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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松开。”裴天逸站都站不直哪里还能走动被离倾绝大力一拉扯,痛得吃不住低叫。
离倾绝!你故意的!慕米桃眼中冒火,扯着离倾绝的袖子厉声道:“萍水相逢,你是何意?”
离倾绝唇角露出微笑。缓缓回头俊脸带笑,深潭一样的桃花眼望进慕米桃心里:“你说呢?”声音不徐不疾,竟是带了些哀怨。
女人,枉叫朕找的你们母子好苦,想的你们母子好苦,梦的你们母子好苦,不料你竟给朕的种找了个爹,还一口一个狗娃爹!这狗娃爹的名分岂是能乱按的?
逃跑,装失忆,不告而别,此刻还为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叫嚣!你这是公然挑衅朕的底线,公然考验朕的耐心!公然要朕表明态度!公然置朕的感受于不顾!
好吧,你赢了。离倾绝自己都没想到,确定这样貌普通的女子就是桃桃的一刻自己竟然是满腔哀怨,犹如一个皇家弃妇。
这女人总是有能力气他,伤他,又令他爱不释手!
此刻离倾绝暴怒,吃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竟在慕米桃拉住他袖子的一刻转为哀怨的小眼神,滋滋冲着慕米桃放电。
百里逍遥冲着玻璃若而眨眨眼:“你看你大哥那眼神,这才是爱情,你呀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二哥我吧。”
“呔!大胆山贼竟敢欺辱爹爹!小爷就说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且吃我一记鬼玺!”
狗娃听见裴天逸的惨叫扔下烤红薯跳出来从离倾绝手里抢过裴天逸交给玉箫搀扶,便开始运掌一道红光向离倾绝劈来。
“狗娃,还不去房里先照看爹爹。”就在狗娃冷下脸运出鬼玺之际,慕米桃下意识的站在离倾绝身前横空劫住狗娃的鬼玺。
离倾绝暗暗抿唇,星眸闪亮,娘子啊娘子你还是护着夫君的,只是硬百出这幅装失忆,不认亲的样子什么意思呢?
她装作不认识,他也不挑破,人已经就在手边上,垂手可捞,他才不急,离倾绝倒是想看看桃桃带着这群人钻山越岭的来这里走山路和西北方到底是有何企图。
慕米桃的鬼玺伤不到狗娃却能制衡。
“娘亲,你怎么拦着我啊?”狗娃嘟着嘴蹦跶两下和玉箫搀扶着裴天逸。
裴天逸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腿部剧痛,但是凭猜测他也知道定是这位看着气宇不凡的男子做了手脚。
咬牙忍痛回头盯着离倾绝:“是你?小人伎俩!你目的何在?”
离倾绝翘起一侧唇角淡然道:“公子可还要出双入对的去吗?”
“额,几位还去不去方*家看案子了?’”
老族长在前面走了一段,回头来没见人跟上也窝回来匆匆催促。
“去。”房里传出一道童声。说这话的竟然是狗娃。他嘱咐玉箫哥哥照顾好爹爹,立跳到慕米桃身边:“爹爹不在,我就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
离倾绝眼神意味深长的放在狗娃身上,又看看慕米桃:女人,这可是我儿子,被你教唆成什么样子了!
狗娃斜眼睥睨着他:小样儿,别看你比我高,欺负我爹爹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慕米桃叹口气,这父子俩梁子结大了。眼下却不好解释。
几个人趁着月色摸黑走到方*家。
“老人家,那方家夫妻关系素日可好?”
紧邻大门慕米桃忽然问道。
老族长正要敲门,手停在半路:“要说好吗,也不算多好,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方家大侄子没别的爱好,就偶尔喜欢个眠花宿柳,打了猎物去镇上卖了钱就要在镇上的明春楼住上几晚才回来。方家侄媳妇也是善妒,这就不干了。两人就为这种事吵过嘴,动了几次手。其他的矛盾还真没有过,方家大侄子为人敞亮大方,铜钱细软没少搭媳妇娘家。日子也就这么过的。”
“眠花宿柳。”慕米桃想起当初张铁匠的案子,重复着默念了一句:“果然也是这样子。男人呐,就是下半身动物。”
“额,幸好还有爷这样为寻妻不辞千辛万苦之专*撑着。”离倾绝接话赶紧表白。
“贵公子,怎么你是寻妻?你妻子是丢失了还是和人跑了?”
老族长听离倾绝这话也不禁好奇回身问道。
跑了?什么话?乡野村夫嘴里吐不吃象牙。
离倾绝冷下脸沉吟一声。老族长下哟哆嗦,这贵客浑身散发出凛冽威仪不可侵犯的气息一直让他压抑。
还是别磨牙了,老族长敲门。
那*还没睡,很快便出来开门一看见门口的陌生人,迟疑了一会:“族长大叔深夜造访可是何事?”
老族长也有点尴尬,但是他更想帮村子里把这案子长明白喽。
干咳了一嗓子:“方家媳妇,大半夜的造访实在不好意思,这几位远道的客人说是看看方家兄弟去世时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老朽也想为方大侄子鸣冤。故而才——”
方家*让开门口通道:“那就请把,既然四老族长带来的。她的目光和慕米桃对视了一下低下头去:“大妹子,我家的情况现在你也知道,白日没有让你们投宿实在不好意思。”
这*还是个极自尊的人。慕米桃笑笑:“无妨,无妨,小女子一路走过些地方多少见识过一些奇事,所以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嫂子。”
“好好。”方*说着便又泫然欲泣。走在前面带路将慕米桃几个人带到当时方家男主人卧*死的地方。点上油灯。山里不缺树油,一般家里都有油灯照明。
离倾绝此时大步迈在头里,他的意思其实是这种腌臜地方,他先来侦查下有无异样免得桃桃进来受伤害。
狗娃就不乐意了。他不知道别的,就知道娘亲不能在后面。
伸臂拦在门口:“这位大叔,要进一起进。”细长的凤眼还一眯一眯的。
我咋还成大叔了。离倾绝看着这个模样越瞅越像自己的小萝卜头,虽然和他作对,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但是气势上还是虎着脸单手托起狗娃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的眼睛:“萝卜头,男人保护女人不就是危险的地方先来吗!”
额,原来这样?狗娃扬起脸看这位大叔,说的有道理。不过,想到爹爹肯定因他受伤,凤眸又转冷,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就在他俩斗嘴的时候。慕米桃和百里逍遥已经走进了方家卧室。
玻璃若而跟在后面好奇的东张西望。这趟出来是她求百里逍遥磨了皇帝大哥好几天才得呈,所以全程克制着自己乖极了。要不就皇帝大哥现在对她的不待见,她不忍回想啊。
这是那种山村的老房子。左面是厨房,右边是方家儿子的寝室。出事那天,方家儿子一直和几个客人住在那间。
前面是庭院,院子里种着各色已经掉落的看不出是啥的杆子,叶子。枝枝杈杈。
房间的窗户是油纸但是窗户外面却比其他人家多了层铁栏杆。
离倾绝打开窗户,忽地一阵强烈的北风夹着沙土面灌进来呛得玻璃若而尅尅咳嗽几声。百里逍遥食指轻点她的肺腧穴,玻璃若而喘息一会停下来。
“哎呀,贵人这窗户冬天风才大呢,我们家挨着村口,垭口的风沙只要刮进村的方向就会全灌到这面北窗。但是我那当家的却喜欢这家屋子,说是夏天凉快。属实啊,这山坳里夏天闷热潮湿,夏天风吹进来,比旁的人家都爽快不少。晚上吃过饭,一般人家的都拿着手里的闲活儿到我家院子来坐到半夜,边吃茶边做活计。玩当家的人缘儿在这村上可好呢。”方*说着眼泪又吧嗒落下来。
“是滴是滴,侄媳妇说的没错,方家大侄子平时能干,大方,能联系人,就这百十户人家都来往的挺好。”
“恩。”离倾绝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房顶和四周墙壁。房顶上原本有个烟筒口已经用破布和废纸塞住了,看那塞住墙洞的东西上的灰尘,已经是日久没人动过。
“烟筒废弃不用多久?”
“哎呦,有个几年了,以前这屋子是灶间,后来日子过得有闲钱了,当家的将房子扩出一间来,这间就变成了我们的寝室,厨房在旁边后盖的。房间里的烟筒就堵着不用,已经几年没人碰它。”
离倾绝收回视线再用手指弹了弹窗户上的铁栏杆发出铮铮的金属的鸣几声。
“山里野兽多?铁栏杆防得住?”离倾绝问道。
“恩呢,山里冬天没食物那些饿狼,狍子,黄鼠狼啥的经常从山里跑出来找食物,进了村还不往里走,揍是在我们村口这几家转悠,前几年叼跑不少鸡鸭鹅的。这也是我那当家的想出来的主意,咱们村里没有,特意跑到几百里外的镇上找打铁匠铺子打的。唉,我那当家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呜呜呜呜——”
慕米桃看方*哭的心酸,递上帕子:“节哀吧。此后把孩子带好。你当家的就算在天之灵也你愿看见你日日伤心,也希望你和儿子过得好。”
“有道理,”离倾绝走到慕米桃身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久违的味道,抛来一个电眼。
百里逍遥又和玻璃若而相视眨眨眼,抱臂旁观。
今儿这事,皇帝老大很反常啊。依离倾绝素日的性子,凡人不揭语,小事懒洋洋。这种事都是交给他百里逍遥的。今儿如此主动,这是要在娘子儿子面前露一手呢。
咳,俗话说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狗娃看离倾绝走到他娘亲身边很是不爽,就要上前搁在他俩中间。玻璃若儿眼疾手快抱起狗娃顺手从袖子里掏出几枚糖果:“小可爱,来我们细细听他们断案。”
“几颗糖就像收买小爷?哼。”狗娃在玻璃若儿腿上坐下来剥开一颗糖吧嗒下嘴:“好吧,你赢。”
“嗯啊,是的,是的。”方*借过帕子使劲擦把眼泪。脸上立刻抹出一道红痕。
慕米桃一进屋就观察了她的面相,鼻矮,肤白较细,细眉象眼。忠贞顺守之相。方家男人的死,不像是有她什么事。
趁人不注意,慕米桃走到角落,打开天眼,环视一圈,房间里并没发现妖异之气。既无妖气就是人为?
那何人所为?
“方家嫂子,事发之时,你不在房间,在哪里?”慕米桃问方*。
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慕米桃:“那时候,当家的喝醉了,我眯了一会儿,就起*给他和几个客人熬点醒酒汤。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将房门上了插销。”
“你在厨房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异样声音?”
“在厨房忽然外面刮起了北风烟雪,雪虽然不大但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钻进来刮的我脸生疼生疼的。天一阴吧,我就想起了和当家的不愉快,前些日子我们正闹了一架,家丑啊,说了你们这些贵客也别见笑。想起这些,我醒酒汤也就不爱做了,扔下火叉子坐在灶边烤着火,烤着烤着便睡着了。待我睁开眼睛时,五更天,天已经亮了,雪也不下了。灶坑的火还没熄,我赶紧烧水准备给家里几个人和客人洗漱之用。平时这个点,我那当家的早就扯着嗓子喊要喝茶了。今儿还没声音,我打好洗脸水端进卧室,看见当家的——”
方*脸色煞白,像是不敢回忆一般。
慕米桃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看见什么?”离倾绝冷声问。
慕米桃瞪他一眼,真是,没看人家伤心着呢,怎么也得容点空说。
“看见,我那当家的,面孔扭曲的歪了,双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摸什么东那表情,他一定是死前痛苦及了。呜呜呜呜——”
方*哭的双肩抖动。看着是真伤心的样子。慕米桃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世间夫妻就是这样子,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但是一旦蹬腿闭眼,最难过的永远是正妻。
“杵作怎么说?”离倾绝转而问老族长。
“咳,贵人呀,这穷山僻壤哪里有仵作?大事小情都是几家大户和老朽一起商量解决。郎中倒是有一个,医术也不错,据说是京城的御医,年迈还乡后找到这处安静所在养老。”
京城御医?离倾绝在脑海里过着?退休还乡的哪个?
“那郎中如何说?”
“郎中来了后用银针探过,说是没有中毒的迹象。那郎中还给方家大侄子做了简单的解剖,没发现异样。”
“好,依我看先把郎中找来,待我细问。”
“好,那老朽这就去。”
老族长踌躇片刻答应下来推门出去。
此时方家的儿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找水喝路过这间,一看大半夜来了许多人吓了一跳。
“娘——”他急忙躲到他娘身边。
这娃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梳着学堂孩子的齐刘海,鬓边两个抓髻已经松散了。一溜一溜打在胆小又好奇的脸上。
离倾绝走到这娃子身边语气放柔和了些:“小童,那ri你是和几个客人一起住的?”
小童点点头,往他娘怀里缩了缩身子。
“夜里你保证你没睡着吗?”
小童又点点头。大眼睛不敢和离倾绝对视,偶尔卡巴卡把偷眼看他。
玻璃若而掏出几块糖让狗娃给他送过去。狗娃蹭地跳下地大步跨到小童身边:“别紧张,我们都是好银,来给你吃糖。”
小童看见狗娃心情放松了些小声道:“那晚上卧室没有睡着,因为客人的呼噜声太大了。太吵。可是——可是天快亮时,我实在困了就迷糊着了。后来听见娘的哭声才醒的。”
“哦,这样啊,睡吧睡吧,爹爹说不睡觉会变笨的。”
狗娃见小童羞涩的攒着糖也不动,给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不?我只能再给你吃一颗,剩下的我要带给妞妞吃了。”
离倾绝蹙眉:妞妞?这么小就开始知道泡妞了?遗传点什么不好怎么传上这个,还真不愧是我儿子。
此时院子里咚咚响起冬日厚靴子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一响,老族长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银须垂胸的老者。身上都,冒着寒气。
“你就是那日看见方家尸体的郎中?”离倾绝沉声问道。
“是啊。”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脸色骤变急忙跪下还没等说话,只听离倾绝威仪的喝道:“起来,此处无须多礼。爷,本是客商。迷了路,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