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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前在青州时,高得利就想让钟浩教授一下虎子学问。不过那时,钟浩当时说是这诗词文章太高深,虎子年纪还太小,还远不到学习这些的时候,让高得利先给他找个好一些的蒙师,给他开蒙,等虎子这些基础的“小学”掌握了,日后自己再教他作诗词文章这些“大学”。
不过,随着后来钟浩被富弼举荐为官,去了河东,自那也没再回来。这教授虎子学问的事儿自然也就作罢!
钟浩没想到自己这一回来,这小虎子就又提起此事儿了,是以钟浩不禁有些尴尬!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是真没有什么能教虎子的啊,那时对高得利和虎子那么说,纯属是敷衍,拖上一时之说法。钟浩觉得自己在这诗词文章的造诣,实在是……实在是没什么造诣啊!对于作诗词文章,其实自己也是只能勉强做出合辙押韵的诗词,对于作经义、策论文章,自然也是只能做到合乎格式便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点水平若是教授别人的话,怕是很有误人子弟之嫌啊,钟浩暗暗叹道!
当然,钟浩觉得若是非要他教的话,他觉得只能让虎子把《笠翁对韵》和《声律启蒙》彻底吃透。这《笠翁对韵》和《声律启蒙》是后世明清读书人,掌握用韵和格律的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对掌握做诗词的格律韵脚是非常有帮助的,多学习一下这《笠翁对韵》和《声律启蒙》自是没有坏处。虽然学通了这《笠翁对韵》和《声律启蒙》未必能做出好的诗词,但是做出合辙押韵的诗词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钟浩觉得自己就实在没什么能教的了。他自己对这年代读书人一般需要系统的学习那些知识,都是一知半解的,更别提教别人了,实在是难为人师啊。钟浩觉得,自己还是帮小虎子进松林书院读书是正途,可别让让自己误人子弟了!
当然,现在怕是入松林书院的话,怕是还是稍微早一些,还要过几年再说。黄庭坚那样八岁就能考入松林书院,还是考入松林书院最高的学堂率性堂的家伙,毕竟是天下少有的。黄庭坚后世能够取得那么高的成就的人,自然是天资无比聪颖之人。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天分是很关键的,并非只是考勤奋能弥补的!
当然,在小虎子面子,钟浩还是需要维护自己高大上的进士形象的,当下笑着对他道:“等师公得空了,一定好好指点一下你的学问!”
小虎子听了钟浩的话,不禁欢呼一声,对钟浩愈加恭敬的行礼道:“徒孙谢过师公!”
钟浩心道:自己这师公当得,本来是传授虎子老爹兄弟炒菜、烧酒等技艺当上师傅和师公的,如今怎么就又车上做学问了?!实在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卢氏见钟浩和虎子说完话,当下吩咐小虎子去天然居喊他爹爹和叔叔来。
小虎子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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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上午时,钟浩刚出门,高得利兄弟便带着媳妇、儿子来拜见师傅了!
昨天高得利一听自己那徒弟小栓子说钟浩去过,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来拜见钟浩。只是晚上天然居着实很忙,他这掌柜的走不开,而且晚上来拜访也不太合适,是以没来。是以,今天早上一忙完天然居早上进货备菜的事情,高得利和高得富便携妻带儿的,来拜见自己师傅!
结果来得时候,钟浩刚刚出去!于是,高得利兄弟见过自己师娘后,便回天然居忙活了,主要是这院子里全是女眷,他们师傅不在家,多少有些不便。而且既然钟浩不在家,他们自然要回店里招呼生意。
今日,富若竹对于钟浩这两个比他年纪还大的徒弟,还真有些不习惯。今日被高得利兄弟,加上卢氏和郑馨儿喊作师娘时着实有些别扭。而且富若竹出身名门世家,对于这些市井百姓之间奇技淫~巧的传授而形成的所谓师徒,还是稍微有些抵触的。在她眼中,还是那种诗词文章的学问传承才能算是师徒传承。
好在富若竹这样世家出身的子弟,从小就被教导待人接物的本事,哪怕心中再抵触,也不可能表现在面上的,这是世家子弟最起码的一项本领。
是以,富若竹还是和卢氏、郑馨儿她们很是热情的聊天。
一聊之下,富若竹发现卢氏和郑馨儿也都是很有雅骨、颇为内秀的人,不但喜好诗词,而且自己都能作诗作词,不由得对她们的观感大为改变。大宋这个文风鼎盛的年代,能做得诗词的人,往往是受人尊敬的。
到了中午时,卢氏和郑馨儿到食铺里,帮冯氏好一通帮忙,倒是着实让冯氏轻省了不少。
钟浩不在这青州这几年,高得利兄弟对冯氏这位师傅的姨母也是很是照顾的,无论是推荐客人到徐记食铺,还是帮冯氏去做那些女流之辈不易出面的事情,都是让冯氏很省心的。除了这些,高得利兄弟还经常让他们的浑家卢氏和郑馨儿两人来帮冯氏操持食铺,毕竟他们是男人,偶尔来帮冯氏和婉儿解决一下问题还好,常来帮忙肯定是不合适的,怕是那样的话容易有风言风语!
因为卢氏和郑馨儿经常来帮忙,是以今日这卢氏和郑馨儿在食铺里帮忙,倒是很是轻车熟路的。
富若竹见卢氏和郑馨儿这外人来了,就去食铺里帮忙,倒是她这自家人帮不上忙,不由的有些尴尬。是以富若竹也要去食铺里帮忙,被冯氏、卢氏和郑馨儿她们一起推了出来,说这厨下的活她不熟练,反而帮不上什么忙,让她安心在歇着便是。
富若竹见卢氏和郑馨儿的实在和能干,不由的对她们的好感大大增加。
富若竹觉得自己相公出身小门小户,既然她决定做好一个小门小户的媳妇,刚才对这卢氏和郑馨儿的偏见似乎就有些不应该了。应该站在一个小门小户媳妇身份上去考虑事情,而不应该是老想着自己千金小姐身份,放不下架子。这也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当然,若是钟浩知道自己被富若竹打比方成鸡狗的话,怕是要郁闷了。咱虽然是小门小户的寒门子弟,但咱有才啊,而且早就是进士出身了,这门楣大振是早晚的事情,怎么还能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打比方呢!
因为富若竹对卢氏和郑馨儿观感大变,存了接纳的心思,所以等到食铺里的生意忙完,中午稍微晚一些她们这一群女人一起吃了一顿中午饭,富若竹和卢氏、郑馨儿她们已经聊得很是投机和热络了。
众女人当中还有一个小虎子在凑热闹,是以钟浩进来时,听到院中莺莺燕燕、群雌粥粥,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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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腿脚还是很快的,正好这个时辰天然居也差不多忙完了,是以小虎子去了不到两刻钟,便带着自己爹爹高得利和二叔高得富来了。
高得利和高得富一见钟浩,不禁满是激动的上前给钟浩作揖行礼道:“徒儿给师傅见礼了!”
钟浩见了他们兄弟也是蛮高兴的,虽然他们都是市井百姓,可是都自己的贫贱之交,彼此的关系还是相当好的。而且他么兄弟两个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是还是颇为朴实的,钟浩和他们交往感到很是轻松和亲切的,是以忙笑着道:“快起来,快起来,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高得利起身笑着向钟浩道:“徒儿恭喜师傅今科黄金榜上有名,高中进士!”
高得富也随着自己大哥向钟浩祝贺道:“我也恭贺师傅金榜题名,也恭贺师傅新婚之喜!”
钟浩听了高得利兄弟的话,不由的一副很是谦虚的样子,笑道:“侥幸,侥幸得中而已!”
其实钟浩倒是真不是故意谦虚,因为他说得确实是实话,若不是有官家的一些提点,王拱辰怕是也不会出那些对夏和平虏策论等。若没有这几道钟浩正好能写出干货的策论,钟浩是定然难以得中的。虽然他这进士中得真得是很侥幸。
不过钟浩虽然自谦,高得利显然是不不认为自己师傅说得话是真的,这进士个个都是文曲星,满腹才华之人才能考得上的,岂是侥幸能中的?
当下高得利笑着道:“呵呵,今晚徒儿在天然居备下一桌大席,为师傅接风,也为恭贺师傅金榜提名,师傅务必赏光哈!得富这几年的自认为手艺大涨啊,师傅你可得去去尝尝啊!”
钟浩笑道:“咱们师徒多少年的关系了,不用那么客气,什么接不接风的!”
高得富这是也笑着道:“其实接风只是一方面,呵呵,主要还是请师傅务必给去给徒儿点评一下徒儿的手艺!徒儿这几年觉得自己手艺确实大涨了,还得师傅去看看徒儿的手艺到底如何?不然徒弟也不知道自己手艺到底是不是真得长进了,大哥一直都是说我是自吹自擂,还请师傅去做个公证呢!师傅务必要帮帮徒儿啊!”
钟浩笑道:“那行吧,我就去看看得福的手艺到底如何了!”
高得利又向富若竹很是恭敬的道:“到时师娘和师叔、姨奶她们也务必都去啊!到时让熙容和馨儿陪着你们好好聊聊!”高得利的浑家卢氏名字叫熙容。
富若竹笑道:“师娘得听你师傅的安排!”
卢氏和郑馨儿不由的望向钟浩,一副很是期待的眼神。她们是很想跟这位出身名门世家的师娘好好学习一番的。她们这位师娘可是相公家的千金啊,在她们眼中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啊。莫说是相公,就是知州她们都觉得是高不可攀的,连一县知县在她们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你看人家富师娘那一颦一笑,那说话行事,处处透着大家风范,简直让卢氏和郑馨儿自叹弗如,很是赞叹不止!你看人富师娘穿得服饰、带得首饰、用得香水,一看都是品流极高的,定然是东京流行款式。
而刚才富若竹在和她们的聊天中,很是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让卢氏和郑馨儿很是亲切。她们自是巴不得多和这位师娘想相处一番,毕竟这可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而且这位师娘对这服饰啊、首饰啊、香粉啊、胭脂啊之类的女人最喜欢的东西,都有很高的眼光。和她对交流一番,在这方面能长很多见识,对她们来说也是受益匪浅的。甚至,在她们眼中,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最为期待和自己这位师娘交流的。
钟浩见了卢氏和郑馨儿那期待的眼神,自然不会拒绝,当下笑道:“你们想你们师娘去,自己请她便是,这我可不管!”
当下卢氏和郑馨儿拉着富若竹去聊天,顺便劝她和冯氏、婉儿晚上去天然居了。
钟浩让那些女人们在院中聊她们的,他自己招呼高得利兄弟和小虎子去北屋客厅坐下聊天,顺便让婉儿给众人一人来上一碗冰镇黄桃香饮子。
钟浩笑着对高得利兄弟道:“师傅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这怕热喜欢喝这冰镇香饮子,你们也就随着吧。大热天的,就不请你们喝茶了!”
小虎子笑道:“我最喜欢和师公家的香饮子了,酸酸甜甜的,还很凉爽,最是好喝!”卢氏来冯氏的食铺帮忙时,有时会带上虎子来玩!小孩子喜欢这些果饮也是天性,冯氏自然少不了要给他喝上一些,是以小虎子对冯氏的香饮子很是喜欢不已。
高得利和高得富也都笑道:“这炎炎夏日的,还是喝上一碗冰镇香饮子来得爽快,我们也不愿喝茶。”
钟浩笑道:“那咱们就都喝这冰镇香饮子。”
高得利他们一晃和钟浩三年没见了,自然有许多话要聊,一时互相叙起别后情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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