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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焕感觉自己没喝几杯就晕了,后来迷迷糊糊地靠在吧台上,半眯着眼睛看调酒师表演,不过眼睛是花的,什么都没有看清。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人拍了拍庄焕的肩膀,他抬起头来,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张微笑的脸。
庄焕有点晕,大着舌头说:“你谁啊……长得好像那个叫许什么的……”
许南申坐在庄焕的身边,笑道:“许南申。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
庄焕歪着头细想了一会儿,低语道:“啊,那我得、得走了,你对我有企图……”
许南申一下被庄焕给逗乐了,跟着站起来就要走。
庄焕站了片刻,又坐下了,喃喃自语道:“不能出去……出去可能更危险了。”
“你说什么?”许南申稍微凑近了些。
庄焕一把推开他,用英文告诉调酒师,自己哪里都不去,让调酒师看着自己,不能被身边这个人给带走。
调酒师暗笑一声,做了个ok的手势。
许南申上下看了庄焕一会儿,点了两杯酒,递给庄焕一杯,道:“那要不走的话,可以再多喝几杯,不介意的话一起。”
庄焕回过头来看他,酒醉之后庄焕特别大胆,口气不太好地说:“对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干嘛要跟你喝酒?”
“我听说你失恋了,我觉得你大概需要一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庄焕楞了一下,垂头低语道:“根本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谈恋爱。”庄焕收紧了手,抓住眼前的酒杯,快速地一饮而尽,然后头脑更晕了,委屈地说,“才不是谈恋爱……只是……只是你们都太过分,看我长得好看,都想欺负我。根本不是谈恋爱。”
“这个‘你们’应该不包括我吧?”
许南申伸手想去理一下庄焕眼前凌乱的头发,庄焕立刻拂开他的手,而后瞪着他道:“当然包括你……你们都是一样……没人……没人喜欢我……”
“怎么可能,你有那么多的影迷。”许南申立刻微笑回答,还顺势抓住了庄焕的手。
庄焕用了下力没抽出来,反倒被许南申给握得更紧。这拉拉扯扯地把庄焕的头都给甩晕了,他一下没稳住,身子就往后倾,许南申拉着庄焕的手,就把他给拉到自己的胸前,庄焕逼着眼睛,脸就贴在许南申的胸口上。
“没人喜欢我的……”庄焕迷糊地说着话。
那说话间的热气全扑在了许南申的胸口。他感觉那个地方立刻就热了起来,心跳也开始有些异样的跳动。
许南申轻轻皱眉,低头看庄焕的脸。
他的脸颊泛着红,长睫毛上沾着些许水花,但不像是在哭,看上去有点可怜。
柔软又脆弱,就像是落在花瓣上的晨露,想要伸手触碰却又有点担心。许南申的心迅速地颤抖起来,然后泛出很多的……心疼。
喜欢吗?
在这一刻之前,许南申的感觉是兴趣更多一些,但这一刻,庄焕呼吸的热气好像全部跑进了他的心里,他忍不住伸出双臂,用力地抱了一下庄焕。
他的身体很软,让许南申不想放开了。
许南申的味道传到庄焕的鼻息之间,这个味道的香水庄焕并不太喜欢,于是他终于清醒了一些,感觉自己被一个很热的人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太陌生了,虽然还是能温暖人冰冷的身体,但却莫名地让庄焕有些害怕,庄焕立刻撑起身子,用力辨别眼前的人。
是活生生的许南申,不是庄焕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
“许、许总……”庄焕结巴地喊了一声,用力闭眼压抑头晕的感觉。
许南申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心里稍微有些失落。
庄焕问调酒师要了杯白水喝下去,感觉要舒服多了,但这个时候庄焕真的不知道应该和许南申说什么,于是索性继续装晕,双手枕着下巴趴在吧台上不说话,假装自己已经完全醉晕了。
许南申尝试了一下继续和庄焕说话,但庄焕不搭理他,也死活不肯走,许南申也就放弃了再和庄焕搭话的意图,居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庄焕的身边,点了杯酒慢慢地喝着。他也不跟庄焕交流,就只是毫不掩饰地用一种柔情的眼光看着庄焕,看得庄焕头皮发麻,额头上冷汗直冒。
俩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着,许南申喝了好几杯也没有醉意,庄焕趴在吧台上,过了一会儿开始打瞌睡,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睡,很快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差不多凌晨六点的时候,天开始蒙蒙亮,酒吧里的客人也陆陆续续走完。调酒师提醒这两个诡异的客人,酒吧要打烊了。
庄焕揉了下眼睛,感觉酒意已经差不多去了。他仿佛如梦初醒,这时候才看到许南申似的,道:“那个……许总,今天真巧啊。我就先回家了,下午还要回剧组,你也早点回家吧。”
许南申跟在庄焕的身后,道:“你喝多了不方便开车,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你不是也喝了啊,我会叫公司的同事……”
“不用叫同事了,是方友让我来的。”
庄焕还想拒绝什么,可摸了下自己的包就急了,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把外套和车钥匙给丢哪儿去了,半天找不到。
“我送你吧。”许南申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庄焕的手腕。酒吧里还有一些人在,庄焕不想这样和许南申起冲突,于是尽管不太愿意,还是跟着许南申往停车场走。
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太阳正在升起,有一点点淡金色的光,但清晨的冷风还是让庄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外套找不着,他现在就穿着件t恤,特别冷。
许南申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下来,强行给庄焕穿上。庄焕眼看着路上有三三两两早起上学的高中生,生怕被人给看到,于是立刻用许南申的外套捂着脸,上车躲着。就想快点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庄焕有点尴尬,一直没怎么说话,许南申也就不说话,但他嘴角带笑,好像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很快,车就开到了庄焕家楼下,庄焕迅速地给徐南申道了谢,立刻就要下车走人。
许南申拉住庄焕的手腕,皱眉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戒备?”
“啊?”庄焕回忆了一下,对徐南申自己一直也没有特别失礼,已经尽可能地保持礼貌了。
“算了。”徐南申叹了口气,道:“我其实也不太会追求人,如果这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会尽量地……修正一下。”
庄焕一下都呆了。
这是……这是在表白吗?但是他的表情很严肃,庄焕觉得像是在谈判。
“你醉着的时候,说了一句很伤心的话,你说没有人喜欢你。”许南申依然很严肃地说,“我有点喜欢你。”
许南申低头思索了片刻,又说:“不对,应该是,我很喜欢你。”
喜欢我?
是他没清醒,还是自己没有清醒,就在不久之前,庄焕明明能感觉他是在逗着自己玩的……现在怎么会这么说?庄焕立刻急道:“许总,你别开玩笑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晚,你靠在我胸口的时候。”许南申嘴角含笑,深深地望着庄焕。
庄焕吓得满脸通红,立刻拉开车门就跑。这样带着些戾气的人严肃地给人表白,太难以形容了,庄焕总觉得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下一秒就要抽出刀来。
许南申也快速地跟着下了车,但没有追上来,站在离庄焕几米远的地方,带着些诡异的笑意说:“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衣服你穿回家去吧,别着凉。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等过几天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许南申就上了车,很快离开。
庄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车开远,僵硬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直转不过弯儿来,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太多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庄焕感觉自己脑子快不能负荷了。他抱着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疼得厉害。
正在这个时候,庄焕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吼声。
“庄焕!”
庄焕转头去看,宁一恒刚刚从楼梯口跑出来,气急败坏地迅速朝自己冲过来,庄焕有点害怕,觉得他像是要打人,却见宁一恒跑过了自己,朝着那辆远去的车辆追了几步,破口大骂道:“操!你他妈谁!”
但车上的人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庄焕看着宁一恒宽阔的背影,明显能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意。庄焕不明白宁一恒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他也不想和宁一恒多说一句话,于是立刻转身就走,但还是晚了一步,一下就被宁一恒给抓住了肩膀。
庄焕吃痛地低吟了一声,抬眼就看到宁一恒满是血丝的双眼,还有咬紧了的白森森的牙。
“你、你有病!”庄焕恼怒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放开我!”
愤怒就如同龙卷风一样席卷了宁一恒的理智,他深深地望着庄焕这张漂亮的脸蛋,简直恨不得把庄焕给嚼着吃了。
“我他妈找了你一个晚上,你问我什么意思?你他妈什么意思,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昨晚去哪儿了!”宁一恒暴怒地吼出这一段话,感觉自己心都快给震裂开了。
不……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宁一恒强行让自己冷静,多希望庄焕能立刻告诉自己,他只是和朋友玩去了,然后他就会像以前一样,笑着扑进自己的怀抱。
可庄焕只是用一种冷漠悲愤的表情回应他的质问。
宁一恒不自觉便加重了力道。
不断收紧的手让庄焕感觉肩膀的骨头都要被宁一恒给捏错了位,疼得庄焕表情扭曲,他抬起手肘用力撞在宁一恒的胸口,宁一恒立刻闷哼一声,放开后退了好几步,不停地咳嗽。
庄焕一句话都没说,气恼地转身继续走,宁一恒缓过来之后立刻追上上来,一把就抓住了庄焕的两只手腕把他压在了墙面上,咬牙切齿地继续问:“告诉我,你昨晚上在哪里!”
庄焕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宁一恒这个混蛋,还能多过分?他又再次背叛自己,还有脸质问昨晚庄焕在哪里?
庄焕只感觉喉咙里像是卡着了鱼刺,发出一个音节都会觉得疼。
他的沉默让宁一恒更加愤怒,宁一恒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庄焕穿着的衣服。
这件衣服和庄焕的裤子鞋子都不搭,况且这件衣服的尺寸明显不是庄焕的型号。
宁一恒脑子一下就被搅得乱七八糟,和别的男人呆了一晚上,然后穿着别人的衣服回家来……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