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陈容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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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胡资质决定亲自找佟转嫁谈谈,阻止这个荒唐的实验。

    佟府就在原先舒玉开的小旅馆对面,大门外挂一个李白的名句,作为对联: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个佟府,是个四合院,由于受佟府尹提炼飞船燃料的影响,节约用煤,此时的四合院,没有生起暖气,门口只有一个半梦半醒的家丁在传达室里值班,值班室的家丁打着长长的哈欠象是好久没睡过整觉。

    正当胡资质走进佟府,佟府尹的老婆走了进来。她是一个江南的女子,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总带着一些淡淡的哀伤。她笑起来非常好看,就似一个姑娘般显出几分羞色。她听说胡资质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胡资质问她:“佟大人在么?”

    她说:“胡大人,您来的正好,快去管管他,老佟每天猫在后院,搞什么实验,我说也不听,还说我没什么大见识,你帮我好好说说他。”

    胡资质回答说,我试试吧,他推开门往后院走去。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这些提炼飞船燃料的工匠,怎么干的,都多长时间了,飞船等着升空呢,我真得修理你们,你们才快些!”佟转嫁的声音从院子的一角传了出来。

    胡资质往那看去,只见老佟正在呵斥一群工匠,工匠们都一身脏兮兮的,正紧张的用炉子烧煤提炼煤油。

    胡资质已走到他们中间,拱手冲佟转嫁说:“佟大人,怎么了?”

    佟转嫁忙的似乎也顾不上回礼,说:“原来是胡大人,这是我的最新实验的产业,没顾得上跟你说,你先坐吧!”然后继续向那些工匠呵斥说:“你们以为我是冤大头啊,你们光想挣工钱,没有效率,真是岂有此理!”

    佟转嫁安排胡资质胡乱地吃过饭后,说:“今天,胡大人你就别走了,住下,帮我整理了一下飞船的资料,我太忙了,先睡一会、打个盹”,正说着,疲倦的老佟便合衣睡下,一会便听到一阵如雷鸣般的打鼾声,简直比火车的汽笛还响。

    胡资质暗想:这老佟大概白天一味地搞实验,太累了吧。

    后院露天的中央的台子上,有一个圆形的类似太空舱的飞船,台下围了一大群工匠正紧张的给飞船刷油漆,这个飞船上边标有“张教授实验室制造”几个大字,设计对燃料推进的要求很高,要求进入距离地球260公里的轨道后,展开太阳能电池板,专门为佟府尹打造了透明可见的空间仓、宇航服,驾驶室里为佟府尹准备了8吨的水、食品、压缩饼干、压缩空气、燃料和个人物品、还有兖州府衙的无线电台、可以接听府尹热线,处理兖州的公务。升空后,飞船还将利用自身动力提升运行轨道,使飞船处于更安全位置。胡资质看着这个飞船的整体设计,脑海里,不由出现四个大字---痴人说梦。

    他觉得他好想和这位张雨映科学家谈一谈。

    正巧,前来检查验收飞船情况的张雨映教授,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栗子色的西服自然敞开,展现出红白相间的绒衣,湖蓝色的长裤,衬托出修长的腿,既潇洒又富有美感。她向胡资质打了个招呼。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很得意。

    胡资质笑了笑说:“张教授,我能不能向您请教个问题?”

    张教授一愣,然后也笑了:“胡大人,莫不是考我?”

    胡资质说:“我感觉用这种飞船的方法根本穿越不了时空”

    张教授脸色略微一变,然后笑问:“何以见得?”

    胡资质说:“研究时空,必须先明确一个‘宇宙和人是一体的’的观念!”

    张教授很感兴趣地说:“请给我解释一下!”

    胡资质说:“这个特点也可以称为‘部分包含整体’。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包含了整个宇宙的所有信息,整个宇宙和每一个人都是一体、不可分割的,信息同步,比如--我们不小心把一块镜子摔碎了,没有关系,在每一个小碎片上,仍然会照出一个完整的我,我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损坏。宇宙的这种奇妙特性,似乎在暗示我们,这个世界也许并不是机械的、物理性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可能以一种特别的规则来运行。

    其实在现实世界中,我们经常可以体会到这种‘部分包含整体’的全息特性。一块磁铁,无论我们怎么砸碎、变成小块,任何小块的磁铁都会有南北极的区分。在微观领域的电子绕核运动,与行星的公转也有部分相似。生物体的每一个细胞,实际上都带有整个生物体的全部信息,古人很早就发现了人体与宇宙的这种全息性,在中医针灸技术中,有一种耳针疗法,这种疗法的基本原理就是在耳朵的相应位置中,一一对应了身体的所有的各个部分,因此对耳朵相应点的针刺,能够治愈身体相应部位的疾病。不仅是耳的穴位有全息的特征,手掌、脚掌、眼睛的虹膜等等都有全息的特征。千万记住---我们每个人和宇宙、其他众生、环境,都是一体的”

    胡资质说:“大家知道,比原子、原子核,还小的是电子,比电子小的是夸克,其实夸克如果细分,还有比它小的,更为微小的,那种更为微小的所谓的‘粒子’,他们存在的形态,也是运动的,更类似一种‘波’,或者叫‘弦’,我个人认为,这种波,特别像佛家理论中的‘心’波,或者叫‘念头’、‘思维’、‘分别的意识‘、‘执著的思想’、‘妄想’等,宇宙是大大小小的粒子,通过是最根本的这些细微的‘弦’的振动所形成的象。因为这些象,毕竟都是现象,所以无法固定,循环往复地服从于成、住、坏的规律,即生老病死的运动规律,也就是轮回规律。时间、空间,都是基于运动的观念才形成。”

    张教授脸色一震,然后道:“太深了,我目前接受着,确实有些费力,你接着说。”

    胡资质说:“比如说,从佛家的观点来看,人通过禅修可以控制自己的分别识速度,使自己的分别识变慢。所以,当人进入深度的禅定状态中时,对于修习禅定的‘人’来说,时间会变慢,在《金刚般若研习报告》第17卷中,记载了当代禅学大师虚云老和尚的一则故事:虚云老和尚是当代禅宗的祖师,有相当的禅定功夫。他常常打坐,一坐就是十天半个月,出定后觉得才几分钟。我们知道虚云老和尚生活很清苦,有一年过年时,他在自己的小茅篷里煮芋头,一边煮,一边打坐。有人到茅篷来看老和尚,向他拜年,看到他入定,就拿引磬在他耳朵边敲,请老和尚出定。出定后看到有人来,老和尚就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刚煮芋头,大家一起吃。’结果一看,芋头都长毛了。他们说:‘年早就过了。’老和尚说:‘不会吧!我觉得才十几分钟。’他在定中感觉十几分钟,实际上过了二十多天。虚云老和尚常常一入定就是很多天,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我们习惯于用数学上的技巧去理解这些时间、空间现象,比如在考虑运动的相对性时,总是习惯于选取一个参考系作为标准,却从没想过,人的思想意识,本身就与运动状态息息相关。因此,对各种效应的解读,必须以观测者自身的状态作为标准。而实际上,只有以自身的状态作为参照,才可能对所有现象作出合理的解释。”

    胡资质接着说:“著名科学家玻尔说过:‘物理学不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我们只能说观察到的世界是什么。’大家是否注意到,玻尔的观点与佛家的理论不谋而合!前面我们说过,佛家的观点认为,没有一个独立于观察者之外的世界,既然如此,我们能否从佛学的角度来解释当下的科学呢?‘科学追逐现象,佛学洞察本质’。科学在绕着‘现象’转了一大圈后,终于与佛学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了。勇敢的学者,会毫不犹豫的捅破它,回归到佛学博大精深的怀抱中,怯弱者仍然会止步不前,于是继续着小猫捉自己尾巴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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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上午,胡资质穿着兖州官服等候着上班。钟刚打八点,佟府尹就来了,后面跟着巡警支队长、交管所党委书记---粟贵。粟贵是个短小精悍、生着一双大眼睛的人,约有四十岁多岁,人很结实,眉毛稀稀拉拉,还有一副显得坚强的面孔。他穿着带灰褐色的警察服装,因为曾经在交警战线干过十几年,外表显出是个久经风霜、大部时间都在户外活动的人,可是他那沉着宁静的态度,显现出了支队长的风度。

    “这是胡大人,粟支你应该认识。”佟府尹说。

    “噢,是的,”胡资质说道。

    粟贵说:“胡大人,我知道您是善于研究问题的。今天早晨,我就遇到了一件实在想不通的事。”

    “请坐吧,粟贵。你慢慢说”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胡大人,多半是开玩笑。就是我今早收到的一封奏折。”

    他把奏折放在桌上,众人都探身去看。奏折纸的质地平常,呈银白色。收奏折地址是“兖州巡警支队”,字迹很潦草,邮戳是“兖州邮局”,发奏折时间是昨天。

    粟贵从奏折封里拿出了一页宣纸。他把这张纸打开,平铺在桌上。中间有一行用印刷字贴成的字,写着:

    粟支队长,我希望你离开兖州车管所。

    粟贵说,“胡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对我的分管的车管所,这样感兴趣呢?”

    石安这时走了进来,胡资质问:“石安你有昨天的《兖州扯淡日报》吗?”

    “在你的办公桌上放着呢。”石安说。

    胡资质把报纸拿过来,仔细阅读了约20分钟。然后说:“你们看这段话

    “本报讯在朝廷政策的鼓舞下,我兖州农业取得了大丰收,亩产100万斤,恢复大炼钢铁以来,群众们载歌载舞,各村竖起了大小钢炉,炼造8百万吨土钢,不是梦,支持生产队完成长兴公社的各项指标,我们兖州群众纷纷表示,一致认为希望有多大,产量就有多大,你们瞧,热火朝天的局面,正在形成,离开朝廷的思想指导,我们寸步难行,兖州正在公社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前行,大街上车水马龙,管理我们这个公社的书记茅大吹,所到之处,夹道欢迎,他坐着轿车,深入基层,对老百姓频频示意。”

    “石安,你看这个通讯,发现了什么没有?”胡资质欣喜莫名地叫了起来,很满意似地搓着手,

    佟府尹、石安、粟贵将茫然的眼睛盯住了胡资质。

    “我不大懂得新闻报道这一类的事情,”粟贵说道,“可是据我看来,就这封奏折来说,我们已经有点离题了。”

    “正相反,我认为我们恰恰是在正题上呢,粟贵。”胡资质说。

    粟贵说:“是的,我承认我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胡资质说:“可是,你们仔细看,奏折中的各个单字都是由这个通讯中抽出来的。-------本报讯在朝廷政策的鼓舞下,我兖州农业取得了大丰收,亩产100万斤,恢复大炼钢铁以来,群众们载歌载舞,各村竖起了大小钢炉,炼造8百万吨土钢,不是梦,‘支’持生产‘队’完成‘长’兴公社的各项指标,‘我’们兖州群众纷纷表示,一致认为‘希望’有多大,产量就有多大,‘你’们瞧,热火朝天的局面,正在形成,‘离开’朝廷的思想指导,我们寸步难行,‘兖州’正在公社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前行,大街上‘车’水马龙,‘管’理我们这个公社的书记茅大吹,‘所’到之处,夹道欢迎,他坐着轿车,深入基层,对老百姓频频示意。--------

    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些字是由那里弄来的吗?”

    “天那!太对了!唉呀,您可真聪明!”粟贵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