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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的夜色中,只有零星的灯光闪烁。
由于采取了三角防御布局,他们知道契苾部驻扎在南区,阿史那部在西区,欲谷设部则是一片寂静。
少数士兵在巡逻,其余的士兵则趁着夜晚休息,养精蓄锐。
然而,巡逻的士兵们保持着高度警惕。
叠罗支部的覆灭还历历在目,加上唐军的多路北伐,王庭动荡不安,唐军的具体位置至今不明。
一旦疏忽,若被唐军突袭营地,后果不堪设想。
巡逻时,一位百夫长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同伴保持安静,他将手放在耳边倾听,片刻后,无法确定声音来源,便对旁边的士兵说:“你们听,好像有马蹄声。”
巡逻小队立刻停下,握紧武器警戒,纷纷侧耳倾听。
四周夜风轻轻吹拂,薄雾弥漫,除了微弱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说:“大人,像是风吹草动的声音,沙沙,沙沙。”
外面传来微弱的低沉声,就像风吹过草地,绝不是战马奔腾的声音。
“不对,有骑兵接近。”
百夫长脸色凝重,突然大声命令:“击鼓,快击鼓传递消息。”
即使不是平时那种隆隆的马蹄声,凭他的经验也知道这不是风声,肯定有大批骑兵正悄悄靠近。
看到百夫长紧张的样子,巡逻士兵都不敢掉以轻心,两人去击鼓召集军队,两人去帅帐报告。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鼓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瞬间,原本安静的军营热闹起来,正在睡梦中的士兵疑惑地冲出帐篷。
在帅帐内,欲谷设听到巡逻兵的汇报,听到响亮的鼓声,他穿着单衣慌忙冲出帐篷,发现鼓声中军营一片混乱,各处的士兵茫然四顾,却不见唐军的踪影。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传信的巡逻兵:“怎么回事?”
“首领,百夫长说有敌袭。”
“敌袭?这么平静的敌袭?”欲谷设的好梦被打断,脸色阴沉。
此时,除了巡逻小队,欲谷设部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全体将士心里清楚,巡逻兵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击鼓示警,惊动了熟睡的人。鼓声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欲谷设狠狠瞪了眼传信的巡逻兵,喝道:“大惊小怪,打扰大家休息,明天再收拾你。”
他打着呵欠,走向帅帐,刚掀开帘子,欲谷设突然停下,夜空中传来箭矢的啸声,他连忙喊道:“箭,有箭。”
......
可惜军营已乱作一团,只有他身边几个人听到了警告,其他的士兵还在东张西望。刹那间,密集的箭矢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噗嗤噗嗤地刺入了军帐外毫无防备的士兵身上。
呜呜呜。
悲惨的哀嚎声在军营内回荡,整个军队陷入了恐慌。
夜袭。
真的有唐军夜袭。
这时,军营西边出现了一片亮光,仿佛火云疾驰而来,直扑军营。
......
唐军?
真的是唐军。
欲谷设看着眼前的情景,和军中的士兵一样惊慌失措。
契苾部在南,阿史那部在西,而眼前的唐军从西面而来,难道他们已经全歼了契苾部和阿史那部,从南面一路推进到北方。
“这、这也……。”
欲谷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更加惊恐。
危急时刻,他慌乱地命令守军准备战斗,但夜空中的箭雨如同一波波海浪,猛烈而迅速,接到战斗命令的士兵在奔跑集结时,往往猝不及防地被空中的箭雨射杀。
大军难以组织起来,更别提临时建立防线了。
在惊慌失措中,一些士兵试图逃跑,他们看着外面的唐军,冲破军营外围防御,如洪流般涌入军营,一部分唐军拉弓射箭,一部分唐军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四处投掷,瞬间,西边的军营被耀眼的烈火覆盖,火势迅速从西向东蔓延。
唐军分两路行动,一路丢弃火把,抽出战刀,在奔驰中肆意杀戮,另一路继续扩大战果。
欲谷设眼见大半个军营被火海吞噬,蔓延的火势切断了大军前往阿史那部的道路,不得不临时转向东方撤退。
唐军前方,身材魁梧的尉迟宝林像一头猛熊,骑着战马挥舞着铁枪冲锋,迎面而来的突厥士兵在铁枪的重击下,如同泥塑般倒地哀嚎。
尉迟宝林杀得兴起,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杀掉欲谷设,速战速决。”
这场战斗,他没有把握在混乱中杀死欲谷设,更何况按照计划引诱欲谷设率军南下追击,但至少要让欲谷设在战场上惊慌失措,没有时间指挥大军建立防线,抓住时机冲杀一波,迅速率军撤离。
闻言,一名副将立即带领一支五百余人的精骑,一路冲杀,向着帅帐的方向搜寻欲谷设的踪迹。
大军中央,欲谷设听到唐军的喊杀声,看到火光冲天中有骑兵冲来,来不及换上铠甲,匆忙跳上士兵送来的战马,迅速向东线撤离。
“杀掉欲谷设。”
“杀掉欲谷设。”
撤离途中,后方的吼声此起彼伏,惨叫声越来越近,欲谷设心慌意乱,顾不上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