打闹闹,没有掺和他们的事,任由他们自己解决,果然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开心的抱作一团。
墨醉白几次试图开口,发现舜音根本没空理他,一会儿小棣安剥了个葡萄亲手喂给她吃,一会儿小馨宁摘了朵花插到她的鬓发上,他们把他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压根没有他插手的机会。
他郁闷的低头喝了一口葡萄酿,看着天上的月亮,听着身旁的欢声笑语,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小馨宁终于想起他这个父皇,也摘了一朵粉色的小花,踮着脚尖要戴到他的头上,“父皇,你低头,宁宁给你戴花花。”
墨醉白:“……不用了。”
小馨宁拿着手里的花,没想到会被拒绝,失望的愣在那里,花瓣随风舒展,在她手里轻轻晃来晃去,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墨醉白不忍让女儿失望,对视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终于妥协的低下头去,在舜音忍笑的目光中,任由小馨宁把手伸了过来。
旁边的宫女们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乱看,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远处,小馨宁笑着踮起脚尖,如愿的把粉色的小花戴到了墨醉白的玉冠上。
墨醉白僵硬的直起身来,感觉那朵小花在玉冠上迎风飘扬着。
小馨宁看了他一会儿,皱了皱小眉毛,“父皇戴没有母后戴好看。”
小棣安在旁边看了两眼,认同的点了点头,“父皇不行。”
舜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墨醉白:“……”他一定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
月亮挂在澄澈的夜空中,远远望去,月亮上好像住着小兔子,小棣安和小馨宁好奇的仰头看着。
舜音抬手沏了一杯茶,放到墨醉白面前,展颜朝他笑了笑,茶水袅袅冒着气,朦胧了她姣好的容貌,隔雾看花花更美,衬的面庞皎若明月。
“夫君,你给他们讲讲关于月亮的故事。”
墨醉白深邃的眸子望着她,压根不知道在她面前拒绝两个字该怎么写。
小棣安和小馨宁眼睛一亮,乖乖坐到舜音旁边,三双眼睛齐齐的看向墨醉白。
墨醉白:“……”行吧,看起来他还有点用处的。
墨醉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在小棣安和小馨宁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声音清澈的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
夜风吹拂,带来葡萄的清香,舜音抿着甘甜的葡萄酿,一瞬不瞬的望着墨醉白,唇角浅浅的弯了起来。
小棣安和小馨宁静静的坐在那里,捧着脸颊津津有味的听着,墨醉白看着对面的一大两小,不自觉展颜而笑,将故事讲得更加生动多姿起来。
听完嫦娥奔月的故事,小棣安和小馨宁忍不住发出惊叹声,跳起来跟月亮上的‘嫦娥’和‘玉兔’打招呼,两个小身影在月光下一蹦一跳的,小馨宁头上的两个小啾啾随着蹦蹦跳跳不断的晃悠着,看起来无忧无虑。
舜音靠进墨醉白怀里,含笑看着他们,墨醉白趁着两个小家伙不注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牵到了一起。
小棣安和小馨宁玩累了才跑回来,小棣安看到桌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模样有些不一样的宫饼,好奇的看了两眼,伸手就想去拿。
舜音连忙把那个宫饼端了起来,她今天兴之所至,跟着厨娘学做了一个宫饼,就是这个宫饼,虽然做的勉强能看,但不知道味道如何,鉴于她之前的厨艺,她对这个宫饼的味道持怀疑态度,不敢让小棣安和小馨宁直接吃。
她犹豫了一下,掐下一小块宫饼递给墨醉白,笑得如沐春风,“夫君,这块宫饼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墨醉白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将宫饼接过来低头尝了一口,意外道:“味道不错,都快赶上了厨娘做的了。”
墨醉白很快将那一小块宫饼吃完,舜音刚才递给他的那块太小,只刚刚好能尝出味道,他还想伸手去拿,舜音却端着盘子躲开他的手,把剩下的宫饼掰成两半,在墨醉白错愕的目光中,一半喂给小棣安,一半喂给了小馨宁。
墨醉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只是充当了一个‘试毒’的作用,“……”
舜音无视掉墨醉白控诉的目光,给小棣安和小馨宁擦了擦嘴角的残渣,等他们把宫饼吃完,又喂他们喝了两口清水。
墨醉白看着吃得唇齿留香的小棣安和小馨宁,无声地看向舜音,轻轻磨了磨牙,“音音……”
舜音眉眼低垂,偷偷看了墨醉白一眼,墨醉白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茶杯,骨节微微突起,察觉到她在看他,手指故意敲击了两下,控诉意味分明。
舜音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假装没听到的抚了下耳边的头发。
夜色深了,小棣安和小馨宁困得打起盹来,两个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舜音摸了摸他们的小脸,让奶娘把他们抱回去睡觉。
他们离开之后,墨醉白再也忍不了,直接拦腰将舜音抱到腿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抱着她控诉起来。
“你亲手做的宫饼,我就只吃到一口。”
“你今天晚上总共就看了我两眼,其余时间都在看他们两个。”
……
舜音凑到他颊边亲了一下,眼眸轻轻弯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如三月的春风,“皇帝陛下,整日跟儿子女儿吃醋,你羞不羞?”
墨醉白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继续不甘心的抿着唇,自从有了那两个小家伙,舜音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分走了。
舜音眼中流光转动,她抿唇笑了一下,把自己腰间的牡丹香囊翻开,露出里面绣着的‘琅’字。
墨醉白眼眸一动,眼底有光慢慢亮了起来,他的心口像被戳了一下,一颗心顿时熨贴起来,全身上下都舒服的仿佛有暖流淌过。
舜音把香囊放回去,看着简简单单就被她哄好的墨醉白,眼中全是机灵的笑意。
墨醉白拿她没办法,任命地抵了一下她的额头,笑意直达眼底。
天上的月亮圆而明亮,月光柔柔的照下来,映着人月两团圆的宫廷。
墨醉白喝了一口葡萄酿,低头吻上了舜音红润的唇,
月影摇曳,舜音醺醺然地抱住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令人迷醉的吻。
……
中秋节过后,琉铮要返回边关,墨醉白回玉华殿接舜音一起去送琉铮。
小檀现在怀有身孕,琉铮本来这次回来是想把小檀留在京城,毕竟边关环境不比京城,在京城养胎更好,可小檀执意要跟琉铮去边关,琉铮没有办法,只能又把她带回去。
墨醉白走进屋内,看到舜音躺在床上,小棣安和小馨宁一个躺在她左手边,一个躺在她右手边,舜音一会儿低头捏捏小棣安的小手,一会儿蹭蹭小馨宁的小脸蛋,眼中满是喜爱之情,三人正玩得开心。
他走进来这么久,舜音压根就没发现,仍然专注的逗着两个小家伙。
“音音……”
舜音听到他的呼唤,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
“母后你看,我手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小棣安声音绵软,轻轻挠了挠手背上的一小点红肿。
舜音马上低头给他吹了吹,“吹吹就不痒了。”
墨醉白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小棣安不挠了,又唤了一声:“音音,我们该出发了。”
小馨宁在舜音怀里揉了揉眼睛,“母后,宁宁困了。”
舜音这次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赶紧把小馨宁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小馨宁的背,温柔的哄着。
墨醉白额头轻跳,轻轻捏了捏眉心。
等舜音将两个孩子哄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墨醉白终于忍无可忍,在送琉铮出发的路上临时起意,将小太子丢给琉铮,直接让琉铮把人带回边关历练,小太子还没反应过来,连哭都来不及哭,就已经在出发前往边关的路上了,而他连行李都来不及带,还是墨醉白后来派人追上把行李给他的。
夜里,墨醉白回到玉华殿,舜音和小馨宁坐在桌旁等他回来用饭。
墨醉白看着窝在舜音左手边的小馨宁,又看了看舜音右手边空出的位置,心满意足的坐了过去。
晚膳端上来,摆在小馨宁面前的是甜甜的糯米粽,小馨宁最近终于放弃了肉包子,喜欢上了糯米粽,她见到糯米粽,立马低头吃了起来。
舜音心里惦记着小棣安,有些心绪不宁,抬头不满的看了墨醉白一眼。
墨醉白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低声劝道:“孩子总要长大的,我七岁的时候已经能代皇爷爷去犒赏三军了,棣安在我们的庇护下过得太安逸,该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了,有琉铮照顾棣安,我还派了几十名贴身护卫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舜音勉强点点头,现在木已成舟,如果她真的想阻止,在小棣安出发的时候就阻止了,她知道小棣安是大邺的太子,肩负着整个大邺的责任,哪怕她心软,该让他成长的时候还是要放手让他成长。
舜音端起碗慢吞吞地吃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不满地瞪了墨醉白一眼,“你如果想让棣安去边关,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我连给他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忘记带什么。”
墨醉白心虚地摸了下鼻梁,当着女儿的面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临时起意,只劝慰道:“如果你想起还要带什么,我再派人给他送。”
舜音不满地抿了抿唇,一整顿饭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墨醉白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敢惹她,老老实实地给她夹菜。
小馨宁将一个糯米粽吃下去,肚子已经饱饱的了,她摸了摸小肚皮,眨巴两下眼睛,眼睛红了起来,“母后,我想太子哥哥了。”
平时她吃完饭,哥哥都会陪她玩,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孤孤单单的坐在凳子上,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舜音心里一酸,将女儿抱进怀中,轻声哄了哄,也跟着想起小棣安来,两个孩子出生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现在第一次离开就离开这么久,还在那么远的地方。
她越想越气,看墨醉白愈发的不顺眼,轻哼一声,抱着女儿进屋里玩,好半天才把小馨宁哄好。
夜色深了,小馨宁还赖在舜音怀里,不舍得离开,“母后,我今天晚上想要跟你和父皇一起睡。”
舜音摸了摸小馨宁微红的眼角,小孩皮肤嫩,稍微一哭就要红上半天,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舜音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等墨醉白张嘴,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
墨醉白张了张嘴,只能把剩下的话默默地咽了下,他相信他如果敢反对,舜音会立刻把他赶出去,把小馨宁留下,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闭了嘴。
月华如水,夜色漫漫,玉华殿的床又大又宽,就算躺四五个人也不在话下。
墨醉白看着躺在中央的小馨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前小棣安在的时候,他们在他和舜音旁边一边躺一个,那个时候他还有机会偷偷牵舜音的手,现在小棣安不在,小馨宁直接躺到他和舜音中间,别说是手了,他连舜音的衣角都摸不到。
墨醉白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公主,半点睡意也无,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偷偷看向旁边的舜音。
舜音思念着小棣安,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瞥见他的眼神,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气得背过身去。
墨醉白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看她,不敢吵到小馨宁,压低声音柔声安慰,“音音,棣安已经七岁了,是一个小男子汉了,我只是让他去边关磨练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琉铮会带小檀回京城待产,到时候会把他带回来,你不要担心,他很快就回来了。”
他这次把小棣安送去边关,不只是为了一己私心,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磨练小棣安,小棣安是太子,只有让他知道边关的安稳来之不易,回来之后他才能更够奋发努力,他如果总待在他们身边,生活安稳,根本难以成长,得让他知道他身上肩负着什么,他才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皇太子。
他现在其实也有些想小棣安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必须学会放手,让他去成长。
舜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她无论如何都会把小棣安留下来,才不会让墨醉白把他送走,可她就是很气。
她回过身,瞪向墨醉白,“你敢说你把小棣安送走,就只是为了磨练他?”
墨醉白伸长手臂,隔着女儿,轻轻牵住她的手,老实承认,“当然不止是为了磨练他。”
“那你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夺走了你太多注意力。”墨醉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想小小的抢回来一点你的目光。”
舜音怔松了一下,耳朵微微红了起来,再没有出声。
……
此刻的边关,小男子汉萧棣安正红着眼眶,对着京城的方向默默抹眼泪,如果不是怕丢脸,他已经哇哇大哭了。
琉铮走过来,给小外甥擦了擦眼泪,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低头摸了摸他的头,望着远处的夕阳感叹,“别哭了,当年你父皇也是这么对我的。”
他当时还不懂,事隔多年才在成婚后明白过来墨醉白当年为什么忽然让他跟外公来边关,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挥上一把辛酸泪。
同命相连的舅甥两个,站在漫天的黄沙当中,对着夕阳同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