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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招的时候,军人纲其实还不是很想相信这一点。之前也说了，虽然他的主治医师大人没有入住，但有安排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打扫一次,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东西才对。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大意了，看来那些复杂打扫的人已经不是云雀的人了。——他刚才甚至在浴室找到了监控，如果不是仅剩的那么一点理智让他提前将监控处理了的话……
军人纲的梦里都是刚才的糟心事，醒来的时候脸色隐隐有些发黑,根本睡不好。
他突然想起了平行世界的记忆里“私生饭”的概念,在正常情况下，他们遇到这种“私生饭”当然是有自保能力的，但如果这位“私生”本来就能让他们失去理智放弃反抗的话,会有那种后果也很正常。
他的主治医师大人当初应该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居住的地方，才选择将这份“礼物”珍藏而不是使用，不然那可真是,太糟了。
说起来其他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这样的礼物。军人纲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最好没有吧,不然等以后恢复那心理阴影可能就大了。军人纲打了个哈欠坐起,整个人都相当萎靡。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和他现在也没太大关系。军人纲站在洗漱台前给自己泼了一脸冷水，刺激得他打了个颤总算稍微清醒了点。
这个地方也不能久待了。昨天晚上情况紧急,他直接破坏了浴室里的监控。虽然这栋房子长期没有人居住，所以她一直盯着监控的可能性很小，但那天被发现了监控坏了的话,她肯定会派人过来调查的。
这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的情况。在这之前他一直为她的爱好只是制服，所以云雀和骸才会分别配合她的爱好穿上了白大褂，但没想到这还只是表层，她的爱好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深一点。
军人纲缓了口气，抬眼看向了镜子里相当狼狈的自己,抿紧了有些被冷得有些苍白的唇。
不过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冷水浸湿了棕发青年额前的发丝，水滴顺着额前和鬓角的发丝往下划落，滴进了衣领里。军人纲整了整袖口，挡住瘦骨嶙峋的手腕，冷水打湿了衣领和袖口，尽管旁边就有毛巾，但他确实有些不敢用了。
这毛巾看起来很柔软干净，闻起来还有香味……香味……真是糟透了。
军人纲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赶紧走了出去，回到了客厅。
正门那边传来了不明显的敲门声，笃笃的声音像是敲进了人的心里，但军人纲看上去倒不是很紧张。
终于来了吗？
没按门铃是正确的。虽然在昨晚之前他觉得门铃这种东西按不按都无所谓，但现在他觉得门铃也有可能连接上了什么东西，可以瞬间提醒远在巴勒莫的彭格列现任十代目。
军人纲朝着门外走去，他的浑身紧绷，直到透过门眼看清了外面的人。
是草壁。
他当初是在日本被彭格列十代目抓到的，因为当初他接到调查彭格列十代目的命令的时候，他正好在日本休假。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彭格列十代目也正好在日本，所以这件事才落到了他的头上。
但在被抓到后，他就被转移到了意大利，偶尔她会允许妈妈过来看望他，但他知道那个女人只是在用妈妈来威胁他而已。
她用她的力量欺骗了妈妈，让妈妈以为他是个想要伤害她的精神病人。她也用妈妈威胁了他，让他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直到他的主治医师大人正式接手了他的“病例”。
而在当初被抓到的时候，他和这位云雀的副手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在云雀正式接手了他之后，虽然他也没有再见过这位草壁先生，但也听过他的主治医师大人和草壁之间偶尔会有的通话，基本上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联系。
而在他开始和骸合作之后，他的主治医师大人虽然没有太过插手这个合作，但也算是默认过在他逃出精神病院之后如果需要联系他，可以通过医院和草壁联络。
那个时候他的主治医师大人大概已经猜到他根本没想等到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再动手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他的主治医师大人看起来更想直接揍晕他让他好好“遵医嘱”直到将身体彻底调理好再说。
所以至少这位草壁是可信的。
当然，当时云雀默认的意思应该仅限于调理身体需要，不包括遇到麻烦的时候去联系他，但这种特殊时候，军人纲也觉得管不了这么多了。
而且他昨天晚上也算是给他的主治医师大人挡了一劫吧，毕竟这些香薰就这么摆在这里，而且好像还有人定期更换，哪天他的主治医师大人真的住进来了，情况大概会比没受影响的他更糟糕。
外面没有其他人，军人纲将草壁放了进来，快速将门关上。
“你是恭先生这一年多里一直负责的病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恭先生现在在哪里？！”草壁的脸色严肃，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云雀。
“已经知道了吗，不愧是风纪财阀。”军人纲压低了声音，有些警惕，“你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没有。现在无论是彭格列还是风纪财阀都陷入了混乱。”草壁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收到了医院保卫昨天晚上被突然敲晕和监控设备被动了手脚的事，顺着调查发现恭先生的办公室里少了这里的钥匙……这些应该都是你故意留下的痕迹吧。”
“啊，那所精神病院离这里不算太近，但这个小镇已经是离那所精神病院最近的城镇之一了，无论是你们还是彭格列，接下来想要调查应该都会以精神病院为中心慢慢像四周扩散，而精神病院附近的城镇里只有这里有风纪财阀的产业，所以我知道你在收到消息之后一定会过来。”
正常情况下，只是风纪财阀名下的一座小医院闹出的动静当然传不上去，但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些都是我从骸嘴里敲出来的情报。”军人纲简单解释了一下。事实上原本六道骸当然不会主动和他说这些事，所以这些都是他用尽了各种方法翘话得到的信息。
“你先不要太紧张，你们恭先生，我的主治医师大人现在没有太大危险，等……结束之后他就会回来了。”
“结束？”草壁下意识皱了皱眉，观察着眼前棕发青年的表情，明白他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之后，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现在除了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体是被恭先生救回来的。”草壁低声说了一句，暗藏威胁。
“啊，我当然记得。”被毒品侵蚀过的身体能恢复到现在的样子，真的多亏了他的主治医师大人啊。军人纲低声应道。
“在详细说明情况之前，你可以派人处理一下这个小镇外面的那辆越野吗？虽然我藏起来了，但一直放在那里也迟早被彭格列发现……我现在还不能被抓住，你应该也不想让云雀医生的苦心白费吧？”
“……我知道了。”
军人纲看着草壁转身去打电话的背影，总算放心了些。
虽然事实上“苦心”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最开始云雀完全是因为他的故意挑衅才会成为他的主治医师，后来也是因为他的故意挑衅才会正式接手他的治疗工作，而之后会一直配合，应该是因为他为了戒毒每次都拼上了性命和那家伙打了一场又一场来消耗自身的精力，转移注意力，每次又不断挑衅……或许还有他说过只要身体完全恢复，以后无论那家伙想什么时候打他都会全力配合的原因。
只要他的身体一天还没有恢复，这个承诺就一天都不会彻底实现。也难怪他的主治医师大人知道他想提前行动之后，每次下手都重了不少。
换个角度他完全就是在将承诺实现的时间无限延期啊。
想到这里，军人纲难得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处理了这个房子里的问题能不能算是补偿。
他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为了让云雀那样的人也配合她玩这种制服游戏，对其他在她心里不重要的人的控制似乎并不重视，所以至少草壁还是正常的。
暂时来看。
“我需要风纪财阀配合我逃过彭格列的追捕，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在草壁挂断电话之后，军人纲说道，“你们都是从十年前就跟随着云雀的人，应该能感觉到云雀的变化吧……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的话，我会让云雀变回原本该有的样子。”
其实无论帮不帮，变回原本的样子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全都要看主世界那边的进展……嘛，不过如果主世界失败了的话，他们的世界也会跟着玩完，到时候这些都不重要了吧。