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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了吗?”
张久龄闭上了眼睛,思绪随着起伏的呼吸回到了十几年前,开始了走马灯。
——
“孩子,有些时候人的命运一开始就确定了。”
记忆中的老人看不清面庞,但是张久龄记得那双粗糙但是温柔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顶,语重心长的话语此刻听起来那么清晰。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血红色,如火的残阳让年幼的张久龄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静静地坐在山中小屋的门槛上,看着红日西沉,爷爷抽着旱袋烟摸着自己的头,跟自己说着各式各样的大道理。
“久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时候人的命运自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
听着爷爷高深的人生道理,张久龄似懂非懂。
旱袋烟锅中的烟丝静静燃烧,灰白的烟雾飘散在爷孙之间,略微刺激的烟气并不让这个年幼的孩子感到反感,反而觉得熟悉。苍老的老人继续说道:“不过,如果认命了,那么你的一生就结束了。”
爷爷抽着烟,抚摸着这个年幼的孩子。身影逐渐模糊,但是声音清晰依旧。
“记住,如果屈服于命运,等待你的只有失败。只要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能决定结局的,只有你自己。”
——
“呵呵,没想到临死前脑子里的不是美女,是个喋喋不休的老头。”
张久龄冷笑一声,自嘲道。
阿尔萨斯疑惑地看着这个将死的少年。骤然间,他突然感觉到手中的军刺在轻微地抖动,浑身汗毛直立,内心躁动不安。
军刺的抖动越来越强力,甚至笔直的刺身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张久龄的双眼猛然睁开,金色的火焰在眼中燃烧,他右手前伸,阿尔萨斯迅速后跳,拉开了距离,在距离张久龄5米远的地方稳住身形,手中军刺的抖动随之停止。
啪——
原本插在地上的太刀听到了主人的互换,迅速飞到了张久龄的手中,原本死气沉沉的少年站立起身。
阿尔萨斯谨慎地看着自己的敌人,这个少年依旧毫无活力可言,与之前濒死绝望的死狗相比,现在的张久龄更像是觉醒的雄狮。
太刀缓缓被举过侧身,少年身体微微前倾,这是进攻的预兆。
——要来了——
阿尔萨斯判断出对方的行动,在他看来,这只是弱者最后的挣扎而已。他紧紧盯这个少年,不由得屏住呼吸,随时准备着防御。
然而,一切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张久龄瞬间消失在远处,等到阿尔萨斯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出现在军刺的攻击范围内。一瞬间,张久龄手中的太刀已经是挥砍之后的状态,鲜红的血液从刀尖滚落。这条猎狗根本来不及用自己的獠牙撕咬敌人,就已经被敌人的长刀撕破了防御。
双刺交叉,这是阿尔萨斯能做出的最快的反击。张久龄提刀后撤,猎犬也趁机拉开身位,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鲜血顺着长刀的刀脊缓缓流动,从刀尖滚落在血红的地毯之上。少年此刻如同黑夜中的死神,猛然挥甩手中的太刀后,刀刃直指阿尔萨斯,碎裂的直刀碎片漂浮在他的两侧,如同碎裂的钢铁之翼。
阿尔萨斯甩出了手中的军刺,在权能“杀枪”的作用下如同流星一般轰击前方。张久龄双手握刀,瞬间自上而下挥砍,军刺瞬间被一分为二,改变了飞行轨迹,从他的两侧呼啸而过,在两侧的座椅之上凿出了两个深坑。
“不得不说,你这几分钟判若两人。”
阿尔萨斯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双手从背后抽出两根漆黑的圆棍,顺着两端的螺口组合成一根长棍。
张久龄双目圆睁,不可否认他确实和一开始完全不同,但他并未打算和这个敌人多纠缠。
“不说话?讲真的,以前我也有一个和你很像的后辈,我曾以为他会大放异彩。但是他成了元老院的阻碍,虽然舍不得——”阿尔萨斯将一根军刺插入长棍的顶端,“但是我还是得杀了他。”
张久龄将刀缓缓举起,刀刃与自己的视线齐平,刀尖直指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完成了长枪的组装,双手45度持枪,蓄势待发。
乌云缓缓遮住了皎洁的明月,教堂内逐渐陷入黑暗。
刹那间,悬浮在空中的碎刃仙女散花般飞向阿尔萨斯,后者旋转着长枪,密不透风的防御击飞了每一块碎刃。虽然轻松阻挡了这一次攻击,但是猎犬明白这只是开胃菜。
伴随着最后一块碎刃飞出,张久龄骤然冲向阿尔萨斯,凌厉的刀锋直刺阿尔萨斯的心口。——第一轮攻击结束的间隙是敌人最容易放松的时刻,这时候会出现短暂的硬直。领悟地很快。——
阿尔萨斯心中感叹着这个少年的战斗天赋。自己在一开始的进攻中就运用了这一技巧,没想到这个少年这么快就领悟并将之运用到战斗当中。
“但是——”阿尔萨斯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以为这招对我会有用吗?”
阿尔萨斯吼叫着刺向张久龄。枪尖与刀尖正中心碰撞,火花四射,两者均被击退。阿尔萨斯虎口发麻,张久龄也将右手持刀换到了左手。
“哈哈哈哈哈。”
阿尔萨斯单手捂住自己的右眼,笑声逐渐疯狂。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他一直期望着和后辈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然而上一次最有可能的机会却是自己对后辈单方面的碾压。
“我等了好久,不可否认,你带给我太多惊喜了。”
后辈的身影逐渐和张久龄重合,此刻阿尔萨斯心中只有喜悦和惊喜。
张久龄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眉头微皱,随后缓步走向阿尔萨斯,后者也将长枪靠在肩头,缓步前进。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逐渐靠近,步伐逐渐加快,呼吸声清晰可闻。步调从漫步变为奔跑,两人在教堂的正中心正面碰撞着。
太刀的刀锋在地毯上肆虐,长枪的枪尖也在空中绘画着枪术的美妙。金属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火花在一片漆黑中绽放、熄灭。
阿尔萨斯额头的汗水不断滴落,手中的长枪越舞越快,他瞄准间隙,跃起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压向张久龄,后者也运起十分力气,一招海底捞月迎上了泰山压顶。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迸发,太刀上出现了一道缺口,长枪也隐隐弯曲。
酣战的两人并不顾忌自己的武器和身体,他们都在享受着战斗。阿尔萨斯不等回收长枪,一记鞭腿重重踢在张久龄的胸前,而自己也被后者的刀柄击中了腹部。
受到重创的二人纷纷后退,阿尔萨斯单漆跪地,左手持长枪拄地,右手捂着腹部猛烈地咳嗽着。张久龄被鞭腿击飞,躺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小子!”阿尔萨斯吐出一口血水,“你怎么突然这么强?”
张久龄借助着手中的太刀颤颤巍巍地起身,阿尔萨斯也佝偻着身子。两人静静对视。
“信念。”
两个字缓缓从张久龄的口中吐出,随后他缓缓将太刀举过头顶。
“信念吗?曾几何时我也有呢。”
阿尔萨斯听后微微愣神,随后释怀地笑了一声,双手松开了手中的长枪。漆黑的长枪稳稳地漂浮在空中,两人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杀枪!”
“逐音!”
两人同时出手,漆黑的长枪一瞬间子弹一般击出,轰击空气的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而长刀则是裹挟着凌厉的刀锋挥下。
两者相撞,强大的能量在火花四射间疯狂地宣泄,破坏着周遭的一切,整个教堂被强大的力量波及,一阵风暴在教堂中产生,地毯和桌椅被瞬间破碎后伴随着尘埃飞向了教堂的任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