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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曼离开马车,目不斜视的等在路边,心里却不住的嘀咕,也不知道她刚才那一招撒泼似的哭泣是不是真有效果。会想到用哭泣这招,还是她埋头蹲在角落临时想到的。公子奕几次三番的作弄,皆是让她以姬妾的身份去做不合宜的事情,大概要的便是她的低头。
“男人的自尊啊……”赵青曼轻叹一声,忽的脸色一暗,上一世公子推不就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曾丢了他的面子。
此时公子推的车窗正掀开一角,一贤士指着静默站在路边的赵青曼开口:“臣此前见这赵姬长相粗陋,又独自与仆役庖膳,还以为此姬不受宠,不曾想竟是我眼拙也。”
车厢内另一贤士重发接口:“文客,你确实眼拙,此姬于公子奕用处不小啊。”
“哦,一妇人除去榻上之用,还有何用处。”这话说的甚是轻佻。
公子推失笑,抬头看去。烈日下,尘土中,赵青曼青丝披肩、长袖大裙、腰身细细,神情沉静而冷漠。
这时,赵青曼似发现了这边的注视,转头望过来,清冷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让公子奕微微一怔。
‘这赵姬对他似颇有怨恨,可这怨恨从何而来。’车缓缓的向前过去,尘土中赵青曼敛目转头。
马车里,刘姬掀着窗帘定定的看着往马车走来的赵青曼:“姐姐,这赵姬才来两天就如此得宠,倘若回到了府里……”
王姬睁开微眯的眼,直直的看进刘姬的眼底,嘴角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却没了往日的温柔显得有些发冷:“妹妹想说什么?”
刘姬见状双手拧了拧帕巾,眼神闪躲道:“姐姐,就不怕赵姬越过了你去?”
王姬眉目一敛,语气淡淡:“我们皆是姬妾,何来越不越。”说是这样说,那宽大袍袖里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指尖刺得嫩肉生疼生疼。
刘姬愣了一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姐姐真乃大度也。”说完便闭言靠着壁。
没一会赵青曼进了马车,刘姬抬头轻哼一声,王姬继续敛目休息,似没看到般。
赵青曼见状,心中微感讶异,竟然没有讥讽等着她,实乃怪异。
慢慢单调的轱辘声中,天色又渐渐暗淡了下来。车队开始停下,仆役们则忙着扎营庖膳。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哭起了作用,公子奕竟然大发善心的免了赵青曼的庖膳之事。不用做饭时间自是宽裕许多,赵青曼站在马车旁,望着公子奕和公子推所在的角落,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赵青曼怔怔的看了一会,低头看向地面,粗糙的黄石路上自己的影子被拖的冗长。
那一晚,很快的就过去了,快的赵青曼都感觉似在做梦。
第二日,离石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官道上稀稀拉拉的多了一些往来的行人和车队。这些人不是往石城进便是从石城出,这个占地并不太大的石城,在作为封地被公子奕接手的时候,它就是一个十足的贫困城。只是才过三年,这个远近闻名的贫困城却成为附近几个最为富庶的城镇,人口也由之前的九百户增加到了三千多户。别小看这三千多户,齐国72个县,大约也就十万户,六七十万人。
上一世赵青曼知道齐国这样的人口数,还是诸侯国里靠前几位时,简直是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对经历过后世那拥挤人潮的她来说,这人口密度实在是“小国寡民”。
夕阳西下,官道两旁渐渐出现了零星的百姓。这些百姓在官道两旁摆着自家所制的物品,眼巴巴的看着大路中的车队,或高声喊唱,或挥手招徕。
刘姬趴在窗口饶有兴致的看着听着,言语里不时的跟着哼出几声。
车内王姬略带好奇的问道:“刘姬曾这般招徕过?”
一瞬间,刘姬脸红耳后,神情有羞有恼。赵青曼侧耳倾听一会,心中了然。
这个时代为了保持人类的繁衍,民间还延续着男女野合的习俗。因此一些日夜对着耕田的农家少女,为了寻求快乐也为了使自己的下一代有一个良好的种,在车队经过的时候,会很乐意献身给那些强壮的壮士,而此时飘进车厢的歌声便是表达了少女的期许。
在歌声中,一声声:“准备夜宿”随之传来。赵青曼撩开车帘,发现在此处扎营竟有三个车队,可见女色不管在哪一个朝代都是最最迷人的。
随着夜幕越来越浓,灯火通明的营地里,此时人声鼎沸。篝火旁边,一个又一个农家少女在剑客的围拥下,翩然起舞,媚眼流转。当然也有那只顾吃喝,围坐成一堆,或嬉笑或打闹。
赵青曼选了一块平地蜷着双腿坐下,静静的看着那热闹处,沉肃而落寞。这种落寞,在这欢声笑语的喧闹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此热闹景象,赵姬何不上前一欢。”略低沉的声音从赵青曼后面响起,赵青曼微微一惊转头而望,一身素白衣袍的公子推静立在月色中。阴影中,他那棱角分外好看。
赵青曼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朝着公子推福了福:“妾,喜净。”说完,便立到一边低头沉默。
公子推转过身,认真的盯了眼赵青曼,盯着盯着,忽然开口:“赵姬之前是否见过我。”
赵青曼一惊,愕然的抬头。
月光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发傻,公子推忽的莞尔一笑:“每次见姬望我形容有异,是何缘故。”
是何缘故,是何缘故……赵青曼愣愣的盯着公子推那唇边的笑,上一世自己被他毒害垂死时,这个男人也是这般笑语晏晏,语调柔柔。
“赵姬,赵姬?”公子推一瞬不瞬的盯着赵青曼,而后,轻声的唤了几声。
赵青曼回过神,垂了垂眼眸,指甲紧紧的掐着手心,压下心中那翻涌的情绪,强自言笑道:“君说笑了,我与君从未谋面,又怎有异。”
公子推静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推唐突了。”说完公子推双手轻轻一揖。
赵青曼抬起头,双眸黑不见底。
四目相对,赵青曼身子一福,抬脚离去。
身后公子推眼眸幽深的盯着赵青曼的背影,眉头微皱。
此时回到帐篷内的赵青曼,心脏似乎还在砰砰的跳动,就在她刚收拾好那苦涩的心情,一侍婢走到帐帘外唤道:“赵姬可在?”
赵青曼整理了下仪容回道:“然,有何事。”
侍婢恭敬道:“公子唤赵姬前去。”
赵青曼眉心一蹙,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问道:“你可知公子唤我何事?”
侍婢低着头回道:“奴婢不知,似王姬提议请赵姬过去。”
“王姬也在那?”赵青曼略有疑虑。
侍婢轻抬了一眼:“是,王姬和刘姬均在帐内。”
若王姬一人在那,赵青曼还有些担心会是什么事情,可两人都在那,估计也没什么大阴谋了。略略思虑一下后,便对那侍婢道:“带路吧。”
“诺。”侍婢应声,抬脚。
此时篝火堆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鼓声,那充满阳刚的‘咚咚’声中,几百人围城几圈嘶吼起舞。
“怎这么多人。”赵青曼凝眉,这些起舞人中似乎随身带剑的侍卫居多,然营帐旁的守卫却没见减少。
侍婢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有其他车队的剑客,许是为了热闹。”
赵青曼静静的立在那看着,那一团团赤焰的火光似乎都能烤热她的肌肤。
侍婢见状有些催促的开口:“赵姬若喜欢,可回了公子后上前一舞。”言外之意,现在你给我快点去主子那。
赵青曼收回神情,淡淡的看了眼这个侍婢,侍婢迎视了一会便有些瑟缩的低下头,那冷冽的眼神竟不输于公子的气势。
这时两个佩刀的侍卫从她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抱怨出声:“正值夏季本就燥热,这火燃的人心生厌烦。”
另一个侍卫接口:“可不,待换岗后去那林中池子冲洗一番才好。”
是了,就是这个,这火烧的有些太大了。赵青曼再次止住脚步,双眼定定的盯着篝火那里的人群。他们或跳或唱,全然一副忘我陶醉的模样。
可就在赵青曼看着盯着的时候,一股寒意慢慢的从心升起。她忽然想起上一世随公子推行走没几天,便曾遇到一个被大火焚烧后的帐篷废墟堆,那时他们还曾奇怪是何人的车队发生如此惨烈情况。
这个记忆从脑中被挖出,赵青曼脸色就猛的变了变。停顿的脚步也变得异常的急促了起来,只是刚行了几步,又匆匆停下,脸色一派的沉重。
上一世她只见到火烧后的废墟,但是具体情况如何她却不知道,若是她猜测错了,岂不是要被冠上一胡言乱语。可若是真的?那她又如何知道会起火,又是怎起的火呢?
赵青曼的脑海,出现公子奕那张俊美却总带着讥讽的脸,唇不自觉的咬紧。
‘可这是一个绝佳展示才能的机会’眉心紧紧的锁着。
这时候侍婢转过身,语带不耐道:“赵姬走走停停却是为何?”
赵青曼抬眼,定定的看着公子奕那顶帐篷,咬了咬牙提脚而去。
公子奕帐篷内,两个姬妾一左一右的围着他坐,其中刘姬更是殷勤的捏着他的双肩。
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确实人间一大享受也。赵青曼垂下眼眸,神色未动的走了进来。
榻上公子奕抬眼,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要在赵青曼脸上盯出朵花般。
帐篷内牛油灯点的通明,敞亮的连每人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一眼入目,赵青曼走到中间,抬头淡淡扫视了一番低头福身:“妾见过公子。”
公子奕单手执酒,懒洋洋道:“来的为何这般迟?”
赵青曼束手站立,轻抬眸子。
榻上王、刘二姬皆一脸防备的盯着她,赵青曼心中失笑,这两人以为她会和她们抢这身畔之位吗?
赵青曼淡扫了一圈后,看着公子奕道:“公子,妾有言相禀。”
公子奕挑眉,神色未动道:“讲。”
“妾来帐的路上,见到营地篝火燃的太过赤焰,恐发生火灾,忘公子能出面阻拦一下。”
赵青曼声音刚落,榻上就传来两道娇俏的讥笑声,只见王姬敛眸启唇出言讥讽:“赵姬虽说是贤才之女,但终归是见识不够。像这样的篝火,在齐都便是燃上十个也是正常。”
刘姬掩嘴轻笑:“便是我之前呆的小城,也时常有这篝火起燃,赵姬如此惊惧,也不知道是从何乡野出来。”
赵青曼听着二姬的取笑之言,神色分毫未动,只定定的看着中间的公子奕,再次朗声道:“妾在家时听父常言匪类狡诈,夜袭时素有在马蹄包上厚实麻布以减轻践踏之声。然,今三车队聚集在此,丰厚的财物定能使那穷凶极恶的匪类心生贪念。”
这时王姬再次讥笑出言:“便是有那匪类,又怎敌公子的剑客,再说今又是三车队一起扎营,那剑客侍卫便有几百,赵姬又何须如此胆怯。”
赵青曼视线移向脸带轻蔑之色的王姬,嘴角冷冷的掀了掀:“篝火那里已三队剑客混堆起舞,谁也不知身边之剑客是何车队,若此时混进数十个匪类借机放火燃烧,与那藏于林中匪类里应外合,王姬以为,此情形下公子身边的剑客是否能不损分毫的驱赶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