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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耳边传嗡鸣。
大脑一片混沌，麻木。
像是宕机了，毫无知觉。
不仅仅是大脑，身躯一时之间也完全没有了反应。
被洞穿……
身躯直接被洞穿，其胸膛的那一刻雷之心都似已有一些支撑不住。
有了些要破碎的迹象。
第一次，
李牧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就好像……
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属于死亡的领域。
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这一刻，一切仿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主观的意识已经模糊。
唯一的潜意识在告诉着他。
放弃吧。
沉沦吧。
只需要将一切都给放下，那么便能得到解脱。
至于放下什么，需要放下对东西究竟是什么。
似乎也不重要了。
死亡，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结束了么……”
一切，即将彻底归于寂静。
而就在此时。
在意识的虚无空间中。
有点点金芒缓缓浮现。
有些刺眼，不适，这是李牧下意识的反应。
他想要躲避这金芒。
然而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连意识都不清晰的状态，又能做些什么。
李牧所厌倦的金光愈发的璀璨。
其中隐约有一枚竖眸的图案浮现。
那是……
李牧的意识在此刻回归了些。
那是神眸！
嗡～！
李牧猛的睁开双眼。
耳边，浪涛涌动之声不绝于耳。
惨烈的厮杀依旧在进行着。
血落夜幕，血染碧波！
“你没事吧！”
钰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李牧面前。
她抓着李牧的手臂，令其没有直接坠入海中。
其周身璀璨的金光无比的耀眼。
可在璀璨金芒之中的可爱小脸却有着明显的疲态。
咚，咚，咚……
雷之心依旧在跳动着。
即使几度濒临破碎，却终究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那由雷霆构建的心脏雏形，此刻已是一道道裂纹密布。
起码，还活着。
李牧依旧有些失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穿伤口。
中间竟是有了不比拳头小的一个空洞。
其中的内脏早已破碎，那些碎片怕已是喂了鱼。
隐约间，甚至能看到胸腔内的那颗心脏。
已然残破的心脏。
只余下了半颗。
死亡，真的早已是咫尺之遥。
“你没事吧！”
钰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牧的双模终于是恢复了些焦距。
他看着钰：
“你救了我？”
“你知道就行！现在可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当然……”
李牧缓缓点头。
一道黑影瞬间从海中冲了出来。
重归李牧手中。
点鸣枪。
而那有些失神的幽黑双眸，也逐渐的有神，其中的色泽愈发的凌厉。
几缕血色与雷光共同浮现。
“运气不错，但下一次你的运气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了……”
剑影海王的声音响起。
它就在李牧跟前百米之外。
这样的距离，于其之速度而言根本不算距离。
但它却并未在李牧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之时补刀。
不是它自大，也不是不想杀李牧。
虽说海神对这人类有些感兴趣，但怒海之神也并未吩咐它必须要留下活口。
没有趁机出手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
是钰用某种手段暂时拦下了它。
李牧不知钰的手段。
但很显然，钰已是撑不了太久了。
钰做的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
这一刻，
李牧眉心之间的神眸浮现，其中的玄妙光泽变得愈发璀璨而夺目。
神眸所孕，轮回之力！
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李牧对轮回二字有了全新的感悟。
而神眸，也有了新的变化。
不过，相比起剑影海王。
差距依旧巨大。
仅仅是一个照面，差点令李牧彻底陨落。
这是他第一次碰见如此可怕的对手。
即使是曾经的暴戾海王也未做到这种地步。
一击，便令李牧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令他真正的感受了一番“死亡”二字的涵义。
与意义上的秒杀已没有丝毫区别。
若不是李牧本就特殊，若不是钰的及时出手。
他已经死了。
就算换作一位十二级的武圣来此。
接下这么一击，不死也要被重创。
对手的强大仿佛已是无可匹敌。
令人不禁生出绝望的强大。
死亡的阴影总是会令人畏惧。
但，
李牧那一对幽黑的眸子却是愈发的坚定。
其中血色弥漫。
如血如焰。
血焰在缓缓的升腾着。
“呼～”
李牧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一口不同寻常的气。
他有一项神通名曰：养气！
胸中养气，用之即发！
养气千日，用之一时！
曾经，他还迟疑过，自己究竟该养上怎么样的一口气。
后来，也不是刻意的选择或是如此。
自然而然的。
他养了一种很简单，很直接，也很契合他的气。
杀气！
一种无比凛冽之气！
动之，无可不杀！
雷芒，一缕缕雷芒在点鸣枪上开始闪烁。
于其指间跳动。
“冷静一点，你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钰突然晃了晃李牧的手。
她一直没离开，也没有松开李牧的手。
李牧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扭头。
他的视线锁定着剑影海王。
眸中的血色愈发浓郁。
那杀意似已要止不住般的奔涌而出。
不是其对手？
李牧又何尝不知。
但，又能如何。
起码要先试试，总不能因为不是其对手便引颈待戮，那不是李牧的性格。
“我有办法……”
钰有些艰难的再度开口。
这一次，李牧眸中的血色微僵，不禁的略微将一些余光放在了钰身上。
“我已经影响不了它多久了，那家伙确实很强。”
“但，再强也不过就一个十二级罢了！”
钰的声音变得冰冷。
有些不屑。
“我能帮你，但……可能会耗尽我的力量。”
如非必要，钰是绝不会如此。
这已经是不是下注，而是将身家性命都绑在了一人身上。
身为曾经的“神”，钰又怎么会甘愿将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凡人身上。
但对于她而言。
此刻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李牧瞬间明白了钰的顾虑。
没有丝毫犹豫。
他平静开口：
“我若不死，保你无忧。”
很平淡的语气，但其中所蕴含的，却是李牧的承诺，一个无比认真与郑重的承诺。
甚至是需要用生命去履行的承诺。
钰看着李牧的表情。
他那坚毅的侧脸一如既往。
即使身躯上遍体凌伤，还有着一个恐怖无比的洞穿伤势。
可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一般。
神色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只是比起曾经，多了许多杀意。
“好！”
钰选择了相信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