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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志远心中早就料到这乞丐的身份,如今从旱魃的口中得到验证,仍不由得惊诧不已。毕竟这乞丐的样貌和行为太过离谱,与所谓的“茅山高人”的神秘伟岸形象落差实在太大。
旱魃一声狂吼,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这个半人半尸的怪物本来就面相丑陋,现在看来更是骇人万分。他面部的表情一连数变,由愤怒变为悲伤,再由悲伤瞬间变为痛苦,面部的死肉不停地抽搐着,虽然没有腐烂,但早已失去活性。
吴志远不明白旱魃为何会有这般反应,但乞丐却像对旱魃的伎俩了如指掌,他不慌不忙的将葫芦再度系在腰间,然后紧了紧裤腰带,动作夸张而滑稽。
乞丐的腰带刚系完,旱魃猛然“哇”的一声,血盆大口突然张开,一大滩秽物从嘴里喷了出来,乞丐同时向后一跃,避开了落地的秽物溅到身上。这滩秽物呈墨绿色,旱魃生前以炼制蛊毒为好,不想便知肯定含有剧毒。
“你奶奶的,被你臭死了!”乞丐一边用手在鼻前打着扇子,一边故作厌恶的笑着。
“小心他吐出来的东西!”吴志远站立一旁动弹不得,但眼睛却正对着这一人一尸,龙山顶上虽然天色阴沉,但他仍看到那滩秽物上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乞丐也循声看去,那滩秽物里果然有东西在蠕动,形态细小,像是蛆虫,一开始的蠕动不太明显,不稍加注意很难发现,随着时间的分秒推移,那些类似蛆虫的东西蠕动得越来越明显。吴志远定睛一看,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并非那些蛆虫蠕动明显了,而是那些类似蛆虫的东西在分分秒秒间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长大和繁殖,越来越多!
只在眨眼间,那滩秽物里的东西便已成型,二人这才看清,那些类似蛆虫的东西竟然是尸虫!
一条条灰褐色的尸虫瞬间长大,它们相互之间蠕动拥挤着,发出阵阵“刷刷”声,形势危急的是,那些尸虫全部在朝着乞丐和吴志远的方向蠕动!单个尸虫的蠕动速度并不快,但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尸虫,其速度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山顶的空地本来并不大,转瞬间便被尸虫占满了一大半,令人惊骇的是尸虫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繁殖,整体向乞丐和吴志远二人呈包围之势。
“让你们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哈哈……”旱魃狂妄得意的放声大笑,嘴角还淌着恶心的墨绿色黏液。
“怕不怕?”乞丐回过头来问向吴志远,后者早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根本没听到乞丐在问什么。
“有胆量,小兄弟我也不怕!”乞丐见吴志远神情淡定的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尸虫,以为吴志远并无惧意,“他奶奶的,早知道不放起来了。”说着,乞丐又伸手去解腰间的酒葫芦。
不料酒葫芦被乞丐系得紧了,解了几下竟没有解开,乞丐急了,干脆弯下腰来仔细的去解他系在腰间的死扣。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也并非完全正确,此时的乞丐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扣是他系的,但如今却手忙脚乱死活解不开。
就在乞丐解酒葫芦的空当,尸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蔓延过来,马上就要触及乞丐的双脚。
“尸虫爬过来了!”一旁的吴志远回过神来,高声提醒忙得不亦乐乎的乞丐。
“哎哟!”乞丐闻声的同时看到了脚下的尸虫,也顾不得再去解腰间的葫芦,就地一蹦向后一窜。
成群的尸虫像是长了眼睛,蠕动爬行发出“刷刷”的声响,如潮水般直奔乞丐而来,乞丐一见不妙,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倒退已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几千米高的悬崖,他“哇哇”怪叫几声,长叹了口气,再次伸手去解那腰间的酒葫芦。
“你个彪货!”吴志远见状也是心急如焚,在他看来这乞丐就是那种房子着火了,他还能点着火抽支烟的人,于是对着乞丐破口大骂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贪恋那点酒!”
“你闭嘴!”乞丐兀自手忙脚乱的解着挂在腰带上的葫芦上的死扣,头也没抬。紧接着,一眨眼间一大片尸虫爬到了乞丐的脚下,顺着他的脚背不断地往腿上蠕动。
乞丐大叫一声,不断地在地上跺脚、甩腿,试图抖掉爬上来的尸虫,但无论跺脚还是甩腿,总有一只脚落在地上,所以抖完这只脚抖那只脚,尸虫无穷无尽,而后面涌来的尸虫如水火之势,形势越来越危急,再不想办法,两人很有可能都会被吃得只剩下白骨,甚至如那旱魃所言,连骨头都不剩。
吴志远站在当地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尸虫包围了乞丐并向自己涌来。
就在这时,乞丐奋力一蹦,那样子便像是狗急跳墙一般,一个弹跳,跳到了吴志远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快滚下来!”吴志远愤怒的吼道,他想用力推走骑在自己脖子上的乞丐,可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吴志远没想到危急时刻乞丐会做出如此下三滥的行为,但转念一想也觉得合情合理,一是人在生死攸关之间最容易不顾一切,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会死死的抓住不放,二是这乞丐本就是个玩世不恭做事离谱的人,他能先牺牲吴志远来延续自己短暂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便在此时,密密麻麻的尸虫便已用到了吴志远的脚下,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成群的尸虫竟没有爬上吴志远的脚背,甚至远离一尺距离,将吴志远围了起来。转瞬间,吴志远的周围便变成了尸虫的汪洋。
“哈哈,解开了!”乞丐骑在吴志远的脖子上,“嘣”的一声打开了酒葫芦。
紧接着,吴志远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咕嘟咕嘟”几声响,不问可知是乞丐又喝了几口酒。吴志远十分恼怒,但如今已受人控制,只能任人鱼肉。他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如果不死,日后一定要这乞丐好看!
正想着,吴志远看到不远处的旱魃抬起脚步,踏在成群的尸虫上,一步步向自己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