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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当你睁开眼,看到第一丝光亮时,那种感觉总是美好的,因为你醒了,那代表你还活着,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特别当你在醒来后就觉得生不如死时。
闻人罄现在就是如此,她是在一阵抽痛中醒来的,小腹内部传来的一阵阵抽痛,迫使她蜷起了身子,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很容易分辨,很快的想到了这痛楚的来源,两腿之间带着潮意,手哆哆嗦嗦的向下探,果然,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大姨妈,正想爬起,又是了阵收缩的痛,激得她身子一颤,人重又倒了下去,大姨妈是一种很纠结的东西,你讨厌它的到来,却又害怕它不来。
闻人罄咬着牙,冷汗不停的冒出,她从不曾痛经过,以前最多也不过头一天时,小腹会有些酸胀,可万万没有想到,穿越后占了人家的身体,竟然活生生的体会了一把,阴冷的感觉从尾骨处爬了上来,身体的感观似乎完全集中到了一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清晰,手扯着床单指已泛白,不停的颤着。
商子兮睡得迷迷糊糊,身边的人似乎很不太平,细微的振动吵着她无法再眠,缓缓的睁开了眼,一张苍白的脸印入了眼眸,眼前人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贝齿死咬着唇,身体不安份的扭动着,两脚不断的向上缩,人慢慢的躬了起来,看到她那痛苦的样子,睡意顿时消失,忙坐了起来,询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闻人罄知道把她给吵醒了,无力的看了一眼,下身传来的痛让她连连抽着凉气,“我……我那个来了,痛。”
“什么来了?”商子兮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的掀开了被子,洁白的床单上,印出了一滩红色,知道她这是来了信事,暗松了一口气,又将被子给她盖上,起身,从内侧绕过流枫,下了床,打开房门,命候在外头的芙儿准备热水汤药,再踅回床侧,伸手轻轻的为那痛得咬牙的人擦去了汗,轻声安抚:“你先忍一忍。”
闻人罄此时也只能听她的了,以前她经曾听人说过,有些女人痛经痛得打滚要吃止痛药,她一直以为那是夸张,也常常得意自己不用受那苦,果然满口话不能说,这算是报应吗,身体不停的拱着,下辈子,就算当动物也要当公的,绝对不要再有大姨妈。
不一会,芙儿和另一个丫头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放到了床边,商子兮凑到流枫身边:“来,先去洗一洗。”
闻人罄知道这样躺着不是办法,何况床单都已经脏了,总是要处理的,嗯了一声,咬着牙,由商子兮扶着缓缓的坐了起来,下身又是一阵痛,三字经差点就从嘴里冲出。
芙儿来到她身前,蹲了下去,正打算帮她解了裤带,这可吓到了闻人罄了,明白她要做什么,急忙阻止,她打死都不要让人帮自己处理这事:“你别动,我自己来,你别碰我。”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死死拉着中裤。
没料她会反应这么大,芙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主子。
商子兮正欲开口,对上了流枫那双向自己求救的眼,知她这是觉得羞耻,但看她痛成这样又不放心:“真不需人帮忙吗?”
急忙点头,闻人罄额上的冷汗越出越多,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那你自己来,小心些。”商子兮开了口,芙儿退到了一边。
闻人罄庆幸的松了一口气,但看眼前这三个人并没有回避的打算,顿时死的心都有的,强忍着痛开口催促:“你们先出去。”
“你们出去候着。”看到她的那张脸越发的苍白,商子兮意识到了不妥,开口令无关的人退下,自己却留了下来。
两人得了主子命令,退了出去,商子兮走到衣柜前,取了一套干净衣裤,放到了床边,转过了身:“你自己来吧,我不看你。”
闻人罄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生怕她回头,吸了一口气,试图减轻一些痛感,快速的脱下了衣裤,用热水给身体做了清理,正要将干净衣裤穿上时,却发现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长长的东西,好奇的拿了起来,看了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卫生带了,打开上面的收口处,里面放着棉花好像还夹了一些白纸一样的东西,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草木灰,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将卫生带换上,再穿上衣裤,此时的她,已痛得满头大汗,想要重新躺回床,却看到了床单上的一大片污渍,皱了皱眉,一手撑着床架,一手捂着肚子,“我……我好了。”几乎是咬牙吐出这几个字。
商子兮听到了她这句话,回过头,看着那勉强站着的人,快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坐到了一边软榻上,让她先靠着,然后打开了门,让候着的婢女将床上污物全数清理了。
婢女们训练有素的将被褥床单全数换了新了,又将脏了的衣物一并带走,再把十分虚弱的夫人扶上了床,为她躺好盖上被子,闻人罄有气无力由着她们摆弄,下腹那一阵阵剧痛让她实在是难以忍受,人才沾床,身子又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主子,汤药。”芙儿重新回到了房中,手上端着一碗热呼呼的汤药。
商子兮坐到床边,拍了拍床上的那只小虾:“来喝点汤药,喝了就不痛了。”
听到有汤药,闻人罄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她现在只想着要有止痛药,由着商子兮将她扶起,靠在她怀中,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四肢冰冷,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生孩子。
从芙儿手中接过了汤药,商子兮吹了吹,亲自试了试温度,这才喂送到流枫嘴边“来,有些苦,忍一忍,喝了它。”
这个时候,哪儿还有空管苦不苦,闻人罄一口气将那苦得让人想吐的汤药喝了下去,药才下肚就是一阵的恶心,商子兮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复又让她躺下,药效没有那么快,她只能再次将身子蜷起来,减轻痛楚。
“去传话给各个主事,今儿夫人身体不适,我陪着她,不过去了,再去准备些红糖水来。”商子兮将话吩咐了下去,看了看床上痛得半死的人,手继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你这身子,先天不足,从小就弱,又有宫寒之症,信事来的头一日自然比常人要痛得许多,这副汤药十分管用,你喝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嗯”轻轻的哼了一声,闻人罄努力放松自己,试图让自己好受些,或许是在儿时留下的潜意识残留,适当的拍抚在安抚人时总是最有效的也最容易让人安心的,背上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的感觉让她的注意力得到了转移。
事实上,在女人身体里早已埋藏了希望被照顾被保护的基因,再怎么T你也终究是个女人,而女人的心通常在这种时候会很容易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闻人罄的心随着背上的手跳动着,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甚至让她暂时忘记了下腹传来的痛。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她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感觉在她来到这个异世时也曾有过,那是发生在君然细心照顾自己的时候,但长期对感情的刻意回避,和过度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快让她对这种感觉有了明确的归类,这绝对不是爱,这种感觉只是人在极度虚弱时产生的一种错觉,当初她没有爱上君然,所以,现在也不会爱上商子兮,其实,有一件事闻人罄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和叶珊分开后这么多年,她身边一直没有人,并不是她心里还想着她,而是,每当她心动,她就会下意识的将才萌芽的感情扼杀舍去,而现在,她正做着同样的事。
略微冰凉的素手,轻轻的抚到了闻人罄的额际,拇指轻轻地在她额上来回,商子兮用着特别的方法继续安抚着床上的人,却不知她这举动将这人才稍稍平复的心又搅得一团乱。
闻人罄僵着身子,一次又一次感受着心脏的收缩,这感觉让她觉得不安,惊慌,脑海中警铃大作,身体很快的做出来本能的反应,头向怀中缩去,有意无意的躲开商子兮的手,彻底把自己变成了驼鸟。
看着那个把身体缩成一团的人,商子兮不知道她那弯了十七八个弯的心思,只以为她还在痛,皱了皱眉,这药应该起作用了,怎么会不管用:“还是很痛吗?”
声音很温柔充满了关切,闻人罄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多想,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真的没事?别强忍着。”商子兮知道药力应该快发作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放心吧,我睡一会就好,你忙了大半天了,去用些膳吧。”闻人罄胡乱找着借口,只希望她能快些离开。
听到这话,商子兮这才注意到,她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的,早上醒来后,还没洗漱呢,美人总是爱干净的,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流枫,不再说什么,走到一边开始洗漱打扮。
闻人罄偷偷将薄被拉上,蒙住了头,身子背对一动不动的僵着,不听,不闻,不看,想要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人身上抽离。
慢慢的数着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竟然真的开始变得重了起来,眨了眨眼,神智开始变得不再清晰,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蒙在头上的薄被,被人拉开,新鲜的空气没能将她的睡意驱走,人终在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中,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