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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螳！”
“那个传说中的战神！”
“杀了他！”
……
“是螳……我们不可能战胜他的……不可能……”
在战场上，他已逐渐成为令敌人恐惧的名字。
……
“螳，你背负了太多，你该休息了。”
那位慕容家的武神曾对他说。
“蚁，你不明白。”
……
“你其实已经死了。”
在几年前，有一个金色眼眸的小女孩很认真的对他说。
……
“我死了？”
“我确实已经死了。”
“死于一百二十年前。”
“那场决定慕容家生死的战役当中。”
……
“螳老哥，你怎么还在这里！那小子突然爆发，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需要你出手！”
慕容蚯很快便赶到了泗水坪。
慕容螳依旧呆呆的站在芦苇丛间。
双眸失神。
对于慕容蚯的话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螳老哥，你怎么了。”
慕容蚯察觉到了慕容螳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慕容螳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嘴唇微动着，似乎在念叨着些什么。
很是微弱的声音。
慕容蚯靠近了些，终于听清了。
慕容螳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我已经死了……”
……
五十里外。
一辆马车一退再退。
再那恐怖的战斗余波之下，郝羽不得不驱使龙虎驹后退。
车厢中。
清月抱着黑祸，忧心忡忡。
这一次战斗的威势恐怖了太多。
但李牧连黑祸都没带，这令她止不住的担忧。
“清月……你看。”
慕容婉突的拉了下清月的手臂。
床上。
赵钰儿依旧紧闭着双眸。
但那眼皮的缝隙间却隐约有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很是微弱的光芒，即使仔细的看也很容易忽略。
“这是……”
清月也颇为惊疑不定。
……
三分钟。
并不长。
有时候一个不注意可能便是悄然流逝。
然而对于一场战斗而言的。
三分钟已足以决定胜负。
有时候，越是强者之争，决定胜负的时间便越是短暂。
清晨的阳光分外璀璨。
长空一片晴朗。
大地一片明亮。
一条纯净的河流，不见丝毫的杂物。
在山野间缓缓的流淌着。
河边，那满目狼藉的大地上。
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
肩上扛着一杆长枪。
枪上穿着两具尸体。
逆河水流向而上。
一具尸体是一干瘦老妪，一具尸体雄壮宛若熊罴。
李牧面无表情。
唯有那对眼眸依旧是一片血红，宛若血海奔涌。
玉玺的力量，甚至有些超越了李牧本人的想象。
加之九鼎铸体又与这股力量尤为契合，以及法修的那股气，令李牧能借用的力量，远超他本身实力所能动用的极限。
此刻，他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寻常十二级不过其一合之敌！
慕容蝶，血暴君，已皆死于其手。
其余的十一级存在都被顺手给宰了。
只有冰暴君从李牧的手中逃走。
不过也并不重要。
李牧其实并未想拦他。
反正他早晚还会往那所谓的妖国走上一趟。
现在，他需要做的很简单。
杀死所有阻挠他前进的人。
无论是不是人。
他知，这一次，最大的阻碍不是这几个。
但他却也不清楚，最强的那个，为何并未露面。
但他能感知到。
他并未离开。
就在前方。
那么，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只需要继续前进。
杀死所有阻挠者便是了。
一步又一步。
在其身后。
大量的鲜血滴落，形成了一条鲜血染红的路径。
终于，他来到了泗水坪的芦苇丛前。
在前方那茂密的芦苇间。
隐约可见一道高瘦的身影。
呆呆的站着。
“螳哥！”
慕容蚯顿时一惊。
他看到了李牧。
也看到了那杆蜂刺上的两具尸体！
无论他怎么呼唤，慕容螳始终像是着魔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家伙的实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当李牧临近的那一刻。
慕容蚯再无丝毫犹豫。
立刻朝天灵城的方向逃窜而去。
李牧没追。
他只是一步步走过芦苇地。
逐渐接近那道身影。
白色的芦苇花随风飘扬。
不断的摇曳着。
殷红的鲜血将洁白的芦苇花变得污浊。
随着李牧的靠近。
慕容螳本是失神的双眸竟是瞬间恢复了焦距。
他缓缓转身，看向李牧。
当看到李牧枪上的那具尸体时。
其眼眸不禁的颤了下。
“我……”
慕容螳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好似将死之人的低嚎叫：
“我其实早就死了。”
“看出来了。”
李牧点头。
眸中血色却是未收敛丝毫。
“我做了一件错事。”
“报应，来了。”
“嗯。”李牧再度点头。
“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螳，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是慕容。”
白色的芦苇花飘荡着。
璀璨的阳光透过芦苇丛落在了那张苍老的脸上。
那张本已迟暮的脸上多了些朝气。
“我不愿如此，但，你带来了她的尸体。”
“这世上死的人多了去了。”
李牧随手抖掉蜂刺上的两具尸体。
神色平静。
“有道理……”
“我真的不想杀你，现在的祂，很虚弱，困不住我的……”
“咳咳……”
慕容螳高瘦的身形突然有些佝偻，似乎不知为何就有些虚弱到站不直身子了。
“我明白，你在作茧自缚。”
李牧再度点头。
眼前这人。
他知道，他叫慕容螳。
慕容螳很不一样。
作为武者的直觉李牧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不同之处。
这，才是真正的对手。
他不建议与他聊上几句。
毕竟……自此之后，无论李牧死不死，慕容螳都必死无疑。
“我，叫，螳……”
慕容螳的身形彻底的佝偻了下去。
双臂与头颅皆是垂下，似已再无丝毫余力。
但在此刻，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从那苍老的身躯中弥漫而出。
李牧的身形不禁的退去上百米。
那层层芦苇，也不禁的压折了腰。
似在拜伏。
噗！
一只手臂从慕容螳的背部钻了出来。
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臂。
接着，是一颗脑袋。
菱角分明，眉眼凌厉。
另一只手臂，身躯……
从慕容螳身躯中钻出的人站直了身子。
一米九有余的身高，比曾经的慕容螳高了一点。
就像是……年轻的慕容螳。
不，他不是慕容螳！他是螳！
那个已经死去的螳。
从黄泉归来！
重临这个世界。
完成他，或者说“他们”，最后的遗愿。
阻拦李牧！
杀死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