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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他还忘不了那时候自家哥哥被打得凄惨无比的模样,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明白自己这一世,看起来好像温和儒雅的父亲,其实跟老头子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暴力份子。
也就是因为那次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才会让他这么多年人,都表现的这么听话懂事,他实在是不想步自家哥哥的后尘。
想当年,老头子打自己,也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可林如海那就不一样了,他真是个能让你半个月下不了床的狠人啊。
虽然知道,现在跟当初不一样了,自家哥哥都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两个,自家父亲再怎么样,也得顾及一下,不会再下手揍人了。
但听到那砰的一声,再听到后面这夹杂着愤怒的声音,林景辰仍旧是忍不住心下一惊,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哥哥。
“父亲,儿子是不该不与您提前商量,只是这事发突然,那个时候,儿子也来不及跟您商量了……”
对于林如海的暴怒,林景言很是从容的躲开那摔碎的茶盏,他状似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模样。
而且似乎感应到了林景辰那有些担忧的视线,他还回头眨了眨眼睛,示意林景辰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
“还没时间商量?你以为你找得借口我会信,你以为你父亲是傻子吗,你这话也就能骗骗孩子!”
冷哼了一声,林如海嘲讽般的说道,他坐在椅子上,勉强压抑下心中翻涌的火气,沉声说道:
“今日在朝上,为父那般的把你往回拉,都拉不住你,给你使了那么多个眼神,你一个都没理会,你是想干什么,那山西的浑水,便是那么好趟的嘛!”
“这件事,我们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但也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你就往那里趟着去,要只是单纯的去也就罢了,我也不说你什么……”
“便是再怎么危险,你是男子,为国效力,博一个富贵前程,这也是你的选择,为父也能理解,不会说非得拦着你……”
“可眼下是什么情况,那被皇上封为钦差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吧,那满朝文武,一个个的躲都来不及,就你再那往前凑,你是真不要命了……”
想起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林如海便是一肚子的气,若不是御前不能失仪,在这混账家伙站出来的时候,他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半点人事都不懂,真是恨不得直接塞回去,再重新生一个出来。
“父亲,您对张大人的偏见,未免也太深了些,他是不受朝臣们待见,但他却绝对是个好官,儿子跟他出去,一同办差,他又能将儿子怎么样呢……”
看着林如海这一副,要被他给气吐血的老父亲模样,林景言也觉得有些无奈。
其实原本,也不至于说会这样的,可谁也不曾想到,皇上点名做钦差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张仪张大人,这下子就坏了菜了,自家父亲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还不能将你怎么样,你没见过那张仪感染人的能力吗,原本的御史台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嘛,你再看看现在的御史台,那里面一个个的,都好像跟打了鸡血似得,全都不要命了……”
“一天天的,那是谁都敢参,就连皇上都躲不过去,这才多久,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满朝的文武百官,再加上皇亲国戚们,都被那张仪给得罪了个遍……”
“就连皇上,那表面上瞧着好像很欣赏他,但实则也是不待见的很,他现在那在官场上的名声都已经臭大街了,你跟他搅合在一起,你还有好吗?”
越说越气,林如海最后都是指着林景言的鼻子骂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模样,就连踹气声都变得粗重了些。
“父亲,我只不过是跟张大人一起办案而已,又不是拜他为师了,怎么就跟他扯在一起了,他又怎么会影响到我呢……”
“而且说句真心话,张大人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虽然确实不符合官场规矩,但他是真心为了百姓,所参奏的事情,也没一件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那些御史台的同僚们,肯跟着他这般卖命的干,也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父亲您也别将张大人说得,好像是个什么坏人似得……”
按理来说,林如海都气成这样了,他这个时候辩解,那是很不明智的,不过听着自家父亲的那些话,林景言还是没忍住,开口反驳了几句。
不是他非得想在这个时候,去反驳自家老父亲,实在是林如海这话说得也是有些过分了,好像人家张大人是什么瘟疫一样。
他承认,那张大人在朝中是不怎么受待见,毕竟这人性子实在是太直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那办起事情来毫不知何为通融。
想当年包拯还知道,做事的时候要顾虑着点皇上的颜面,打龙袍还只是做个戏呢。
要是换成如今的这位张大人,那真不是夸张的,怕不是能做出真打的事情来。
当然,这只是林景言私下里的怀疑而已,算是一个比较夸张的比喻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这位张大人,行事的时候,倒也真是一点皇上的面子都不顾。
这样一个人,铁面无私,完全不讲究任何情面,偏偏又能力极强,你只要做了,那不管藏得多深,只要案子到了他这里,让人给查到了,那你就别想好。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位张大人,也是真的实实在在,把百姓放在心里的好官了。
或许是因为幼年时的经历吧,他对于朝廷里的贪官,还有那些仗势欺人的官员,都是恨之入骨,只要是犯到他手里的,都毫不留情,谁来都没用。
而这也让那些刚入官场没多久的小年轻们,都很是崇敬,甚至就连一些混官场,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油条,在他手下待上一段时间,那也跟脱胎换骨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