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隳军令

啊举啊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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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喧闹,车水马龙,最近的琼城似乎变得更热闹了。每天裴诩龙都要迎接各地来的达官贵人,王侯将相。民间亦是传的沸沸扬扬,听说都城“甄阳城”的某个大官要来。

    这天,琼城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兵力,在各个城门要道把守,维持秩序。城主裴诩龙陪同诸多官员全部在城门守候。只见城外一支军队由远及近,中心护送着一个奢华无比的大轿子。轿子呈深蓝色,轿前刻着两只狮头,外镶金边,内攒白玉,珠光宝气,气派不凡!由十六位壮汉分扛。军队整齐威武,气势惊人。蓝色的三角旗上印着硕大无比的“隳”字。

    及至城门,轿方停下。两只狮头的嘴本是闭着的,此时一张一闭,狮子口中叼着的轿帘便掉了一半,由一个奴仆接住,挂在另一个狮口之中。从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年纪和裴诩龙相仿的人,玉冠金盔,神色威严,气派十足。

    “恭迎韩统帅光临琼城,裴诩龙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恭迎韩统帅!”其它官员也都附和道。

    “早就听说琼城景色秀丽,一路走来,果不其凡啊。”韩冰啸夸赞道。

    “韩统帅过奖了,统帅一路风尘仆仆,请到府上休息。在下早已备好酒席,为韩统帅接风洗尘。”

    “好,就到你府上看看!”

    大队人马拥簇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城主府,府里早已安排人手接应。一时间,府里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就等午时正式开宴。

    【韩冰啸的客房】

    “嗖,嗖”两道黑影闪过,半跪在韩冰啸的身后。

    “什么情况?”韩冰啸似乎变的沙哑了许多,像是一个耄耋老人的声音。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浑雄与底气。

    “回禀主上,天玄叶冷昂已经领军剿灭了三处太陵阁的残党,只剩最后的哥无魄一伙,自知负隅顽抗是难逃一死,于是投奔西域边界的镇神城去了,叶冷昂请示主上是否斩草除根?”此人声音阴阳怪气,分不出是男是女。

    韩冰啸冷笑道:“镇神城?哼哼,倒是挺会选地方。现在想斩草除根恐怕没那么容易,光凭我给叶冷昂的那点兵力,断断不是镇神城张之禄的对手。我现在的确腾不出手收拾这个镇神城,就让他们多活几日吧。不急,早晚我要血洗此城,焚烧殆尽!”说罢眼中尽是狠毒之色。

    “恭喜主上,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魔教余党太陵阁,离主上除尽魔教一统北涯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另一道黑影抬头恭贺道。此人脸色苍白无比,唯独唇目皆黑,甚是可怖。

    “告诉叶冷昂,他替我立了大功,除了天玄手之外,我还会再赏他一个梦寐以求的宝物。另外封他为郦山城城主、天玄将军,对了,把紫色隳军令也给他,让他助我在西南一带对付“尚鄢王”。”

    那不分男女的声音又说道:“哎呀,主上如此之厚恩,在下都嫉妒了呢。主上啊,我都跟您这么多年了,您偏心,您偏心~~”就连说话之腔调也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听起来极为怪异。

    韩冰啸道:“你们俩不一样,你们是我真正的心腹,天寒手和天污手也是“天幻四煞”中强于其他两个的绝学,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们。但是天玄手叶冷昂和天灭手夏侯焱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贪如狼虎的人,见利忘义,六亲不认,这样的人我怎么敢真正的信任呢?但是现在我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许以重利,不过是收买人心,为我所用罢了。”

    “在下当然知道咯,在下和主上闹着玩儿的,嘻嘻。”那人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神色欣喜的眼睛。身材举止却丝毫看不出是男是女。

    韩冰啸又正色道:“郭放,泰岭关那里如何了?”

    那个脸色苍白无比,唇目皆黑的男人说道:“回禀主上,宾坚王的三个主力兵团死伤大半,慈楼城势小力微,难以自保,天藏城城主独孤蠡又是一个反复无常,慎虑多疑之人。手下精兵强将倒是不少,但是却畏畏缩缩,不肯全力相助。以在下之见,恐怕“宾坚王”要被当成弃卒了,不出两个月,必败无疑。”

    韩冰啸点点头:“嗯,到时候我要把他的头颅挂起来,展示三军。然后把他送到“尚鄢王”那里,让那些给我找麻烦的叛军心惊胆寒!等解决了他们我就有更多的精力去消灭魔教余党。至于西域的蛮族、“自由之城镇神城”这些,都是跳梁小丑,还入不了我的法眼。等我把焚阑殿余孽全都收拾掉的时候,就是我韩冰啸坐上龙椅的时候!”

    “主上千秋万岁!郭放愿为主上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那唇目皆黑的黑衣人说道。

    那不男不女的人却显的更为亲昵和随意,他走到韩冰啸身后,替他捏捏肩膀,轻声细语道:“主上,在下可一直都盼着你改朝换代,一统北涯呢!以您现在的权势,朝中大半都是您的心腹,更是统领天下兵马,几个蠢蛋造反起兵而已,还有那些个名存实亡的魔教之徒,能掀出多大的浪,您何必那么在意呢?要我说啊,您现在就可以废了皇帝,早日登基了······”

    韩冰啸摸了摸他的手,说道:“你还是太小看那些魔教的余党了,当时焚阑殿起于北涯历313年黔欢帝之时,声势之滔天,规模之雄武,人数之众多,几乎天下的英杰都在其列了。直到现在还有一句传言:遍布北涯,凡是江湖有些名望者,皆与焚阑擦亲带故!如不趁现在他们分崩离析、一团散沙之时逐个击破,万一哪天真的再次集结起来,恐怕我的皇位坐不稳啊······”

    正在说着,韩冰啸突然一阵急咳。头上的白发也骤然增多、皱纹横生,瞬间老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声音似乎也变的更苍老了。“把······把东西放下,你们先下去吧!”

    “是!”二人说完,各自从腰间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又是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韩冰啸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两个赤红色的珠子,将珠子放在手心,调息真气,渐渐的,韩冰啸的白发再次变成了黑的,容貌也大变,像是一下年轻了二十几岁一样。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老管家严崇的敲门声。“韩大人,寿宴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城主吩咐老奴来问您一声,何时开宴呐?”

    “告诉裴诩龙,我这就过去。”

    “是大人,那老奴先退下了,有事尽管吩咐。”

    城主府的后院很是宽阔,此时已被精致的布置过,摆上了满满的寿桌。待韩冰啸出来,正值午时。寿宴开始后,各路官员纷纷敬酒,都想讨好这位朝中太岁!

    酒过三巡,韩冰啸不知是忽然来了兴致,还是早有准备,说道:“各位,如今英雄多出少年,北涯将来就是他们的天下啦!今日为何不趁此机会,也让他们互相认识认识,以武会友,来个小小的比武大会,点到为止,最后获胜者我便把这个作为奖励。”说罢从身上拿出一块蓝色的三角形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隳”字。

    “隳军令!”出乎众人的意料,居然是隳军令!北涯境内谁不知道隳军破坏力的可怕,那简直是一支魔鬼的军队。军队一共有七千人,分成七种虹色,每一块颜色的令牌都可以率领对应颜色的军队,见令如见主!

    隳军是由韩冰啸一手栽培的,每支隳军虽人数不多,但是各各战马一流,甲胄精良,身经百战,身手不凡。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沾染着血色一般的煞气,如果你在战场上被一支隳军盯着,那股煞气都会让你的军队战意全无,浑身发冷。并且他们忠心不二,视死如归,可以说是韩冰啸手中最信任的一块王牌。

    没想到为了给自己的寿宴助兴,居然如此大方,连自己的看家宝贝也送人了。

    所来的达官贵人多半都是携子而来。有不少都是自幼练武,自命不凡,争强好胜。就算再不济的,看见这隳军令牌的诱惑,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各位都和我一起好好欣赏这比赛,做个见证,看看最后是谁家公子有实力拿这块令牌。”韩冰啸随手一弹,令牌“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扎进一棵粗壮的树干里,只能看见一个黑黑的树洞。

    “好强的真气!”裴凌云心里想着。这个韩冰啸身手了得!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否则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

    “我先来!我是鹰渊城刑部尚书的大公子西郎,有愿意上来和我切磋的朋友吗?”西郎身材魁梧,留了一串长长地辫子,将辫子甩在脖子上,目视四方。

    “哼哼,徒有其表······”人群中传来一声极傲慢的口气。

    “哪位朋友说的?何不上来比试比试?”

    话未说完,从人群中飞出一人,身材匀称,颇有面貌,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疾城城主二公子上官豹,久闻鹰渊城西郎气力惊人,今日不妨见识见识。”说完将折扇一合,持扇之手放在背后,只用一手对着西郎。

    “你······”西郎本来听见他的傲慢之词就十分生气,念是大庭广众,不好发作,才忍气吞声。可是这个上官豹欺人太甚,竟然要让自己单手,简直目中无人!

    西郎气的咬牙切齿,而他的父亲在座位上却是坐立不安,吓得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个上官豹,他的父亲上官锦和韩冰啸的关系非同小可,早已成了韩冰啸的心腹。若是输了也就罢了,但若是西郎赢了,上官锦那个小人一定会怀恨在心,到时候恐怕公报私仇,自己担待不起。

    “凌云!”裴凌云正准备看看二人的水平怎么样,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策哥!”裴凌云喜出望外。竟是自己小时候的好友高策。

    高策的父亲高旋本是琼城的兵部尚书,与裴诩龙关系甚好,两人总是喝酒比武,一来而去,自己和高策也渐渐成了好朋友。高策比裴凌云大两岁,所以裴凌云一直叫他策哥。后来高旋被调到了西北荒的朝夕城做了城主,两人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裴凌云哪还有心思看二人比武,和高策躲到没人处聊了起来。几年没见,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西郎!”没过一会儿,两人听见了一声叫喊。只见西郎已经趴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西郎的父亲立即跑了过去,带人将西郎接了回去。

    原来上官豹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只用一只手与西郎比试。西郎见他如此小瞧自己,便全力以赴。上官豹没想到西郎的蛮力如此之大,一只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背后的手趁西郎没有防备,突然出招,一掌定胜负。

    “卑······鄙!”西郎一边被搀扶回房,一边用不甘心的眼神瞪着上官豹。

    “策哥,这个人是谁啊?”

    “他?哼,疾城的小霸王,人称折扇公子。在疾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流无耻,人尽皆知。仗着自己老子和韩冰啸的关系比较密切,便谁都不放在眼里。”高策露出了鄙夷之色。

    这时台下又有人坐不住了,上来了一位挑战者。

    裴凌云两人也饶有兴致的观看起了比赛,那上官豹招招阴险,阴险的程度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不一会,那个挑战者就被放倒在地。

    “真是可恶!不是说点到为止吗?怎么还非要把人打伤不可?”上官豹的做法让台下的人都很气愤,只有韩冰啸嘴角一挑。

    之后又陆续上来几人挑战,可惜都不是上官豹的对手,每一个都是带伤而回。

    “还有人吗?”上官豹得意的仰起头,俯视下方,像是令牌就要到手一样。

    “哎,凌云,想不想要那块令牌?”高策问道。

    “呵呵,“隳军令”是吧?谁不想要?”裴凌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从口气中仿佛不屑一顾。

    “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去把它给你拿来当见面礼怎么样?”

    “啊?哈哈,好啊,让我看看策哥现在实力怎么样了?嘿嘿,这几年我可是没少进步,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的对手了。”裴凌云坏笑道。

    “嘿嘿,马上你就知道了。”高策也是坏笑。

    裴凌云知道高策的性格,他和自己一样,都看不惯上官豹的为人。隳军令事小,比赛事大。即使高策不上,裴凌云也是要上的。

    刚才看了上官豹的比试,裴凌云心里多少也有些底气,以他的实力恐怕还不是策哥的对手,不然的话,策哥也不会那么自信的上去。

    “哦?呵呵,居然还有自不量力的?真是不死心啊!”上官豹冷笑道。

    高策慢慢的踱上擂台,冲上官豹微微的笑着,居然同他一样,单手背后。“请。”没有过多的争辩,没有过多的言语。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上官豹不自然的颤栗了一下。

    这家伙?······居然敢小瞧于我?!这天底下只有我让人单手的份,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无礼!看我稍后不把他的胳膊拧下来!

    高策果然机智过人,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来可以在脸色上让上官豹难堪,二来也会让上官豹起了怒火之心,一旦他心理上气恨急躁,那么在出招之时便会漏洞百出,所谓“破军者,先破军心”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