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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利的葬礼按照他的遗嘱没有举行,他去世的消息,除了瑞格殿的人,也只有纳特、哈德森和几个辅政大臣知道。
外界都还以为他在养病,对此虽然有怀疑,但是也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
只不过凯利去世后的三个月间,几乎帝国所有人都知道了纳特和哈德森不合的事。
联邦试着借着这个空档偷袭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纳特和哈德森虽然不合,在帝国的事上,还是能保持高度的一致。
整整三个月,希梦除了葛尼娅和三个孩子,没有见过任何人。纳特每天都会抽空来一趟,每一次都没有能见过希梦。
这一次,他和平常一样站在瑞格殿外。葛尼娅走到他身边一如既往地说道:“大人请回去吧,陛下不想见任何人。”
纳特望着瑞格殿深处,沉默了会儿后,道:“我必须见她。”
葛尼娅对纳特第一次回自己的话有些吃惊,她还以为纳特这一次会和以前一样一个人一言不发地站一会儿后离去。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瑞格殿里面:“那我再去问问陛下的意思吧。”
没一会儿,葛尼娅出来了,还是那句话:“陛下还是不想见人。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一定转达给陛下。”
葛尼娅等了一会儿,见纳特没有回答正想要转身离去,纳特却大步抢先走了进去。葛尼娅拦不住他,只能一直跟着纳特走到了瑞格殿的客厅里。
他们进入客厅的时候,希梦正好从卧室里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什么。似乎是猜到了纳特会自己闯进来一样,希梦见到他进来,并没有任何吃惊。
她示意葛尼娅退下,一个人低着头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坐吧。”
纳特走到沙发边坐下,看见希梦原本就已经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在这三个月间,已经不是用憔悴可以来形容了。
两个人沉默地坐着,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希梦先开了口。她把手上从出卧室就拿着的东西往茶几上轻轻一放,向纳特的方向推了些:“还你。”
那是纳特上一次被伊娃抓着玩的徽章。
纳特伸手拿起那枚徽章,看了眼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明天就要走了。”
希梦一愣,又是一个要离开的。
“回前线。”纳特解释道,“我会尽快回来。”哈德森以前线军情告急为由,一遍又一遍当众命令纳特回前线去。
“你和哈德森怎么了?”希梦问。即使是一直都呆在瑞格殿中没有关心过外面的事,她还是从门口侍女们的交谈中知道了纳特和哈德森的不合。
纳特不是很想谈这件事,回答有些敷衍:“有些矛盾。你以后一个人呆在南丁格尔,要小心他。”
“我知道。”希梦淡然道。
“我给你的手机和银行卡还在不在?”纳特问,他要确保自己离开后。希梦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希梦点头:“都在镯子里。”
“皇宫里出去的密道都认识吗?”
“认识。”凯利在自己完全不能下床前。强撑着将诺克斯皇宫所有的密道带着希梦走了一遍又一遍。
纳特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迷你型电击枪和一把小型激光枪:“这是军部最新研发的两款武器,你拿着防身。”
见希梦依旧低头坐在沙发,纳特向她走了一步,将两把枪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照顾好自己。”纳特嘱咐。“按时给我报平安。”
他又呆了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门外有好奇的侍女放轻了脚步想要来打听情况,被正好路过的葛尼娅一眼瞪了回去。
这一来一走的脚步声都没有逃过纳特的耳朵,他望了眼依旧低着头的希梦,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哈德森指不定又要拿这件事来讽刺自己了。
“我……走了。”纳特顿了顿。
希梦没有回答,纳特恋恋地迈步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希梦喊住了他。
“纳特!”
纳特应声转头。看见希梦站了起来:“小心哈德森。”
纳特点头:“你也是,万事小心。”
纳特走后,希梦依旧是呆在瑞格殿里没有走出去过一步。
帕瑞和贝尼很懂事,在葛尼娅的教导下,也慢慢从凯利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每天照常吃饭、睡觉、上课和玩耍。
只有伊娃,时不时地会向希梦问起:“爸爸去哪儿了?”
很快就又到了夏天,这一天希梦才哄完伊娃睡觉,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她给伊娃盖好了被子,不解地走出去,却看到哈德森正带着人走进来。
葛尼娅正一步步后退着,见希梦出来,立刻冲她大喊道:“陛下快走!”
话音未落,哈德森身边的侍卫已经冲到了希梦身边,抓住了希梦的手臂将她死死压制住。
“放开我!”希梦大怒,“哈德森,你这是以下犯上!”
葛尼娅被其他的侍卫带走,哈德森慢悠悠踱步到希梦面前,扫了眼卧室:“伊娃还在睡觉,你想吵醒她的话,就继续这样嚷嚷吧。”
希梦转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伊娃,愤愤瞪了眼哈德森,恢复了平时说话的声音:“放开我。”
哈德森抬手一挥,示意侍卫们把希梦放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比了比旁边的另一张沙发:“坐吧,我有事想和你谈。”
希梦担忧的扫了眼卧室后,不情愿地走到了沙发:“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觉得我现在还能帮你什么。”
“请坐。”哈德森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帕瑞和贝尼已经被我的人接走了,你如果还想伊娃留在你身边的话,最好听话一点。”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希梦急了。
哈德森不屑地扫了眼希梦:“他们暂时没事,至于以后……”哈德森不怀好意地笑着,“帕瑞肯定没事,贝尼就难说了。”
“你究竟想怎样?”希梦彻底怒了。
哈德森再次指了指他刚刚示意希梦坐下的沙发,看见希梦总算是坐了下来:“皇兄走前,再三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你们母子。”
“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希梦冷冷反问。
哈德森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答应了他会照顾你们,我一定会做到。”
“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凯利可以含笑九泉了。”希梦讽刺。
哈德森依旧没有生气:“我还答应了皇兄会辅佐帕瑞,我也会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要什么?”
哈德森抬手,他身后的近侍递上来一份文件。他扫了一眼,递给了希梦。
希梦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全部明白了:“这就是你是辅佐?篡位?”
他身后的近侍先开口了:“公主此言差矣,皇位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们殿下的。”
希梦扫了眼他:“我只知道。我丈夫是帝国的皇帝。而储君是帕瑞。”
“你要知道。帕瑞虽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但是,一旦他不在了,我就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哈德森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希梦心里一紧:“你答应了凯利你会辅佐帕瑞的!”
提起凯利。哈德森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当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希梦的时候,哈德森开口道:“我会辅佐他,但是在他亲政前,皇位是我的。”
“帕瑞现在才八岁,帝国所有的权力都在你手上。你即使不这么做,也是无冕之王,登不登基有什么关系?”从凯利之前的话中,哈德森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抢回皇位的话。我父亲会死不瞑目。”哈德森的眼神在这么一瞬间变得无比怨恨。
希梦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哈德森身份后,对戈亚之所以不公开他身份的猜测。现在看来,自己当时的猜测应该是真的。
戈亚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残,当初哈德森父母的死。应该也是戈亚所为。而凯利之所以对哈德森那么好,是因为他也知道真相,他想要补偿哈德森。
希梦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哈德森见她沉默,站起身来:“我不知道皇兄有没有把那些事告诉过你,这些鞋子也不重要了。你只要代帕瑞签了这份退位声明,我保证不会动你们半根寒毛。”
“现在帝国所有的权力都在你手上,你今天能来逼宫,想必其他方面也都安排妥当了。这份文件,我签不签又有什么意义呢?”希梦对这样的装模作样不屑。
哈德森冷笑一声:“所有的权力?伊莎贝拉你忘了吗?帝国所有的军队都还在另一个人手上,你觉得我就算登基了,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皇位坐得稳吗?”
“坐不稳就别坐。”
哈德森扫了眼被希梦放在一边的退位声明书,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来:“但是,我手里有足以威胁他的王牌。”
希梦警戒地看向哈德森,生怕他对纳特不利:“你想把纳特怎么样?”
哈德森白了眼希梦,命令道:“退位声明你必须签。”哈德森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拿起近侍离开前放在茶几上的另一份文件狠狠摔在希梦面前:“因为,你儿子还在我手上。”
希梦剜了眼他,拿起茶几上的另一份文件,上面“亲子鉴定”四个大字让希梦有一瞬间的眩晕,她直接翻到了最后下结论的地方,看到了“非亲生”几个字。
那是贝尼和凯利的亲子鉴定报告。而哈德森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纳特才是贝尼的亲生父亲。
哈德森紧握着拳头:“皇兄那么爱你,你还背叛他?伊莎贝拉,我不明白这么些年来,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的生活在诺克斯皇宫里的!”
“皇兄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对于他来说,你几乎就是他的一切!你还背叛他!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他因为你不开心而不开心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哈德森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他最后一丝理智还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几乎想冲上来扭断希梦的脖子。
“他应该是我的!”
希梦不可置信望着哈德森,如果不是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些的话,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在哈德森的心里,凯利占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位子——他爱凯利。
希梦沉默着,直到哈德森冷静下来,才听见他说道:“所以,只要你签了这份声明。加上你和贝尼在我手上,纳特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会任你摆布的。”希梦压着心里的震惊说道。
“但为了你,他会。”哈德森的语气里有着十足的把握,“除非,他想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