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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让伍良伍艮兄弟俩,将二人扶起来。
这俩憨货,将文呈家灶房地面上,都磕出来一个小坑了,心疼的文呈直抽抽……以后婉儿扫地,此处可是不容易打扫干净。
牛二马大面面相觑:这文君啥、啥意思?怎么好的神仙手段,这到底,教还是不教呢?不管了,今晚在文君家门外,先跪它一晚上再说。
文呈对二人说道:“平常技艺罢了,今后你二人便做此营生罢!记住:这东西,不可能让你们发财。”
见二人满脸不解,文呈道:“小家小户的,没钱,你二人收取费用时,低廉一点。豪强大户家,就翻几倍地要工钱……他愿做不做,反正是你的独门技艺。”
牛二马大懵了:这就成了?俺还没说,以后的工钱,分润……不是,是孝敬给文君一半……还是六成?
文呈心里清楚,虽说这种炉灶的柴禾,燃烧效率高,可以节约不少柴禾。
那样的话,农户家便可以省下很多砍柴的时间,用于农耕。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
这种炉灶,它是用于配套的铁锅,才能高效率使用的。
这就好比你拿着家里的砂锅,放到酒店炒菜的猛火灶上去……你用得着那么猛烈的火么?
烧爆你个傻子家的砂锅。
普通的陶罐、陶盆,这样高温的炉灶,效果并不是那么神奇……这个时代的人,又不爆炒、也不高温油炸。
汉代人烹饪都以蒸、煮、炖、烤(炙)、闷、煎为主,这种炉灶,对效率的提升效果,极其有限。
而铁锅的普及,还是遥遥不可及之事:普通农家徒附,买得起、或者舍得买铁锅的,恐怕不多。
再过几年,天下大乱,能保命都不错了,谁还顾得上打造新式炉灶?
大户人家、豪强士绅,才有可能,在今后几年跟风玩儿。
……
因此,文呈才要求两人,收取豪强大户家的工钱,几倍地翻……人家不差钱。
“听到了么?豪强大户贵贵的收,彼等家的灶台,尽力做的漂亮一点、炉灶做的大一点。”
文呈手把手教二人生意经:“今后,你二人就说这是雷神灶台,烧起来轰轰作响,顷刻间便烧开了一罐水,煮茶烹肉,其快无比!”
——别吃惊,夸张是我们的悠久传统。
君不见古人形容任何东西,都夸张的离谱?
什么“一声断喝,江水倒流”、“一把一百二十斤的大刀,挥舞的水泼不进”、“飞流直下三千尺”、“万军阵中,直取对方将领首级,如探囊取物。”
——没个靠谱的!
就说“过五关斩六将”……那是别人,压根儿就没想弄死他好不好?
那些守将,把险关大门一闭,关二爷前去叩关,就问他:你有通行证吗?
没有,不能通关,这是此处的规定…劳驾,回户籍所在地,办理通行证再来,届时肯定么么哒。
等关二爷回去办好了通行证,守将再问:你有路条、有纳税证明、有健康证吗?
哦,没有,不能通关,这是规定。麻烦你回户籍所在地办理一下,届时再来,馍麻哒。
关二爷满脸通红,怒吼:“竖子,为何不早说?”
“你当时也没问啊。”守将双手一摊,转身回家喝酒吹牛去了,你二大爷,还能尿塌那关隘不成?
再说了,便是尿踏了关隘又如何?
再申请经费盖就是了,又不用守将掏钱,官家的,浪费点,无所谓啦。
文呈这些话,已经很含蓄、很谦虚了。
……
喜得二人,连忙跪下。文呈一脚踢过去:“滚起来!膝盖骨碎了不成,站不住?!”
牛二马大起身,呐呐不敢言,心里却乐开了花:文君这才像个长辈嘛!咱哥儿两个,到底叫不叫文君师父呢?
文呈继续说道:“过些时日,我还将打造几个这般的炉灶,届时自会唤你二人。伍艮,去买三十个煎饼,分给牛二马大。天色不早了,便一路走一路吃罢!”
那伍艮自去顾嫂处买饼,牛二马大彷徨不知所措:这文君,到底当不当俺们的师父啊?
这样子就出去揽活,那可不行,无名无分师出无名的。
就算文大人不找自己的麻烦,自个儿也躁的慌!
文呈看出来二人的犹豫,却也不好说什么。
实在是没办法,便道:“今后,我有何事,便唤你二人过来听用,不给钱的!便如此罢,我又不是匠人,当不了你们的师父。”
见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文呈一脚踢在马大身上:“滚罢!你两个的家,距县城还有十几里路,拿上煎饼滚!”
二人方才忐忐忑忑地摸到院门口,接过伍艮递上来的煎饼,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
文呈正准备带着三人去晚食,那伍良、苏剑直摇头,拍拍肚皮“咣咣”直响……看来这俩夯货是吃不下了。
正在此时,宁娘子风情万种地提着陶罐、七婆捧着陶盆,端进来了许多面食。
“咯咯咯,二郎,今日你家灶台不方便,奴家便做了些许面汤,还炖了一只鸡,二郎凑合吃**!”
唉,吃鸡,不能带吧。
文呈看着笑吟吟的宁娘子,心里倒是有些许感激:这宁娘子莫非是护舒宝变的?
时时呵护于你……
陈婉出来接过饭食,便在小院里招呼伍艮、文呈用饭。
由于多做了伍良、苏剑的饭食,如今二人如两个月大的肚皮,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只好让宁娘子、七婆一起来吃,否则就坨了。
那宁娘子倒不急着用饭,钻到文家灶房里观看炉灶。
“呀!这是个甚?……咦,好大的火……哎哟!烫死奴家了!”顷刻便传出宁娘子的惨叫声……这个世界上,连惨叫,都可以如此充满了魅惑的吗?
古战场上,那岂不是活色生香?
难怪古人形容人,到了战场上,都是“血脉喷张”、“颤抖不已”…满战场充满魅惑的惨叫,一个个兴奋的?
真是活久见
苏剑前腿一动,却又立马不着痕迹地收住了势头;陈婉与七婆,急急忙忙地放下碗筷,就待往灶房赶;
却见那宁娘子左手捂着右手,满脸通红地走了出来:
“二郎,你家这是何物?烫的奴家掉了三层皮!就说罢,二郎你如何赔奴家?”
文呈愣在当场:怎么陪?咱学的也不是那个专业啊,陪聊倒也行,陪睡,咱可不干。
咱三观就是这么正!
——应该是很正……吧?
只见那宁娘子的右手,指尖红彤彤的,烫出来的几个水泡,着实不小。
原来,这宁娘子进了灶房,弯腰看看炉膛、拉拉风箱、擦擦台面、摸摸……铁锅。
……勿伸手,伸手必被烫。
于是,那铁锅,便狠狠地烫了一下宁娘子娇嫩的玉指。
宁娘子将手伸到文呈眼前:“哎哟,二郎,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做下的好事儿!”
“……”
一旁的苏剑梗了一下脖子,干咽一口。
伍艮“啪”地扇开了宁娘子的玉手:“屁大的事!吼的杀猪似的,差点没吓飞小爷的面汤!”
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了:只听见“咣当”一声,一碗满满的汤面连同陶碗,被宁娘子拍飞、摔碎在地上
“哟哟哟,啥小东西,还小爷?奴家叫你祖爷爷可好?!”
宁娘子左手拧着伍艮的耳朵,手腕一边转圈、脚步也在小院里转圈:
“祖爷爷,你老人家可还安泰?你爹,见了奴家叫‘三嫂‘,祖爷爷你回家,你爹是不是,还得给你老人家磕头啊?…啊!……啊?!”
那宁娘子犹自不解恨:“走走走,奴家伺候祖爷爷你家去。到了地界儿,祖爷爷你爹,给你磕头;你再给你娘磕头,奴家就站在一旁看猴戏!”
此时的伍艮,一边呼呼喊疼,一边方才醒悟过来:
自己刚才真真是面糊糊蒙了心,咋就说出这没大没小的话来了呢?
这下子真是惨了:打不得、骂不的、跑不了,还没好招,解决这大麻烦!
那伍良站在一旁,呵呵呵直乐;那苏剑瞅瞅文呈、又瞅瞅宁娘子;
七婆巴不得伍艮那小崽子挨收拾;文呈自然不会多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图一乐呵。
…………
最后,还是陈婉挺身而出,救下了伍艮。
伍艮那耳朵,肿的跟火腿似的;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地,还想盛一碗面汤,结果被宁娘子一绣腿扫到了一边儿:
“滚回家去喝奶!老娘不伺候你个小王八蛋!”
伍艮讪讪地挠挠头,被伍良搂着肩:“平日里就数你聪明,今日喝面汤喝迷糊了?走罢,回家啃糠菜团子、喝凉水去。”
二人也不与文呈道别,径自逃走了;七婆与陈婉收拾残局。
将苏剑安顿在厢房,文呈自去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