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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时间,已经参加了工作的岳光便会时不时来赵雅的家中一趟,将自己的绝大部分收入都交给赵雅。
但他,每次一留下钱和东西后,便会立刻离开,即便是赵雅想要留他吃一顿饭,却也都被他给婉拒了。
“你们孤儿寡母的,我一直留在这里不太好,会被人家说闲话的。”
岳光冲赵雅摆了摆手,接着便转身走出门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直到这天,阴云仿佛一面大网似的将天空笼罩在了其间,阵阵闪电划过云霄,雷声不绝于耳。岳光的肩上正扛着两袋大米,一步不停地扛着米爬上楼梯,连一口大气也不喘地走到了赵雅的家门前。
他刚一将大米倒进赵雅家的米缸之时,天上便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雷声,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落下。
这次的暴雨,是近五年来的一场特大暴雨,城市的路面也因暴雨而导致积水严重,雨水漫过了一辆辆汽车的轮胎,无数原本还行驶得好端端的汽车,都在半路上就熄火了。许多白领被迫划着小木船、套着救生圈赶去上班。
伴随着暴雨而来的,还有台风,路边的树木被台风吹得横倒在街上,灌木花草漂浮在积水的路面之上,积水浑浊不堪,一阵草木被浸泡过的腥气随之在大街上弥漫开来。
“岳先生,外面的雨……”
赵雅指着噼噼啪啪如同子弹一般敲打在窗户玻璃上的雨水,听着新闻中的天气预报,正想对岳光开口说些什么,但岳光却毅然决然地摆了摆手,接着便抽出赵雅家门边的一把伞。
“这伞暂时先借我一下,下次来的时候还你。”岳光平静地说着,话毕就欲往门外走去,就仿佛他根本没有看到窗外的风雨一般。
“阿……阿……爸……爸……”
悦悦咿咿呀呀地练习着说话,就像大多数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只会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二字。
闻言,岳光愣了愣,他望着正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对视着的悦悦,嘴角不禁微微有些抽动,泪水再次在他的眼眶中打起了转。
他望着墙上魏国振的遗像,迟疑着开口道:“我……我其实不是……”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身边的赵雅正冲他拼命地摇着头。
“岳先生,我知道,您不想让别人说我们母女俩的风言风语。但是,相比起那些无所谓的流言蜚语,我更希望……更希望这孩子,能有一个爸爸陪着她长大。岳先生,就当是为了这孩子好吗,扮演一下他的爸爸吧,哪怕……哪怕只是几年也可以啊,我不想让这孩子度过一个没有爸爸的童年。”
赵雅更咽地恳求着岳光,泪水伴随着她的话语,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岳光沉默着,望着眼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的赵雅,又看了看正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指着他不停喊着“爸爸”的悦悦。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雨伞,缓步走到悦悦身前蹲了下来。
“嘻嘻。”
悦悦将肉嘟嘟的小手指放在岳光的鼻尖,嘻嘻笑了出来。
见到她的笑容,岳光也不禁笑了出来。
“如果要演的话,那我要演一辈子。”
岳光将手轻放在悦悦的头上,坚定地说道,一直萦绕在他眼角的纠结随之烟消云散。
时间已然证明了他所说的这句话。
影片的末尾,是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过春节时的场景。
赵雅正擀着一张张用来包饺子的面皮,淀粉洒满了整块桌布,也洒满了岳悦的小脸。
在木桌的另一边,正放着一大盆调好的饺子馅。
“妈妈,你把饺子皮弄得大一点。”岳悦举起筷子,将一团馅料包到小小的饺子皮中,对赵雅说道。
她包饺子的速度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手指灵活地一张一合,接着轻轻捏了几下,一个小巧玲珑的饺子便被她给包好了。
“悦悦包得真快啊!”赵雅赞叹着,随后又不解地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那么大的饺子皮呢?”
的确,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饺子,便已经和岳悦的手掌差不多大了。
“因为,我怕爸爸不够吃嘛。”岳悦嘻嘻笑着说道,随后又催促赵雅道:“妈妈,别磨叽了。”
“好,好,这么小就会给你妈下命令啦……”
赵雅无奈地说道,随后便将一张张足有岳悦一整张脸那么大的、厚厚的面皮擀了出来,放在了岳悦的面前。
倘若面皮大而薄的话,那没煮一会儿就会破了。
岳悦见到这面皮也毫不怠慢,将一勺勺的肉馅舀进其中,接着便再次开始包起了水饺。
年夜饭上,岳光望着一整桌大大小小的水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涔涔冷汗不禁从他背后渗了出来。
“爸爸,不够吃的话冰箱里还有呢,这些都是我亲自包的呢!我包的可快了呢,妈妈说她包饺子的速度都比不上我。”岳悦指着桌上的水饺,自豪地说着。
听着岳悦的话,岳光只能是强颜欢笑着,将一颗又一颗的水饺咽进了肚里。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岳光指着桌上还残存着的几盘水饺,捂住肚子摇了摇头。
“那就留着明天吃吧,可不能浪费粮食呢。”岳悦说着,端起桌上剩下的水饺就朝冰箱走去,将几大盘水饺放了进去。
他们家的双开门冰箱中,现在,已经堆满了一盘盘的水饺,有的是还没有煮过的,有的是上一顿剩下的。
只是,除了水饺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食物了。
“爸爸,这都到元宵节了,我们是不是就应该吃元宵了啊?”岳悦突然走到岳光身边,拍了拍他的小腿,疑惑地询问道。
闻言,岳光顿时心中一凛,他缓缓开口答道:“是……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在吃饺子啊?”岳悦再次疑惑地问道。
望着岳悦那天真的大眼睛,岳光无奈地答道:“因为你们,包得实在是太多了……”
“嗯……这次的元宵,我和妈妈少撮了一些哦。”岳悦思索着说道。
“真的吗?!少撮了多少啊?”岳光闻言,惊喜地反问道。
“嗯……少了十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