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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市区不小，返程路是一条两侧双车道的宽阔大路，只不过城里绿化做的不算是太好，两边离着很远才能看到一颗大树.
不过这样的话，商业氛围还不错，店铺很多，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叶新沉闷的态度让车里几乎没有什么话语。
面包车的车速不快，叶新心里有事，四下无聊的往车窗外乱看，一栋三层楼的建设银行出现在叶新的眼里，就顺理成章的多看了一下。
建设银行叶新很熟悉，平时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去休闲，这里倒是去的很多，当个朋友处处，找行长喝喝茶，说说话。
虽然欠着钱，但这里还真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习惯性的，哪怕走在路上，看到它们的门头，也能比别的银行，多看上那么几眼。
这个建设银行宽敞的大门上方，两张条幅正被门口几个穿工装的人刚刚挂好，那清楚的两行大字，让叶新马上回想起几天前的一段事，内心好似从地狱到天堂般的感觉。
看向司机，赶紧高声喊道：“停车，快停车”。
车停在路边，叶新几个人站在建设银行的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两张条幅，不光叶新，这个时候，童娟好似也有点明白，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这么激动。
“热烈观迎上级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一九八八年度国库券交易定点银行”
银行内部面积不算是太大，老旧的水泥地面，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大厅中间还有窗口两边放着几排长条椅子。
时间过到下午，现在在一楼大厅零星的只有几个办事的人排在前端，柜台有五个窗口，不过有两个在闲置，后边没有营业人员，叶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那第五个开放的窗口，“国库券专用窗口”。
“大姐，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国库券现在能交易了么？”
柜台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低着头捋着票据还是什么，隔着玻璃，叶新看的不太真切，在这个略显一空的大厅，叶新只能温柔的低声问道。
张小梅最近心里不舒服，有苦无处说，很烦躁，这几天的工作状态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银行这种固定系统，各个地方都会有一些内部的小规矩，汉水这里，一般的潜规则是刚来这里，打杂一到两年，熟悉各岗流程，结交一下人脉。
然后出柜台三年，实际操作，这么样四五年的时间过后，东西都理解的差不多，或者调职提干，或者调岗，给新人让让位，就这么一个过程。
当然，这里还是人情社会么，整个过程当中，谁要是有点人脉，或者一些不可说的关系，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有另外一翻说法。
张小梅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幸运，虽然出生在农村，可还真没怎么受苦，生活上也比较顺利。
初中毕业后，在家里跟着父母，种了几年地，然后就跟着一个留村的知青结了婚，生了孩子，还算是幸福。
虽然对方在八一年的时候，因为考上大学返城与自己离了婚，但总归在他复习的阶段，自己也跟着学了一些。
老天保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实力，她还很顺利的考上了一个本地的大专院校，几年学习下来，有了一个大专文凭，一毕业就分配到这里来上班。
虽然家里是农村的，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但对这个工作，哪怕没有升职的机会，张小梅也还算是满意。
通过自己的努力，坚持，前段时间总算是把这学习的五年熬了过去，就在重新定岗定职的当口，总行下了一份文件，开放国库券交易。
柜台前的位置几乎都是有数的，谁上谁下，恨不得能安排到人，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也都是默认这个规矩，除非必要，大家还是能很团结的在一起工作。
按道理这回是应该把张小梅调到其它地方，但谁也不愿意自己来接班这新加的岗位，这么一个新东西，谁知道以后有什么说法。
而这里总不能没有人接盘，领导通盘考虑下来，行里没有关系，又实职在岗的张小梅，再一次的被留在了柜台窗口，没有意外的话，又是一个三年开始。
“只能买，不能卖”
张小梅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人，冷着脸回答道。
“那怎么买？”
叶新本就打算着买上一些，银行一直都有这种国库券定量的出售任务，他也是在定好做这件事，寻思找老张行长问问，只是对方不在，然后跟信贷主任聊过一点，才知道的这件事。
只不过当时对方给出的价格太高，说是有文件下来，只能本价出售，看在以往的交情，还有回收一些现金，九七折能卖给自己一点儿，不能太多。
然后又看自己勉强的样子，变换着借口，才参考性的说，其它地方因为一些土政策，可能会便宜一些，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叶新也不知道各地的收购价格，如果能在深市本地九七折收，再全价当场卖出去，一转手就能挣钱，那当然好，不用外出就能挣钱，不过这么大的漏洞，想想也不可能出现。
而来汉水这里，除了叶新自己想来看看，也确实是因为银行给的价格太高，这才会让叶新决定来到这里的小市场看看，寻找一些机会。
本来都放弃的事，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看到这几个条幅，再加上出师不利，叶新一下子又把这件事给想了起来，停下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利可图，不过不知道这里的价格是多少，询问一下。
“百元券，九十四，你要多少？”
张小梅的职业道德还在，虽然心里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冷声的回道。
“还能再便宜点么？”
叶新站在银行窗口外，心有点虚，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么，还讲价”
张小梅斜瞪了叶新一眼，不再搭理他。
叶新嘬了一下牙，有点心动，又有点烦躁，九四折，按照深市的收购价格，一百万本金，往返一次，能挣六万块钱。
一次三到四天，去掉银行周日的休息，一个月六到八次，能有三四十万的收益。
要是说这个钱多吧，看自己的付出，还真不算太多，可要是说少，按照现在的物价，也真是可以。
只不过，时间是一方面，单拿这种坐车交易的方式，叶新自己是绝对不想跑的，而身边的几个能信任的人，必须每次安排来一个，要不然太危险。
另外还得再配三个保安，四人一组，九十四万的本金，每次拿到一百万，去了大家的费用支出，这利润还真是、、、、、、。
叶新叹口气，唉，也行，这回当给大家开个福利，总归也能倒腾一阵，多个收入。
只是自己不能投入太大，再一个钱太多也不安全，跟自己以为的那种，能挣几百万上千万的念头有差距，心中的失望还是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