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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时人重诺,若是连这个都没做到,恐怕就脸上难看了,而且头上还挂这个不守承诺的。
昌阳长公主听到她要去建成侯府上去,她让长子梁黯也在旁边看着。昌阳长公主将儿女叫到跟前来,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让人送孩子上车。
长公主在水榭旁坐了一会,觉得水边湿气太大,吹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起身就往府中的台榭。长公主礼比诸侯王,公主府的修建也是参照了诸侯们留在长安的那些王邸。先秦之时,贵族多好高台之上起屋舍,到了眼下此风依旧还在。
公主府中也起有台谢高楼,供府中贵人观景。
昌阳长公主上了台榭,站在高处,远处的景色也大致的收入眼底。她看着长公主府的那些屋舍,想起在长乐宫高楼上看到的景色。这宫内宫外的景色果然还是不一样。她有些感叹。
“长主,”女官从伸手趋步而来,停在昌阳长公主身后,“世子和侯女都已经上车离开了。”
“善。”昌阳长公主听了之后微微颔首。她此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看着远处,抬步就走了过去,身后的侍女持起她的衣摆更了上去。
“邓家的那个君侯倒是有点意思。”昌阳想起邓不疑轻笑一声,眼下天子已经下诏,邓不疑已经继承建成侯爵位,现在不能称呼他为邓长君,而是君侯了。昌阳还记得那会天子带着邓不疑进长乐宫参加大傩的场景。
对于臣下之子这般,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少她还没见过天子对哪个诸侯国的王子上心过。
邓家一门上下,虽然有蠢人,但长安里头人那么多,也不是个个都聪明,至少邓家在宫内还是有个聪明人。
可惜现在局势也不清楚,想到这里昌阳长公主就叹了一口气。椒房殿皇后看似处于下风,可是偏偏引进了帮手,依照天子对皇后的夫妻情,怎么也会卖皇后一个面子。但在宫中夫妻情向来就个笑话,完全靠不住。
无嫡子……长子……
昌阳想起了最近赵夫人开窍似的对着长姊蔡阳献殷勤,看得她都觉得是不是哪个对赵夫人下了巫蛊了,这赵夫人平常是一双眼睛恨不得站在头顶上,这会算是性情大变。
皇太子之事还没有着落,赵夫人已经觉得可以走蔡阳这条路。而邓夫人也十分聪明,在掖庭多年,和哪一个都能处的来,此时更是想要和她结亲。
昌阳想了一会,可惜皇太子的事,大权全部在天子手里,就是长乐宫的皇太后对此事也就算说了也不能主持大局。
其实她觉得,这件事还是看天子自己是怎么想的。
女儿还小,她认为还可以再看一看。
天空之上传来飞过大鹏的鸣叫,昌阳长公主抬头看,召过身后一名武士,“武士,将那大鹏与我射下。”
武士领命,拉弓上箭,对准天上的鹏鸟便射。公主府中卫士多出自皇宫南军,南军之中多善射之人。昌阳听到一声悲鸣,一只鹏鸟掉落下来。
阉寺将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鹏鸟捡起来捧到昌阳面前。
“赏赐黄金。”昌阳道。
梁萦今日到建成侯府里头去,昌阳长公主知道之后,把梁黯也一块塞过来了。梁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邓不疑,照着孩子不爱记事的习惯,这么久也应该将事都忘记。可是梁黯最多记不得邓不疑是甚么长相,但是那些事却还是记在心里的,一桩桩的,不说格外清楚,但也记得大概。
屏车入了建成侯府,车廉被卷起来的时候,外头邓家的那些家人才知道是来了两个。
邓不疑这回已经是在等着了,他前几任就让人在家中好好布置,自己也琢磨着要不要把头上的总角给拆了,亏得身边人劝诫才作罢。
总角也不是非要到男子二十行冠礼的时候才拆梳髻戴冠,通常舞象之年就可以将两边的总角拆了。只不过冠礼上正式带先秦时候的冠成人罢了。
但邓不疑这年纪还要过几年才到舞象之年,这么火烧火燎的拆头发,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到处宣扬就不好了。
邓不疑在等人高的铜镜前看了好一会,他想起以前自己问天子甚么时候可以长到像阿父那么大,天子说快了。
可是这快到底要多久?
邓不疑一向缺少耐心,他有时候想是不是睡一觉起来就变成个大人了?但是天子又说,长大了也没有多少好的,烦心事更多。
可是长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这样能作甚么?邓不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肉呼呼的。
他顿时一张脸都虎起来。
“主君,”外面家人进来,就见到邓不疑对着铜镜扯脸,吓得家人垂下头装作看不见。
“何事?”邓不疑转眼过来。
“主君,阴平侯世子与侯女已经来了。”家人垂首道。
邓不疑听到阴平侯世子也来了,顿时转过头,“他也来了。”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邀请过阴平侯世子。
不过话说回来,阴平侯世子到底是长个甚么模样,他好像记不得了……
梁萦和梁黯从车上下来,到了庭中,就见到邓不疑带着一个和他差了两岁左右的男童站在那里。
虽然没见过,但梁萦也猜想那就是邓不疑的庶弟了。
“世子,侯女。”邓不疑带着弟邓骜上前去,双手拢在袖中就是一礼。
梁黯看到邓不疑总算是想起这位对头是长着怎样的一副脸之后,憋着一口气双手拢在袖中还礼。
梁萦也还礼,双方都照着礼仪几次行礼相让之后,才算是礼数周到。
邓不疑只是看了梁黯一眼,寒暄两句,梁黯也知道这是在别人家里不是在长公主府,更不是在未央宫,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世子前来也是来学射?”邓不疑问。
梁黯在心里就翻了个大白眼,要是他学射让府中的那些南军武士教不是更好?偏要跑到这里来?
“并不是。”梁黯实话实说,“奉母命,送女弟前来。”
“原来如此。”邓不疑含笑点头。接下来他就直接奔着梁萦去了,没怎么搭理梁黯。倒是邓骜有些胆怯的走过来。
梁黯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妹妹对着邓不疑笑着说话,甚么时候两人既然变得如此要好了?就算是对邓夫人之子刘偃都没有这样过吧?!
梁黯知道刘偃喜欢缠着长相好的女孩,每次自己女弟入宫,他若是在场,肯定是要撵上来的。对于皇子,自家女弟都是以礼相待,可是对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竟然这么亲近?!
“你来了就好。”邓不疑还真的有些担心梁萦回不来,他没有亲生的妹妹,但是邓家中也有不少的女孩,宫里头的公主也见过几个,基本上都不爱练习射箭,觉得是个辛苦活,宁可去做的别的也不愿意来。
幸好她来了。
“既然事先已经答应,那么也没有食言的道理。”梁萦道,她顿了顿,“现在就去吧?”
邓不疑看了那边的邓骜一样,邓骜回忆,满脸笑容对梁黯一礼道,“贵客前来,想必有些疲倦,不如前去休息一会?”
建成侯府这么大,只要梁黯不是故意找茬,基本上甚么都有。够他呆在一整日的了。可是梁黯却是不买账,“不必,阿母既然命某护送女弟,我自然也要好好看着女弟才行。”、
他可是见识过邓不疑把人气的跳脚的本事,要不多看着点,万一阿萦被欺负了,谁给她出头?
邓骜听到梁黯这么说,似乎好像也合情合理,他瞅了一眼那边的邓不疑。
邓不疑听后一笑,“那么世子请来。”
建成侯府比起昌阳长公主的府邸略小,但也很大,一行人走了好一会才到达习武场。
场上有几个靶子,地方相当的宽敞。不过邓不疑却不是让她立刻去拿弓,而是和他一块儿跑步去。
梁萦听到这个差点因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说学射么?”梁黯也是大吃一惊。
“就算是学经书之前,也是将那些字给认全,那里有一上来就给一个小儿一卷经书?”邓不疑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梁萦这样的,先丢到外头跑个几圈再说。
“邓——”梁黯愤怒之下差点连名带姓的将邓不疑的名讳全部叫出来,梁萦一看冲梁黯摇摇头,逼得梁黯把剩下来的两个字给吞进肚子里头去。
要是这三个字叫出来,恐怕就是打成一团了,而且日后麻烦一堆。直接称呼旁人名讳是相当失礼的,尤其现在离先秦不久,也十分看重这一套,闹出事来,见了血,说出去都是自家不占礼。
“善。”梁萦点点头,她知道这个少不了的,就是她这么久没运动过了,一次猛了会不会有个啥事?
“不过先容我准备一下可以么?”梁萦问。跑步运动之前要做一些准备运动,不然肌肉韧带容易拉伤。
然后几个男孩看着她摇头扭腰,脚尖点在点在地上转圈。邓不疑还好,反正他自己就是一个在外人看来性情怪异之人,所以看到梁萦这样也没觉得太奇怪。
邓骜是赶紧低头当自己没看见,梁萦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梁萦到底是没敢压腿,她内裳下的鹿皮胫衣是两只袴腿直接扎在小腿上的,真的压下去,她就要走光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表情各异的三个人。邓不疑转身对邓骜说,“你陪世子去休息一会。”
邓骜一听就看向梁黯,他在庭院内也是这么对梁黯说的,但是梁黯不肯啊,难道这会就改了想法了。
结果他看到梁黯一脸视死如归,“我还是要看着阿萦。”
“阿兄。”邓骜无可奈何的回看邓不疑,这可真的不是他无能了。
邓不疑看着梁黯那一脸的坚决,微微一笑,梁黯莫名身上一寒。
梁萦和邓不疑一同跑,看着旁边的梁黯还有后面一张脸都快要皱起来的邓骜。一群人绕着武场跑。
梁萦跑的速度不快,邓不疑一开始超过她跑到前面去,过了一会又回来了。他眉头蹙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她的速度,但是梁萦知道自己的身体,才不会因为邓不疑就随意加快速度,她顶着邓不疑的目光,继续慢悠悠的跑,最后邓不疑自己不耐烦,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就闷头往前冲。
“阿兄?”邓骜有些吃惊,但是摸不清楚兄长为何会这样,平常兄长有些冷漠,但是对着外人也不是如此。
梁萦继续往前跑,梁黯笑嘻嘻的跑在妹妹身边。今日倒是难得看到邓不疑这样。
邓不疑跑了一段回过头看看,发现梁萦仍然和方才一样,没有按照他的步子来。邓不疑每日清晨起身之后都会跑一会,他不仅仅是自己跑,而且会把弟弟也拉进来,他若速度一块,邓骜势必会赶上,一面兄弟两人差距过大。
谁知梁萦根本就没搭理他!
邓骜此刻也是一脸的为难,到底是陪着娇客,还是跟上哥哥的步伐,这两个真的很难选。他偷偷的看了梁萦一眼,梁萦天生皮肤白皙,因为运动,面颊上的肌肤下一句起了一层绯红。白里透红格外好看,女孩又生的眉眼精致。
贵族家的孩童知事较早,宫里的二皇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分辨人的相貌美丑,邓骜虽然为庶子,但知道的却一点儿不比嫡兄差半分。
“侯女,可还安好?”邓骜是没有见过和梁萦这样的贵女,邓家的那些贵女大多是在高楼之中观赏长安美景,也有学射和剑术的,但是大多学的辛苦不愿意学。眼前女孩出身要比邓家女更胜一筹,这般委实让他想不通。
“安好,安好!”梁萦跑了一段,有些气喘,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来。
梁黯原本想要和邓不疑一较高下,但是他也不放心让邓骜陪梁萦。他只能一边陪梁萦跑,一边一双眼睛盯着那边的邓不疑不放。
跑了好几圈,梁萦终于听下来,双手撑在腿上呼哧呼哧喘气,她这还是头一回跑的这么厉害呢。
邓骜见状让那些侍女来扶她,梁萦看见摆摆手表示不用,这会她站一会就好,也不能立刻坐下。说实话这会的坐还真是有些难受,如果不靠着凭几,不出一刻她就能双腿气血不通麻痹的倒下去了。
说实话她还挺担心自己不会不会长成一双萝卜腿。听说日本那边的女人的萝卜腿就是这么出来的。
梁萦无比怀念现代的椅子,可是垂足坐偏偏是最没有教养的坐姿,除非那些乡野阡陌中人,讲究一些礼仪的都不会垂足坐。
梁萦摸了摸自个的腿,无比悲催的想:就算日后成了萝卜腿这么宽大的衣裳,恐怕也显露不出来。
邓不疑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他请梁萦和梁黯去房中换衣擦洗,自己也去换身衣裳。侍女出来的时候就预备着小主人用的衣裳,梁萦到了室内,加了兰草汁的热汤一件准备好,她到屏风后脱了衣裳擦洗干净再将干爽的内外衣裳换好出来。
梁黯早已经换好了,他现在找到邓不疑,要和他再下一盘棋,不过这次不再是小儿玩闹的那样,而是将棋枰搬上来手持棋子开始厮杀。
“阿骜。”邓不疑手里从陶罐里抓出几颗棋子来,他看了一眼弟弟。
邓骜会意,他从席上起来就到居所外面去。
“哎?怎么走了?”梁黯看见心中十分奇怪。
“有些话不好说出来让他听见,”邓不疑觉得垂胡袖宽大,阻碍了动作,干脆就将两只袖子全撸上去,露出两条胳膊来。
梁黯看不惯邓不疑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吧?”家族之中嫡庶有别,但是眼下邓不疑已经成为建成侯,庶出的弟弟即使不是一个母亲,但那也是兄弟。
“呵……”邓不疑轻笑一声,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此刻屋内的侍女已经退出到了外面,“若是你女弟要入宫,记得提醒她避开赵夫人和……邓夫人。”他说到后面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
梁黯听到此言,大惊之下抬头,他是小儿没错,不代表他傻。自从满了七八岁,他就不能和以前那样出入禁中。但邓不疑这话里的意思隐隐约约和近来丞相请立皇太子之事有牵扯。
他有些兴奋,朝堂上的事,母亲昌阳长公主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但是知道的少,不代表没有好奇心。
“邓夫人不是你的姑母么?”梁黯兴奋之余有些吃惊,他这会也顾不得手谈了,凑了过来压低了嗓子,“你是不是从天子那里听到了甚么?”
天子从来不掩饰自己对邓不疑的喜爱,若是透露了甚么,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如此大事,陛下怎么会随便告知于外人?”邓不疑冷笑几声,要是天子把皇太子的事都给他说了,那才是惊恐交加。
皇太子看似只是立个皇子,可是背后牵扯到不少的家族。邓家和赵家,还有董家。这不仅仅是未央宫的北宫是否有主人的问题,甚至还能牵扯到椒房殿会不会换人。
皇后和皇太子,一个是国母,另外一个是国本所在。自从本朝开国,皇太子都是皇后所出,到今日从未有意外。
要是真的立太子之后,立太子生母为皇后。事情还要更多些。
邓不疑想起这些事就觉得麻烦,姑母邓夫人的用心他以前就听了好几回。甚至姑祖母还劝说邓夫人不如求娶蔡阳长公主之女。
邓不疑比刘偃还大那么一点,张女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刘偃已经和他说了这位乡陵侯女的举动。除非刘偃去习武,要不然两个人真的有的打。
“那你是何意?”梁黯原本的好奇心被邓不疑一巴掌全都扇了回来,坐在那里气呼呼的。
“……”邓不疑觉得这位阴平侯世子实在是过于蠢笨,他都已经说的如此清楚还不明白?
“阿兄?”梁萦从帷幄后出来,就见到邓不疑和梁黯两人正在手谈。她知道梁黯和邓不疑两人之间有些不对付,看到两个竟然能够好好的在一块手谈觉得十分稀奇。
“阿萦你来啦。”梁黯一回首对梁萦道。
“嗯。”梁萦在另外一张茵席上坐下,手臂靠着茵席上放置的锦几上。观望战局。
梁黯在手谈上比邓不疑差了那么一点,邓不疑下手完全不知道相让为何物,棋枰之上杀的梁黯节节败退。
公主府邸之中当然有名师教导梁黯手谈,不过眼下还是让他照着前人留下来的棋谱慢慢摸索。
梁黯瞧见邓不疑手谈完全不按照棋谱的那些套路来,一来就是孤军直入横冲直撞,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
孤军直入在一定程度上犯了兵家大忌,手谈和行军布阵有些相似。但是梁黯头一回遇见他这样的,手慌脚乱之下就失去了先机,最后被邓不疑攻的溃不成军。
梁萦在一边看着梁黯输了一盘,觉得自己这会最好还是别出声了。
邓不疑抬头看了一眼梁萦,“会吗?”
“在宫中曾经学过。”她在长乐宫不爱跑不爱跳,不是给外祖母念书就是陪着外祖母下棋。这些不说精通,但是会还是会的。
“请。”邓不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黯反应过来邓不疑是嫌弃他棋艺不好,立刻一张脸就黑了下来。但是邓不疑低头收拾棋子连头都没抬,更别说注意到他的怒火了。
梁黯瞧着邓不疑低头收拾棋枰的模样,就向自己憋足了力道一拳打出去,但是却打空了。
他看了一眼妹妹,从枰上起来,给梁萦让出地方。梁萦走了过去在枰上坐下,梁黯想起方才邓不疑和他说的话,阿萦若是进宫,避开宫里头那两位育有皇子的夫人。
梁黯一只手支在漆几上,看着梁萦和邓不疑收拾棋盘,两人虽然下手一前一后,但是偶尔梁萦的速度快上一些,袖口无意间就会和邓不疑的手臂有轻微的接触。梁黯还没开窍,他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是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扔到脑后去了。不过是平常举动罢了。
今日梁萦是穿了一身锦袍,锦袍外并不是平常贵族用的素纱襌衣,而是出自齐国的印花敷彩纱所制成的纱衣,纱单薄如蝉翼,其上绣纹色彩典雅。
齐国多织作冰纨绮绣之物,号为冠带履天下。天家也在齐地设立了服官,专门为天家制作皇服。贵族所用织物也多出于齐国,但其中优劣也是有的。
邓不疑以前也听说过长乐宫对两位长主的优待,今日看到,算是知道传言属实了。
邓不疑让梁萦几子,梁萦道谢过后,将棋子轻轻放在棋枰之上。
“侯女记得每日都要像方才那样活动一会。”邓不疑原先想提醒梁萦,但是想了想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那些,偏偏可以说这话的梁黯着实是个蠢货,他已经将话说的那般明白,却一双眼睛盯着掖庭的那些事。
“嗯,我记得了。”梁萦也明白这些事就是图一个坚持,坚持个几个月,自己身体也能慢慢调养过来了。
“……最近宫中多事,如有可能……”邓不疑迟疑了会,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只是没有说的和梁黯说的那般清楚。
梁黯在那边吃惊盯着他,这话难道不是他来讲的么?
“……”梁萦原本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棋枰,听到这话有些吃惊抬起头来。邓不疑才触及她的目光,立即垂下头来,不和她的视线接触。
“嗯,多谢君侯提醒。”梁萦也知道最近掖庭事多,她打算在宫外好好住一段时间,就算进宫也只是去看望曹太后,天子的未央宫是不会去的了。
她冲邓不疑笑笑,低下头继续在棋枰上放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