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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沈璃雪耳边响起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流了好多血。”
“这是哪家的孕妇,真可怜。”
“现在怎么办啊……”
孕妇?流血?沈璃雪一怔,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挑开车帘向外望去:
圣王府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透过人缝一望,一名身穿粗布衣的大肚子孕妇倒在汉白玉台阶下,鲜血流了一地,竹筷子斜斜的插在头上,枯黄的发髻松散,凌乱,抱着肚子痛苦的哀嚎。
不经意侧目,孕妇看到了沈璃雪,眼睛一亮,用尽全力高呼:“郡王妃……救命……”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望了过来:“真是安郡王妃……”
马车距离王府还有段距离,孕妇又被百姓围在最中间,居然透过缝隙,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睛真尖。
沈璃雪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在众人的注视下慢腾腾的下了马车,看着痛苦哀嚎的孕妇,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拱手道:“回郡王妃,卑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名孕妇走着走着,突然就倒在王府门前了。”
圣王府主人们都不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自作主张,路人们便围了上来。
沈璃雪看着孕妇痛苦的小脸,蹙了蹙眉,走着路,突然倒在圣王府门前,真是巧!
“先救人啊,人命关天……”人群里,一名男子提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百姓们听到。
几道声音随声附和:“是啊,她身下留了好多血,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孕妇倒在圣王府门品,这些人起哄,是想逼她救人!
沈璃雪猛然抬起眼睑,清冷的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起哄的几名男子,他们的吵嚷声戛然而止,目闪烁着,不敢和她对视,快速低下头,悄悄藏到百姓们身后,遮掩身形。
沈璃雪瞟了流血不止的孕妇一眼:“送她去医馆。”
“是!”两名侍卫抬着一支单架走上前来,准备扶孕妇上去,那孕妇不理会他们,眼睛径直看着沈璃雪,急切呼救:“救我……救我……”
“那女子好像认识郡王妃。”一名路人装模作样的望了孕妇几眼,惊声高呼:“她不是原来沈丞相府的千金沈盈雪吗?”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仔细审视孕妇,饱满的额头,美丽的眼睛,优美的面部线条,可不就是青焰第一美女沈盈雪,肌肤黑了,也粗糙了,他们刚才才没认出来。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发髻松散,枯黄的发遮了小半个脸,原本白皙的肌肤粗糙,且偏向麦色,她这个和沈盈雪相处了好几个月的人,刚才看到沈盈雪时,认了半天方才看清她小脸的全部轮廓,这些与她不怎么接触的路人居然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呵呵!
“孕妇血流的太多了,快送她去医馆。”沈盈和那几名路人的目的,沈璃雪猜出了几分,她当然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沈盈雪痛的扭曲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她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去医馆。
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皱了皱眉,朗声道:“郡王妃,您也是前沈丞相的女儿吧?”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淡淡看着男子。
男子被她看的很不自在,轻咳一声:“沈盈雪小姐是您的妹妹,她病的很重,您家就在眼前,为何不请府医为她看诊?早一分诊治,她就少一分危险。”
“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沈盈雪眼睛一亮,虚弱的求救声适时的响了起来,美眸中盈满了水雾:“我……是你的妹妹……请不要见死不救……”
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默契!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扫过路人男子,落到了沈盈雪身上:“沈盈雪,你并非我爹的亲生女儿,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沈盈雪哑口无言,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
人群里的男子,目光闪了闪,高声道:“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个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算朋友了……”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雷雅容犯错和沈盈雪无关,朝夕相处几个月,关系再差也是熟识的朋友。
她和沈盈雪可不是朋友,而是死敌,沈璃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公子很关心沈盈雪嘛。”
男子微笑着谦虚道:“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见死不救啊。”
“以沈盈雪身下的鲜血来看,她倒在这里最少也有两盏茶时间了,公子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怎么等我一回来,你就叫嚷着要救人了?”
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闪烁的锐利冷芒,如一柄利刃,瞬间戳破所有假相。
男子心中骇然,仿佛有秘密被她看穿,慌忙低下了头,余光看到百姓们也在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慌乱,吱吱唔唔道:“我……只是……只是……”
“姐姐……你不救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大夫……”说着,沈盈雪紧咬着牙关摇晃着欲站起,她失血过多,哪还有力气,稍稍一动,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一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郡王妃,孕妇昏过去了。”侍卫从旁禀报。
沈璃雪转头看去,沈盈雪身下的鲜血将大半个地面染红,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眸紧闭着,气息微弱,随时都会没命:“来人,搭帐篷,请府医为沈盈雪看诊。”
沈盈雪失血过多,来不及送医馆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死在圣王府门前,不像话,也会让有心人诟病,还是先救醒她,再做打算。
侍卫们应声去请府医,拿帐篷,那名路人男子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搭帐篷需要一定的时间,盈雪小姐失血过多,再耽搁下去,会没命的,抬她进府诊治,不是更方便快捷?”
“沈盈雪已经被贬为庶民,许多举止都被**,能光明正大的进圣王府吗?”沈璃雪冷冷看着路人男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众目睽睽之下,沈盈雪被扶进圣王府医治,就算她治好病,将她赶出来,她在大街上出了事,也会有人对圣王府指指点点。
让沈盈雪住在府外的帐篷,昭示她就是个外人,圣王府救她,只是在做善事,她的日常生活都与圣王府无关。
男子哑然,沈盈雪的卑微身份是皇帝贬的,的确不适合进圣王府,他若和沈璃雪顶撞,就是在质疑皇帝的决定,可若是不让沈盈雪进去,他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这里是圣王府,如果随便来个人,说进就进,那圣王府的威严何在?沈盈雪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我命人搭帐篷,请府医为她看诊,确保她安然无恙,难道还不够?”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带着凌厉的寒冰,墨色眼瞳中闪烁的冷芒就如天山上千年不化的雪,看的男子暗暗心惊,低垂了头道:“郡王妃恕罪,草民只是担心盈雪小姐的身体,并没有其他意思。”
众人看男子的目光,也暗带了责备,圣王府是皇室王府,青焰战神的家,岂是想进就能进的?地上躺的孕妇是曾经的沈盈雪,现在不过是名乞丐而已,若是她倒在别的名门贵族门前,早被扔的远远的了,安郡王妃肯帮忙救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公子对盈雪真是有心,你发现她的时候就带她去医馆,她现在已经在医治了,哪会重病的奄奄一息?”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男子:“莫不是,公子一直在等我回来医治沈盈雪?”
“不是……不是。”男子急忙摇头,手心里紧张的出汗:“草民是被她身下的血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您就来了……”
“是吗?真是巧。”沈璃雪故意拉长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嘲讽,仿佛洞察了一切,男子听着身躯一震,额头冷汗直冒,沈璃雪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璃雪看四名侍卫拉起帐篷,抬了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沈盈雪入内,府医也背着药箱急步走了进去,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人群:“沈盈雪已经在医治,大家可以放心回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着,三三两两的散开,那名年轻男子暗暗松了口气,慢腾腾的转过身,准备随着众人一起离开,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公子家住哪里,你这么关心盈雪,等她醒来,我让她去登门道谢。”
男子一惊,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刚刚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故做镇定道:“郡王妃言重了,草民只是普通路人,谈不上关心沈盈雪……草民告辞。”说出他家的住址,他就是在找死!
不等沈璃雪说话,那男子目光闪烁着,飞一般向前跑去,片刻都不敢停留,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沈璃雪看着男子的身影,扬唇冷笑,她就知道,那男子有问题?
“郡王妃,要不要卑职派人跟踪他?”子默在身后询问。
“不必。”沈璃雪摇摇头,他的目的是让沈盈雪进圣王府,只要等沈盈雪醒来,事情就可**大白。
“快端热水来。”帐篷内传出府医的命令声。
粗使嬷嬷们端着一盆盆热水走进帐篷,出来后,清水变血水,浓浓的红色,十分渗人,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沈璃雪皱眉看着那满盆的鲜红,流了这么多血,沈盈雪还有命在吗?
渐渐的,粗使嬷嬷们进出的慢了,平静的帐篷内传来阵阵窃窃私语,沈璃雪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府医已经诊治完毕,正站在一旁洗手。
沈盈雪静静的躺在简易的小木床上,眼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粗使嬷嬷们清理了染血的床单,正在给她盖被子。
“怎么样了?”沈璃雪低声询问。
府医转过身,沉声道:“回郡王妃,大人的命保住了,至于孩子……医治的晚了,没保住……”
沈璃雪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沈盈雪,孩子是雷聪**她的产物,她讨厌死了,流掉了,没有拖油瓶,正合她的心意。
“她什么时候会醒?”
府医略略沉思:“最早也要三个时辰。”孩子流掉,失血过多,沈盈雪的身体十分虚弱,急需休息。
沈璃雪挑挑眉,三个时辰么,无妨,她等!
迷迷糊糊的,沈盈雪感觉自己全身发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头脑昏昏沉沉,眼睛疲惫的不想睁开,嗓子干渴的难受,忍不住轻咳几声,低喃:“水……水……”
朦胧的视线中,走来一道窈窕的身影,轻扶起她的肩膀,一杯温热的水放到了她唇边,她干渴的厉害,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
清水从口中流入喉咙,再到胃里,肚子里,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沈盈雪轻轻喟叹,一道清冷,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是她!沈盈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沈璃雪慵懒的坐在她三米外的躺椅上,墨发如瀑,面色红润,香妃紫的湘裙是贵重的云绫锦,轻柔舒适,与发上的紫色发簪,水滴耳环相得益彰,衬的她更加清新,高贵,优雅,迷人。
“你怎么在这里?”
沈璃雪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道:“沈盈雪,别装了,不是你自己故意倒在圣王府门口的吗?还和我吵了几句,你都不记得了?”
沈盈雪一怔,想起了她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名黑衣人,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交待她,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混进圣王府,他将她放到圣王府门口就走了,后来看到了沈璃雪。
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她故做疑惑道:“沈璃雪,你误会了,我只是上街走走,不是故意倒在圣王府门口的。”她要混进圣王府的事情,绝不能让沈璃雪知道。
“我在一条小巷外经过时,看到你和沈烨磊争吵,回到圣王府时,你已经躺在门外了,我以马车代步,居然不及你这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走的快,你是用飞的吗?”沈璃雪悄然提高的声音暗带着浓浓嘲讽。
沈盈雪一惊,那名黑衣男子的确是抓着她的胳膊,带她飞到圣王府门外的,沈璃雪没看到具体情形,却对她起疑了,她一定要想个合适的理由,隐瞒过去:“其实我……”
“沈盈雪,我没心情听你废话,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才想要混进圣王府,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今生今世,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踏进圣王府半步。”
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听的沈盈雪心底发寒,目光不自然的闪烁着,她的目的轻易就被沈璃雪拆穿,连圣王府的门都进不去,还怎么完成黑衣人交待她的任务?
黑衣人救了她的命,她却没完成他交待的事情,他一气之下,肯定会杀了她的。
看着沈盈雪阴晴不定的脸色,沈璃雪淡淡道:“沈盈雪,你失血过多,医治的晚了,孩子没保住。”
沈盈雪这才想起,自己昏迷是因为蹲到了地上,肚子尖锐的疼痛,流了很多血,慢慢抬起手,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孩子的确没有了,她一直都讨厌这个孩子的,没有就没有吧,方便了她做事。
“看在咱们曾经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拿了这些银子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轻端着茶杯,袅袅热气上浮,遮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燕月端着一只托盘走上前,红色的绸缎上,放着二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每一锭都是五十两,沈盈雪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眼睛闪闪发光,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银锭,一千两银子啊,天上掉馅饼了,若是按她现在的开销,一辈子都吃不完呢。
“沈璃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相府时,沈璃雪和她斗的天翻地覆,彼此仇恨,看她落迫,沈璃雪应该幸灾乐祸的嘲笑她才是,为何要帮她?会不会是没安好心,想害她更落迫?
“我有了两个月身孕,想做些好事,为我的孩子祈福。”沈璃雪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满眼幸福。
“真的?”沈盈雪惊讶的看着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红润的脸庞,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没有半点怀孕之人的憔悴和疲惫。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若是不信,天亮后你随便叫住名路人问问。”沈盈雪久居驿馆,消息闭塞,昨天获得自由后,又忙着找房子,没空听人闲聊,不知道沈璃雪已经有孕,沈璃雪也不气恼,轻声道:
“孩子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你的孩子没有了,肯定很伤心,我也即将成为母亲,看在你失去孩子的情份上,我帮你一次。”
“郡王妃,另一条路是什么?”沈璃雪是青焰安郡王妃,有孕之事不能也不敢撒谎,沈盈雪信了几分,见沈璃雪对她的态度不错,她对沈璃雪的称呼,也尊敬起来。
喜笑颜开的抚摸着银光闪闪的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她可以尽情的梳妆,打扮,恢复自己无双的美貌,嫁给贵族男子们了。
“另一条就是,继续留在京城,我可以帮你实现你最渴望的愿望,但是有个条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许吐露事情与我有关。”沈璃雪渐渐压低的声音显示着那件事情非常神秘。
沈盈雪动作一顿:“郡王妃知道我最渴望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知道。”沈璃雪勾唇冷笑,雷太尉、丞相府都已经覆灭,沈盈雪一名柔弱女子,爱慕虚荣又无依无靠,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安全的避风港,享受着荣华富贵,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就可以帮你达到。”
沈盈雪喜悦的笑容微凝,目光闪烁着,犹豫不决,沈璃雪提的这两个条件都很诱人,但是,那名黑衣人再三交待她进圣王府,若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担心你的幕后主人会找你麻烦?”沈璃雪轻飘飘的询问。
“你怎么知道?”沈盈雪一惊,未经大脑的询问脱口而出,话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手指轻捂着半边嘴巴,语无伦次:“我……我的意思是说……”
沈璃雪杯盖轻触着茶水上的茶叶,淡淡道:“放心,我既然给你选了这两条路,就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真的?”沈盈雪有些不太相信,她没看到黑衣人的容貌,却能感觉到他的满身冰寒,绝不是好惹的,沈璃雪真能救下她?
“青焰战神的侍卫,京城没几人能比得过,想在他们的保护下伤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帘子看了看帐篷外:“离开京城也好,留在京城也罢,趁着天还没亮,你快些做决定,我也好合理安排侍卫们。”
说到青焰战神的侍卫,沈盈雪想到了几个月前守在相府竹园外,面无表情的子默,那个人的气息也很冷,和昨晚救她那个人可能不相上下,威胁她的只是一名黑衣人,沈璃雪派来保护她的侍卫,最少也得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她不必再害怕那名黑衣人。
“好,我答应你!”沈盈雪咬咬牙,她仅有的一些铜板被沈烨磊抢走,孩子又没了,身体虚弱,正需要银子买药材养身体,沈璃雪已经猜到了她来圣王府的目的,若她再一意孤行,硬闯圣王府,沈璃雪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倒不如与沈璃雪合作,按照她安排的路走,事成之后,享受荣华富贵。
“郡王妃,我选第二条路。”拿着一千两银子远离京城的确不错,但是,银两毕竟有限,她需要省吃俭用,日子过的一般,相比之下,第二条路就好的多了,找到那强有力的靠山,就等于拥有了一座金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她就知道,沈盈雪会选第二条路!
沈璃雪抬眸看着沈盈雪微微发黑,却毫无血色的小脸,以及疲惫不堪的眼睛:“当务之急,先养好你的身体。”流产的身体失血过多,非常虚弱,什么事都做不了。
条件谈妥,沈璃雪走出了帐篷,踏着满院月色回了枫松院。
遣秋禾、燕月回房休息,沈璃雪独自一人进了内室,夜明珠光倾洒,内室一片温馨,静悄悄的,不见白衣主人,她蹙了蹙眉,都快子时了,珩居然不在卧室,难道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事情谈的如何?”清雅,磁性的声音响起,东方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白色的睡袍半敞着,露出强健的胸膛,手里拿着一条大棉帕,擦着半干的头发。
“已经谈妥了。”沈璃雪走上前,接过了东方珩手中的棉帕,轻轻擦拭他墨缎般的乌发。
“你想做什么?”东方珩转身轻拥了沈璃雪的小腰,若有似无的松香夹杂着热水余温扑面而来,熏人欲醉。
沈璃雪诡异一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东方珩微低了头,让沈璃雪可以轻松擦拭他的头发:“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沈盈雪不懂武功,却比他们这坐马车的还先到达圣王府,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她是孕妇,倒在圣王府门口血流不止,若圣王府的人不管她,任她流血而死,京城百姓肯定指指点点,如果王府主人抬她进府医治,就是中了别人的诡计了。
“咱们的仇人,也就固定的那几个,你是青焰战神,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敢轻易出手,最厉害、最不计后果,也最不想让咱们过平静日子的只有那个固执的东方湛了。”
在宴会上想尽千方百计给东方珩塞侧妃,没塞进来,就采用迂回战术,将沈盈雪塞进圣王府,离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他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准备怎么做?”东方珩横抱起沈璃雪,阔步走向大床。
“过几天东方湛不是要纳妃嘛,让他将沈盈雪也纳了吧。”沈璃雪手中拿着棉帕,清冷的眸中闪烁着诡异光芒。
东方珩目光微凝:“东方湛不简单,想算计他,可没那么容易。”
“还有三天时间,足够咱们设定计划,完善计策。”宴会人多,事情多,局面烦杂,最适合算计人,东方湛在宫宴上算计他们,沈璃雪当然可以在他的大婚日算计他。
“太子,湛王同天迎娶,太子府,湛王府一同开宴,大臣们要怎么赴宴?”沈璃雪满目疑惑,湛王的势力赴湛王婚宴,太子的势力赴太子婚宴?那些中间派的大臣呢?去湛王府,还是去太子府?
“皇上不会允许这种尴尬局面出现的,应该在皇宫设婚宴,宴请群臣家眷,大臣们只需要去太子府,湛王府贺贺新婚就好。”皇帝身体硬朗,处理国事游刃有余,如果群臣现在就分派,泾渭分明的各自拥立皇子,他肯定会龙颜大怒。
“沈盈雪曾是你的敌人,会配合你吗?”
“为了荣华富贵,她一定会配合的。”沈盈雪出身名门,骨子里有着贵族千金的骄傲,如果沈璃雪威胁她,她表面答应配合沈璃雪,暗中肯定会捣鬼,反将沈璃雪一军。
于是,沈璃雪拿银子利诱她,让她主动选第二条路,她自己做的决定,肯定会乖乖配合,完美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夜深了,咱们先休息,距离婚宴还有几天,咱们明天再想办法不迟。”清新的女子香气萦绕,东方珩一阵心猿意马,抱着沈璃雪躺在了雕花大床上,埋首在她馨香的颈项处,贪婪的嗅食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清新香气。
沈璃雪眼睛迷蒙,有了些许睡意,抓着东方珩的衣领,用力推攘他:“你先起来,我还没沐浴呢。”睡前沐浴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你早晨沐浴过,晚上不沐浴也可以。”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在了沈璃雪欣长的脖颈上,晕染出一片片红梅,如玉的大手也非常不老实的扯开沈璃雪外衣的丝带,轻解她里衣的扣子。
“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
“璃雪,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埋怨。
沈璃雪无奈的叹气:“孩子还小,咱们……会伤到他的……你再忍几天……他过了三个月危险期,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摩挲沈璃雪香软的樱唇,咬牙切齿:“他才刚刚两个月,本王还要再忍一个月,三十天,三百六十个时辰……”这么长时间,怎么过?
沈璃雪揪揪东方珩英俊的侧脸,又顺又滑,手感极好,比她的肌肤不差,忍不住捏捏,捏捏,再捏捏:“忍过去就没事了,耐心点嘛。”
东方珩轻柔的吻落到了沈璃雪精致的锁骨上,白色里衣的扣子全被解开,如玉的手指顺着她凝脂般的玉肌滑到了后背,轻轻扯开了她肚兜的带子:“我会轻一些,不会伤到他的。”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两个月的孩子很小,很虚弱,不能有丝毫过激的动作,你再小心,他也会受伤……”
东方珩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巧妙的褪去了沈璃雪的外衣,里衣,胸前绯色的肚兜也摇摇欲坠:“一个月前,咱们不知道他的存在,夜夜疯狂,他安然无恙,今晚他也不会有事的。”他和她的孩子,出生后是小恶魔,哪会这么脆弱。
东方珩!沈璃雪瞪着他,美眸喷火,想用力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压住了,根本动不了半分,肚兜飘落在地,胸前春光乍泄。
东方珩深邃的目光又凝深了几分,低头轻吻她如瓷的细腻肌肤,片片红梅在凝脂玉肌上晕染开来,阵阵酥麻袭遍全身,沈璃雪身体轻颤,摇摇头,努力让思绪保持清明,怒瞪着身上的罪魁祸首:“东方……唔……”
檀口被封住,即将出口的怒斥被悉数吞没,淡淡的松香气息弥漫整个口腔,不断开疆扩土,侵占着地盘,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渐渐变的急促起来,纤细的身体禁不住东方珩的温柔爱怜,渐渐柔若春水,清冷的眼瞳蒙了一层水雾,迷迷离离。
“我一定会小心的。”东方珩低低的保证声传入耳中,就像一记警钟,在耳朵里不断回荡着,低沉、冗长。
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侧目瞪向身上的东方珩:“东方珩,如果你敢再继续,就去睡一个月书房。”
东方珩荡漾的心思猛然一沉,无奈的看着沈璃雪:“一个月内,真的不可以?”
沈璃雪眨眨眼睛:“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安排几名侍妾。”
“你敢?”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怒火,安排侍妾?把他当什么人了?京城喜欢三妻四妾的纨绔子弟吗?他除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外,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
“不要侍妾也可以,一个月内不许再骚扰我。”沈璃雪早知道他不会要侍妾,正因为知道,才敢拿这个理由对付他。
东方珩低头,狠狠咬在了沈璃雪肩膀上。
尖锐的疼痛传来,沈璃雪瞪着他,咬牙切齿:“东方珩,你属什么的?怎么随便咬人?”
阵阵清香夹杂着血腥弥漫,东方珩松了口,看着白皙肌肤上两排清析的牙印,嘴角微微翘起:“就当这是今晚你给我的补偿。”
沈璃雪:“……”
在她身上咬排牙印,补偿他不能和妻子亲热?神逻辑。
东方珩侧躺在床上,紧拥着沈璃雪,在她耳边低喃:“那咱们说好了,一个月后不许再找理由拒绝我。”
“放心,孩子平安无事,我不会不理你的。”沈璃雪没好气的说着,望望自己肩膀上快要渗血的牙印,推开他的胳膊,就欲翻身下床。
“你干什么?”东方珩紧抱着她不放。
“找药,抹伤口啊。”东方珩的牙齿很厉害,肩膀都咬出血了,不抹药,肯定会留疤痕。
“只是点牙印而已,自己会好,不用抹药。”东方珩安慰着,抱紧了沈璃雪,闭眼休息。
“两排渗血的牙印,怎么能是小伤口。”沈璃雪紧揪着东方珩英俊的侧脸:“快放手,我自己拿药。”
东方珩被搅的不能安睡,只得睁开眼睛,妥协道:“我帮你拿药。”
翻身下床,东方珩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小瓷瓶,缓步走回床边,打开瓷瓶,一股奇异的清香弥漫大半个房间,沈璃雪精神一振,同时,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疼痛。
东方珩倒中瓷瓶中的一点白色乳状液体,轻轻涂抹在她肩膀上的伤口上,动作出奇的温柔,随着液体的慢慢消失,他嘴角缓缓弯起了一抹悠美的弧度。
疼痛慢慢缓解,沈璃雪渐渐放松下来,东方珩的动作很温柔,在她肩膀上轻轻揉着,感觉很舒适,就像有人在帮她按摩,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东方珩涂抹药的动作顿了一下,侧目看向沈璃雪,小脸嫣红,眼睑微闭着,睫毛卷卷翘翘,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还抹着药,她居然就睡着了,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刚才她又在安置沈盈雪,还怀着身孕,的确累了,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放好瓷瓶,东方珩躺到沈璃雪旁边,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刚才他**过半,丝被下的沈璃雪未着寸缕,他抱着这具美丽身体,心猿意马,却不敢有非份之想,万一被她发觉,肯定又赶他去睡书房。
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平坦的小腹,小家伙还没出世,就抢走了一大半沈璃雪,等她降生了,还不得将整个人抢走,他要赶快想个办法,拿捏这个小魔君。
说到抢占沈璃雪的小魔君,东方珩想到了东方湛,东方湛对沈璃雪一直都没有死心,只要抓到机会,就想方设法拆散他们夫妻,他前段时间事情多,抽不出空闲对付东方湛,最近倒是无事了。
有来无往非礼也,东方湛想尽了办法对付他,三天后东方湛大婚,他们夫妻二人必定精心准备一份大礼相送,以报他这些天来,给他们夫妻二人找的麻烦。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他要好好想想,这份礼物怎么送!
太子,湛王大婚的吉日是经钦天监测算,最吉月的最吉日,青焰皇室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同天大婚,成为京城美谈。
大婚当天,街道上人山人海,京城百姓们好奇的站着街道两边,伸长了脖子观看热闹的迎亲队伍,湛王府的花轿从李丞相府接出了李幽兰,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赶回湛王府。
东方珩站在醉仙楼雅间窗前,望着街道上渐行渐远的花轿,轻声道:“璃雪,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璃雪走上前来,诡异一笑:“放心,全部准备妥当,咱们现在去湛王府贺喜,顺便看热闹。”
他们害死了东方湛的母亲,和他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必须有一方倒下或死亡,这份仇恨才会消失,东方湛也意识到了这点儿,才会三番四次算计他们。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要怪他们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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