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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清楚那边才是真正的大壮之后,武大山抄起菜刀就往大壮的左半边砍取。
本以为少了一半身体,至少能有个制衡,但现实却恰恰完全相反,左半边那位的反应速度,简直超出武大山的意料之外。
于是,一击不重,武大山便重整旗鼓重新来过,随着不断的攻击,闪避,武大山在跟左半边那人的对峙中,发现,每当他攻击左边的时候,右边真正的大壮,便会跟着强势一分。
“原来如此啊。”
武大山嘿嘿一笑,也不管什么招数不招数的了,抄起菜刀对着左边就是一顿乱砍,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必要纠结能不能杀死那人,只要分离他的注意力,让真正的大壮得意趁机抢回身体才是主要。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左边的气势就明显比刚才低了一倍不止,而右边真正的大壮,终于抢得身体的控制权,激动的说道,“大山,快跑,记住,有多远跑多远,一定不要回头。”
武大山不解,“为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大壮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似乎早已认命般,无奈的说道,“其实,这就是我想让你答应我的事情,离开之前,杀了我,然后带上我的血一路往西,不要回头,直到你看见一处全是五彩石的丘陵,把我的血撒在那里,这样我能解脱,你也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武大山一听,原来大壮之前想要自己答应的,竟然是这样,不禁一阵愧疚,枉自己还口口声声把大壮叫做小人,自己又何尝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大壮,我。。。。。。。”
武大山愧疚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了这个时候,大壮却是那个唯一为自己打算的人。
大壮看出了武大山的内疚,淡淡一笑,“大山,你不用这样,其实一开始,我也想过要害你的,只是我知道自己并不是老板的对手,所以才转而想要帮你。”
“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杀了我,然后按照我的话去做,记住,路上千万不能回头,知道吗?”
说完,大壮缓缓闭上了眼睛,武大山知道,他这是在等着自己动手,可他握着菜刀,却是根本下不了手。
“大壮,你不用死,我们一起杀了你身体里面那个强盗,然后一起去找五彩石林,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没用的。”
大壮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知道这家面馆是用什么熬的汤吗?是出生不过百天的婴儿,我已经喝了整整四年,身体早就被怨灵侵占,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倒是你,只吃了一次,还有的救。”
“所以,快动手吧,等他出来,你就再也杀不了我了。”
武大山颤抖着不愿意下手,这一刻,他在大壮脸上看到了决绝,但更多的还是那份得以解脱的超然之色。
“大壮,我。。。。。
。。。我下不了手。”
“快,胖子,帮我,我需要这份解脱。”
大壮终于再次换武大山为胖子,只是往后怕再也听不到这样亲切的称呼了,一时间,过往的种种,开始浮现,如走马灯似的,穿越脑海,最后定格在心底深处。
这一刻,武大山感受到了大壮心中那份期待,不再犹豫,高高举起菜刀,对准大壮的脖颈,接着快速闭上双眼。
咔嚓~~~~~~~~
手起刀落不带半点犹豫,看着大壮缓缓倒下,武大山恍惚间,好像听到大壮又在耳边叽叽喳喳,吵着要自己请客的声音。
“大壮,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活下去的。”
说完,武大山走进面馆,翻翻找找,从废墟中找来一个还算是干净的瓶子,用来承装大壮的鲜血。
刚要出门,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很轻,却又很无奈的声音。
“一路别回头,五彩石林见生机,能帮你活下去的人,就在西边的尽头。”
武大山顿时一愣,按照大壮所说,那个大脑袋正是所谓的老板娘,为什么非但没有对自己发难,反倒是临走之际指引生路。
难道他跟老板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吗?
疑惑中,武大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沸腾的汤锅边上,大脑袋低沉着,如若无人的搅动着锅内的汤汁,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彷佛那一片天地,只是他一人独有的世外桃源。
“你。。。。。。。。”
武大山本想上前询问,可转念一想,万一耽搁这段时间内,被老板遇上,岂不是节外生枝,于是想了半天,只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那之后,武大山带着大壮的鲜血,一路朝西狂奔,累了,就倒在路边睡上一会儿,饿了,随便捡到什么东西都能充饥,渴了,就更好解决,河水,雨水,甚至是阴沟里的臭水,他统统来者不拒。
只不过,他一直谨记大壮临终时说过的话,不曾回头,哪怕是不小心走错了路,五大山宁可耗费时间体里绕一大圈,也坚决不回头。
可纵使武大山再怎么强壮,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多日来的长途跋涉,终于体力不支,栽倒在一片荒芜的沙漠当中。
那里的阳光,如同翻到的火炉一般,烤干了武大山身上仅剩不多的水分不说,还企图把衰弱的武大山变成一只巨大的烤猪。
“好渴啊。。。。。。。。”
武大山趴在滚烫的沙丘上,满眼绝望的看着好像没有边际的沙漠,除了沙子之外,整个沙漠中,似乎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我就要死了吗?”
“呵呵,没想到,老板没杀了我,饕餮还没醒,我就要被渴死了。”
“不行,我不能死,至少,要把大壮带到五彩石林。”
一想到大壮临死前留给自己那抹笑容,武大山顿时彷佛刚刚吃饱喝足一般,手脚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就一路狂奔起来。
“大壮,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大壮的名字,会是自己绝望时候的一剂良药,带来无穷力量的同时,也让武大山更加坚定不移的朝西边走去。
昼夜不断交替,武大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又走了多少个日夜,才刚刚离开沙漠,大壮的名字顿时失去魔法,武大山只感觉到双腿发软,接着眼前一黑,终于因为体力透支而晕死过去。
可就算是昏迷的武大山,双手依旧死死护住胸口,那里,躺着的,不单单是一只瓶子而已,而是他最好的兄弟。
“大壮。。。。。。。大壮。。。。。。”
昏迷的武大山,迷迷糊糊叫着大壮的名字,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秋日的凉爽,武大山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装着大壮鲜血的瓶子,究竟还在不在。
“万幸,,,,,万幸。。。。。。。”
夜晚总是悄悄的来临,昏迷一段时间后的武大山,虽说还是饥渴难耐,但是经过短暂的休整,也恢复了不少体力。
于是,他赶紧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四下寻找起来,毕竟,如果光靠着大壮的名字提神,只怕是还不等找到五彩石林,武大山就已经先死于饥饿。
秉承着吃饱了才又力气赶路的武大山,很幸运,在一片树林沼中,找到了能够勉强果腹的野果。
只等吃饱喝足,身体重新恢复到满血的状态,武大山这才坐到大树下面,掏出装有大壮鲜血的瓶子,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我要是早点看出你的不对劲,是不是就能救你,也许现在陪着我的,就不会是个冷冰冰的瓶子。”
“五彩石林,到底会在哪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呢?是你的家乡吗?”
说着说着,武大山不禁潸然泪下,往日好友,如今只剩下一瓶冷冰冰的液体,叫人如何能不伤心。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欻啦欻啦,树叶摇动的声音,明显是被人故意摇动数枝的声音,武大山赶紧收起瓶子,浑身戒备起来。
“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