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此情有待成追忆、泪飞化雨终不及

陈容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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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资质整了整衣衫又坐了下来。此刻天色已黑,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尤其是秋天的月色象水一样凄清,映得他一脸惨白。窗外,几株孤零零的枯树,凄凄惶惶地立着,每个干巴的枝条都指向了无尽的苍穹,仿佛在向天诉说着命运的悲怆。落日的余辉懒洋洋的爬过山那洁白而光滑的肌肤;暖暖地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天边的云儿飘过,像是在追随同伴的脚步;也许景色太寂寥时,心情便会唱歌,歌声伴着湖水,要将他带到那令人怀念的往昔岁月,带着点神伤,当峭厉的西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当辽阔的大野无边的青草被摇曳得株株枯黄的时候—一当在这个时候,胡资质便是寂寞了。四周真寂静啊,恐怕是个绣花针儿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出声音。黑洞洞的天空中点缀着的繁星,其间有堆不知叫做什么名字,手扯手作成了个大圆圈,看上去同项圈上嵌的一颗一颗的明珠宝石相仿佛。此刻胡资质披衣下床来到窗前呆呆的对天空望着。历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假如加上个如眉的新月,不和沣南一中那里的景色一般吗?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牢房外走进一个人,来人看到他那削瘦的肩膀,忍不住粗着嗓子大叫道:“胡哥,你受苦了!”

    听来人的声音特别熟悉,但胡资质没有回头,他依旧望着窗外一语不发。他只觉得嗓子眼似有一股又涩又酸的汁水噎住了。蓦地,胡资质扭过身,伏到在来人身上,“啊”的一声低吼,泪水突突地涌了出来:“你走吧,何必来看我这样的人!”

    来人欲将他扶起来,他却如生了根般一动不动,就这样相持着。

    这时,慕蓉正义推门走了进来,冲那人说:“石安,时候不早了,下次再探望吧。我真搞不懂,胡资质以前对你不怎么样,你却来看他,给他送吃送喝,你是不是没事撑的?”

    石安笑道:“嘿,他也是受人利用了,不过没有他,他还帮过我进沣南一中呢,谁帮过我一把,我是狗咬屁股——肯定(啃腚)得还!胡哥,我这里还有韩梦、李子涛等朋友给你捎来的苹果、香蕉、烧饼、板栗、蜜枣,都给你放这了”

    慕蓉正义竖起拇指:“够朋友!”

    石安与慕蓉正义客套一番后,离开牢房。

    胡资质透过栅栏杆,目送石安出去,泪水再次“簌簌”流下。想起过去自己的种种作为,还有自己的旧情,不由得百感交加。

    蓦地,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碳石,在墙上愤笔疾书起来:

    满江红?故途

    重落江湖,才知晓,凄雨无路。抬望眼,烟花巷里、痴欲无度。朱门酒肉充洁士、枉费心机逐名利。只落得世俗堪负累,失本色。

    昨夜事,何以堪?今朝恩、愧疚泣。患难才惊醒,谁是伤凄!旧情有待仅成追忆,泪飞化雨也终不及,便托心秋风冬雨夜,遣伤绪。

    此后,石安隔三差五便来探望胡资质,天冷送来棉衣棉被,天热送来丝衫卷席。胡资质每次见石安的时候,他的心十分杂糅,有时还会想,一定是华春丹派他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