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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惨遭五雷轰顶,耳中嗡嗡鸣响不绝,云天边苍白着脸色,五内俱焚的出了宫。悫鹉琻浪
马车停在云府大门前,下车前一秒,云天边强打起了精神,努力恢复如常神色。
云天重与云天蓝得了消息,一前一后跑到大门口相迎,见她与平时一般从容自如,只当此次入宫一切顺遂,云天蓝挽着她的胳膊,兴奋好奇的问个不停。
兄妹三人聊了一会儿,见云天边连连打哈欠,云天重忙关切询问道:“是不是累了?”
云天边捂着嘴巴含混道:“在马车上来回颠簸,中午又没有睡午觉,是有点困了。”
云天重建议道:“要不先回房躺会儿,晚饭时再让人叫你?”
云天边点点头,“也好。”
回了自己的房间,趁着没有人注意时,偷偷溜去了玉尺堂。
轻车熟路。
有狗腿子暗中通风报信,以至于云天边两脚一落地,便又瞧见了欲作呕的一幕。那对矫情的主宠俩,正坐在避暑亭围栏上,以标准的四十五度角,忧伤怅然的仰望蓝天。
不做作能死么?或者换个方式?她这观众都嫌腻歪了。
云天边在荫下止步,肘子一撑,压矮了一株花树。
回去睡大觉?心里憋屈睡不着!找端木池慎吐槽?可他那么爱演……
那可恶的小泼猴还给他演配角……
正犹豫要不要过去,蓦地心念一转,云天边脚尖轻点,飞跃至避暑亭顶端。
只见她肢条柔韧弯折,身体倒悬在厅顶边缘,直接把她那张骇人的刀疤脸,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面前。
假装忧伤望天看不见她?那她就挡住他的视线!
“实在对不住,我又失约了,可陛下的面子我不敢不给啊,我们一家老小还要在金都混呢!陛下我是万万不敢违逆的,可王爷您是我的好邻居好酒友啊!咱们之间的关系多么结实,钢熬铁打的呀,您不该不体谅我呀是不是?”
端木池慎心情很不愉快,动作机械地别过头去。
齐天大王肥躯抖了抖,低头趴在它主子腿上。
“看在我有把今日之约放在心上,并提前叫天蓝通知你的份儿上,再原谅我一次呗?”云天边吊死鬼似的吊在避暑亭上面冲端木池慎赔笑。
可惜因为心情沉重,加上她脸上那条疤,笑得比鬼面还难看。
中午在宫里与老爷子玩心跳,到现在都还没恢复精力呢,哪有耐心不厌其烦哄十三爷?
她特意来玉尺堂,不是来求他原谅的,而是来吐苦水的。云天重不顶事,云天蓝小屁孩,唯有端木池慎和吹花他们几个,勉强算得上是个吐槽的好对象。
见他仍然没什么反应,云天边轻轻一声叹息,从亭子顶上跳了下来,“罢了,你冷静冷静吧,不打搅了,我先走了。”
唉,男人真是世上最小气的生物!她都自毁形象了,他还无动于衷!她还是回家找棵大树吐槽去吧!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端木池慎终于吱声了,“站住。”
云天边回头瞅着他。
瞧着她眉间萎靡的颜色,端木池慎神机妙算道:“老爷子为难你了?”
齐天大王闻言立即爬起来,正襟危坐两眼金光灿灿。
云天边被为难了?老爷子太伟大了!
云天边愁眉苦脸,悻悻在亭中坐下,“月老得罪陛下了?”
端木池慎见微知著,“老爷子打算为你牵一根红线?”
云天边没接话,瞟了他一眼,顾自喝果汁。
齐天大王竖直了耳朵,“吱?”谁会那么倒霉?
端木池慎了然点头,“红线那头系着的是厉观容吧。”
齐天大王精神一振,“吱?吱吱吱!”老爷子太有才了,云天边配厉观容,绝!
“陛下是在坑我呀!”云天边一口气喝完果汁,重重将卉盅往桌上一摁。
端木池慎静静望着她,“赐婚的圣旨暂时应该不会下罢。”
不然她不会是这种反应。
云天边眉头打结,“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呀,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更糟。”
端木池慎衣摆随风悠荡,“老爷子怎么说的?”
云天边睨着他,“你不是应该很了解陛下么?”
挠挠齐天大王后颈,将它放在围栏上,端木池慎悠然起身,缓步走到圆桌边,清澈如溪的眼眸里,闪出一抹笑意,“那是在正常情况下,跟你在一块就难说了。”
“能说什么呀?夸厉观容呗!”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云天边便心有余悸,“诶,我真怀疑,陛下口中的厉观容,与我所认识的厉观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端木池慎扬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牵红线嘛,古往今来都一个样,你能想象得到的,哪怕是咱们的陛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只一句,吓得我浑身冷汗……陛下说我与厉观容很般配。”云天边闷闷的说到这里,抬头去看对面的男子,“我跟厉观容般配吗?”
端木池慎还未答话,云天边又冷笑继续,“论长相,我已然毁容,厉观容倾国倾城;论年纪,我是小年轻,厉观容是老妖怪;论身份,我是小大夫,厉观容是高官;论性情,我是正常人,厉观容是大BT;我一大俗人俗得头上都快冒青烟了,哪配得上厉观容那类高贵的物种?端木池慎,小泼猴,你们说是不是?”
端木池慎从善如流,“是,太不般配了。”
“吱吱……”齐天大王幸灾乐祸,本想火上一桶浇油,瞧见云天边一身杀气,满眼凶光,便大发慈悲的止住了。
云天边激愤拍桌,“我发誓,我上辈子虽然不是大善人,但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端木池慎忍笑,打趣道:“你怎么知道你上辈子都干了什么事?难不成你今生投胎时没喝忘川之水?”
云天边干瞪着他,“……”
端木池慎安抚道:“事情未定,还有转机。”
齐天大王忽然仰起脑袋,试图看看它主人的表情。
它和它主人心灵相通,它主人说了一句谎话,它感知到了。
其实按照它对老爷子的了解,老爷子既然对此事动了心思,那么今日特意传召云天边进宫,便不是征询云天边的意愿,而是提前通知她做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云天边和厉观容的婚事,几乎铁板上钉钉子了。
“你确定?有转机?”
“事情还未发生,谁能断言结果?”
云天边抹了抹鬓边的汗水,“我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端木池慎劝慰道:“稍安勿躁。”
与端木老爷子相处的情形,一幕一幕交叠浮现在眼前,云天边越思索,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好邻居,好酒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这事就此夭折?”
端木池慎微笑道:“办法么倒是有一个,你即刻动身回仙麓。”
云天边没吭声。
端木池慎认真的道:“仙麓乃世外天宫一般的存在,没有你们仙麓掌门的许可,又有哪个能进得了仙麓山?哪怕是老爷子和厉观容,也只有偃旗息鼓的份啦。”
云天边苦笑,“我爷爷连床都下不了,大伯父和大伯母还残废着,我哪能就这么走了?”
望着厅外花色艳丽的紫薇,端木池慎忽然抿唇一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得等到最后关头用。”
云天边晦暗的面上顿时浮现了一层光,“说!”
“如果老爷子下了明旨,赐婚于你和厉观容,那么待你们大婚那日,我去抢亲。”端木池慎嘴角含笑,凝望着她的眼眸,“放心吧,不会让你嫁给厉观容的。”
抢……亲?这算什么办法?
广靖帝赐的婚,厉观容的婚礼,是那么好抢的么?万一失败……镇宁王亲自筹谋,应该不会失败罢!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或许,抢亲是最好的办法。只要端木池慎事后擦干净屁股,给抢亲的贼人们安排一个身份,不但她可以远走高飞,从此彻底摆脱厉观容,云府也不会受到牵连。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纵然老爷子想赐婚,也得问厉观容愿意不啊?
厉观容肯定不愿意的!
云天边面上的那一层光辉忽明忽暗,沉吟半晌终究向端木池慎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端木池慎与她击掌约定,“你放宽心。”
与端木池慎聊了一番,云天边心里安定多了,“晚上喝酒不?”
端木池慎怀疑的瞅着她。
云天边指天誓日道:“我要是再失约我就在你面前切腹。”
齐天大王窜到桌上,举起爪子道:“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欢迎失约,我去准备刀具!
“小泼猴,我又没放你鸽子,轮得着你埋汰我嘛?我捏死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云天边眼冒绿光欲行凶,齐天大王趁势装柔弱,往端木池慎怀里钻。
砰——
哧啦——
先是一声柔体摔地上的闷响,紧接着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端木行之摇着折扇从游廊那头转过来,好巧不巧的就看见了这么激烈的一幕。
端木池慎倒仰在亭子里,云天边骑在他的腰上,彪悍地撕烂了他的上衣。
端木池慎精壮的胸膛上,闪着诱人摧残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