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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
无尽的漆黑。
好似浓墨。
其中又好似有漩涡在流转。
那之中，似一座深渊。
一座深不见底，唯有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神秘而浩瀚。
即使是在神眸的注视之下，它依旧显得是如此的幽深。
神秘而不可窥探。
但，
李牧并不愿仅此而已。
神眸，直视本源！
勘破虚妄！
无论是什么，皆可破虚妄而视本源！
那枚神眸。
于李牧的眉心之中。
愈发的璀璨。
夺目。
那缕缕神秘的光泽愈发的玄妙。
黑暗之中。
在深沉的黑暗之后。
破开层层黑暗之后。
终于，
李牧终于看见了些不同的东西。
一个有些很特殊的存在。
李牧隐约能感觉到那存在所蕴含的东西。
有些类似于意识。
或许这就是一个意识体。
它还很纯粹。
很干净，甚至是懵懂。
渡鸦的意识？
亦或者说的玄妙些，说属于灵魂？
以眼前这事物的纯粹与懵懂程度来看。
似乎真不像有什么威胁的样子。
这样的存在，这样的意识体……
似乎真跟毁灭世界扯不上什么关系。
沉吟了片刻。
李牧并未收回视线。
而是看向了那黑暗的更深处。
在那更为深邃的黑暗之中。
还会有着什么事物的存在？
这，并非尽头。
远远不是。
视线破开层层黑暗。
这过程已是愈发的艰难。
人力终有尽时。
神之力……
何尝不是。
神眸之力，玄妙而神秘。
但其力之源由依旧是李牧本身。
那层层迷雾似已化为实质。
黑暗之中，难以勘破。
然，已是要到极限。
这无尽黑暗中的尽头。
他“看到”了一个庞大的事物。
好似一座大山。
深埋于最深处。
其意识的庞大就好似一座山岳！
那……
这份“意识”……
姑且称之为“意识”，它与渡鸦的懵懂意识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两者似为一体，相伴相生。
而这“意识”，李牧更感觉到了它与另一事的相似之处。
他识海中的那块血礁！
或许，这“意识”。
不该称之为“它”，而是“祂”！
这，有着与“契”之残魂很是相似之处。
那种玄妙而磅礴之感。
似高高在上，又好似立于悠悠恒古之中。
那不属于凡间的气息。
深渊，恍惚这才是真正的深渊。
此刻，李牧眉心神眸的光泽不禁微颤了一下。
所幸终是维持住了稳定。
也唯有神眸，才可窥“神”之残魂！
唯有同一个层次的存在，才能直视而不被其神威所伤。
这股意识，
祂似乎还在沉眠之中。
深深地沉眠之中。
即使被如直视，也依旧没有醒转的意思。
某位“神”的残魂，却在这只渡鸦的体内……
这是……投胎？
亦或者是直接转世？
兽神？亦是什么。
这股“神之残魂”隐约间散发着一股颇为特殊的气息。
一种令人很容易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
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一种尤为不安的感觉。
一时间，李牧不禁有些迟疑。
这家伙，或许真该杀了了事。
杀了，不仅仅是省事，更有可能是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但，这家伙真的有那么好杀吗？
若是寻常时刻就算了。
可真正的生死时刻。
李牧毫不怀疑，这沉睡意识必然会被惊醒。
而那时……
究竟会发生如何变故谁也说不清。
曾经一个“契”便是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而这位……
仅眼前的意识体便已是要比那曾经的“契”庞大了太多。
“契”那残存的大半意识也不过是化为一块礁石。
而眼前这位，是一尊山岳！
其中之差距，绝不可同日而语！
而除此，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这位，似乎同样并非善类。
死死亡中诞生……
如此令人不安的气息。
应当如何抉择，如何解决这一隐患。
李牧心中思若电芒，其大脑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绝不可放任而姑息。
沉吟许久。
神眸的视线陡然一凝。
瞬间，那视线好似化为一道利箭。
直朝那庞大的存在刺去！
转瞬即至！
下一刻，
轰隆～！
好似地震般，这片浓郁的黑暗之中。
这深渊中。
颤抖了起来！
祂，已逐渐苏醒。
神眸的视线再度一凝。
又是一道利箭般的视线刺出。
瞬间，祂被彻底惊醒。
恍惚似有一道咆哮声震耳欲聋。
没有清明的意识，唯有本源的怒意。
李牧的视线迅速退去。
而祂，瞬间追了上来！
现实，
李牧眉心间的光芒暗淡，即将彻底熄灭之时，一道黑气瞬间投入那神眸之中。
光泽彻底消散。
李牧的身躯下意识的坐到了床上，双眼已是有些无神。
而其手掌中的渡鸦更是眸中再无丝毫神色。
好似化为了尊傀儡。
一望无际的白云悠悠。
宽阔无垠的碧蓝波涛。
广袤而纯净。
识海。
李牧的识海。
此刻他的意识已完全投入到识海之中。
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那家伙……
祂来了！
祂透过神眸形成的通道，直接冲入了李牧的识海之中！
在识海中的显化，那是一团浓郁而庞大的黑色气流。
其肆掠过白云蓝海之间。
顿时令曾经纯净的海天染上了一层灰败之色。
此刻，起码目前为止。
祂并没有清醒的意识，只是凭借本能在活动着。
本能般的在破坏影响着李牧的识海。
李牧的身形于自身之识海中显化而出。
他平静的立于虚空，望着那团黑气在自身识海中肆掠。
祂的行为绝非没有意义。
那些染上灰败之色处，已皆是无了灵性，甚至隐约有即将崩溃之兆。
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李牧的识海便会崩溃。
识海是意识与精神的显化。
识海若真是崩溃，李牧就算不死，也将化为彻底丧失意识的植物人。
那样的情况，与真正的死亡又有何异？
李牧很清楚后果。
清楚自己可能面临的局面。
但他没有丝毫的急躁。
只是默默地看着。
同时，他的识海之中，一些变故浮现。
龟蛇之影，方圆之图……
此番，不过是请君入瓮而已！
在外界，李牧想不到太好处理这家伙的办法。
那么，再来一次面临“契”的情景又如何？
这，或许本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即使这次面对的事物，比“契”更庞大了太多。
他曲指一弹。
指玄之法顿时引动万千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