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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上面的工作人员都不在，但是门口是关着的，林言走过去，随意伸手，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动开了。
张令夏诧异道：“这么高级？还是自动门？”
“什么自动门，是识别权限的。”池烬解释道，“你仔细看啊倒是。看林老师站的位置。”
张令夏往林言站的位置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极小的摄像头，他满脸问号：“你是说那个摄像头？”
“对啊。”池烬理所应当道。
“你们的眼睛是放大镜还是显微镜？”
张令夏一句话直接给几人都干沉默了。
林言有点头疼道：“只要仔细一点都能够发现吧？”
池烬也是一言难尽：“真不知道怎么评价，你就像来度假的。”
张雨茉抿了一下嘴唇，问：“……有什么快速提升观察力和注意力的办法吗，我总感觉他每时每刻都在胡思乱想。”
摄像头的位置并不隐蔽，甚至还时不时地闪一下红光，他们走一路过来，远远就看到了，早就该注意到了。
张令夏：“……”被所有人鄙视了一遍。
这对吗？这根本就不对吧？
然后就想起池烬的措词，奇异道：“权限？林哥有什么权限？”
“这个嘛……”池烬看看林言，说，“这你可能得问问你林哥了。”
能够在尚未正式开门期间打开这扇门，池烬估计林言本身的权限不会低。至少，绝对比他们的要高得多。
只是……为什么呢？
林言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能够拿到这么高的权限？
池烬并不是很理解，但对于这一点，他表示了十分的……宽容，并没有去追究。
似乎这样的异样，对他来说，是能够接受的。
林言提醒道：“走了，应该差不多天亮了，我有点困。”
他们这大半夜不睡觉反而做实验的，白天倒是嘎嘎睡，这样的作息让林言有些不适。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现在都已经周二了，他倒还好，上了课，池烬旷了一天课，张雨茉旷了很久了，张令夏也旷了一天。
总让他有负罪感，觉得很对不起那些学生。
“走吧。”张雨茉点点头，感觉自己旷了太久的课，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学生了。好在只要回去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总比不回去要好。
出了图书馆，天刚蒙蒙亮。
黎明冲破黑暗，在天际线上划出光明。
林言说：“先回宿舍看看？池烬，你这个点是不是也回不去来着，一起？”
池烬本来打算到处逛逛的，这个时间他的确回不去。不过既然林言这么说了，的确是个好主意，池烬便同意了。
这里离宿舍不算太远，一晚上没睡，除了某个货真价实的精力过剩的初中生之外，另外几人都有几分疲惫，眼里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回到宿舍，他们没有敲门，而是轻手轻脚地打开宿舍门，却看到宿舍空空如也。
……许禾松没有回来？
林言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许禾松老实谨慎，只做自己分内之事，多余的基本不会做。
像这种夜不归宿的事儿，他还以为只有他们几个不老实的会做。
“许叔不在？”张令夏疑惑道，“我还以为他会坚守岗位，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看到他准点回宿舍。”
今天并不是周四，不会查寝，倒也还好。
“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就没回来。”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你们都有课吗？什么时候的课？”张雨茉询问道，“有课的好好休息，没课的更得好好休息，本来周末是休息的，现在好了，唉……”
何止是周末没能好好休息，连周一都搭上了。
“嗯……”林言沉吟片刻，倒是想起来他们几个早上都没有课了，他的课也在下午。
只是心里依然有些放心不下，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随意洗漱完，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感觉有些怪异，不太像自己。
摇摇头，感觉自己是太累了，走到桌子前，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手在触碰到陈川焱借给他的笔记本之前，突然停住，视线被一张纸吸引走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不是这样写的。
而且他写的那张纸，也不是这个材质的。
但却是他的字迹。看着很新，像是刚写上去的，墨水都没有干。
《怪谈生存守则》
一、横矢中学一号宿舍404
守则一、洗澡时务必打开抽风机。
守则二、洗漱池的水龙头自己滴水是正常的，只需要保证这并非自己的原因即可，其余不必理会。
守则三、……
他感到一阵晕眩，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纸。
只有两条守则，剩下的都是空白，守则三也没有写有任何具体的内容。
他手有些颤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低血糖，还是自己内心的惶恐。
他拿起了那张纸。
指腹抚摸着上面的文字。
墨水看似是新鲜的，实际已经定格了，指腹在上面划过，没有任何变化。
那张纸，与他熟知的规则纸条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规则纸条比这张纸要更坚硬几分。
但的确与其他纸不同。
林言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纸。
……这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他的字迹。甚至仔细回忆了一下，守则一二的内容，都是他曾经想过的。
可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写下来，【规则】阻止了他。而且他尝试书写的时候，并没有经历守则二的内容。
他下意识要把纸条藏起来，但不知道往哪里藏。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又为什么会这样。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言拆开糖果，塞进嘴里。
这种情况，他能找谁求助呢。
甜味抚平了焦躁不安的心，林言逐渐冷静下来，目光从守则上移开，看向旁边的笔记本。
他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了。
当初陈川焱说过，笔记本只能借他一周，而且是因为特殊原因，只能借一周。
今天他该把笔记本还回去了。
虽然陈川焱没有明说超过一周会有什么问题，只说看久了会出事，但陈川焱的性格摆在那里，要不是真的会出问题，他大概还是很愿意留给林言足够的时间去学习这些知识。
这么想着，林言拿起笔记本，放进包里，准备修整一会儿就去还给陈川焱。
想了想，他把那张纸也塞进包里。
除了陈川焱和方应求，他真想不到自己还能询问谁了。
这样让他感到纯粹的迷茫的情况……林言也不确定自己能做些什么。
“林老师，你这是要出门？”池烬挑眉。
“现在不急。”林言摇摇头，说，“我休息会儿，有点累了。”
他的确是累了。
池烬眼眸带着几分探究，最后移开视线，没有追问。他看到了那张纸，他并没有看到上面写了什么，感觉得出来那和规则不一样……这他想起了一些传闻。
但是怎么可能呢？传闻也不过是传闻而已，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这么巧就让他碰到了吧？
看着林言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困倦地眯眸，手腕露出一截，那个蓝色的羽毛印记清晰可见。
池烬最终没再探究太多。
无论林言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林言是【变数】，是他解脱掉目前的所有囚笼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在【变数】成长起来之前，他不会让任何人灭杀【变数】。
这就足够了。
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林哥睡了？”张令夏小声道。
“嗯，他集中精力做了一晚上实验，不累才怪。”张雨茉看了一眼张令夏，若有所指，“又不像某些人，天天精力过剩去骚扰别人。”
张令夏：“……”要不报他身份证呢？
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张雨茉好像还真能报他身份证。
他撇嘴，乖乖闭嘴了。
主要是怕吵到林言。
林言耳朵动了动，其实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但实在累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就睡了。
三人都放轻了动作，没有吵林言，池烬没上别人床，和林言一样，在张令夏允许过之后，窝在张令夏的椅子上睡觉。
张令夏还给了他一个枕头。
看着所有人陷入沉睡，池烬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起身，悄无声息地凑到林言身边，打开了林言的包，摸出了林言藏好的那张纸。
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林言也没有发现，池烬做的事儿。
明明只有短短三四行字，池烬却看了足足五分钟。
他沉默地盯着那张纸，眼神复杂。
他不认得林言的字迹，只是，他听过，这样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林言会是变数。
一切都有迹可循。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