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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般咬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挪开视线移到黎语颜身上。
距他掳走她,已过去八日,这几日里,他思之如狂。
此刻即便她责备喝骂他,能再见她一面,他心底隐有欣喜。
然,这么一望,让他瞧见了她衣领都遮不住的红痕。
暧昧,令人遐思。
季清羽未受伤的那只手拳头紧紧攥起,心底深处的那根弦瞬间崩断,钝痛不已。
他面上笑意不改:“你们说,那三个女子哪个当正妃比较合适?”
黎语颜道:“米欣梅即将成亲,罗梦儿有了心上人,至于黎佳佳,你还记得瓜田一事么?季清羽,我知道你娶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让我难受。”
季清羽又笑,她若能难受,他求之不得。
黎语颜又道:“我告诉你,你确实做到了,我心里是难受。”
季清羽俊眉微动,面上的青乌都显得生动不少。
阿颜心里难受,说明心里有他。
不管是恨得难受,还是厌得难受,他卑微地高兴着。
却不想,又听得她道:“但我难受的不是你要娶她们,而是她们因我的关系,被你牵扯进来。”
季清羽激动起来,嗓子眼压得难受,想吐血的感觉再度涌上。
黎语颜拧眉,语调疏离:“你放过我成么?你掳走我,因此受了教训。有此巨大的矛盾存在,咱们之间万不能再有旁的联系。至于我的朋友,她们都没想过嫁你,我劝你收了这份心。”
忽地,季清羽笑了:“你高估自己了,我选那三个女子真没考虑到你与她们的关系。”
黎语颜闻言,清浅笑道:“如此甚好。”
夜翊珩轻轻拥住黎语颜腰身,旋即将她往屋外带。
两人站定,男人薄唇在她额头轻触:“你在此等着,孤与他说几句。”
黎语颜点了头,眼眸瞧见他下巴的齿痕仍在,黛眉微蹙,伸手抚了抚。
“我也没咬多重呀,咬痕怎么还在呢?”
她的声音很轻,但屋里的季清羽听见了。
夜翊珩低头,在她耳边道:“下回可换地方咬。”
其实他不在乎咬痕被人瞧见,相反,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妻咬了。
黎语颜轻捶他的胸膛:“在别人家里,你如何能说这话?”
实在是事发时,他发了狠,而彼时离她最近便是他的下巴,她张嘴就咬了。
压根没想过后续咬痕几个时辰还未消的。
夜翊珩轻笑,捏捏她的小脸,便进了季清羽房中。
“你想说什么?”此刻的季清羽面上一丝笑意都无,面容是夜翊珩熟悉的怨怼。
夜翊珩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缓缓整了整衣袍,不疾不徐开口:“你并非想娶那三个女子,有此一出戏,无非是想见她。只不过你没想到,孤会与她一道来。”
季清羽闻言冷笑:“果然是一起长大的,彼此心思很了解。”
夜翊珩淡声道:“托你的福,颜颜将身心都交于了孤。”
言罢,施施然离开。
一口腥甜涌上,季清羽硬生生咽了下去,眸中划过狠厉。
夜家的江山,他要。
黎语颜,他亦要!
届时他要将她囿于一方宫殿,此生都不许踏出半步。
他要瞎子死,更要瞎子死前亲眼看她在他身下承欢!
此刻的黎语颜在院中踢石子玩,看夜翊珩出来,遂迎过去。
“殿下与他聊好了?”
夜翊珩牵住她的小手,语声清润:“嗯,咱们回家。”
“好。”黎语颜答得清脆。
在出季清羽院子时,夜翊珩微微侧头,脚步不停。
江阳侯府前院,众人聊了颇久。
夜瑗与季连城这才知道眼前三个女子是黎语颜的朋友,夫妻俩也反应过来,他们儿子压根不是想娶眼前的女子。
至于他为何这么做,原因大抵与阿颜有关,他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也只能问他了。
事情忽然变得尴尬,好似他们季家在欺负人。
季连城连忙赔笑脸:“实在抱歉,犬子顽劣,还请诸位见谅!”说着起身作揖。
堂堂江阳侯,长公主的驸马,郡王爷的亲生父亲,如此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在场之人只好不予深究。
黎煜景早想明白了里头的弯弯绕,他也不直接揭穿,只委婉道:“庆郡王是当今皇上亲外甥,世家们多的是想将女儿许给郡王。还望郡王莫要思慕旁人之妻,如此皆大欢喜。”
此言在罗梦儿、黎宗辉父女与米欣荣兄妹听来,只当是他在替她们拒绝提亲。
唯有夜瑗季连城夫妻明白,眼前的镇北王二公子是在提醒他们,让季清羽不要再思慕太子妃。
季连城颔首:“正是如此!”
黎煜景站起身来,眼尾瞥见夜翊珩带着黎语颜出来,遂再度开口:“时候不早,本将该带着罗小姐回去了。”
说着,拉住罗梦儿的小肥手,将人拉起。
黎宗辉父女与米欣荣兄妹也相继起身,与季连城夜瑗道辞。
看夜翊珩拉着黎语颜的手缓步过来,夜瑗忙上前:“太子太子妃,你们与清羽聊得如何?”
自打出了自己儿子绑架黎语颜的事,夜瑗是无颜再唤夜翊珩为阿珩了。
说到底,一个是自己儿子,一个是娘家侄子,孰轻孰重?
在她心里定然是偏向自个儿子的。
夜翊珩淡淡道:“聊得很好,姑母若不放心,自可去问。”
不多时,众人出了江阳侯府。
黎宗辉父女与米欣荣兄妹对夜翊珩与黎语颜再三道谢,随后各自登上马车。
黎煜景照旧将罗梦儿拉上了马背,而后面向东宫马车道:“殿下,颜儿,我去一趟罗家。”
三家马车启动,黎煜景也骑马离开。
黎语颜掀着车帘看二哥带着罗梦儿的身影,对身旁之人道:“我二哥如此过去,手上没拿什么礼物,会不会有失礼数?”
她知道罗梦儿不会骑马,在马背上颠簸,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当然,看罗梦儿一脸的幸福,即便她坐不住,也会硬撑着。
夜翊珩宽慰道:“行军打仗之人不拘小节。”
黎语颜颔首:“也是。”
忽然,某人探头过来,在她耳畔问:“颜颜想试试马车内,亦或马背上么?”
“啊?”黎语颜惊得怔在当场。
他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霎时间,耳朵痒得难受,心脏鼓噪得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