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能改变大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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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侯君集的严厉责问,尉迟恭的脸上毫无波澜。

    “叛逆?”他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我尉迟恭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

    他的声音不再如往常般深沉,与秦琼一战,让他身受重伤。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他指向身后的一万西征老兵,悲愤地说:

    “君集,你在边境守了三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的艰难与危险。三年前,九万西征大军在吐谷浑折损,就这剩下的一万老兄弟,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对于他们来说,生存有多不易,你明白吗?然而陛下,这些年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追捕!偌大的大唐,竟容不下我们这些边疆将士!”

    “我尉迟恭并非为私利,只是想让这些老兄弟走得更远,离他们逝去的战友更近。大唐若不侵犯我们,我们也不会兵指长安!”

    尉迟恭的话语让所有人内心震动。侯君集的眼中透露出哀伤和无奈。

    “你说的是真的?”他问道。

    尉迟恭冷声道:“千真万确。如果你要带领将士与我们交战,我可以告诉你,你们赢不了!他们都是林帅昔日的精锐部队!大唐的天军威名,你应该知晓。”

    话音刚落,大军中开始有人动起来,许多人陆陆续续退出队伍,几乎占了半数!望着那些士兵,侯君集心中轻叹。转向尉迟恭,他说:“老尉迟,愿意留下的,都留下吧。我侯君集,受君俸禄,承君恩典,不论陛下做过什么,我都必须回去。这些将士们同样如此,接了诏令,自然要归朝。如今两军对峙,都是自家兄弟,何苦非要生死相搏?让我们过去吧。”

    尉迟恭低垂着头,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抱歉,我不能让你回去。至少不能让你的大军回去。”

    侯君集脸色一沉,带着一丝愤怒:“非要流血才能解决吗?这就是林帅的托付?这就是你作为臣子所为吗?”

    尉迟恭显得异常冷漠:“作为臣子,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像老秦那样鞠躬尽瘁,我做不到。君臣缘分已尽,我已经与陛下告别。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你若回长安,恐怕性命难保。换个说法,你可能连长安都到不了。”

    侯君集心中一惊,突然问道:“叔宝在哪里?难道你也……”

    尉迟恭微微摇头,又咳了几声:“放心,多年的兄弟,我不至于对他下手。他已经在我手上,性命无忧,等长安的事情过去,便让他重获自由。君集,是战是退,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微微阖上双眼。侯君集内心挣扎不已。四万大军减员一半,他没有信心能胜过尉迟恭。林川当年的西征大军,皆是号称精锐之师。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只怕连吐蕃、薛延陀都会被平定!西域之路畅通无阻,连波斯帝国也要俯首称臣!

    此刻,让他与尉迟恭开战,还有深不可测的罗成在一旁!他实在没有胜算。两军就这样僵持着。

    侯君集额头渗出汗珠。就在他即将撑不住,打算放弃的时候,地面再次微颤。一声高昂的呼喊响彻旷野。

    “侯将军勿慌,末将来也!”

    四周旗帜飘扬,一支大军从远方朝西征军包抄过来。尉迟恭目光微凝,看到领头的年轻人,沉声道:“杨沧澜,竟是你!”

    黑暗中,那年轻将领神色淡漠,完全无视侯君集等人震惊的表情,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冷声道:

    “遵陛下旨意,斩杀叛贼,逮捕曾刺杀皇家的逃犯!尉迟将军,你身后这些人好像都在陛下的黑名单上,他们早就‘死’了吧?”

    杨沧澜的声音冷酷无情,他身后的神策军、天策军杀气腾腾,属于李世民的军队。尉迟恭忽然笑了:“我就说,陛下怎么舍得把最精锐的部队拿出来。”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这份密旨怕是半年前就已经在你手中了吧?只要平定吐蕃,将所有不利于陛下的势力,全杀,一个不留!我说得没错吧,杨将军?”

    杨沧澜面无表情,依旧回答:“陛下早已料到这次西征不会平静。十年前,我就是陛下的心腹。此次,陛下派人嘱托我,一定要守住剑门关。并且亲自赐予将印,就是在你们作乱时,一举出击!如今,大军当前,尉迟将军还是下马投降吧,或许陛下念在旧情,还能饶你一命!”

    杨子澜神情冷峻,身后是一支精锐的都市特警队伍。

    他们接到的命令,便是服从杨子澜的指挥。

    清除眼前这些曾被誉为精英的对手,是他们这次西区行动的终极目标。

    尉迟刚微微一笑,轻声道:“队长还是那么果断啊。”

    说着,目光转向侯君集。

    “看来今天非见点血不可了。”

    “君集,现在明白我为何留守边城了吧。”

    侯君集沉默良久,被李世民的铁腕震慑。

    如今形势逆转,尉迟刚一万多人抵挡不住他和杨子澜的双重夹击。

    他深深叹了口气:“耿德,你若肯投降,我可以让这些老兵过去。”

    “多少能保住性命。”

    尉迟刚轻轻摇头:“林队的队员从没听说过逃跑的事。”

    “要打就动手吧。”

    侯君集心中堵得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可这样你会死的!”

    尉迟刚大笑:“作为一名特警,战场捐躯才是宿命!”

    “况且,胜负未定,谁说我必死?”

    说完,策马向前,身后西区特警队也紧随其后。

    “尉迟队长,给我一百人,我罗某替你挡住天策、神策军。”

    罗成目光锐利,握紧手中的战术长枪,挡在了杨子澜的特警队面前。

    “好!”

    尉迟刚挥手:“西区特警的兄弟们,愿跟罗队长以一敌十的,出列!”

    话音刚落,一百多名西区老队员聚集到罗成周围。

    他们在侧面形成了防线。

    四路人马对峙,黑暗中的气氛尤为紧张。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大喝,战马嘶鸣。

    冲锋的喊声,响彻旷野!

    西区特警队与剑门边境部队狠狠相撞!

    这些老队员们个个英勇无畏,几乎瞬间就冲垮了边境部队的阵型!

    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刺了进去!

    然而侯君集久经沙场,凭多年经验设置了数道防线。

    利用人数优势,深入的西区特警队一下被包围起来。

    “杀!”

    他低吼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鲜血在夜色中飞溅!

    双方人马缠斗在一起。

    另一边。

    罗成带领一百人,面对一万多名天策、神策军!

    这是李世民最精锐的部队!

    其中最前面的黑甲部队,是能与林队当年的精英部队相媲美的存在!

    罗成呼吸急促!

    随着一声大喝,他终于持枪杀入!

    “砰砰砰!”

    金属撞击的声音伴随着火花四溅。

    罗成在混乱的部队中,就像逆流而上的瀑布!

    手中的蟠龙幽灵枪化作七道残影!

    盘蛇七探,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死!”

    罗成怒喝,每次呼吸都在收割黑甲部队的生命!

    两次冲锋后,黑甲部队直接损失过半。

    而罗成身上也被鲜血染红。

    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受伤!

    也是十年来,少数几次没有把握活下来的时候!

    杨子澜眼中露出惊惧!

    他知道罗成很强,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可怕。

    凭一己之力摧毁了整个黑甲部队的进攻!

    身后的那些西区特警如同铜墙铁壁,配合默契!

    有他们在,自己根本冲不过去!

    “我不信,你真是无敌之身?”

    杨子澜冷喝一声,对全军下令:“所有人,听清楚,不用管西区特警,全力以赴,给我杀了中间那人!”

    “只要他一死,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上!”

    杨子澜拔出配刀,指向罗成下令。

    大军再次向罗成发动攻击!

    这一次几乎是不死不休,源源不断地朝罗成杀去!

    天策军和神策军说是精英,不如说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只要李世民的命令下达,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执行!

    这是他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底牌!

    “想杀罗队长,岂能让你们如意!”

    西区特警队的老兵怒吼一声,带领众兄弟疯狂杀入大军!

    罗成这样的英姿,他们只在林队身上见过!

    林队的弟子,自然是他们现在的领袖!

    双方交手,个个狠辣无比,几乎是以命换命!

    罗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手中的蟠龙幽灵枪甚至比以前更沉了!

    猩红的眼睛布满血丝,脑海里只剩下杀戮!

    枪影源源不断地落下!

    从七探变成了八探、九探!

    黑夜中,罗成的身影就像游龙一样!

    ......

    掠过之处,闷哼惨叫,人倒下!

    杀!杀!杀!

    战斗进入白热化,谁也没了理智!

    罗成越战越勇,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终究是精英,而且是完全不顾生死的精英!

    他们不会崩溃,不会恐惧!

    永远带着玉石俱焚的信念,是罗成从未遇到过的!

    天边已现出一丝曙光。

    旷野上,血腥味弥漫。

    侯君集的边境,随着时间推移,终于被尉迟刚的西区特警队突破。

    面对气势如虹的西区大军,侯君集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他的大军伤亡不大,但结局已注定。

    西区特警的勇猛不是他们能比的!

    看着不少士兵血溅,全军开始出现溃败迹象,原本并肩作战的兄弟开始自相残杀。

    他无奈向全军吼道。

    “都住手!”

    声音在旷野中传得很远,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让所有人的动作一滞。

    尉迟刚也制止众人,策马从军中走出。

    侯君集望着他,咬牙道:“耿德,我可以投降,这些兄弟们可以留在边境。”

    “但我必须回长安,你能答应吗?”

    尉迟刚看着侯君集沉默片刻道:“你何苦如此,你一个人回去,能改变大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