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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的时候手机全程静音,陶泓是在会议结束后才看到几通未接来电。彼时她已经跟随同事们到总公司的附属餐厅,准备排队打饭了。回拔电话问他有什么事,小厨子说话支支吾吾地,一会儿说想她,一会儿又问这里天气怎么样。
陶泓手里托着餐盘,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说道:“今天开完会了,明天自由活动一天,后天我就回去啦。这里天气还好,气温倒比我们那边高一些。不过这边都是吃肉食,我肯定是长胖了。”
邵砚青在那边低笑,“你的体质不容易发胖。你看,我喂你这么久也没见你长多少肉。”
陶泓抱怨道,“都是你把我嘴巴养刁了,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在啃塑料。回去后想吃海蚌汤和炖猪肚,嗯,还有红糖馅的烙饼。”
“嗯,就不想吃我吗?”
陶泓觉得在眼下这环境不适宜进行这种对话,于是将餐盘放回去,走到外面调戏小厨子:“我倒是想呢。你多好吃啊,从头到脚都溢着雄性荷尔蒙,光闻着味道就受不了了。”她曾经写过□□专栏,吃起豆腐来毫不手软,“得好好捆紧了,绑结实了。扒光了衣服,从头到脚,一口一口地咬。你肯定要叫啊,嘴巴也堵住。你猜拿什么堵?堵住嘴,说不了话了,只能拿眼睛瞪我啊。瞪我也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我一截一截地吞——”
“够了!”小厨子面红耳赤,躁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越说越过份。以为你在得远,我收拾不了你是吧。你就这样欺负我。”
“嗯,是啊。”她拖长声音,“我是欺负你呀,你早该习惯了嘛。就欺负你怎么了!”
“你给我等着。”
藤精妖妖地笑了两声,“嗯,我等着呢。”挂了线后就在想电话那头的小厨子是什么模样,大约就和蒸笼里的螃蟹似地,浑身红通通。这么一想,又有了胃口。她哼着小调转回餐厅打算拣点东西吃,可刚走两步又接到小厨子的电话,说给她叫了汉堡外卖,让她下楼取。
陶泓不疑有诈,高高兴兴地下楼找汉堡吃。结果可想而知,刚到后门还没来得及张望,就被人捞住腰,像扛米袋似地扛走。
她第一反应是尖叫,随后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还敢叫!你就欠我收拾。”
啊,是小厨子。小厨子怎么来了?陶泓震惊地忘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扛到车边,开了车门。这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等视线固定的时候人已经被甩在后座。脑子还未转过弯来,车门嘭地一声摔上,惊得她像被围狩的兔子似地抖了两抖。
邵砚青拖着她的脚踝往下一拽,整个人稳稳地压在她上方。他生得高壮,这样宽敞的车后座也被挤压了空间,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往后退,可哪还有地方可以退?于是唬下脸,“瞎胡闹什么呀,吓到我了。”
他一点也不犯怵,这时双腿叉开跪在她腰侧,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衣服。陶泓这时已经石化,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动作,一件,两件……小厨子扒了短夹克后就开始剥毛衣,剥完毛衣就要光溜溜了。
这里可是公司后车场,时刻有人来来往往,她就算作风再豪迈也不能陪他在这里疯啊。陶泓尖叫着求放过,手也紧紧抓着他的毛衣下摆不放。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恳求他,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不敢yy大爷您了。
他终于停手,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这时拿眼睛由下到上地扫她两遍,说道:“你在瞪我啊。”
“呃……”这台词好熟啊,她后知后觉地记十几分钟前自己刚和他说过这话。那么问题来了,她记不起后面那句台词了,于是讨好地笑着:“砚青,小青,我们有好话好好说啊。”
他挑了挑眉,“嗯。我是和你好好说啊。你看,我都没拿那什么堵你的嘴。”这时忽地笑起来,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真是光闻味道就受不了了。”
这真是,玩鹰反被鹰啄眼。以后还怎么混!
邵砚青贴着她的身体慢慢蹭着,手臂伸长由她身侧推过,微湿的手心与真皮车座摩擦,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的手攀上她的肩膀,再往上一些,定住她不安份的脑袋。手掌微微用力挤她的脸蛋,红润润的嘴唇便嘟了起来。
他笑起来,低下头去。
一个深而长的吻。
陶泓刚才又惊又吓,小心脏还呯呯地跳着,被他这么一吻脑子更是糊成了粥。双手握拳抵在他肩上,也不知是要捶还是要推。
他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拿鼻尖去蹭她的额,“以后再敢嘴硬,我还这么收拾你。”见她气鼓鼓地瞪自己,心早就软塌了。
陶泓嘟哝着:“你来也不说一声,这是给我惊喜啊,我是真惊吓到了。”邵砚青笑着将她抱起放在膝上,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你说想我了啊,想见我。我也想见你,所以就来了。”她咬着唇,脸上掩不住笑意,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用手去捏他的胳膊,拧他的耳朵,发泄似地揉他的脸蛋。
他脾气好,心情更好,也就由她去。时不时张嘴作似要咬,最后都是只是虚晃一枪,倒磕了好几次的牙。她越发变本加厉,而他的手也滑到她腰侧挠那两块痒痒,她咯咯地笑着,扑倒在他怀里。
就是在此浓情正酣之际,车窗外晃来一道人影,紧接着车窗被叩了两下。邵砚青条件反射地抓起衣服掩住车窗,衣服就么点大,没全掩住。那讨人嫌的将脸一晃,由空隙间打量着这对男女。
陶泓镇定下来。
来的是个熟面孔,她按下车窗。
“啧啧啧,大老远就闻到你们身上那股恋爱中的酸臭味了。”贺维竞嫌弃地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好歹注意点影响,这可是公共场合,随时有人走来走去。你们可真是越来越出格了啊。”
对上这精神病,陶泓的战斗值即刻飙升:“说得好像你这只单身狗身上有百花清香似地。”她这时完全没有刚才的娇娆媚态,柳眉倒竖着像随便准备砍人的孙二娘,“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贺维竞哼了一声,拿白眼砸她,“都知道非礼了你还做啊。”抬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正好,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不等陶泓拒绝,倒是邵砚青抢先一步回答,“好啊。”又冲陶泓笑,“贺先生这么有心,却之不恭啊。”陶泓正奇怪这小厨子什么时候这么人情通达了,客气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很快她就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起了兴致要吃大户。
贺维竞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用通俗点的话来说他很狂,但不是狂得无法无天。这货狂的很有分寸,该狂的时候狂,该装孙子的时候也装得非常到位。说他有精神病,其实也是这种狂妄横行的依托。
对于病人,大家总是要包容些、宽待些,不好和他计较。
这里算是贺维竞的地盘,即使他对饮食并不是很讲究,却也是知道几间私藏小店。于是引他们到一处灰墙红瓦的小楼,这地方专门做羊肉。
贺大少说冬令进补,最好的就是羊肉了。说完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这对恩爱狗,问道:“这儿的羊肉讲究原味,膻。能吃得来吗?”嘴巴上这么问着,点菜的时候却不给半点机会,流水般地点了一串儿菜——全凑起来大概能拼成一只羊了。
贺维竞笑着说:“到这时就不要想什么烤羊肉串儿了,那点点肉塞牙缝也不够。喝羊杂汤,吃把子肉。新杀的羊,煮得嫩嫩的白脖子,那才是人间美味。”
先是小碗的羊杂汤,里面切细的羊肚滑嫩爽脆,汤里加了胡椒和香菜末,喝完额上就隐隐地冒出汗。陶泓心想这精神病虽然经常犯病,但找吃的还算靠谱。又拿手肘碰了碰邵砚青,“这汤不错,咱们学了去,回家想吃了就烧。”
邵砚青点点头,“也没什么决窍,就是要新鲜,洗得干净。羊肚和羊杂碎分开了煮,再把羊杂泡到羊肚原汁里味道才鲜。”
贺维竞见他们嘀嘀咕咕也没打断,反正也习惯这对恋爱狗身上的酸臭味了。只是等手把肉上来时,仍和陶泓咬耳朵的邵砚青忽地伸手往盘上一抹,最嫩的两块白脖子瞬间消失。可怜贺大少,刚放下筷子准备上爪子呢,最嫩最好吃的肉就没了。
恋爱中的恩爱狗,其实处处都走心。
白煮的羊肉,必须掌握好时间才不会将肉煮柴,散了原味。羊脖子肉十分鲜美,刚刚好煮熟,一口咬下满嘴的肉。羊油的滑腻膻香和羊肉极致的滑嫩口感,饕足的快意由舌尖味蕾蔓延到全身。
“嗯,好吃。”陶泓吮着手指,“贺总还真是资深老饕,不是你的话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谢谢!非常感谢。”
我谢谢你啊!贺维竞恶狠狠地想着,就这么两块白脖子你都给我吃了,一点也不和主人客气,好歹留一块给我啊!
他不高兴,可没发作。
而对面的两个人,谁也没当他一回事。
没了白脖子,那就吃些腿肉腩肉,或是割两条肋肉来慢慢撕着吃。不必加什么佐料,最多蘸点盐水,或者是细细的椒盐末。
当然贺维竞请他们吃饭不仅仅是尽地主之宜,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人最擅长的事就是在别人兴致浓郁的时候,谈些讨人嫌的话题。
“你这么大大方方地来,不怕季修白找你麻烦?”
看在羊肉好吃的份上,就不用羊油糊他一脸了。陶泓撕着腿肉,慢吞吞地道:“他有什么理由找我麻烦?”
水性杨花,琵琶别抱,朝秦暮楚,见异思迁……贺维竞想这些理由足够让一个男人抓狂了,要不是季修白端着贵公子的身份要些脸面,换成他的话恐怕早就把这人当手把肉给撕了。不过……这精神病看了眼正在认真掰羊蠍子的邵砚青,还有一脸揶揄相的陶泓,心想自己没那么大能耐以一敌二,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于是精神病换了个问题:“他要是想见你呢?”
“真奇怪,你怎么知道他知道我来这里了?”陶泓好奇道,“难道你去通风报信?你长得也不像二五仔,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
精神病立刻绷着脸,冷冷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