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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该加点水。】
【但好像用处不大。】伊弗莱干脆扔开了帕子,用指尖擦拭着洛斯修的脸颊。
就在前不久,他们经历了一场排查,为了躲避排查,伊弗莱把洛斯修脸上画上了红疹,谎称是要带着他去看病。
人们很忌讳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没有细查就让他们过去了。
再赶几天的路程,他们就能到达卡迪拉斯国度了——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伊弗莱指腹摩挲着洛斯修的脸颊,指腹的摩擦力似乎比帕子要好一些。
“你在……干什么?”
伊弗莱听到嘶哑的声音,指尖顿住,视线慢慢往上挪,和洛斯修的眼睛对上,刚睡醒的眸子还有些朦胧,睡眼惺忪的模样慵懒,看着有几分难得的稚气。
洛斯修脸颊上之前被帕子擦过的地方都染上了薄红,看起来就像被欺负了一样,伊弗莱莫名心虚,把手背在身后,藏了藏帕子。
洛斯修感觉到脸上有一点疼,像是被人揉搓捏过了一样——要不是认为不可能,否则他都要怀疑伊弗莱是不是趁他睡着揍了他。
“你脸脏了,我给你擦擦。”伊弗莱说。
洛斯修坐了起来,靠着马车,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浑身也像被人翻来覆去揍过一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伊弗莱问。
洛斯修张了下唇,他看着伊弗莱关切的神色,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伊弗莱:“洛斯修殿下?”
关心他吗,会心疼他吗,会担心他吗,如果会的话,那能不能,再多一点。
人是会变得贪心的。
“我有点疼。”洛斯修说。
“哪儿?”
“浑身……都疼。”他虚弱的靠着马车,苍白的嘴唇干燥。
“帮我看看吧,伊弗莱。”
那天下了雨,洛斯修浑身都湿透了,伊弗莱给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洛斯修醒来之后就发现了,身上的绷带也换了新的,从头到脚。
洛斯修感到脸有些痒,伸手摸了一下,指腹沾了不知名的红色东西。
“这是什么?”
“嗯……”
伊弗莱拿出了一盒红色胭脂一样的东西,上面还镶嵌着一块镜子,稍稍解释了一下。
洛斯修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抬手抹了一下脸,背过身去,“我自己来。”
“你是在生气吗?”伊弗莱问。
洛斯修:“……”
伊弗莱看到了洛斯修泛红的耳尖,道:“你那时候昏迷了,我没办法和你商量。”
“我没生气。”
“那你转过来。”
洛斯修:“……”
他从前并不在意自己的样貌,只是现在不想让伊弗莱看到这幅模样,可这又是伊弗莱亲手画的,似乎现在躲避也没什么用了。
他转过头来,没在伊弗莱眼底看见分毫的厌恶等情绪,又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失望。
这是不是说明,伊弗莱对他,毫无情绪。
“先喝点水吧。”伊弗莱把帕子扔在了一边,洛斯修身上的伤淋了雨,就算这两天伊弗莱给他上药擦身,伤口还是发炎了。
洛斯修抬起手,指尖不自觉的放在了伊弗莱的手腕上,虚虚的搭在上面,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我给你擦擦脸。”伊弗莱又说。
洛斯修“嗯”了声,没有拒绝,感觉到男人带着茧子的指腹在他脸上摩挲,动作轻柔,舒服得让人想要喟叹一声。
“我们现在到哪了?”他问。
“莫塞小镇。”
现在没有在赶路,马车停留在林间小路上,湍急的河流流淌而过,小动物们在林间逃窜。
伊弗莱替洛斯修把脸擦干净,去外面用水洗了洗手。
“饿了吗?”伊弗莱看向靠坐在一边的洛斯修,“你昏迷了很久。”
“外面天亮着吗?”洛斯修问。
马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是的。”
伊弗莱见他头发贴在了脸上,伸过手去想帮他弄开,洛斯修视线落在他沾了水珠的手上,他抬起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伊弗莱停顿下来。
洛斯修偏过头,探出舌尖,轻轻卷走了他指尖上的水珠,犹觉不够,顺着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掌心,发出一声轻叹,银灰色的眸子瞥向伊弗莱。
“伊弗莱。”他道,“谢谢你。”
伊弗莱:“……”
他动了一下,大拇指指腹擦拭了一下洛斯修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带来湿热的温度,洛斯修的嘴唇在他的按压下,带上了一抹艳色,在伊弗莱指腹离开的瞬间,嘴唇又回弹回来。
洛斯修的唇形很漂亮,淡薄的厚度形状,衬得他那张脸神色很淡,深邃的眼眸轮廓却又看起来多情,高烧睡醒之后,眼尾薄红还未退却,经过伊弗莱给他擦脸时的摩擦,脸上气色看起来都好了许多。
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气氛都似有微妙的转变,洛斯修的呼吸喷洒在伊弗莱的指尖。
他长得很好看,不分性别的好看,但伊弗莱从来都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来看待,不带□□的欣赏,就如同在看美丽的雕像。
“你渴吗?”伊弗莱问。
洛斯修喉结滚动,“嗯。”
伊弗莱把手抽回来,递给他水,“别这样,不干净。”
洛斯修:“……”
沉默片刻。
“谢谢。”洛斯修接过水,仰头喝了两口。
伊弗莱把面包递给他,“我们暂时只有这些,这还有牛奶。”
“好。”
伊弗莱转身去了外面,洛斯修猜他是去洗手,他或许觉得他是还没睡醒。
在某方面来说,这种躲避相当于一种令人感到羞辱的行为。
不行吗……
洛斯修拿着面包咬了一口。
马车外,伊弗莱看着掌心,还有被温热湿热的舌尖扫过的感觉,就像是亲人的小奶猫依赖的舔舐着主人的掌心,他握了一下拳,没有握紧,又松开了。
外面一阵风吹过他脸庞,带动着他的发丝。
伊弗莱握拳手背抵在唇边。
好险啊……
他一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感觉,只觉得刚才,很危险。
心脏比他在竞技场上时,跳的还要快。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他道。
系统:【你的心,乱了。】
伊弗莱一听系统这沉重的语气,霎时间也跟着沉下了心,【我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系统:【一切正常,不用紧张。】
“伊弗莱。”马车里传来洛斯修的声音。
“怎么了?”伊弗莱掀开帘子。
“你有看到一个怀表吗?”
伊弗莱从兜里拿出他之前随手扔在一边的那只怀表,“你说这个?”
这是在洛斯修晕过去后,他给洛斯修换衣服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伊弗莱也就没有扔,一直带在身上。
“嗯。”
“这个坏了。”
“我会修好的。”
“好吧。”伊弗莱把怀表扔给他。
没想到堂堂三皇子还挺勤俭持家。
怀表落在洛斯修掌心,他抚摸了两下表盘,珍惜把怀表揣在了兜里。
“那不值什么钱。”伊弗莱提醒他道。
洛斯修:“我知道。”
伊弗莱打算去小镇里购买一些物资,这些天他们的东西也快吃完了,进到小镇时,已经是晚上了,洛斯修穿上斗篷跟在伊弗莱身后下了马车。
夜晚的旅店迎来了客人。
“一间双人房。”伊弗莱道。
“没有了。”小店的老板打着哈欠,扫了他们一眼,“只有一间单人房。”
伊弗莱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洛斯修站在门口的位置,收回放在门框上的手,道:“那就单人房吧。”
他走了进去,门框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标记。
一间单人房是八十枚铜币,伊弗莱和洛斯修拿着钥匙上了楼,找到房间走进去,伊弗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床了,基本上都是随便应付一下,眼底带着倦意。
“我可以睡地上。”洛斯修摘了斗篷主动道。
“不用,我睡地上。”伊弗莱道,“你需要养伤。”
马车内的空间太狭窄,因此他们才会来到这儿打算凑合一晚上,没想到这么不巧,只有单人间。
洛斯修又看了眼床,“床够大,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睡。”
这样就不用争执谁睡地板的问题了。
伊弗莱没有几秒就妥协了,“好。”
条件有限,两人风尘仆仆,没有过多的在外面走,洛斯修有些口渴,桌上有水壶,伊弗莱给他倒了杯水,洛斯修端着杯子喝了两口,放在了一边,道:“早点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
“我没事。”伊弗莱坐在床边,“真软,洛斯修殿下,你也来坐坐。”
洛斯修闻言一顿,走到他身边坐下。
伊弗莱张开双臂躺了下去,“还不错,要试试吗?”
试试……
男人这话很难不让人想歪,但洛斯修知道,他说话一般而言,基本上也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他躺了下去。
床是比之前的要软,不过洛斯修睡过更好的床,心中有了比较,于是这里的床便也算不上什么了。
“之前走的匆忙,也不知道有没有给阿弥曼他们带去麻烦。”伊弗莱道,他去送牛奶的活还是阿弥曼他父亲介绍的。
洛斯修:“你担心的话,等我回去,我找人帮你去看看。”
他问起他没醒来这些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之前的□□——”伊弗莱道,“用的很不错啊。”
“我可以教你。”
“有机会的话。”
“会有的。”
洛斯修偏头,和伊弗莱的视线对上,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靠的不算很近,但这姿势有点亲昵。
洛斯修率先别开了脸,从床上坐了起来,莫名的觉着有些燥热,无论是脸,还是身体,他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早点睡吧,明天要早点起来。”
“嗯。”
窗外月亮悬空高挂夜空,洒落在小镇一个个屋顶之上,石板路街道寂寥无人,夜已深,房内,伊弗莱很快入睡了。
洛斯修躺在伊弗莱旁边,觉得有些热,又起来把外袍脱了,他闭上了眼睛,听着伊弗莱绵长的呼吸声,也进入了浅眠之中。
……
热……好热……
洛斯修扯着衣领,皱着眉头,张开嘴唇微微喘着气,他感到身体一阵的燥热难忍,睡之前的那种热变得更明晰了起来,他睁开了眼睛,旁边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睡过。
“伊弗莱。”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窗外天还没亮,伊弗莱去哪了?
跑了吗?
浑身热的难受让洛斯修的大脑变得有些烦躁,他扯着衣领下了床,脚刚踩在地上,就腿发软的跪了下去,他轻喘着气,扶着额头。
衣领被他拉扯得松松垮垮的,一头银发落在肩头,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他脚步踉跄的想要去开门,听到门外隐约有说话声,又停了下来。
他动作很轻的从里面上了锁,退回到房间,左右看了看,视线定格在了桌上那杯水上。
他进房间之后,只动过那个东西,银灰色的眸子划过一丝戾气。
洛斯修摸到袖口一直藏着的匕首,滑坐在了床边,他仰起头,喉骨凸出,皮肤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水。
外面说话声停下了,门“咔哒”一声打开,外面的人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抬脚一脚踹开了门,门弹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来人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洛斯修匕首挥了出去,被来人手臂挡住,“是我。”
洛斯修听到伊弗莱的声音,卸了力,额角浮着一层薄汗。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伊弗莱把洛斯修抱了起来,匆匆往外面走去。
洛斯修拿着匕首的手搭在他肩头,刀刃在伊弗莱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挪开了刀,用指尖帮他擦拭了一下。
“抱歉。”他嗓音暗哑。
旅店一片狼藉,一路上倒了好几个人,地上棍子落了一圈。
从旅店翻窗出去,伊弗莱找到他们的马车,把洛斯修塞进了马车里,一边驾马离开,一边偏头对洛斯修说,“那是家黑店——”
他晚上起来去解手,回来就见他们门口守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他们见他和洛斯修是外乡人,又风尘仆仆的,想迷晕他们卖去做奴隶。
洛斯修靠在颠簸的马车上,脑袋抵在一旁,闭眼将舌尖咬了一口,听着伊弗莱说的话,他猜到他大概是中了药了。
“你还好吗?”伊弗莱问。
“我……有点难受。”洛斯修垂下眼帘。
“再坚持一下,等出了这儿再休息。”
“嗯……”
蜿蜒小道,马车过了好几个岔路口,伊弗莱才停了下来,他掀开帘子,借着月光看到洛斯修正皱着眉头,一脸不太舒服的样子。
“要下来待会吗?”他问。
洛斯修睁开了眼睛,眸中似有水光,他“嗯”声,起身想要往外面走,刚起了身,又坐了回去。
伊弗莱弯腰进去,“抱紧我。”
洛斯修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坐在了树下,外面空气清新些,没有里面那么闷。
“伊弗莱。”
“嗯?”
“你可以坐过来一点吗?”
伊弗莱偏过头,看到洛斯修的半张侧脸,洛斯修垂眸看着地面,月光落在他睫毛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这森林里的精灵,美得有种不真实的梦幻。
“怎么了?”伊弗莱坐直了身。
“我有点冷。”洛斯修说。
伊弗莱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伸手捞过了他的手,确实有点凉,光是坐过来,又怎么保暖,“我去生火。”
他刚要起身,就被洛斯修拽住了手腕,“不用了,也不是很冷。”
两人凑一块坐着。
“还冷吗?”他问。
“有点。”
伊弗莱想了想,伸手攀住了他肩膀,洛斯修银灰色的瞳孔映照着烛火,紧缩了一下,感觉到伊弗莱直接半拥抱着他,偏头对他说,“这样就不冷了。”
洛斯修偏过头,看到他那张笑的没心没肺的脸,哥俩好的姿势抱着他。
洛斯修:“……”
他侧头看了眼伊弗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抿了一下嘴唇,他伸出手,从伊弗莱后腰环绕了过去,伊弗莱低头看了一眼,耳边似有若无的呼吸扫过,让伊弗莱感受到了几分不寻常。
“洛……”伊弗莱转过头,鼻尖和洛斯修鼻尖对上,一下屏住了呼吸,洛斯修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嘴唇,他窥见了他银灰色瞳孔涣散之色。
洛斯修不正常。
“你哪里……不舒服?”伊弗莱喉结紧张得滚动了一下。
感觉眼下状况很危险。
洛斯修往前,伊弗莱往后,一下倒在了树边。
“伊弗莱。”
“嗯?”
“伊弗莱……”洛斯修呼吸间发颤,“我很难受。”
“哪难受?”
洛斯修掌心撑在草地上,往伊弗莱那边倾斜,伊弗莱的手从洛斯修肩头滑落,手肘抵在了地上,被洛斯修炽热的视线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水……”
“要喝水?”
“水有问题……”
洛斯修眼尾弥漫上了一抹潮红,五官禁欲又色气,他眸中湿润,掌心撑在了伊弗莱腰侧的草地,长发从他肩膀垂落,扫过伊弗莱的下巴,带过一阵阵的痒意。
“我很难受。”洛斯修说,“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帮我”,这三个字他曾经在请求伊弗莱带他逃离城堡时也说过,只是这回是完全不同的语气和强调,嗓音带着点暗哑的,粘稠的,让人耳朵酥麻一片的语调。
“等、等会儿……”
“伊弗莱,帮帮我吧。”洛斯修俯下身,额头抵在了他肩膀上,“你不是我的骑士吗?什么都能为我做的吧?”
伊弗莱:“你要让我,做什么?”
洛斯修舌尖舔过伊弗莱被他匕首伤到的地方,又道了声“抱歉”。
伊弗莱倒吸一口气,浑身紧绷得犹如一张弓弦。
【系、系统,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系统道,【我要被和谐了,你好自为之吧。】
【水有什么问题?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
【系统?】
【……】
“伊弗莱。”洛斯修在他耳边轻声唤道,“拜托你了,帮帮我。”
伊弗莱看到洛斯修脸上流露出几分难忍之色,他闭着眼,眉间轻皱,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潮红,他低下头,嘴唇擦过他的脸颊,柔软微湿的触感,仿佛带着晨间的玫瑰花瓣气息。
伊弗莱:“你别这样……洛斯修殿下,我是正经骑士……”
他扣住了他的肩膀。
洛斯修:“伊弗莱,我很难受。”
“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
“我把你当兄弟。”伊弗莱道。
这句话不知道为何戳到了洛斯修,他一下停止了动作,“兄弟?”
“如果这让你感到冒犯,我和你道歉。”伊弗莱道,两人身份有别,他不知道洛斯修是不是介意这个。
“兄弟……吗?”洛斯修低声喃喃,“兄弟,也是可以的吧。”
伊弗莱:“?”可以什么?
他见洛斯修实在难受得厉害,眉头皱得很深,喉结止不住的滚动,时不时拉扯一下衣领,手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倒在了他身上,下巴磕在了他肩膀上,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吟。
树叶被风吹得摆动,发出窸窣的声响,落叶缓缓飘落在地上。
洛斯修皮肤发烫得像是在发烧一样。
旅店是伊弗莱选的,他一时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洛斯修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胸口的衣服被紧紧的揪着,伊弗莱支起上半身,靠在了树干上,洛斯修趴在他肩头,脑袋蹭着伊弗莱的下巴,一身纯洁干净的气质,仿佛做什么都像是在玷污他,他的眼尾潮红又染上了一分破碎感。
“洛斯修殿下。”伊弗莱挣扎过后,道,“失礼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朋友做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这很正常。
伊弗莱对自己说。
没关系,很正常的。
只是借给他一只手而已。
洛斯修在他耳边闷哼了声,伊弗莱觉着耳垂有些痒,偏了一下脑袋,洛斯修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肩头,呼吸轻重伊弗莱都能听的清楚。
……
……
夜色笼罩丛林,林中乌鸦站在枝头,蝙蝠低空飞过,伊弗莱屈腿坐在树下,怀里的人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伊弗莱抬起手,手背蹭了一下脸颊的位置,感觉这里怎么擦都一阵带着凉意的湿润,擦拭不去,都快被亲麻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舒了一口气,仰头穿过树林看着夜空,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忧伤。
【我终究——不干净了,唉。】伊弗莱叹了口气。
系统:【……】
【没事的,大家都会经历这一遭。】系统点烟为他开解,感觉自己像窑子里的老鸨,为献出初夜的小馆做心里建设。
【大家?】
【哦,说错了。】系统重新道,【做人总会经历这一遭的,想开点。】
伊弗莱时常觉得这位合作伙伴经历过很多。
他替洛斯修整理好衣服,抱着他上了马车,这会儿伊弗莱毫无睡意,直接继续赶路。
初升的太阳自东边升起,洛斯修才醒了过来,伊弗莱坐在马车前,一边赶马一边吃着手里的面包,察觉到帘子掀开,侧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洛斯修醒了。
“醒了。”伊弗莱抛过去一个面包。
洛斯修伸手接住,他没有进去,在伊弗莱身旁坐下,安静的吃着面包。
过了许久,洛斯修问:“你在生气吗?”
“生气什么?”
“昨晚。”洛斯修说。
昨晚他让伊弗莱做了很过分的事。
伊弗莱:“没有。”
“你今天的话有点少。”
“是吗?”伊弗莱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洛斯修:“想我吗?”
伊弗莱:“……”
“我的意思是……”洛斯修解释道,“在想我的事吗?”
“算吧。”伊弗莱说,“连夜赶路,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卡迪拉斯了。”
他觉得洛斯修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他自己也有点不对劲,也许熬夜真的会让人变傻。
“伊弗莱,谢谢你……”洛斯修身体倾斜过来,凑到他耳边说,“帮我。”
伊弗莱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凑很近说话,不过也算不上讨厌。
马车轮子突然滚过了一个石头,重心往一边偏移,洛斯修直接往一旁摔了过去,伊弗莱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洛斯修顺势就坐在了他腿上。
这条小路障碍物多,马车又抖了一下。
伊弗莱看到洛斯修白皙的脸庞如昨晚一样的红了起来,他抬起手,指尖在他脸上擦拭了一下。
“还热吗?”
指腹的茧子一下让洛斯修回想起了那种触感,他红着脸没有说话,低垂着脑袋,伊弗莱拨开他脸庞的银色发丝,嗓音低沉磁性,像是带着别样暗示的意味,“如果还热的话,我们可能得去找医生。”
“没、没事。”洛斯修说。
他不知道伊弗莱是不是在刻意捉弄他。
伊弗莱指腹扫过洛斯修眼尾,又克制守礼的收了回来。
“外面风大,你进去吧。”
洛斯修看着他的侧脸,没在他脸上看见什么不自在的神色,他垂下来眼帘,指尖摩挲了两下,对昨晚还颇为回味。
——伊弗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当然把人能体验的体验过了,毕竟第一次做人,他并没有面对自己欲望的羞耻感,相反,他很纵容自己,也从来没有强忍亏待过自己,丝毫不是洛斯修所想的毫无经验。
洛斯修盯着伊弗莱的脸,伊弗莱刚想问怎么了,就见他抬起手,唇角被轻轻的擦拭了一下。
“沾到面包屑了。”洛斯修偏头露出一个笑。
伊弗莱手背贴着唇角蹭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里神色纯澈,“谢谢。”
洛斯修指腹摩擦着,回味着,笑着回应道:“不客气。”
“我有点热,可以坐在这儿吹吹风吗?”他问。
他的病还没好,伊弗莱说不能吹风。
“我会注意的,我保证。”
伊弗莱:“把斗篷穿上。”
“好。”
他意外的很听话,进去把斗篷披上之后,坐在了伊弗莱背后的位置,兜帽遮住了他一头银发,露出精巧的下巴,他视线从前面男人的后颈往下落。
洛斯修吃着面包。
“伊弗莱。”
“怎么了?”
“面包你不吃了吗?”
“没多少了,要省着点。”
洛斯修闻言,把自己的面包也装上了。
“你可以多吃点。”伊弗莱说。
洛斯修:“不吃了,我不饿。”
他把面包揣在怀里,掌心虚虚的隔着两指宽的距离,在伊弗莱的肩头虚虚的滑过,闭着眼感受着风带来男人的气息。
伊弗莱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一种坐立难安如芒在背的感觉。
活像唐僧掉进了妖精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strawberry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恋爱脑桃酱38瓶;笑倚29瓶;night20瓶;故日10瓶;逍逸9瓶;元夕6瓶;菡谷5瓶;江南岸3瓶;忘羡+南宫、浪个里个浪、475576282瓶;寻星、48898229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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