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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晨靠着走廊的墙壁,双眸依然噙着水光,悲戚得无以复加。曾经姐弟俩相依为命时的情节依然历历在目:她为他省吃俭用去摆摊,为她不要命的跟那些混混拼命。这些种种,他一想起来心里就隐隐作痛。
人总是在面对病魔的时候尤其脆弱,不管有多旺盛的生命力都是那么不堪一击。现在丁晨特别想做的就是把果果的病情转嫁到他的身上,让他来承受这些痛苦。
只是,天不遂愿。VIWA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抑郁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晨,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刚才交警来找我们了,我们必须得去一趟。这里有阿飞守着,不会有事的。”
方才交警通过地毯式搜索,终于在这医院找到了他们。沈凌峰的伤势属于二度烧伤,整个背都起了大片的燎泡,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才可能恢复。警方从车祸现场分析出了肇事者,而沈凌峰自己也没有否认。所以他可能会受到一个礼拜的拘留或者是巨额罚款。至于丁晨和VIWA,就需要做个笔录就好了。
沈飞看他一脸悲情,也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对啊小晨,你先去吧,果儿这边有我看着。她已经扛过了很危险的时段,所以你要对她有信心。快去把事情处理了,免得她醒过来的时候担心。”“恩,我明白!等我吧事情处理好,我一定要找殷晟昊那混蛋算账,姐姐在他那里工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丁晨瞥了眼紧闭的无菌室,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才跟着VIWA走了。走出医院,方才还骄阳似火的天空顿然间阴霾了下来。狂风四作,宣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VIWA看了一下天色,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小晨,昨天你攻破的那个机密文档拷贝出来了吗?”
“恩?拷贝了,不过都是摩斯密码,我暂时还没有解开。”丁晨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咱们先去交警队吧,处理了事情再说。”VIWA想了想,一脸沉重的朝院外的出租车停靠点走了过去。丁晨跟在他的身后,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医院,神情落寞得跟面对世界末日一样。
医院楼上,沈飞盯着他们远走的背影,脸色也很不轻松。他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似得拿出电话拨通了殷晟昊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却没有人说话。
“昊,我遇到丁晨了,他已经在知道了果果的事情,并且对你非常生气。”
“……你神经病吗?把这事告诉他做什么?”殷晟昊的声音很嘶哑,还透着点鼻音,想必情绪也很是低落。“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还遇到了VIWA,他又跟我提及了南非一行的事情,还说昨夜里他让小晨攻破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个隐秘文档,是对当年事情的记载。你觉不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或许还另有隐情啊?”
“……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事,过段时间再说吧。”殷晟昊顿了顿,才又哑着嗓子到。
“那个……算了,就这样吧。”
沈飞听到他低落的声音,本想提一下果果还在的消息,可是到嘴边都打住了。他还不知道果果是不是能够活下来,万一又是个肥皂泡,那他还会再心碎一次。想想也就算了。殷晟昊也没有问他为何欲言又止,见他没什么话,也就挂掉了电话。
沈飞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眉峰莫名的拧得更紧。呆坐了许久,他才又站起身,朝着无菌室走了过去。隔着玻璃门,他只看得到外间的无菌室换衣间,里面的病房并看不见。他推开换衣间的门,找了件无尘服换上走了进去。
果果还躺在病床上,只是已经……
“果儿!”
看到那两颗滴溜溜转动的黑眸,沈飞无法抑制的高喊了起来。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果果露在被褥外面的纤手。“果儿,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果果眨巴了一下眸子,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丝淡笑,表示她记得他。
“噢上帝!”沈飞激动的紧握着她手,亢奋得无法表达,“果儿,你看我胡子也没刮,脸也没洗的。你到底认出我来了吗?”
“沈……大哥。”果果轻启唇角,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那撕裂般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出,刺耳又惊悚。“我……活了。”
她顿了顿又道,眼底那求生的光芒强烈得无法直视。她活了,历尽千辛她丁果果又活过来了。她想大叫,想咆哮,但也只是想想。
一旁,休斯浅笑着盯着她,有种特别雀跃的自豪感。因为这种手术的案列在全球来说有且仅有这一次,非常之冒险。但是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而且,果果体内那可怕的病毒已经被抑制,在光速似得死亡,被吞噬。他植入的病毒则能够很好的控制,一旦把果果体内的病毒吞噬殆尽,他就可以迅速杀死那些病毒,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身体。
王和贤只顾着记笔记,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半个笔记本了。这份研究报告他非常看重,所以很多细节都没错过。两个人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从果果身上转到了病毒身上,在为人类做更大的贡献而努力。
“她确定能够活下来了吗?”沈飞不放心的问道,很紧张。深怕他们又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让他白高兴一场。
“恩,等静养两天身体恢复就可以下床了。只是……她还不能见光,因为我植入的病毒遇到光就会控制不住,会很危险。”休斯顿了顿,瞥了眼窗户又道,“所以果果的病房要绝对的密封,不能有任何强烈的光源。等她体内的病毒全部死亡才可以见光。”
怕沈飞忘记,休斯又凝重的重复了一遍,表示这个完全不可以怠慢。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记得很清楚。”沈飞重重的点点头,无法抑制心中的雀跃,他又转头睨着果果,柔情的笑了笑,“果儿,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很快的。”
“恩呢!”
果果点点头,浅笑了一下。因为瘦了好多,她的笑容愈发令人怜惜。就连一旁的休斯都看得有些怜惜,心疼的重叹了一声。
“你可以给她弄点流质的食物,等过两天就可以喝点稀粥了。”
“好,我这就去熬鸡汤,或者炖排骨汤。不,我还是弄海鲜汤,或者弄个拉面汤……”沈飞激动得语无伦次,把果果感动得热泪盈眶。
“沈大哥,不要那么麻烦。”她吸了吸鼻头,却隐不去眼底的泪光。
“不麻烦,一点都不。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鲨鱼我也敢去逮过来给你熬汤。”他心疼的触着她的脸,眸子里的柔情炙热又醉人。果果傻傻的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眸和满脸的胡渣子,只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酸楚。他是为她才这样的吗?
“沈大哥,谢谢你!”她哽咽着,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傻瓜,谢什么呢。我先走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沈飞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果果,才急匆匆的离开了无菌室。
待他走后,果果把整个无菌室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她淡淡蹙眉,狐疑的看了眼还在忙碌抄写数据的王和贤。
“王医生,那个……老头呢?”
掀开眸子看不到殷晟昊,她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总觉得脑袋好像断档了似得,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他……在A市。”王和贤怔了怔,放下笔记本走了过来,“他可能还不知道你醒过来的消息,回头等你彻底好了,再打电话给他好了。”
他还不知道如何跟殷晟昊解释,因为之前他们带着果果离开的时候,是让王晓燕把这事压下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再者果果的身体含有新型病毒,如果她死了,权威的医院是有权做出处理的。也所以殷晟昊当时没有反抗大闹,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眼下果果极有可能活下来,他还真没想过殷晟昊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他决定暂时不说这事。果果却听到他的话时有些莫名。“A市?那这里是?”
“这里是美国纽约,你现在在休斯医生的私立医院里。”
“……美国纽约。”果果愣了一下,想起了在哈佛读书的弟弟。她顿时脸色一喜,雀跃的瞥向了王和贤,“那我什么时候能够痊愈?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弟弟?”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你能见光的时候才行。这期间你一定要记得不能乱跑,否则再出现意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休斯转过头来很凝重的对她道,叮嘱又叮嘱的。因为他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她一旦暴光,后果不堪设想。
果果重重的点了点头,冲他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们救我,如果你们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赴汤蹈火的。”
“救人是我们医者本分,你不用又心理压力。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休斯浅笑一下,帮着她掖了掖被子,“你弟弟今天来看过你了,还不知道你醒过来,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真的吗?那他是不是很伤心?哎呀,我一定要打个电话给他的,我……”
“姐!”果果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压抑哽咽的声音,她掀眸过去,看到了丁晨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孔。她顿然鼻子一酸,亦是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