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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睡一张床时,大多时候先醒来的都是沈弈,傅予鹤没起,侧躺着看着沈弈,精力充沛的人安静下来,黑色碎发搭在额角,浅浅的呼吸着,显得可爱了许多。
他看了有差不多十分钟,想要翻个身时,腰间揽着他的手陡然收力,把他按回了原位。
“哥,好看吗?”沈弈眼睛没睁的问,嗓音含着沙哑的倦意。
“醒了?”
“唔。”
“醒了多久了?”傅予鹤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沈弈声音含糊:“刚醒。”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傅予鹤问。
沈弈拉下他的手,眼帘掀开,“呼吸不一样。”
傅予鹤:“什么?”
沈弈捏着他的手玩,说:“我看过你很多次睡着的样子,你睡觉时候的呼吸,不是这样的。”
傅予鹤:“……”
他轻扯唇角:“你看我睡觉做什么?”
“喜欢啊。”沈弈理所当然的说。
傅予鹤:“……起吧。”
“哥,你还没回答我,我好看吗?”
“八点了。”
“好无情啊,利用完就甩开。”
“……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傅予鹤都已经起身了,听到他这句话,坐在床边回过头。
沈弈抱着他睡过的枕头,蹭了蹭,伸出一只手,在傅予鹤眼前摆了摆。
傅予鹤:“?”
“昨晚给你按摩,好累啊。”沈弈幽怨的说,“结果你直接睡了,都不管我。”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没有伤疤,指甲修剪得很圆滑,指腹带着薄红,那语气里的小怨念,衬得傅予鹤仿佛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睡过之后的第二天一早,穿上裤子就准备走人。
傅予鹤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捏了捏,“辛苦你了。”
沈弈:“我心甘情愿的。”
傅予鹤觉着这对话味儿有点怪。
沈弈:“等会傅澄醒了,你要怎么和他说?”
傅予鹤一顿:“还要说什么?”
“就——”沈弈想了想,说,“爸爸给孩子找了继母,不应该和孩子商量吗?”
傅予鹤脸色一黑,捏着沈弈手的力道重了些:“我看着很老?”
“疼疼——”沈弈道,“不老,哥,哥,轻点轻点。”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傅予鹤松开他,进了卫生间洗漱。
沈弈甩了甩惨遭蹂躏的手。
早上八点半,酒店回廊,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在一扇门前晃悠着,来来回回的走,“咔哒”一声开门声,人影往后一退,差点被自己的腿绊倒。
“傅澄?”沈弈刚在自己房间洗漱完,手上还沾着水。
“你——”傅澄推着他进门,反手关上门,往后一靠,小脸紧绷着严肃的表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沈弈打破平静。
傅澄:“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问。”
“你跟我哥,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谈恋爱正常进展的地步。”
“你们,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沈弈说,“你应该了解。我和你哥,都不是对感情轻浮的人。”
傅澄:“……”
沈弈:“还有要问的吗?”
傅澄:“没了——但我有点生气。”
“那你……”沈弈说,“消消气?”
傅澄:“……”
沈弈清了清嗓子:“你最喜欢那套的海王系列漫画,等回去以后,送你怎么样?”
傅澄不太坚定的说:“我不会被贿赂的。”
不受贿赂,只能说,他给的还不够多。
“那个系列很多都绝版了。”沈弈说。
傅澄心动的舔了舔唇。
沈弈:“还有你最喜欢的周边手办,都送你。”
傅澄:“真的?”
沈弈:“嗯,保真。”
他手机响了起来,是傅予鹤打来的,问他要吃什么,沈弈说了一个菜,看向傅澄,问他想吃什么。
傅澄:“黄焖鸡。”
电话那头的傅予鹤问:“傅澄在你那?”
沈弈没多说,“嗯”了声,说:“挂了。”
他在这房间里和傅澄进行了一笔地下交易之后,两人和平的走出房间,去了傅予鹤那儿。
门口敲门声响起,傅予鹤开门,门外沈弈率先扬起笑,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从他身边挤了进去。
后面跟着的傅澄看到他,叫了声“哥”,跟着沈弈挤了进去。
他是他哥对象的兄弟,面子可大了。
三人间的气氛一如往常,没有太大的变化,傅澄在最初有点不适应,过了之后,又恢复了常态,他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吃完早饭,傅澄就回了自己房间倒腾昨晚拍的照片,打算等回去之后洗出来,沈弈还在傅予鹤房间里待着,傅予鹤问他和傅澄说了什么,沈弈窝在沙发里,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唇角。
傅予鹤看了他半响,“真是……”
他弯腰亲了沈弈一下,“现在能说了吗?”
沈弈挑了挑眉,“说什么?”
傅予鹤深邃的瞳孔静静注视着他,不动声色的模样很唬人,沈弈沉默了几秒,扯开嘴角笑了,“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无辜道:“我的意思是,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傅予鹤:“……”
他很确信,沈弈就是在故意捉弄他。
“哦?”他哼笑一声,“是吗?”
傅予鹤一条腿屈膝抵在沈弈大腿边上的沙发,柔软得沙发陷下去,他另一只手压在了沙发靠背上,“不说,我就动粗了。”
沈弈仰着头,视线落在他薄唇,偏了偏头,“怎么动粗?”
傅予鹤垂眸看了他片刻,抬手指尖摩挲着他的嘴唇,“欠调/教。”
他俯身咬了他一口。
……
附近旅游景点多,他们在这待了四天,傅澄拍了不少照片,后头两天,那些微妙的变化还是藏在了细节里,比如坐车时,傅澄不再企图和沈弈一块坐后座,每次都特自觉的上副驾驶,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回程的机票定好,他们在酒店收拾了东西离开。
车上,傅澄从副驾驶拿着手机给他们看,问:“这些照片你们要吗?回去我还得修图。”
“我要,等回去洗出来,给我一份吧。”沈弈举了一下手。
这次出来他们三人拍了不少合照,傅澄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还给沈弈和他哥也单独拍了很多。
“行。”傅澄应着。
沈弈打了个哈欠,路上有点堵车,他有些困了,就倚靠在傅予鹤身上闭眼休息着,傅予鹤单手打字回着助理消息,抬手摸了一下沈弈的下巴,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露了出来,手表和黑色系袖口衬得腕骨凸出的地方骨感禁欲。
傅澄转头想和沈弈说两句话,看到他俩的模样,默默的把头转了回去。
他们相处大多时候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傅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解读的意思就不一样了,还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怎么注意的地方。
他惆怅的看着车窗外。
之前他是眼瞎了吗?
下午四点,飞机抵达H市。
今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云层笼罩,机场人来人往,傅予鹤的司机早已在外等候,三人拿着行李出了机场,找到了车子停放的地方。
今天司机开的是一辆商务车,沈弈和傅予鹤坐在了并排的位置,傅澄往后坐了一个座位。
“傅总。”司机往后看。
傅予鹤扬了扬下巴示意,“走吧。”
“好的。”司机发动了车子。
傅澄坐在后面摆弄手机,片刻后,他趴探出头,“沈弈,你看手机了没?群里在你,问你后天要不要去聚餐?”
“什么聚餐?”沈弈把帽檐往上推了推。
傅澄把手机放到他面前,“好像是王宇间生日,不太熟。”
沈弈记得他,他们一起打过球。
“不去了。”他说,“歇歇,这几天玩累了。”
傅予鹤瞥了他一眼,笑了声:“你还会累?”
“啊……我现在好困。”沈弈转了转脖子,“只想回去睡一觉。”
“你要去吗?”他回头问傅澄,手还不老实的放在了傅予鹤的腿上。
傅澄低头回消息:“我不去,不熟。”
他们回到了家,沈弈带着自己的东西先回去了,这回去玩他还买了不少小物件,都是一些零散的东西,他把一个水晶球摆在了桌上,陆陆续续的从包里掏出东西。
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件,沈弈眉头蹙了蹙。
这是什么?
沈弈抽出来,抽出一只□□色的猫耳朵的头箍——他买过吗?好像没有,拿错了吗……有点眼熟啊。
沈弈想了想,想起了这是他和傅予鹤逛古街时,在街头看见的东西,店内卖一些偏向二次元的面具头箍和一些小装饰,是不少小姑娘挺喜欢的地方。
他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傅予鹤。
【沈弈:哥,我好像拿错东西了。】
过了几分钟,那边回了他。
【傅予鹤:是傅澄的吧。】
【沈弈:可是哥,这个背包,好像只有你和我碰过。】
那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别想了,我买的,送你,看你一直盯着看,喜欢?”
语音里的声音压低了,带了些温柔缱倦的意味。
沈弈按下语音:“嗯……当时我在想,你戴上会是什么样子。”
【傅予鹤:……】
“哥,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傅予鹤:……不能。】
【沈弈:好无情TT】
【傅予鹤:别学傅澄。】
【沈弈:TT是这样吗哥?】
【傅予鹤:……】
另一头,傅予鹤门外一阵脚步声走过,他的卧室门没有关,可以清楚的听清傅澄的脚步声,急匆匆的。
他走出去,捕捉到傅澄准备下楼的身影,他问:“去哪?”
“啊。”傅澄停了下来,转过头道,“我去沈弈家里一趟,待会回来。”
这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往沈弈家里跑,虽说知道两人没什么别的关系,但是——
【傅予鹤:你和傅澄,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沈弈:嗯?你是在吃醋吗?】
【傅予鹤:没有。】
【傅予鹤:只是提醒一下某个有家室的人,在外注意和人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沈弈:[收到jpg]】
傅澄是去沈弈那里拿漫画书的,沈弈已经都整理出来了,他退出和傅予鹤的聊天页面,戳进了另一个软件的消息页面,回绝了约他去生日聚会的消息。
有些奇怪对方私下还联系了他,毕竟他和这人关系说不上多好,顶多只能算点头之交,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
“这些都给我吗?”傅澄看着收拾在纸盒里的漫画,两眼放光。
沈弈倚靠在书架上,“嗯,我都看过了。”
“但是很有收藏意义啊。”傅澄说。
沈弈:“唔,可能是我不喜欢囤东西吧。”
“过几天情人节,你要和我哥单独过吗?”傅澄一边翻着书一边问。
“情人节?”沈弈直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过手机,跨坐在凳子上,“情人节啊……”
“你不会没想过吧?”傅澄听他这语气,抬头问他。
沈弈:“你哥公司这几天都会很忙吧。”
傅澄:“也是,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要过的话,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他拍了拍漫画,“就看在这些的份上了。”
“嗯,你说。”沈弈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傅澄。
傅澄:“虽然我对我哥喜欢什么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他讨厌的东西,他不喜欢带毛的宠物,也不喜欢太吵的地方,对了,如果约会的话,一定不要去看恐怖片。”
沈弈:“为什么?”
傅澄:“我哥最讨厌恐怖片了。”
沈弈眨了眨眼:“啊……可是——”
他顿了一下,猜想到了些什么,“哦”了声,“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寒假不长,沈弈看了眼情人节的时间,还在他们的假期,等过了情人节,再过两天就开学了。
但也确实如沈弈所说,傅予鹤的公司很忙,歇了几天,他回到公司上班,连着加了两天班,沈弈也没提情人节的事,每天定时定点给傅予鹤发消息,让他记得吃午饭晚饭。
二月天还很冷,情人节到来之前,沈弈问傅予鹤,能不能去他公司看看,傅予鹤没有拒绝。
傅澄得知他要去他哥公司,拍了张习题照给他。
【傅澄:我不去,忙学习。】
他现在懂事儿得很,他去做什么,他哥又不理他,就是从前,他去他哥的公司一般也就帮忙送送文件,送了就走,他哥那儿闷的慌。
——
今天温度很低,外面还有冷风,沈弈戴着围巾和帽子出了门,他坐车抵达公司大楼下,提着保温盒进了公司,在前台问了一句,前台被吩咐过,给他指了路。
他笑着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前台摆摆手,被他笑得心跳都快了一拍。
沈弈到傅予鹤办公室那一层时,接待他的秘书说傅予鹤还在接待另一位客人,让他先在一边的接待室等待。
“需要喝点什么吗?”秘书问。
“不用,谢谢。”沈弈把保温盒放在桌上。
他等了几分钟,就窝在了沙发里拿出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伴随着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现在好好和你商量,你这么不识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穿着西装身型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大步走出来,撞上外面端着咖啡的秘书。
“啊!”女人的低呼伴随着男人的粗鄙的骂声。
接待室四周都是玻璃,百叶窗没关,能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情形,沈弈只觉那个西装中年男人有点眼熟。
男人从外面大步快速的走过,只留下一个背影,那肌肉仿佛要撑破西装的装扮,似公司保安,让沈弈一下想起了去年家长会上,碰到的徐凡超他爸。
“沈先生,这边来吧。”秘书走了过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傅总在里面等你。”
沈弈收回视线,唇边扬着礼貌的笑:“嗯,麻烦了。”
他拿起保温盒,跟着秘书到了办公室门口,秘书没有跟进去,在外面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傅予鹤坐在沙发上,外套搭在另一边办公桌的椅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工工整整的,没有皱褶,他喝着杯子里的咖啡,身上那沉甸甸的压迫感还没散去,眸子轻飘飘的一瞥,都像是给人千斤重的压力。
“哥~”沈弈一进门就现原形,把保温盒放桌上,一只手支着桌子,身体前倾,全然忽略了他身上的那阵气势,身后似有尾巴摇晃,笑得像只大尾巴狼,“吃饭了吗?”
“没。”傅予鹤放下咖啡,看向那保温盒,“这什么?”
“爱心午餐。”沈弈往前面一推。
傅予鹤看了他一眼,沈弈又笑着说:“顺带视察一下,有没有情敌。”
傅予鹤似笑非笑的问:“那有没有看到情敌?”
“洁身自好啊哥。”沈弈说。
傅予鹤:“你以为我是你吗?”
沈弈无辜道:“我怎么了?”
“招蜂引蝶。”傅予鹤说。
沈弈:“我没有啊,我冤枉。”
“情书,苹果,好友申请……”
“那别人喜欢我,我总不能阻止,哥,你不讲理。”
“呵。”
沈弈这一轮番的闹腾下来,傅予鹤刚才因旁人被挑起的暴戾一面压了下去,心底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他的出现伴随着的气场,都是轻松愉快的,灿烂阳光,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像是活跃流通了起来。
沈弈捧着脸坐在傅予鹤对面,傅予鹤打开了保温盒摆盘,沈弈带的几样菜都是家常菜,他越过了先前的话题,“尝尝。”
傅予鹤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吃了口。
“怎么样?”沈弈问。
傅予鹤:“太酸了。”
“是吗?”
傅予鹤夹了一筷子,“你尝尝。”
沈弈张嘴接受投喂,“还好啊,挺好吃的。”
“是吗,你口味挺重。”傅予鹤吃了口米饭,话里别有深意。
沈弈小脸垮下来:“哥我错了——我以后出门,脑袋上套麻袋。”
傅予鹤绷着的脸绷不住,笑了声,说起了别的事,“十四号晚上空出来,带你去吃饭。”
“去哪吃啊?”沈弈问。
“到时候带你去,别问。”傅予鹤说。
“哦……好吧。”沈弈说,“都听你的。”
沈弈没在他公司待太久,待傅予鹤吃完了,他把保温盒盖上,和来时一样准备走了,傅予鹤叫住他。
“怎么了呢?”沈弈靠在他办公桌边上。
傅予鹤:“手。”
沈弈伸出右手,傅予鹤把他掌心打开,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摸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放他手心,“回礼。”
“你还爱吃这种奶糖呢。”沈弈放下保温盒,拆了一颗塞嘴里,“看不出啊傅总。”
“公司活动剩下的。”傅予鹤淡定道,“留了一盒。”
“哦。”沈弈嚼的腮帮子鼓鼓的,摆了下手,“这回我真走了。”
“走吧。”傅予鹤唇角小幅度的扬了扬。
沈弈提着保温盒走到门口,回头,“我真走了。”
“嗯。”
“你都不挽留一下的吗?”
“留你影响我工作效率。”
“好吧。”沈弈推门出去,在门快合上时,又探头进来,“真走了。”
傅予鹤失笑:“到家给我发消息。”
“拜拜。”沈弈这回没再推门。
他乘坐电梯一路下了一楼,衣服兜里装了一口袋的奶糖,这奶糖偶尔吃吃,还挺得劲。
情人节当天,社交平台多多少少都是与之相关的消息,朋友圈内晒对象,秀恩爱,惊喜礼物不断。
“咦,咱们班的刘婷和周开义在谈恋爱吗?”沈弈坐在傅澄房间里的书桌边,脚一下一下点着地,晃着椅子。
“嗯。”傅澄在旁边一边转笔做题,一边说,“他们高二下学期分手了,上学期又和好了。”
沈弈突然没了声。
傅澄半响没听到他开口,转过头,对上沈弈探究的眼神,“怎、怎么了?”
沈弈:“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过。”傅澄说,“他们在操场牵手亲嘴,后来吵架——我不是故意听的,就是在看书,他们没注意到我。”
沈弈:“可以啊你。”
傅澄:“你别和别人说啊。”
“安心吧。”沈弈继续低头看手机。
傅澄:“哦,对了,上次的照片,我都修完了,这两天应该就可以拿到了。”
沈弈:“辛苦了小叔子。”
傅澄:“……不辛苦。”
心里苦。
从前几天起,沈弈就喜欢用这个称呼来打趣的叫他,傅澄已经麻木了。
沈弈在傅澄这儿待了俩小时,傅予鹤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出门去接电话,傅予鹤问他在哪,听到他回答,让他下楼出去,车在外面停着。
“今天不用叫傅澄。”傅予鹤在电话里头说。
沈弈:“好。”
挂了电话,他推开傅澄的门,脑袋探进去,“傅澄,我要走了。”
“哦。”傅澄头也不回的低头奋笔疾书。
沈弈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小车,沈弈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予鹤的车,他走过去拉开后面的车门,前头传来傅予鹤的声音。
“坐前面。”
沈弈关上门,换到了副驾驶,他打开车门上去,“你开车吗?”
傅予鹤“嗯”了声,“信不过我?”
沈弈:“很少见你开啊哥。”
傅予鹤:“怎么?害怕?”
“不啊。”沈弈偏头眼底有浅浅笑意,“很荣幸。”
傅予鹤:“安全带。”
“哦。”沈弈正要摸安全带,傅予鹤凑了过来,他的气息陡然接近,体温迎面而来,今天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和平时的不一样,颈间味道最浓。
他侧脸对着沈弈,拉出了安全带,正要后退时,沈弈下巴一抬,唇贴着傅予鹤的脸侧擦拭而过,轻柔的触感很微妙。
“咔哒”一声,安全带系上。
沈弈抿了抿嘴唇,“哥,你身上好香。”
傅予鹤舌尖抵了抵脸颊内的嫩肉,“你要喜欢的话,我那有香水,送你。”
“在你身上味道不一样。”沈弈头往他那边倾了倾。
傅予鹤:“……坐好,走了。”
窗外天已经黑了,路灯照亮前方,车行驶出别墅区,涌入了柏油路上的车流之中。
市中心的某一栋高楼大厦,三十二楼是一个高档西餐厅,环境优雅,今天情人节,每一张桌子上面的水杯都插着玫瑰。
沈弈跟着傅予鹤到了提前定好的位置,坐在了他对面,“我穿的是不是有点随意了?”
“你这样,挺好。”傅予鹤看着他那一身运动系装扮,“适合你。”
里面有空调,傅予鹤把脱下来的大衣放在了一边,服务员递上菜单让他们点菜,沈弈点了两样,就让傅予鹤安排了。
在吃饭间,两人闲谈,沈弈耳朵捕捉到了一声细微的“咔擦”声,因为之前出去玩时,傅澄拍照用的相机会有声音,所以他对这个声音有些敏感。
那一声轻的就像是错觉,沈弈动作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端着桌上的橙汁喝了口。
他从进来就感觉到了——一直有人在看他们,起初他以为是因为他们是同性情侣,没有太在意。
“尝尝这个。”傅予鹤把一样甜品推到他面前,“你应该会喜欢。”
“嗯,谢谢哥。”沈弈接过。
两人吃了饭,傅予鹤带着沈弈去看电影,他们进了影院,这个点影院的人不减反增,傅予鹤提前定好了票,对于这种人满为患的情况早有预料。
倘若这个点买票,恐怕很难有位置。
拿着手机去取票时,沈弈看见傅予鹤订的票,是恐怖片,沈弈若有所思的看了傅予鹤一眼,傅予鹤没察觉,他们取了票,买了点爆米花可乐,一块进了影院,找到了位置坐下。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视野很不错。
沈弈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没多久,电影开始了,这部影片主讲的是深山老林的别墅发生的诡异事件,大荧幕上,开头的天色阴沉,乌鸦站在枯树枝上叫唤,一辆小汽车行驶进画面,卷起地上的落叶,扬长而去。
影片名字在大屏幕上浮现。
昏暗的环境下,沈弈拿着爆米花一颗颗的往嘴里放。
影片进展五分钟时,出现了一个恐怖洋娃娃,沈弈身边一对小情侣小声的说着话。
“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
“我抓着呢,你别吓我啊。”
沈弈瞥向他身旁的傅予鹤,傅予鹤手肘搭在扶手上,眼帘微微下垂,从进来到现在,他就没有换过姿势。
这影院里的音效很不错,环绕立体声,身临其境的感受,和独自在家看的感觉是不同的。
进展到十五分钟时,傅予鹤眼前突然一黑,温热的掌心贴在他脸上,他耳边是沈弈压低的气音,“女主转头,会看到洋娃娃,镜头拉的很近。”
傅予鹤被动的听了剧透,他紧握的手松了松,耳边那恐怖音效都减少了几分作用。
过了十几秒,沈弈才放下遮住他眼睛的手,丝毫也不耽误另一只手吃爆米花。
傅予鹤:“你看过?”
“嗯。”沈弈中肯的评价,“这部片最近热度还挺高的,剧情不错,拍摄手法也很不错,后期也挺好的。”
傅予鹤:“……”
他指尖摩挲了两下,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沈弈都在他耳边剧透,为了不打扰别人,他声音都很轻,以至于都要凑到他耳边说话。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后和颈间,扫过他发尾,他捏了捏泛上薄红的耳垂,一阵阵的酥麻从耳垂传达到了背脊。
沈弈的声音完美的被掩盖在了电影音效之下,却又一点不落的传达到了傅予鹤的耳中。
影片结束后,厅内的人陆续退场,他们坐的位置靠后,不着急的等着别人先走。
“等会直接回去吗?”沈弈问。
傅予鹤看了眼手表,“不早了——今天时间不多,下次约会,再做点别的。”
“下次?”沈弈喝完最后一口可乐,空吸管发出阵阵声响,他咬了咬吸管,“我开始期待了。”
傅予鹤见他这孩子气的表情,笑了声,今天约会流程很顺利,唯一的差错就是这电影沈弈看过了,但这意外也成了锦上添花。
……
电影院外的休息区,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不起眼的男人坐在桌边喝着奶茶,相机摆放在桌上。
“这电影散场了吧,怎么还不出来?”男人看了眼手机时间,继续一边盯着出口,一边看照片。
也是没想到,这商界圈内赫赫有名的年轻傅总,居然是个gay,傅总这男朋友看起来长得也很不错,照片里两人站一块还挺养眼,跟拍偶像剧似的。
这消息要是放出去,还能炒个小热搜——不过他是得罪不起傅予鹤,老老实实拍了照片发给雇主就是了。
几分钟过后,男人捕捉到他盯的人出来了,两人在外条件都很优越,在人群中很亮眼,几乎不用怎么寻找就能看到。
他端着相机拍了张照,看到镜头里的两人说了些什么,一起往洗手间走去。
他摸了摸下巴。
这刚从电影院出来,就一起进洗手间,热恋期啊,真劲爆。
他跟了上去。
电影院刚散场,男卫生间进进出出的人过了一波,男人在外面等了会,好几分钟都没人再出来,那两人还在里面,他想了想,拿着相机走了进去。
然而,一进门,就对上了卫生间里的两人。
沈弈偏头看着男人,男人紧张了一下,若无其事的从两人中间走过,去小便池,随即,他就听到那傅总小男朋友说:“哥,就是他,一直在偷拍我们呢。”
男人转身就想跑,身后高大的阴影笼罩,他身高只有一米七三,对上一米八三的傅予鹤,显得瘦小,加上傅予鹤身上强大的低气压,他紧张得吞咽了几下。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沈弈靠在傅予鹤肩膀上,笑得纯良,“能看看你的相机吗?”
电影院外的街头,卖花的老奶奶篮子里的花卖了大半,她一边卖花,一边照看着自家孙女别走太远。
同性情侣在情人节不少见,两个年轻男人在她这买了花,她收钱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她孙女拉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衣摆,仰着头脆生生的问男人买不买花。
“满满,满满,回来。”老奶奶招着手,怕她惹事。
小女孩转头看了奶奶一眼,抬头看着沈弈,稚嫩的童音说话很流畅:“那是我奶奶,奶奶的花可漂亮新鲜了,哥哥,给你对象买一朵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沈弈偏头看了傅予鹤一眼,粲然一笑,弯腰说:“好啊,那你帮哥哥问问哥哥的对象喜欢什么花好不好?”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傅予鹤一眼,有些怕他,“叔叔,你喜欢什么花呀?我奶奶的花可漂亮了。”
沈弈听到“叔叔”,忍不住笑出声。
傅予鹤:“……”
最后沈弈买了一束百合花送给傅予鹤,上车时还调笑着叫他“傅叔叔”,关于偷拍的那个男人,他们删了照片,没从那男人嘴里问出什么,沈弈问过傅予鹤,傅予鹤说不认识,沈弈就没有再深问,也没太在意。
花束被放在了后车座,傅予鹤为了开车,今晚没喝酒,他发动了车子,一路开到了沈弈公寓楼下。
夜已深,小区里很安静,沈弈坐了会儿,解开了安全带,“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傅予鹤睨了他一眼,没出声。
沈弈开车门,车门锁没开,他看向傅予鹤,傅予鹤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
沈弈:“哥,车门没开。”
傅予鹤:“不请我上去坐坐?”
沈弈“啊”了声,“那,要不要上去坐会儿?”
傅予鹤把车熄了火,“走吧。”
他打开车门下车,沈弈愣了一下,抿了下唇角笑意,下了车,两人进了公寓楼,电梯晚上没人用,很快打开,他们走进去,沈弈按下楼层。
电梯缓缓上升,到了沈弈住的楼层,两人进去,沈弈打开了灯,他房间里虽然没有傅予鹤那样的整洁,但也打扫得很干净。
傅予鹤看了一圈,房间里有游戏机、漫画篮球,都是他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喜欢的东西,但墙上很干净,没有贴乱七八糟的海报,傅予鹤指尖在书架上划过,摸到了一旁的篮球。
“哥。”沈弈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喝水。”
傅予鹤接过时,沈弈松开手,又握住了杯子,包裹着他的手,水在杯中荡漾起波澜,他抬眸对上沈弈染着笑意的眸子,清澈发亮。
“要在我这儿待到天亮吗?”他问着,指腹划过傅予鹤虎口的位置,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
“先洗澡。”傅予鹤挪开目光。
沈弈积极道:“一起啊。”
……
于是后半夜,他们从浴室,一路到了床上,两人头发湿漉漉的,地上沿途滴了一路的水。床头的抽屉打开,肌肉线条紧绷的手臂覆着一层薄汗,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两盒东西。
夜色浓稠,房内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只剩下了半杯水,因细微的震动而荡开了层层波纹。
今天的约会,圆满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超超2个;strawberry、ilkyway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eories8瓶;呆呆猫肥肥7瓶;Dk5瓶;半糖加冰2瓶;念青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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