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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长得好像我儿子
她穿着淡薄的女佣制服,裤腿高高卷起,露出白日里被烫伤的地方,
宁轻晚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皮肤细腻皙白,就是轻轻碰一下,便会留下痕迹。
那要滚烫的汤洒下去......
此时,她的腿红肿一片,被烫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
又像是不小心碰到,水泡破裂,伤口血红,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大概是地下室太小,顾司承觉得呼吸不顺畅,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走了进去。
然后,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
周身湿透,烫得像火球。
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覆盖上来,宁轻晚不安的动了动,突然伸手一把抓住。
顾司承眉头一皱,挣扎几下,没能挣挣脱开。
“宁轻晚,给我放手!”
“......”
宁轻晚完全听不见,脸颊不停地往他掌心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滴答答打在男人手背上。
烫伤他的肌肤,也灼伤他的灵魂。
刹那间,男人有几分的恍惚。
“宁轻晚,我让你放手,听见了吗?!”
顾司承用了几分力,不小心碰到她手腕上的伤,女孩儿眉头一皱,痛苦的低喃出声:“疼——”
这饱含委屈和哭腔的声音传入耳膜,顾司承身形一怔,眉头紧紧皱了皱,回头看向王姐,“医生来了吗?”
“回先生,在路上了。”
王姐急忙解释。
“你先下去。”
“......”王姐怔了怔,看着几乎缠在顾司承身上的女孩儿,默默退了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此时只剩下两人。
宁轻晚还抱着他的手,不清不楚地说着什么。
顾司承深深看她一眼,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去了侧卧。
大概是这温度太过熟悉,宁轻晚几乎是无意识地勾住男人的脖子,烧得滚烫滚烫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不安的动了动。
“很难受......”
“活该!”顾司承瞥她一眼,冷声道。
宁轻晚轻蹙眉头,不再说话,只是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懈开。
侧卧里。
顾司承打开门,将宁轻晚轻轻放在床上。
费了好一番劲儿,才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
怀里突然空掉的女孩儿,不安地抓着被子,脸颊狠狠皱成一团。
顾司承没有离开,双手撑在床褥上,漆黑的目光深不可测地凝视着她的脸。
原本她的脸就不大,四年的时间过去,非但没有一点丰腴,反而变得越发的消瘦。
想起刚才抱她时,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仿佛用力一点便会将它折断。
她这几年在国外,吃的是空气?
宁轻晚......
顾司承抬起手,指腹将女孩儿额头的碎发捋开,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一样的情愫。
悲痛、恨意又或者还有其他。
“为什么这么对我?”男人盯着她,喃喃低语。
为什么骗他,把他当傻子......
他的家全因为她,毁了......
尤其是他大哥,对他们那么好的大哥!
听见顾司承的声音,宁轻晚不安地动了动身体,犹如在困境中挣扎。
她没有。
“这么多的痛苦,不能我一个人承担。”顾司承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低哑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罗刹,森冷邪肆,“你这辈子,都别想一个人恣意畅快,永远也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咚咚——”
正在这时,房门敲响。
“顾先生,医生来了。”
顾司承这才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冷峻的面庞带着几分疲倦,目不转睛望着床上的女人。
知道是女病人,医生特地带了个女护士一起来。
裤腿被剪掉,露出又白又细的半条腿。
看见上面残破猩红的伤口,护士吓得不由得颤了颤,抬眸看向医生,“老师,好像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医生眉头一皱。
烫伤这么严重,怎么不及时处理?
“顾先生,宁小姐烧得有些严重,可能要打一针剂。”
闻言,顾司承眉头皱了皱。
她好像最怕打针。
以前跟他在一起,为这事,两人没少吵架。
“有退烧药吗?”
“......”医生一怔怔,“有,不过退烧比较慢。”
“先给她用退烧药,效果不行,再用针。”
说完,顾司承才意识到自己,又对她心心软,有些恼自己。
这女人,死了不是最好?
医生喂宁轻晚服用了退烧药,又在她额头放了退烧贴,这才专心处理她手和脚上的伤势。
从始至终,医生的眉头,都是狠狠皱着的。
“顾先生,宁小姐脚上的伤很严重,又因为处理不及时,可能要留疤了,”
留疤?
听见这句话,顾司承的心不由得重重颤了一下。
她的腿很好看,穿裙子必然会露出双腿......
如果上面有块疤痕......
顾司承站起身,走到宁轻晚身旁,垂眸瞥了眼她的伤口,阴沉着脸道:“没有其他办法去掉?”
“可以等伤势彻底痊愈后,依靠医美手段,做去疤处理。”医生回答,“但,也只能起到淡化的作用,要想全部去除,可能有点困难。”
顾司承:“......”
见顾司承不再说话,表情阴郁的模样,医生不敢再多说,尽快处理完伤口后,带着护士离开。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用了退烧药,伤口也得到包扎,宁轻晚脸色好了不少。
“先生,这么晚了,您去休息吧,宁小姐这里我来照顾。”
王姐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先下去,有需要会在叫你。”
“是。”
王姐默默地退出房间,顺带将门关上。
顾司承心里烦躁,拿了根烟咬在齿间,下意识想点燃,可看见女孩儿苍白的脸色,最后也只是放回指腹间。
在落地窗前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听见床上女孩儿发出声音,顾司承才回过头。
“水——”
顾司承抿着薄唇,将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张嘴。”
男人压制着怒火,语气不善。
宁轻晚身体虚弱,压根无法仰头。
“......”
顾司承眸色深了深,只好坐在床上,轻轻将她的后脑勺扶起来,放在臂弯里,再将杯子递到她嘴边。
一天没碰水,宁轻晚咳得抱着杯子喝了好几口,呛得剧烈咳嗽。
“你——”看她脸都白了,顾司承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替她顺气儿,一边阴沉着吐槽,“四年了,怎么还是那么蠢。”
听见声音,宁轻晚慢慢睁开眼,男人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
好像年年。
好像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