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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夫人隐居谷中多年,不知闯入谷中之人,乃是他国间谍,白大人念在我阴阳家亦是为秦国效力的份上,饶过她一回如何?”
湘君言语不卑不亢。
观其神情,也是谦逊有礼。
白川却不认这一套,冷笑道:“你说饶过她就饶过她啊?还是说,你想用阴阳家来压我?”
湘君平静道:“不敢!”
白川见湘君服软,却是再度咄咄逼人道:“不过,你竟然知道他国间谍一事,看来你先前在旁边听到了不少东西啊?明明早就来到了这附近,却一直到她落入下风方才现身,我是否可以认定,那名间谍的死和你也有关系?”
湘君眉头微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不给他阴阳家面子的人,不过联想到早先听闻的一件事,此人确实是有底气不给他这位阴阳家长老的面子,毕竟连月神大人都在此人面前吃过闷亏。
白川见湘君沉默,又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来人,将这位也带走!”
影密卫之人当即来到了白川的身后。
听到白川的话,湘君幽幽叹了一口气,“白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就要如此逼你,你又待如何?”白川是一丝一毫的面子都不愿意给阴阳家。
这句话也让湘君知道今日的事是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要么他们跟随白川等人走上一遭,去证明清白,洗清嫌疑,要么,他们让白川等人知道得罪阴阳家的下场。
从阴阳家和秦国的关系来考虑,得罪白川这位影密卫指挥使,秦王嬴政的亲信,实属不智,但对于湘君来说,他却只愿去选择后一种方式。
当年他没能够救下另一人,本就让他心怀愧疚,这令得他选择了逃避,因为他若是接受了身后之人,就等于是对不起死去的那一位。
同样的,他也无法接受有人对身后活着的这一位出手!
对于死去的人,他心怀愧疚,对于还活着的,他当更好的守护她。
湘君手臂从衣袖之中探出,内力流转之间,勾动天地之力,地面的尘土纷纷飞起,在他的身前汇聚成一团。
“舜君……”
他的身后,湘夫人看着湘君的动作,神情微微一怔,眸中流露出一抹柔情,旋即也是素手拂过,天地之间的水汽汇聚,继而,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个人如同演练了千百遍一般同时出手。
水无常态,最是柔弱,却又无孔不入,无坚不摧。刚者易折,惟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
土者,承载万物,地坤势,君子以厚德载物。同水一般,它也不是什么锋锐之物,但二者却有一个共同之点,皆是那般厚实,浩瀚。
一滴水,一颗尘土或许不见得很强大,然而当水滴积攒到几千,几万颗后,却是滴水可穿石,同样的,当无数的尘土混在一起时,亦是能够埋葬万物。
水无常态,以泥土承载其力,土与水,两种不同的阴阳术,在湘君和湘夫人的手中,无比融洽的混合在了一起,原本如长蛇蜿蜒一般的水束,在注入土那雄浑的力量后,顿时由蛇化龙,一条土黄色的长龙顿时浮现在白川的眼前。
它张牙舞爪,行云布雨,向着白川破空飞来,气势滔滔,宛若巨浪,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大势。
白川静静的看着湘夫人和湘君完成阴阳术,神情不变。
水与土,这两种力量若单独拿出来或许都不算强大,可一旦二者合一,所爆发的力量绝非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土的厚实加上水的无孔不入,后劲绵绵,这记合击发出的阴阳术,单论威力,着实不差。
这种合击之术,不由让他想到了自己早先获得的那门剑法。
白川念力涌出,浩瀚的天地之力汇聚而来,在他的身前硬生生的形成了一堵气墙,阻挡着长龙破空之势,并不是只有湘夫人和湘君能够以水力或者土力凝聚成墙,这一招,他也会的。
在暂时阻挡住两名阴阳家长老的攻势之后,白川没有急着进行反击,而是侧首看向了身旁的惊鲵,“可有兴趣实战试一下那套剑法?”
惊鲵一愣,也是明白了白川的意思。
她手中的长剑蓦然挥出,以剑回应了白川,白川的手中黑剑也是同时挥出,在两人剑锋挥出的瞬间,阻挡在白川身前的气墙霍然散开,湘君和湘夫人以阴阳术凝聚而成的长龙席卷而来。
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白川和惊鲵之间所说的那句话,在湘君湘夫人看来,这是白川对他们的羞辱。虽然从白川轻而易举凝聚出气墙,阻挡住他们的攻势来看,白川似乎是有这个实力。
但白川的行为举止,在他们看来,依旧是太过狂妄了!
土龙张牙舞爪,无数细小的水流环绕在它的周遭,如同一根根藤蔓、触手,席卷所过之处的一切,然而下一霎,两道惊鸿一般的剑光倏地爆散。
剑光相合,将土龙给斩开,继而剑光不绝,交错席卷,朝着湘君湘夫人而来。
两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先前白川一人,就力压湘夫人,更不用说此刻他还和人联起手来。
湘君湘夫人同时而动,两股不同属性的力量在他们身前交汇,构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阴阳鱼,随着湘君、湘夫人催动,阴阳鱼旋转飞出,越来越大,迎上了两道交错的剑光。
然而紧接着,让他们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当阴阳鱼与剑光触碰之时,剑光扭曲转动,它们之中蕴含的力量忽而成倍数增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轻而易举的就破开了阴阳鱼。
轰!!
湘君和湘夫人的身影同时被剑光淹没,两道身躯横飞而出,俨然受伤不轻。
又在他们身躯横飞,还未稳住身形之时,银芒掠空而过,依次落在了湘君和湘夫人的身躯之上,封禁住了他们的经脉。
两道身影先后跌落在地。
惊鲵见湘君和湘夫人落败,也是将长剑收入了剑鞘,虽然他和白川只是联手出了一剑,但这一剑,已经让她见识到了太乙分光剑的力量,同时,她的心底,也是生出了诸多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