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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随管家。”女佣道了声“早安”。
“早安。”兰随看了院子一眼。
女佣道今天小橘猫又没来,院子里的猫粮都没碰。
小橘猫在天气变冷之后就不怎么来了,这两天更是不见踪影。
“不知道会不会冻着……”
女佣说了两句,看向兰随身后,唤了声“易总”。
兰随转过头,看到易臣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悄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
“天这么冷,你穿这么点往外跑什么。”易臣夜瞥了兰随一眼说。
兰随:“刚出来。”
他见易臣夜好像没有昨晚生气的样子了,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听到易臣夜说该吃饭了。
“好。”他和易臣夜一块进去。
餐桌上摆着热乎的饭菜,两人坐下,易臣夜还像之前那样给兰随夹菜,兰随也没有出声阻止,他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摸清了兰随的口味,桌上的菜都是合兰随胃口的菜色。
易臣夜自己没怎么吃,端着装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兰随手边放着一杯牛奶。
兰随表示他喝牛奶已经一个月了,现在手差不多好了,应该可以不用喝了。
易臣夜:“对身体好。”
兰随:“……”
还真是……很养身。
兰随看了他几眼,见他眼底泛着不太明显的疲乏,“昨晚睡的很晚吗?”
易臣夜“嗯”了声。
“昨晚……”兰随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
易臣夜弄了一个蛤蜊,用筷子夹着放在他嘴边,“要吃吗?”
“……”
肉都递到嘴边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兰随看出他不想聊昨晚的事,他便盖过了那个话题,“等天气暖和一些,可以在阳台种一些盆栽。”
“不用。”
“嗯?”
易臣夜说太麻烦。
两人聊了几句。
易臣夜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异常,兰随也就放下了心来,他没再提有关程憬的任何事,两人吃过早餐一道去公司。
兰随和易臣夜坐在后座,前面司机开车。
兰随坐在车上,用平板看着资料,没过多久,肩头忽而一沉。
他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眼,见易臣夜双手抱胸,脑袋磕在了他左边肩膀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发丝扫过兰随颈间,带过一阵痒意,兰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的舒服些。
两人一路以这个姿势到了公司楼下,司机转头一看,没敢大声说话。
“到了。”他低声说。
兰随“嗯”了声,看了眼手表,没叫醒易臣夜。
车内气氛安静,司机在前面没敢再往后面看,在豪门世家干专业司机的,要守得住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待了有十多分钟,兰随肩膀上一轻。
“到了?”易臣夜嗓子有些沙哑。
兰随:“嗯,到了。”
近年底,公司有些忙碌。
刚巧碰上员工上班高峰期,兰随和易臣夜并肩走向电梯门口,两人身上穿着昨天一起买的黑色长款大衣,走路都像是带着风,并肩而行更是一道风景线,一路走过去明里暗里都有人在看他们。
“还疼不疼?”易臣夜问他肩膀。
“不疼,你也不沉。”兰随说,“而且你睡的是我的左手,没事。”
“怎么不叫醒我?”易臣夜道。
兰随:“看你这两天好像很困。”
“你心疼了?”
兰随低笑一声,唇边的弧度清浅,那张脸上露出这种笑容显得分外宠溺纵容,眼神中都是满满的情意般,看的人心口都要酥麻一片。
“嗯,你可以这么想。”
两人往另一边的电梯走去。
另一边,员工们收回视线,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对话和词汇。
公司忙碌,兰随身上的事儿多,需要处理的也多,他手腕骨折那段时间的工作大多都是易臣夜帮他处理的,易臣夜一个人干双份工。
……
张总老爷子大寿,宴席在五星级酒店置办,当天晚上六点,这两天工作忙,易臣夜大多时候都是待在家里的书房,兰随准备出行前,去书房找易臣夜,由于近些时候和易臣夜关系密切,他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而后,他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易臣夜猛然坐直了身体,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和他对视上的蓝眸表面镇定,还是泄露了几分心虚。
几乎是在对视上的一瞬间,兰随就感觉到了,易臣夜有什么瞒着他。
“怎么了?”他问。
易臣夜沉声道:“你进门不知道先敲门吗?”
有些人心虚,会倒打一耙,先把自己摘出来,转移重点。
比如,现在的易臣夜。
兰随黑眸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眯了下眸子,他推了推眼镜,退出门外,把门关上了。
书房内,易臣夜火速把书塞进了茶几底下。
敲门声响了起来,兰随在外面道:“易总,是我。”
易臣夜整理着袖子:“进。”
兰随这才推门而入,进来后,他也没急着催促易臣夜走,走到他身旁,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
“刚才在看什么?”他问。
易臣夜:“什么?”
他冷静自持的整理衣服,“我没看东西。”
“哦?”兰随说,“那刚才你藏什么?”
“你突然进来,我吓到了。”易臣夜说。
“……胆还挺小。”兰随慢条斯理的说。
易臣夜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没应声,起了身,一派的沉稳,“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
兰随顿了一下,“好。”
兰随和易臣夜乘车抵达酒店,进门时易臣夜还在说兰随的领带歪了,兰随说没歪。
这两天易臣夜也不知道怎么着,盯上了他身上各种小配件,还热爱与给他动手整理衣领、袖口、领带,每次整理的时候,指尖都会不经意的擦过皮肤。
兰随的手已经好了,大多数的时候都可以自己来,他却还是分外热衷这些事,而他自己每次出门的时候,领带都是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的,兰随便每次都要反过来帮他整理一下。
张老爷子一百高龄,寿宴也就只走了个过场,老爷子出来露了个面,接下来便成了一副商业交流的现场,能被邀请来这场寿宴的人,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易总,上次的慈善晚会都没好好打招呼。”一个中年男人哈哈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又碰上了。”
易臣夜抿着唇角微笑和他碰了一下杯。
在宴会上,兰随看到了程家的人,来的是新上任的副总,程憬的消失对外是说出国了,真正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自那次游轮晚宴过后,血族那边就收敛了不少。
他正在看着那边程家的人,那边突然被挡住,他掀了掀眼帘,看到了不远处的易臣夜。
易臣夜端着酒杯,姿态优雅得体,领口扣子在喉结下,一身西装矜贵撩人,和人谈话时游刃有余。
要想让对方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不能一直贴着他,还要让对方看到他的闪光点。
他余光瞥见兰随一直在看着他,勾了勾唇,视线轻飘飘的往兰随那边瞥过去,眼神都像是带着勾子。
对视间,空气中萦绕着只有他们懂的氛围。
兰随眸中微闪,端着酒杯,放在唇边抿了口,视线似有若无的划过他被西装勾勒出的劲瘦腰线,口中的酒有些尝不出味儿来。
他放下了酒杯,往易臣夜那边走了过去,未曾停留,隔着一拳的距离,擦肩而过之时,轻启薄唇,“我去趟洗手间。”
宴会上有些嘈杂,人来人往,易臣夜勾着唇和面前的人聊着天,脸上并无异色,好似未曾听到那道轻声呢喃,听到别人问起刚才从他身旁路过的人是不是兰随,他好像才察觉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兰随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个话题很快盖过。
“易总,城北的项目如今进展得还顺利吧?”
易臣夜:“一切都好,有劳刘总惦记了。”
“老张可是想要那块地很久了,没想到被你吃下了,易总还真是年少有为。”
“是大家的功劳。”
几句话后,易臣夜放下酒杯,道了声“失陪”,从人群里走出来,往洗手间里去,刚走到过道,就看到了摆放的一块“维修中”的牌子。
洗手间的窗户打开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兰随黑发被吹动,他低头划着手机,空气中还有没散尽的烟味,不知道是谁在这里面抽了支烟。
外面响起皮鞋和瓷砖撞击的“哒哒哒”声响。
开门声响起,再是“咔哒”的一道关门声。
兰随转过头,看到易臣夜。
易臣夜走到他面前,伸手“唰”地拉上了兰随身后的窗户,外面风声停了,彰显得卫生间里更是安静。
“大晚上的,吹冷风容易头疼。”他说。
“易总,来上厕所的?”兰随问。
易臣夜:“嗯。”
“厕所在维修。”兰随道,“外面的牌子没看见吗?”
“维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易臣夜问。
兰随:“等人。”
易臣夜:“等谁?”
兰随轻笑道:“不如你猜猜。”
易臣夜了然,“来了吗?”
兰随:“你说呢?”
“来了的话,你还想做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但我想问问,易总,之前还说我招蜂引蝶,你这又算什么?嗯?”
“我?”
“张总不是有想要让女儿和你联姻的意思吗?”
“没有。”
“撒谎。”兰随勾着他下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再问你一遍,真的没有吗?”
易臣夜抿了一下唇,唇上温热的触感犹存,他追了上去,兰随偏头躲开了,易臣夜的唇落在了他脸侧,他也不恼,顺着他脸侧吻了一下他耳垂,“是他想,不是我想,你不能把这帐算在我头上。”
“那怎么办呢?”兰随说,“是你招惹的桃花啊?”
“……”
“还真是受欢迎啊易总。”兰随叹了口气,“你这样,我很难办的,我会吃醋,吃醋了就会难受,难受了,就还是要靠你发泄我心里的怨气啊。”
易臣夜听他这语气,便知他是故意的,故意找理由,想要找他“茬”,可他该死的还很受用。
他喜欢兰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眼睛里只有他。
这是一份近乎扭曲的,占有欲。
一直以来都被他藏的很好。
……
十几分钟后,易臣夜先从卫生间里出去,身上整洁,除却嘴唇红了些,肿了些,耳垂还泛着薄红,看不出什么来。
他口腔里充斥着兰随血液的味道,脑子里还回响着兰随说的那句话——“带着我的味道,无论什么时候,就都会记着了吧。”
他的,味道。
兰随说话时的语气实在是过于暧昧。
在他之后过了好几分钟,兰随才从里面出来,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扣子扣到了顶端,伤口被领子遮盖住,他步伐散漫,到了宴会厅,一下就看到了易臣夜的身影,他往那边看过去,易臣夜有所察觉。
兰随冲他笑了一下,易臣夜一下把杯中的酒喝完了。
宴会上,易臣夜喝了不少酒,但始终盖不过唇齿里的味道。
晚宴一直到结束散场,易臣夜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直到上了车,兰随想把车窗关上,他刚按上去,易臣夜那边又按了下来。
兰随:“?”
“吹冷风不难受?”兰随说。
易臣夜不屑冷笑:“这点风算什么。”
兰随伸手去关窗户,手臂从易臣夜面前路过,就被他擒住了手腕,他一脸分外隐忍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关……车窗。”兰随说。
易臣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怎么不用点在正道上呢?”
前面的司机听到这对话,一时有些尴尬。
好像撞破了什么事情。
兰随也留意到了前面的司机。
易臣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车。”
“啊?这……”司机转过头。
兰随让他先下车等等,司机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心思?”兰随转回头应付易臣夜,“我什么小心思?”
“一晚上都在看我,怎么……”易臣夜另一只手掐着他下巴,“你就这么,饥、渴、难、耐?”
兰随:“……”
“是啊,我饥渴难耐。”兰随咬字清晰缓慢,“所以,能关上窗户,早点回家了吗?”
易臣夜哼笑一声松开他,一脸“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松了松领带,“我要败败火。”
兰随忍不住笑了声,“行,要多久?”
“十分钟。”
“给你两分钟。”
易臣夜瞪着他。
兰随:“一分钟。”
“想的挺美。”
“你不是喜欢我吗?”
“别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就肆意妄为。”易臣夜说。
“喜欢我,就要心疼我啊。”兰随说,“吹冷风我会感冒的。”
易臣夜挣扎道:“我只开我这边的窗户。”
兰随:“乖一点。”
这三个字像是对付易臣夜的魔咒。
一分钟后,窗户缓缓升起,司机上了车,作为让易臣夜关上窗户的交换,兰随让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因为易臣夜说车里充满了别人的臭味,只有兰随是香的。
易臣夜抱着兰随的腰,靠在他身上,鼻尖凑近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被他的气息充斥,才舒了口气,兰随揽着他肩膀。
后座座位很宽松,但两人都黏到一块去了,前面司机头也不敢回。
车子到了别墅,兰随扶着易臣夜下车,家里牛奶有不少,兰随骨折以来,牛奶和各种对骨折有益处的东西就没断过,这回他给易臣夜热了牛奶,也不知是不是平时给兰随洗脑的同时也给自己洗了脑,兰随说“对身体好”,他就没说什么就乖乖喝了,兰随担心易臣夜又像上次一样,喝醉酒泡浴缸,看他进了浴室之后,特意在外面等着他洗澡。
十多分钟后,里面水停了,易臣夜从里面裹着浴巾出来,头上顶着一块毛巾,兰随给他吹了头发,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倒是比给自己吹要耐心。
或许是因为易臣夜的发丝过于柔软,让他想要多摸两把。
今天一路表现得都很不错。
兰随拔了吹风机插头,收了吹风机后,转头就看到了易臣夜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目光,易臣夜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的水杯,装了水,拿着晃悠,眸子里晦暗不明。
“你根本不喜欢我。”他口出狂言。
兰随一顿。
这人,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酒后吐真言,他平时,就是这么想的?
易臣夜:“你爱的,只是我的钱。”
兰随:“……”
行,是胡话。
“我怎么不喜欢你了?”兰随问。
易臣夜:“你夸别人好看。”
他开始一一细数,兰随心底略有些惊讶,那些不过场面话,他自己都记不住的东西,易臣夜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他都怀疑他心里是不是有个记仇小本本。
记仇的样子也好可爱。
“我以后不夸了,只夸你行不行?”兰随问。
易臣夜忍辱负重道:“为了你,我可以吃大蒜。”
他不屑一笑,“呵,他们还想和我争,拿什么和我争,兰随,你只能是我的管家。”
兰随忍笑道:“……好。”
“好好待在我身边,伺候我。”
“行。”兰随眸子微眯,“我好好的,伺候你。”
他扯下领带,“现在,我先去洗个澡,你乖乖等着我。”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易臣夜的脸蛋,“听到了吗?”
易臣夜:“唔。”
他应下是应下了,但等兰随洗完澡出来,就不见了易臣夜的身影,兰随去找人,看到了书房里的光,他推门进去,这次门没有反锁。
易臣夜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入神,耳朵上还戴着耳机,他走过去了易臣夜都没发觉,兰随站在易臣夜身后,看清楚了他书上的字。
【寻找共同的兴趣爱好不失为一种拉近关系的好办法,一个男人如果对你有兴趣,在肢体方面并不会拒绝你的接近,而到了这时,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兰随伸手摘下了易臣夜的耳机,易臣夜猛地抬起了头。
“在看什么?”兰随问,他说着顺道把耳机放到了耳边,听到了里面各种“霸总式撩人语录”。
兰随:“……”
有些话,很耳熟,易臣夜刚不久对他说过。
“谁让你进来的!”易臣夜欲盖弥彰的盖上书,于是,兰随看清了封面上的字。
兰随:“你天天在书房,就是看这东西?”
易臣夜冷哼一声:“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在看这本书的。”
兰随:“……哦。”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兰随说。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易臣夜正阴沉着一张脸。
“要去我房间里睡觉吗?”兰随客气邀请道,伸手食指勾了下他下巴,语气正经,动作不正经。
易臣夜脸上表情霎时间阴转晴。
……
第二天。
清晨,易臣夜醒来时,感觉到头还有些晕涨,兰随靠坐在床头,手指拨弄着他的发丝,一条腿屈起,被褥上面放着一本书,他另一只手正在翻着那本书。
易臣夜盯着书,感觉有点眼熟。
不,不是眼熟,就是他的那本书。
“醒了?”兰随偏过头。
易臣夜:“书……”
“你给我的。”
“我给你的?”
“要不要回想一下?”
记忆开始逐渐复苏的易臣夜:“……”
他有些艰难的从床上起身,想要下床,被兰随裹着被子拉了回去,“易总,教教我吧。”
绯红一路从易臣夜的耳尖弥漫到了脸上,冷白的皮肤看起来羞耻难当,“什么?”
“教教我,怎么撩汉。”兰随说,“真厉害呢,让我自愧不如啊。”
易臣夜:“……”
兰随笑了起来,“要不,我教教你,怎么撩我,对症下药怎么样?”
易臣夜看着他。
兰随低头在他耳边道:“想玩点小玩具吗?”
“我看你,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兰随说。
兰随罕见的笑得十分愉悦,易臣夜笑不出来。
兰随从床上起了身,背对着易臣夜穿上衣服,感觉肩膀上有些疼,他摸了一下,“嘶”了声,问易臣夜是不是也该剪指甲了,易臣夜握拳了一下,“嗯”了声。
“要我帮你吗?”兰随侧头一边扣扣子一边问他。
易臣夜又“嗯”了一声。
两人起了床,吃过早饭一起去公司,进公司大楼时,易臣夜晕头转向的险些撞到了广告牌尖锐的角,兰随伸手挡了一下,易臣夜撞到了他掌心。
“要看路啊。”兰随说。
易臣夜闻到了血腥味,兰随看了眼手背,摸了下口袋,没带纸巾,易臣夜递过来了一块手帕,兰随擦了一下,把手帕塞进了口袋。
易臣夜瞥了眼他的口袋,让他给他看一下,兰随把手递给他,“小伤。”
兰随手背上磕出了一个小伤口,周围已经开始泛青了。
“等会儿到办公室我给你上药。”易臣夜低声道。
兰随也学着他压低声音,“那就谢谢易总了。”
易臣夜抿了下唇,没再走神。
刚才事发突然,兰随只有可能一直在关注着他,才挡得这么及时,兰随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儿都不太放在心上,却总是细致入微。
十二月末尾,公司事儿忙,两人的时间被大量的工作填满,元旦那天晚上,公司搞了个活动,兰随和易臣夜提前抽身回了家。
兰随洗漱完,就看到易臣夜在他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面前摆着一沓文件。
听到他出来的动静,易臣夜回过头,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眸光变的幽深了起来。
“这是什么?”兰随弯腰随手拿了一个文件。
易臣夜:“股权转让协议书。”
兰随翻看内容的手一顿:“转让?”
上面已经签了易臣夜的字,这是一份无偿转让书。
“你在下面签字就可以了。”易臣夜说,“这是之前答应过你的,补偿。”
见兰随全然一副不记得的模样,易臣夜提醒了他一两句,那是关于他之前骗过他一些事的——补偿。
兰随:“我记得,你给我做过饭了。”
“不算。”
“……”
兰随指尖轻轻在书面上点了两下,“这不是小事。”
“只是我的一部资产。”易臣夜看起来不是很在乎。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兰随把那份文件推到易臣夜面前。
易臣夜深邃的眸子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兰随放下文件,弯下腰,抬起手,扣着他后颈,拉进两人间的距离,凑上前,越过他侧脸,贴着他耳垂,道:“有你就有全部了,聪明人都知道怎么样最划算,你说是不是?易总。”
易臣夜:“……”
兰随扣着他后颈的手改为摸着他耳垂,指尖揉捏着他的耳垂,那一片薄薄的皮肤都揉红了,易臣夜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还有另一个。”
“什么?”
“你看看。”
兰随松开他,低头一看,在那份协议下,还有一份文件,翻开里面是一些别墅和公寓房的介绍,房子不多,但每一套都价值不菲,且很难购买。
“送我房子?”兰随端着桌上的水喝了口。
易臣夜慢悠悠温声道:“是我们的爱巢。”
兰随:“咳咳……咳……”
“爱巢”这两个字用词实在——
“你不愿意?”易臣夜一下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
兰随:“当然不是。”
易臣夜:“仔细看看。”
“今天什么日子?”兰随坐下,浴袍衣襟敞开,“突然让我来看这些东西。”
易臣夜舔了下唇,“不是突然。”
这是他很早就在计划的事,房子是很早就想搬的地方,当初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住太久。
兰随看了几套房,每套都很不错,两人坐在沙发上,并肩数着优缺点,易臣夜道等年后去看看。
易臣夜看着兰随的侧脸,一起计划以后的事,让他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兰随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对他笑了笑,“过年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什么都可以?”易臣夜问。
“嗯,什么都可以。”
“初拥。”易臣夜问。
兰随:“好。”
易臣夜反倒愣了一下。
“我相信你。”兰随抬手抵在他唇边,揉按了两下,“可以做的很好的吧。”
他这句话,比任何时候,都要让易臣夜感到血液沸腾,易臣夜抿了下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会把性命,托付给我。”易臣夜垂眸道,“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就算我不想,我也可能会失控,还有以后……”
“那你到底是想让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兰随问。
易臣夜:“……”
兰随:“易臣夜。”
“嗯。”
“我说相信你……”兰随说,“是我认为你是值得我托付性命的人,至于以后,我都想过了。”
一阵细碎的声响,文件散落在地上,易臣夜把兰随压在了沙发上,呼吸都沉了几分,阴影笼罩在兰随身上,他看着兰随,兰随也看着他。
“可以提前要吗?”易臣夜嗓音温润,语气却充满了侵略性,“新年礼物。”
“我说不行呢?”
“那我……”易臣夜说,“就强来。”
兰随:“所以问我,只是走个过程是吗?”
“你刚才答应了的。”易臣夜说,在兰随说下一句话之前,急切的上前堵住了他的嘴,试图吻到让兰随失去理智。
可惜这么久了,还是吻技不佳。
兰随抬起手,扣住他后颈,在唇间分开一条缝隙时,他轻声道:“可以。”
夜色浓稠,窗外阵阵冷风呼啸,屋内满室温暖。
两年后,兰随和易臣夜早已搬到了新家,里面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们亲手置办,两人这两年过的惬意,逐渐符合兰随养老度假的目标。
情人节快到了,而兰随由于出差,和易臣夜不在一个地方,易臣夜对此很不满。
“明天能回来吗?”易臣夜坐在桌前问。
兰随:“看情况,忙的话回不去。”
易臣夜扯了扯领带“嗯”了声。
“你别过来,免得我回去了见不着你。”兰随说。
他太了解易臣夜不安分的性子,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正打算订票的易臣夜手微微一顿,狡辩道:“我没想过去。”
两人挂了电话,兰随说不能回去,已经定了回去的票,明天如果来得及,能在晚上六点钟上飞机。
隔天晚上六点,兰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到家时家里是黑的,他开了灯,行李箱放在一边,先进了浴室去洗澡。
易臣夜在他回来后没多久也回来了,看到客厅放着的行李箱,便知道是兰随回来了,他进门后先巡视了一遍,像皇帝巡视自己领土似的。
接着,他看到了桌上的一个黑色小盒子。
易臣夜走过去,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对对戒,他取出来,套在手上试了试,很合适,是他的尺寸,易臣夜把盒子盖上,放在了一边,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动过。
过了会儿,又伸出去手去摸盒子。
听到浴室传来开门声,他一下缩回了手。
“你回来了。”兰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今天挺早。”
“嗯。”易臣夜说,“我定了餐厅,现在还来得及,要去吃饭吗?”
“随便吃吃就行了。”兰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别折腾了。”
他看到桌上的盒子,拿过来,“你碰了吗?”
易臣夜一口反驳:“没有。”
哦,碰了。
兰随:“合适吗?”
易臣夜:“……”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碰过的东西,兰随总能猜到他动过了,即便他把东西放得和原来一模一样。
兰随把毛巾抽下来仍在一边,让易臣夜把手给他,他替他套上戒指,是很合适,修长的手指和银色的光圈戒指很搭对,冷白的肤色把素雅的戒指衬出了一种高级感。
在易臣夜看戒指时,兰随道:“我有些饿了。”
易臣夜起身,“冰箱里还有……”
“饿了。”兰随舔了下唇。
易臣夜领悟过来,“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真是一点也不上心啊。”
“要尝尝,我的血吗?”易臣夜偏了偏头。
兰随唇边弧度上扬:“这个还不错。”
系统再次出现,是隔天早上兰随和易臣夜一道去公司的路上,今天司机请假,易臣夜在开车,兰随坐在副驾驶,系统通报兰随任务完成,任务时限也到了,所以他该离开了。
这两年系统冒头的时候很少,每次都沉默寡言的,跟受了刺激似的,【你们好好的,我走了。】
兰随:【好。】
“头疼?”易臣夜见兰随扶着额角问了声。
“贫血了。”兰随说。
“怎么可能,你昨晚……”
“嗯?我昨晚怎么了?”
“……”
到了公司后,两人下了车,一道进了公司大楼,手上对戒没过半天,就被公司里火眼金睛的员工看出了是一对。
这么久以来,公司大老板和他的管家那点不得不说的事要就被八卦出了好几个版本了。
【昨晚情人节一定是一起过的!昨天易总上班还没有!】
【喜欢易总和兰随的都可以死心了。】
【焯!!他们是真的,是真的!!!】
【这是直接不掩饰了吗?】
【说不定只是刚好戴同款呢?】
【昨天情人节。】
【不说了,我一路看着过来的,内部人,我知道内部消息,偷偷告诉你们,他们的确是一对,而且早就在一起了。】
公司匿名八卦群这天异常的热闹,易臣夜用小号点开群,跟风发了句“是真的”“祝幸福”。
这两年来的绯闻,起码有他一半功劳。
另一边兰随看了眼易臣夜,低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小故事就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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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为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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